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兵荒馬亂的一天。
企劃部經理秀出所有資料,宣布Rober這一組壓倒性獲勝,卻因某些不方便公開的原因,總經理一職仍暫時虛位以待。
站在台前說這些話時,經理的眼神還不時飄到樂樂身上。
緊接著,是公司內部一番大改革,首先,先將五組參賽人馬平均打散到企劃一、二部,取消之前比賽結果表現最差的一組必須自動離職的規則,再將兩個企劃部門的其余人員大風吹。
因此,最後彩星姐跟樂樂進入企劃一部,而向來表現優異的大智跟關小姐則到了二部。
雖然經理一再重申公司企劃人員從此沒有所謂部門優劣之分,將大家打散是為了分散實力,刺激彼此成長並互相激勵,但由關小姐當場咬牙臉色鐵青的模樣,足以看出她很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果然開會後過沒多久,她便自動請辭。
這項改革風波搞得公司天翻地覆,一個多月後,一切才漸漸回復到正軌。
辦公室里的競爭比起以前更強烈了,每個企劃部職員,不分部門都是可為公司上場打仗的強將。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競爭力提高,同事間的感情卻日益密切要好,這一點,恐怕是當初任何人都沒有預期到的,除了羅博克……
想到他,樂樂忍不住偷偷嘆了口氣。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聯絡了,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好不好?
下了班,她在電梯里遇到大智,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直到抵達一樓出了電梯又走出公司門口,她便看見羅博克姿態閑散地半倚著帥氣跑車等著她,灼熱的視線也定定地盯著她,燒灼她全身所有的神經。
她匆匆跟大智揮別告別,緩緩走向他。
但就在她快走到他身邊時,看見一名中年男人拿著一張紙靠近他,只見他低頭淡瞥看了那張紙一眼,便抬頭望著她逐漸走近的身影,心不在焉的與身旁男人繼續應答。
等走到他們身邊、听見他們的對話後,她才了解這個中年男人的車被拖吊,而羅博克正在告訴對方要如何去把車子領回來。
中年男人道謝告辭後,羅博克見樂樂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再度展現迷死人的笑容問︰「怎麼了?」
樂樂靜靜看著他,唇畔笑意轉濃,「日行一善?」
聞言,他稍微愣了一下,聳聳肩大方坦承,「也許吧。」
她沒有再說話,和他一同坐入車里,只是看著他微微發紅的耳朵,偷偷竊笑個不停。
「其實,剛剛我很猶豫要不要理他……」他表情專注的凝視車外,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陳述,「可是因為有你在,我決定做一回不冷漠的人。」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過短短一句話就立刻讓她臉紅不已,一顆心頓時柔軟得發疼。
「我以為你會給他錢。」她盯著他好看的側臉故意打趣道,發現自已根本無法移開目光。
他嘴角一勾,「直接花錢了事?」
「嗯。」這比較像他的作風吧,她心想。
「我沒那麼好拐。」他冷哼一聲,隨即側目瞄了她一眼,在嘴里咕噥,「除了某人以外。」拐了他的心而且還落跑一年多。
樂樂害羞地收回看他的目光,嘴角卻抑制不住的上揚。「我們要去哪里?」
「山上。」
「看夜景?」她雙眼瞬間晶亮起來。
「不只。」他神秘地笑了笑,「還要用餐、听現場LiveBand、聊天、喝點小酒……做些情人間該做的事。」
她立刻眉一蹙,防備地盯著他看,「什麼叫情人間該做的事?」她不會誤上賊車了吧?
如果他敢說出什麼令她尷尬的話,她隨時準備一掌劈死他。
「就那些。」他勉強忍住笑,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不清。
她眉頭攏得更緊,抽搐,擱在身側的雙掌悄悄握成粉拳,「『那些』究竟是哪些?吵架、甩巴掌?尖叫怒罵外加回旋踢?」
羅博克愣了一下,目光緩慢地瞥看她一眼後,驟然放聲大笑。
樂樂雙手環胸,一臉老大不爽地瞪著他。「現在是怎樣?你在表達對于我剛剛所說的一切抱持百分之兩百贊同的立場嗎?」
聞言,他連忙努力止住笑,寬闊的胸膛卻仍不由自主的顫動著,「應該是親吻、擁抱,互相依靠和說些白痴的無聊蠢話。」他說到最後一項時,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
「白痴的無聊蠢話是指……」樂樂彷佛抓到他的語病,故意半斂眼陣,輕慢地他一眼,「『我愛你』嗎?」
听著她用滿不在乎的語調模仿他曾對她說過的愛語,羅博克瞬間冷下臉,滿心不悅地反問︰「哪里蠢了?」
當然蠢!而且虛偽得不得了!
樂樂瞪著他,卻只看到他理直氣壯的神情。
「這是情話。」她提醒。這個他總反駁不了了吧?
