洗完澡,她佯裝累了要巧慧出去,躺上床時,心想蕭凱風果然想得周到,居然在臥室門口放置了攝影機。
也就是說,如果想從這個地方逃出去,首先要搞定那些該死的監視器,幸好那家伙沒變態到連臥室也放攝影機,否則她豈不是被一群人都看光光了。
想到這里,更加恨起蕭凱風那混蛋來,居然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來監視她。
說起攝影機,她並不陌生,以前爸爸公司里就有很多,她經常去當時的桑氏集團玩,最喜歡去的就是桑氏集團的總機房。
必于攝影機一般都安裝在哪個位置,安裝上之後呈現出的角度她幾乎了如指掌。
既然蕭凱風沒在她的房間里安裝那東西,那唯一有可能安裝的地方就是門框周圍,她仔細觀察過走廊處,旁邊都有壁燈。
一旦有人出入,一定會落入監控者眼底,如果她想逃跑,唯一的機會就是別墅內的電力系統被破壞,她才可以趁黑逃出房門。
般破壞這種事桑佑芸最在行,以前和爸爹玩捉迷藏的時候就經常玩這類小把戲。
只要把牆壁里瓖嵌著的電源線搞亂,就會導致電源被破壞,她就可以趁著黑暗和混亂逃出去。
這樣想著,沐浴後,她將外套穿好,等著深夜到來,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好不容易快接近半夜十二點,她打開室內的台燈,走到牆角處小心翼翼的將嵌在牆里的插座挖了出來,把里面的線頭亂接在一起。
「砰!」只听一聲巨響,原本光亮微弱的室內,一下子變得黑暗起來,整幢別墅,馬上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她幾乎是立刻沖到門板處拉開房門,打算趁亂逃走,卻不料在黑暗中,卻一頭撞進一堵肉牆,整個人被彈了回來,重重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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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讓桑佑芸作夢都想不到的是,她竟會一頭撞向蕭凱風的胸膛,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蕭凱風在把她整個人生擒活捉後,竟然陰惻惻的告訴她,早在她像個小賊一樣在房間里偷偷模模打算搞破壞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注意她了。
答案很簡單,因為她的臥室里,同樣裝有監視器,而唯一能看到她臥室光景的,只有蕭凱風這個混蛋。
看著他一臉陰郁,顯然自己的此次出逃不但令蕭家大宅的電力設備受損,更讓蕭家主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蕭家上下被蕭凱風從頭訓到尾,諸如監視不周,竟然讓犯人有機可乘的字眼听得桑佑芸瞠目結舌,最可憐的就是巧慧,被蕭凱風罵得直哭,就差跪地求饒了。
深更夜半,正睡得香的蕭家一票僕人被蕭大少爺拎起來狠狠教訓了一頓,桑佑芸頓時成了眾人心目中的頭號敵人。
這小女人被大少爺如此重視,明明就是她的福份,偏偏還不要命的興起翹家之舉,而蕭大少罵完人後,自然是斂著眉繃著臉,再次吩咐下去,要對桑佑芸嚴加看管。
當眾人挨了罵,被遣散之後,蕭凱風才拿正眼看她,「沒想到你的膽量居然大到連我的警告都不放在眼中?」臉色奇差無比,眼神陰森恐怖。
她也沒好氣的回瞪她,「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在我的臥室里安裝監視器。」
他冷笑一聲,「我早知道你會有此舉動,只不過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才剛被我抓到,就想著逃跑,真是勇氣可嘉。」
她也學著他的模樣冷哼一聲︰「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卑鄙加惡毒,還有偷窺癖好。」
「看來我對你的懲罰似乎並不足以讓你接受教訓,既然這樣,那麼大家就走著瞧好了。」
她死咬著嘴唇,眼神陷入一股絕望之中,「蕭凱風,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一個這麼陰險的男人。」
