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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葉 第6章(2)

葉紫看著他們一來一往,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商羽笑道︰「這小子為了追女生,用了他這個月的生活費去買手機,現在沒錢吃飯了!」

葉紫瞪大眼,「現在剛十號而已啊,還有二十天怎麼辦呢?」

「怎麼辦?先吃我?!」

「是啊,到時再按一分利還錢,比高利貸還黑啊!」柯優祁一臉心痛。

「誰讓你那麼奢侈!」商羽也不否認。

「那里奢侈啊!現在誰談戀愛不用手機啊?不但能二十四小時通信,還能同時與N個人聊天,友情愛情兩不誤!這是現代大學生的必背良品!」柯優祁說得頭頭是道。

「對了,你們不是在交往嗎?那就該買對情侶機啊!這樣的話,今天你也不至于磨地三十圈了嘛!」

雖然不認為交往就必須有手機,但這樣的理由的確讓商羽心動了。

「小葉子,你覺得呢?」

葉紫想了想,「也好!」

「這才對嘛!心動不如行動,有沒有帶身份證和銀行卡?學生證可以打折哦!」柯優祁倒是比當事人還積極。

「你不會是哪家手機賣場的托吧?」

「……」

趁著時間還早,三個人走了幾家數碼廣場,最後選擇了彩屏機,不過兩人沒有選現成的情侶機型,而是挑了兩人都覺得能接受的,買了兩只。

在手機中存入彼此的號碼,輸入彼此的姓名,沒有緣由的,兩人都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三人便在路邊選了一家簡單餐廳。

點了餐點各自坐下後,葉紫覺得疲憊感頓時涌了上來。

「好累哦!」看著依舊很有精神的兩個男生,她感嘆道,「男生果然比女生有體力呢!」

商羽問言,扭頭道︰「才不是呢,其實我們也很累,只是不會表現出來而已。不然別人一定會覺得這個人很沒用!」

柯優祁立刻哇哇叫︰「奸商,你怎麼可以把男生最大的秘密抖漏出來呢?!」

「我只是講實話而已。」

葉紫笑著搖搖頭,男人果然是為面子而生的。

「有些實話是不能講的,善意的謊言有它存在的必要!尤其是面對女生的時候!」柯優祁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慘痛表情。

「我只要面對一個女生,而且,我絕對不會對她說謊!」商羽的表情十分認真。

「……」柯優祁無話可說。正好侍者送上了可口的餐點,他選擇埋頭苦吃。

葉紫點了黑胡椒牛柳飯,但里面居然放了很多她不愛吃的土豆!實在不好意思將土豆挑掉,她只能選擇視而不見了。

商羽點的是天婦羅豬排定食,滿滿一盒的蔬菜、豬排,分量很嚇人!不過,他還是用餐叉將葉紫盤里的土豆全都戳了過去,然後從自己的盤中,挑了些葉紫能接受的蔬菜給她。

葉紫微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意外地接受了他的體貼。

柯優祁看著,忍不住想︰這兩個人真的是剛開始交往嗎?看他們的架勢,倒像是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溫馨感十足,沒有時下年輕人的甜蜜、黏膩、熱辣,真是……說不出來的感覺啊!

商羽一抬頭,就看見柯優祁奇怪注視的眼光,忍不住皺眉,「你看什麼?」邊說著邊往葉紫身邊靠了靠。

「你們真是剛開始交往嗎?還是說,你們其實之前就已經在交往了?」柯優祁叉了塊雞,邊嚼邊問。

葉紫笑了笑,「是剛開始,有什麼不對嗎?」

「我覺得你們之間的互動好像很有默契。」

「我們之前同學了一年,而且走得很近,當然有默契!」商羽用「你很笨」的眼光睨他。

「我覺得不光是這樣的原因吧!」柯優祁賊賊地笑著,臉上的表情是什麼都明白的了然。

「也許。」商羽看著葉紫嘴角邊的微笑,意味深長地道,「不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和你很熟嗎?」