「但也是實話。」他特別強調。
她挑高雙眉,一口氣梗在胸口上下不得,這男人氣死人的本事跟他那張迷死人的酷臉還真有得拚。
他從兩人一重逢,態度就很強勢,把她拖進公司的改革競爭也就罷了,現在看似要追求她,卻又一點都不給她喘息思考的空間。
上回听見他說「我愛你」,她是感動得落淚沒錯,但之後他去搞什麼家具公司便整整一個多月沒聯絡,令她一顆期待熱切的心逐漸冷卻。
如果這就是他口中的愛,那未免也太輕易被放下,隨便的承諾只有她這個傻子才會當真。
「你在生氣?」許久沒有听到她出聲,正在開車的羅博克終于有了點自知之明。
「沒有,我現在高興得不得了。」她口是心非地故意說,語氣冷淡。
「我說錯什麼了?」他問得很無辜。
「你沒有說錯什麼,我只是突然覺得你這個人有雙重標準。」她從鼻孔里哼出氣道。
「雙重標準?」他一頭霧水,表情透露出「我哪有」的訊息。
「別人的情話是蠢話,你的情話就是實話。」她沒好氣道。這不是雙重標準是什麼?
听完她的話,他露出放心的表情,自信地揚高下巴,「我說到做到,別人不一定跟我一樣。」
樂樂終于忍不住,對著車窗外逐漸昏暗的山林夜景翻了個白眼。
對,他當然可以這樣說,因為他承諾的事情大概要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才能被證明,而以她听過即忘的功力,如果他們有將來,她絕對會忘記拿這件事出來和他對質。
「不相信?」只消看她一眼,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樂樂挑釁地望向他的眼,「如果我說我不相信,你怎麼辦?」
「不怎麼辦。這事不急。」羅博克露出優雅自信的笑,再次丟出承諾,「反正我會用一生的時間,讓你慢慢看見我的誠意。」
結果他們還是做了,並且不是吵架、甩巴掌、尖叫怒罵外加回旋踢,而是他說的那一半,甚至更多……
***
一切早有預謀,隔天星期六,當她從羅博克巴KingSize的大床上驚醒時,他正一手托著下巴趴在床上,慵懶又性感地沖著她猛笑。
當下她只感到腦袋轟地一聲大爆炸,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馬上抓起手邊完美的凶器——雪白羽毛枕頭丟向他。
羅博克大笑著躲開,打鬧之間,突然又對她露出極度渴望的火熱眼神。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她才赫然發現自己幾近半果。
她又羞又氣連忙想下床沖進浴室,但在她企圖跳下大床的前一秒,他已像只迅捷優雅的黑豹一舉擒住她,將她壓制在紊亂的床鋪上。
一陣角力後,兩人的呼吸同樣急促,直到她入神地看著他的眼,不再掙扎,他才緩緩放開對她的禁錮,俯溫柔深情地填滿她的需要,也同時滿足自己的渴望。
在接下來纏綿的過程中,她更毫無保留地獻出自己,甚至在他強忍著慾望時,以動作熱情地催促他……
天啊!即使事情已過了兩天,一想起這些,樂樂仍是覺得幾乎快要窒息。
熬過失神的星期一,下班後她心不在焉走出電梯,沒有仔細看路的下場,就是高跟鞋的鞋跟硬生生卡在電梯縫里,嚇得她冷汗立即飆出來。
媽呀!
「我幫你。」大智在所有人竊笑著步出電梯後,先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在她面前蹲體,讓她先把腳伸出鞋外,然後才小心翼翼為她拔出卡住的高跟鞋。
在大智用力的時候,單腳站立的樂樂重心不穩地晃了兩下,他一察覺,隨即伸手將她的手搭放在自己肩上。
而就在大智好不容易成功拔出高跟鞋時,一道怒氣沖天的吼聲宛如響雷,由他們四周瞬間劈下來。
「你們在干什麼?」
樂樂來不及反應,傻傻抬頭看向來人,當她看見一臉狂怒的羅博克時,一只手還曖昧滿分的輕搭在大智肩頭上。
「我是……」她怔了下趕緊收回手,以為羅博克會像以前一樣,耐住性子听她把所有事情解釋完。
沒想到,這回他竟完全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僵著臉一把抓起大智領口,便使力將大智砰的一聲狠狠丟上電梯門板。
羅博克震怒未平地看著大智,誰知大智站了起來後還對樂樂笑了下,要她不用擔心……
懊死!這家伙是故意挑釁的。
「Rober,大智只是好心幫我把卡住的高跟鞋拔出來,我們……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樂樂焦急的想解釋,可話根本沒機會說完,手腕便倏地被羅博克猛力一扯,一路被他拉往另一座電梯,來到主管專屬停車場中的兩人座跑車上。
上了車,一路上兩人都在賭氣,誰也不肯先說話,憤怒的火焰在他們體內各自燒得正烈。
他們這樣,根本沒辦法去餐廳好好吃飯,原本他訂了她最愛的餐廳想慶祝兩人關系更進一步,後車箱里還有她喜愛的香水百合,結果一切眼看就要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