見她一臉恨意,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的樣子,蕭凱風在心底一嘆,但卻不肯認輸的冷冷一笑,「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新評價,我想我會欣然接受。」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高大背影,桑佑芸用盡全力的低吼一聲︰「我恨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
那個即將走到門口的背影,因為听到了這個恨字,而僵硬的頓了幾秒鐘,隨即,優雅的拉開門把手,掩門離去。
室內,只留下桑佑芸孤伶伶的坐在床沿,任淚水垂落……
☆☆☆
眼前的別墅建立在海天之間,佇立在懸崖之上,雖豪華奢美,地勢卻陡峭駭人。
他身上系著繩索,順著懸崖峭壁緩緩爬升,身後一片湛藍色汪洋,向魔鬼一樣發出嗜血的咆哮。
頭頂是一雙焦急的眼,正滿臉期盼的看著他,直到他用盡全力達到目標,一雙溫柔的手立即像如獲至寶一樣緊緊抓著他。
「凱風,你嚇壞我了……」漆黑雙瞳內滿是欣喜的淚水。
他就像拯救公主的騎士,將那個嬌小的人兒扯進自己的懷中,兩人相擁而泣,誓要逃離這座豪華的牢籠。
將她嬌小的身子緊緊固定在自己身後,又順著來時的路慢慢向下爬,背後,一雙縴細的手臂緊緊攬著他的脖子。
「佑芸,怕嗎?」海風呼嘯,只要稍不留神,兩人便會墜入懸崖,淹沒于濤濤海水之中。
身後的人似乎用力搖了搖頭,雙臂更緊的摟著他,「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
這是信賴、是誓言,是一輩子的承諾……如夢境般的場面突然又跳到了另一個畫面,是一間豪華的臥室,那個女孩一臉悲泣表情,眼帶怨恨的看著他。
「當你不顧一切從崖底爬上來救我時,我真的以為我找到了自己的天堂,只是沒想到,你卻是要把我拉進地獄……」
「蕭凱風,今生今世,我們注定不同路…………」眼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沿著窗縱身跳躍,他急得大叫一聲,猛然間驚醒過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在書房中沉沉的睡著了。
額頭全是受驚後所滲出的冷汗,彷佛只要閉上眼,就會看到那該死的一幕在眼前上演。
直到敲門聲響起,才打斷他混亂的思緒,從外面走進來的年輕男子大約二十六七歲的年紀,標準的東方人,五官清秀干淨,臉上還戴了一副瓖金邊的眼鏡。
他徑自向蕭凱風的辦公桌處走來,手中還拿著文件,「少爺,這是你交待我整理的資料,已經全部整理完了……」
蕭凱風接過文件,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狀似有些心不在焉,這讓對方不禁有些擔憂。
「少爺,你心情似乎很不佳?」此人名叫慕辰,年紀和蕭凱風相仿,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弟。
說起蕭家和慕家的淵源,還要追溯到多年前,慕辰的祖先因為曾受恩于蕭家祖先,所以在多年前便立下誓言,只要蕭家存在一天,慕家的後輩便會將蕭家後代視為主人,終生服侍。
到了蕭凱風的父親蕭震博那一代,情況發生了變化,當時蕭氏集團的副總經理桑威暗中與其他公司勾結,里應外合,將蕭氏的財產奪到自己的名下。
不僅如此,桑威還把蕭氏一家逼得家破人亡,當時年僅六歲的蕭凱風失去雙親,又慘遭桑威的追殺,幸好被管家慕容所救。
從小到大,蕭凱風在老管家慕容的身上所學到的知道就是為蕭家報仇雪恨,甚至在長大成人之後,與慕辰里應外合,將桑家上下吃個精光。
只不過仇是報了,家產也奪了回來,可內心深處,卻一點都不快樂。
輕輕合上手中的文件,蕭凱風修長的上半身略顯疲憊的向椅背處靠去,「慕辰……」聲音依舊輕柔如流水,听在別人的耳內,那麼舒服而又令人沉醉,「我這樣對她,是不是真的很過份?」
慕辰對于蕭凱風和桑佑芸之間的恩恩怨怨,了解得比任何人都清晰。
早在一年前蕭凱風成功的奪回公司,桑威重病身亡,桑佑芸跳海自盡這種種劇情上演之後,曾經那個足智多謀,睿智冷靜的蕭凱風,便失去了往日的精明。
他不動聲色的站在原位,靜靜打量著眼前那氣質高貴、風度優雅、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君王魅力的男人。
「我相信你的處事原則,更相信你的判斷能力,少爺請不要自責。」
「可是我再也承受不住,她那奮不顧身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