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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王狂戀曲 第7章(2)

雨兒,他的妻?為何執意要走?

夜影撫著綠意盈然的玉佩,在心底吶喊。

他留不住她的心,難道連她的人也留不住了嗎,難道他可以留下的就只有她的這塊玉佩嗎?而可悲的是,這塊玉佩,甚至不是她甘心留下的。

這塊就是鄢雨丟失的龍鳳玉中的鳳玉。它是夜影在逍遙閣拾獲的。他不禁搖頭苦笑,他的心怕在那一次見到她時就已經淪陷了,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了。當鄢雨到逍遙閣尋找之時,他莫名地不想還給她,還騙她說從未見過這麼一塊玉佩,私底下卻把它帶在身邊。

愛的反面是恨,愛得越切,就恨得越深。即使留不住也要留,他不但要留下她,還要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等著吧,他的小雨兒,她永遠也不可能擺月兌得了他。就讓他拉著她一起下地獄吧!

鄢雨坐在石桌前,撫著夜影送給她的紅玉。

她好久沒見到他了。想見他,又怕見他。每次踫面他都冷眼以對,狠心地用言語刺傷她。

黑夜的來臨,讓她深感恐懼。石室的夜明珠被撤去半數有多,整個地下密室陷入一片昏暗幽藍的綠光中。她害怕,害怕惡夢會變成事實,夜影會來取她性命。

夜影知道她怕,卻不管她,他刻意讓黑暗和孤寂把她吞噬。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想報復她,不想讓她好過……

他怎可以這樣,他真的那麼恨她?

石門被啟動了。

「金鳳,你把飯菜放下就行了。」鄢雨沒有轉身,怕金鳳見到她的淚。

「夫人,我是紫貂。」紫貂放下東西,走進內堂。

「紫貂,不是金鳳為我送飯的嗎?」擦干了淚水,鄢雨轉了過來,打量著眼前的小泵娘。

「金鳳出任務去了,所以,這段時間由我為夫人送飯。」紫貂解釋道。

「夫人,請用飯。」

「你放下吧,我呆會兒再吃。」鄢雨望向桌上的盆栽,那棵花兒的葉子有點發黃了。沒有陽光,它的生命在慢慢流失。就像她,推動夜影的關注,就注定了活不下去。

「夫人,金鳳囑咐我一定要看著您吃,否則,她說您又會忘了用飯。」紫貂的話牽回了她飄忽的魂兒,她似乎越來越愛神游太虛了。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轉到飯桌前。

「夫人為何嘆息?」紫貂邊為鄢雨擺好碗筷邊問。見鄢雨不答,又復問︰「莊主那麼愛夫人,為何又將夫人囚禁于此?」

「你錯了,他並不愛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愛我。」晶瑩的淚珠墜入碗中,她和著飯送入口,嘗到一絲苦澀。

「怎麼會呢,黑豹堂主說,莊主可是愛你愛慘了,我也這麼認為,不過不知為什麼,前兩天他帶了個妖艷的女人回來,听說,是醉紅樓的花魁如夢姑娘……」

「他帶了個姑娘回來?」鄢雨的筷子掉了下來。

他要這樣報復她?

「啊,夫人,對不起,其實莊主他……」紫貂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想補救,但顯然遲了。

「不必再說了,你走吧。」鄢雨站了起來,轉進內室。

「夫人,我……」

「此事與你無關,我……」她突然捂住心口,身體搖搖欲墜。

她的病又發作了!

「夫人,你怎麼了」紫貂跑了過來扶住鄢雨,「夫人,你……你吐血了?」她望著那觸目驚心的紅,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才醒覺過來。

「夫人,你先坐下,我去通知莊主。」她扶鄢雨坐在床沿背靠床柱。

鄢雨一把拉住急欲離去的紫貂。

「不……不要……告訴……告訴他……「

「為什麼?」

「我不要……不要他知道……」

「那請青龍堂主來,他的醫術如華佗再世,準能醫好夫人。」

「不,誰也不能說……」

「可是……」

「拜托……」鄢雨拉著她的衣袖,流著淚請求。她不要任何人可憐她,不要夜影知道她的病。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她無所求,只望能靜靜地離開這里,離開夜影,在這最後的時間里,她不想多生枝節。

「您別這樣,我答應你就是了。」見到夫人如此哀求,紫貂雖不了解個中緣由,但還是順了她的意。

「第二個抽屜里……小盒子……藥……」椎心的痛使她面容扭曲,冷汗直冒。

紫貂指示,取來藥丸讓她服下。

餅了一會兒,鄢雨的臉色不再像剛才那樣蒼白,她讓紫貂幫她換去沾血的衣服。

打發了紫貂,她對著紅玉,意識又復陷入空茫的狀態。

一陣腳步聲由遠緩緩而至。也許紫貂忘了某些事吧。

「你怎麼又折回來了?」

「我不能回來嗎?」

夜影不悅地盯著她的背影。她就那麼討厭他?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是你?」她做夢也想不到他還會來這里,畢竟他已經有了另一個女人。

她轉過身,血色迅速地在她臉上褪下。

一位紅衣女人依偎在夜影胸前嬌笑,肆無忌憚地瞅著她,眼內盡是挑釁的意味,而夜影則單手握住她的腰枝,直視鄢雨。

「如夢,不跟你的姐姐打個招呼嗎?」

「姐姐?」她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人家不是說了不做小的嗎,嗯,莊主?」

鄢雨心中一窒,如被萬箭穿心,他打算休了她?又或是貶她為妾?