柯優祁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半晌才喃喃道︰「交友不慎,誤交匪類!」

吃得差不多的葉紫,抽出面紙擦了擦嘴,「我吃飽了!待會直接回學校嗎?」

「你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商羽停住了要反駁柯優祁的話,問葉紫。

葉紫抬手看看表,七點半了。

「本來想去‘集谷齋’的,但算了,這麼晚,我怕店門已經關了。」

「那改天我們一起去好了!」

商羽快吃了幾口,放下叉子,「我也好了,優,不等你了,我和小葉子先走了!」

葉紫看了看還在努力填肚子的柯優祁,「不太好吧?」

柯優祁搖搖手,「沒事,我也不好再當電燈泡了,你們先走吧!」

商羽牽起葉紫,「不用跟他客氣啦,他吃人手軟嘴軟,沒有立場講的!」

葉紫只好跟著起身,「那我們就先走了!」

柯優祁點頭。

商羽拿了賬單去收銀台,葉紫則先到了店外等。

風不是很大,卻微有絲涼意。葉紫攏了攏領口,雙臂交握胸前,靜靜等著。

沒有等多久,商羽便出來,摟著她往公交站台走去。

「你們的感情很好!」葉紫有感而發。

「嗯,畢竟在一起一年多了,彼此的習性也模得差不多了。」商羽小心地改變身體的角度,巧妙地為她擋住風勢。

「一年就能夠了解一個人了嗎?」

商羽看了她一眼,「不能可能完全了解,但是至少能判斷相互之間是否能夠和睦相處,如果可以,那麼就可以繼續挖掘下去,總有了解的一天吧!」

葉紫低下頭,「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完全地了解自己,更何況別人呢?」

「人為什麼不能夠了解自己呢?」商羽微微一笑,「很簡單,一個是壽命太短,一個是眼光狹隘。壽命我們無法去改變,但是我們卻可以借別人的眼楮來了解自己,就像拼圖一樣。」

他向詫異看著他的葉紫眨眨眼,「而且,有神秘感的人更吸引人,不是嗎?」

葉紫笑著點頭,「很有道理。」

「當然了,這些話可是我智慧的結晶呢,怎麼可能沒有道理!」商羽的表情十分自傲。

葉紫則是一直笑著,直到公車來了。

人很多,他們只勉強找到了窗口邊的位子——站著,既不能靠在一起,也不方便交談什麼。只有牽著的手,默默交換著溫暖。

雖然說明天沒有課,但是有著良好生理習慣的葉紫,還是在十點半時,梳洗完畢,準備上床睡覺了。

就在她抬手準備關燈的那一剎那,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剛買的手機。

披衣下床,從商品袋里翻出嶄新的手機,屏幕顯示,有一條新短信息。

要怎麼看?

葉紫拿出說明書,迅速查找到了收發短信的部分,然後按照指示,一個鍵一個鍵地按著。

兩分鐘後,終于打開了。

「小葉子,睡了嗎?」

她微微一笑,按照說明書,順利打出了回復︰「沒!」

等了十分多鐘,還沒有回復,覺得有點冷的葉紫,重新蜷回被窩里——帶著手機。

無意識地看著暗淡的屏幕,突然背光燈一亮,短消息來了!

「以為你睡了,真用不習這個東西!」

啊,少了一個字!

葉紫剛要按回復,又來了一條。

「用不習慣!呵呵!」

葉紫「撲哧」一笑,「我也是!」想了想,又加了幾個字,「怎麼還沒有睡?」

「睡不著,在想你!」

葉紫的臉微微紅了,她又往被里縮了縮,像是怕誰看見一般。

不知道怎麼回復,她只有順著繼續說︰「有什麼好想的?」

罷發了過去,商羽突然打了電話過來,雖然很疑惑,但她還是按了通話鍵。

「小葉子。」

通過電波傳來的聲音顯得既陌生又熟悉,葉紫頓了頓才回應道︰「嗯,怎麼改打電話了?」

「好麻煩哦!」熟悉的抱怨聲有著當年的甜膩,話音一轉,「而且我想听你的聲音。」

葉紫覺得自己的臉突然變得熱燙起來,但笑容卻不自覺地盛放。

「嗯……」

「小葉子。」

「怎麼了?」

「晚安!」

「晚安。」

雖然這麼說,卻沒有人先掛電話,直到商羽再次開口︰「你先掛吧,早點睡,祝好夢。」

「嗯。」葉紫點頭,輕輕按下切斷通話鍵,順手將手機塞入枕頭下面,然後關燈,睡覺。

合上了眼,思緒卻不停頓。

現在的情況跟過去幾乎相反,主導的人是他,而被牽引的則是她。但奇怪的是,他們兩個人好像都沒有對這樣的相處方式感到意外,就像他們的感情,很自然地就到了一起。

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現在面對他時,她居然會感到臉紅心跳。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情況!

如果這樣的心情才叫喜歡,那麼她以前的心情又算是什麼呢?

還是說,就像書法有篆、隸、草、楷一樣,喜歡也是有很多種的?

帶著這樣的疑惑,她慢慢進入了夢鄉。

听到听筒傳來嘟嘟聲後,商羽才笑著掛斷電話。

他的甜蜜笑容讓剛從浴室出來的柯優祁忍不住做了個惡心的表情。

「跟阿紫講愛心熱線啊?」

商羽瞥了他一眼,「知道還問?」

「我無聊嘛!對了,用手機的感覺怎麼樣?還順手嗎?」從冰箱里拿出一罐酸女乃,柯優祁放松地坐靠在沙發上。

「通話蠻清楚的,就是打字太麻煩。」

「開始是這樣子的,多練練就行了。」灌了一口酸女乃,他繼續道,「你看現在多方便,隨時能一解相思之苦不說,而且能在不踫面的情況下定下未來的約會,多棒!」

商羽淡淡一笑,低頭看了看手機,「也許吧。」

「什麼也許啊?你用了就知道了!」

「對了,你跟女生交往時,如果對方總是在考慮適不適合,了不了解的問題,你覺得她是在想什麼?」

柯優祁看了他一眼,「很簡單,有兩種情況。一個,是想找借口跟你SAYGOODBYE,一個就是對你無法托付信任。只有了解,才能信任。」

商羽沉默地低下頭,「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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