夜影見她秀眉緊皺,一臉哀戚,心中掠過一陣不舍,但旋刻又被仇恨壓下。這是她應得的,他不必也無需感到心疼或內疚。

「如夢,你真的想做我的莊主夫人?」他故意忽略心中的感受。

「那還用懷疑嗎?鄢雨你還是乖乖讓位吧,免得到時面子掛不住。」如夢持著有夜影做靠山,放肆地說。

「請你離開這兒。外頭地方大得很,不必讓我免費看戲。」鄢雨強忍心中的淚下著逐客令。如果見面是為了讓她看一場這樣傷人的戲,她情願永遠不見。

「這兒是你的嗎?是莊主的,也即將是屬于我的。」

夜影放開如夢,坐到石桌邊,以旁觀者的姿態來欣賞這聲強弱懸殊的戰爭。

「只要我一天沒收到休書,我就是這里的夫人,你少在這丟人現眼,滾出我的視線範圍。

「鄢雨,你……」

「放肆,我的名字什麼時候輪到你叫。」她望向一邊的夜影,他仍是一副無關重要的表情。如夢敢這般放肆,恐怕是授人之意吧。

「莊主,你不打算幫我嗎?」如夢嗲著嗓子撒嬌。

「要擁有就得自己爭取。」

「莊主……」她一跺腳,不依地嗜嘟著嘴。

鄢雨無心與她吵鬧,轉身打算離開。

「慢著。」如夢突然叫住了她,「今天我暫且不跟你計較,但我要帶走一樣東西。」

鄢雨望了她濃妝艷抹的臉一眼,舉步繼續前行,身外物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麼價值,她喜歡只管取走就是。

「我要你身上的紅玉。」如夢揚著嘴冷笑,據她所知,紅玉乃是夜影的傳家之物,如果得到它,那莊主夫人的寶座簡直垂手而得。

夜影手握著茶杯,狀似漫不經心,但心里緊張得半死。她會把紅玉交出來嗎?她對他是否仍有幾分在意?

鄢雨重新站住了腳,望向夜影。後者也注視著她,神情態度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想她交出來?會嗎?

她慢慢地解下紅玉,端在手里。

如夢欣喜地盯著她的掌心,等待著她的妥協。

但過了很久,鄢雨將手掌慢慢收合,緊握著它。

「我不能把它交給你,它是我的。」它是夜影送給她的——她惟一能真正擁有的東西。失去了它,那她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把它給我。」一直沉默的夜影沉聲道。

「莊主,你真是待我太好了,我愛死你了。」如夢跳進夜影的懷里,迎頭便給了他一記響吻。

「不,我不會給你的,不會……」

「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如夢跨前一步,咬牙道。

「我不會改變主意,我可以放棄夫人的頭餃,可以放棄一切……但,求你,把它留給我,好嗎?」她睜著淚眼望著夜影,企望他不要太絕情。

夜影的心又一次碎了。听到她堅持留下紅玉那一刻,他以為她……但,原來一切都只是他一廂情願。她把紅玉看碟得比他還重要,為了那塊死物,她竟然要放棄他,它到底有何魔力?

不可否認,他幾乎嫉妒得發狂。

「它原本就是我的所有物,現在我只不過是要收回它罷了。」夜影神情如鷙,漠視鄢雨的苦苦哀求。凡她在意的,他都要全部摧毀。除了他,他不允許任何東西佔據她的心。

「求求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給我,把它給我。」

「不,它是我的,是我的……」

「它不是,你已經沒有資格擁有它了。」連他這個送它的主人都不要,她還要它干什麼?糾集他的愚蠢?

「是,它是……至少,它現在是……」鄢雨狂亂地搖頭,他為什麼要這樣逼她?

夜影望著為了紅玉頻臨失控的人兒,心中充滿熊熊的妒火,仿佛被千斤巨石壓住透不過氣來。他飛快地掠向鄢雨,奪走她手中的紅玉。

「你……把它給我……」鄢雨驚覺手中一空,紅玉已被奪走,她不顧一切地撲向夜影。

如夢雀躍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想不到向來對她冷淡的莊主竟然為她奪取紅玉。顯然,他被她迷倒了,她的下半生有著落了。不必再看人臉色行事。

夜影甩開攀上他手臂,企圖奪回紅玉的鄢雨,別過頭去不看她令人心碎的淚顏。

鄢雨不死心地爬向夜影,扯著他的衣擺。

「求你,把它還給我……還給我……」

「它真的對你那麼重要?」他俯首望著她,一改方才狂怒的姿態。

「是的,我請求你……」他願意還給她了嗎?「莊主,別听她的……」

如夢望著他們兩人,武器阻止夜影,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夜影打斷了。

「你難道忘了?我曾經說過不讓你好過。」他詭異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讓鄢雨不自覺悟地恐懼起來。

「你……你想干什麼?」

夜影沒有回答,把拿著紅玉的手緩緩伸出,垂在半空的紅玉搖晃起來,閃著幽深的紅光。鄢雨心中的不安不斷擴散。

突然,夜影的手松開了!

「不要——」

隨著她痛徹心誹的哭喊,紅玉附地,一分為三!

「怎麼樣?看著心愛的東西毀滅,感覺如何?」夜影臉掛著噬血的笑意。但,享受到報復的快意的同時,他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不再看坐在地上的鄢雨一眼,他摟著如夢大笑著離開,心底的歉意與傷痛有幾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影,你是魔鬼,是個沒有心的魔鬼……」為何要這樣傷她?為什麼?

鄢雨緊握著那三片碎玉,伏臥在地上淒厲地痛哭。

他好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明知她視紅玉如命,卻故意毀了它。他將她惟一的精神寄托都毀了,他叫她如何生存下去……

他真的希望她死嗎?或許……

她突然感到一陣郁悶涌上心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越發劇烈的疼痛讓她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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