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那個老板娘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妻子杜弗菱,為何她偏偏不與他相認?
「克佑少爺,夜已深了,還是早點上床休息吧。」田豐走到門邊提醒他該就寢了。
「你先睡吧,我還不困。」腦海里瑣雜的事纏來繞去,他豈能安然入眠。
「克佑少爺,你似乎和這間客棧的老板娘認識?」田豐小心謹慎的問。
克佑並沒回頭,淡聲道︰「若是我沒看錯,她應該是我五年前娶過門的妻子。」
田豐聞言一驚,「克佑少爺,這件事你從來沒跟老爺和小姐提過,你真的在五年前已有過婚約?」
克佑長嘆一口氣,「老爺和小姐對我恩重如山,而過去那些日子,我都把全副的心力放在涼州的軍備采買上,加上老爺也沒提,我自然不會刻意說出來。」
「克佑少爺,如果這客棧的老板娘的確是你娶進的娘子,那……那你會不會就此待在長安,不跟老奴回涼州去了?」要是讓小姐知道克佑少爺在長安與失散多年的妻子重逢,心里不知會有多難過。
「那是當然。」克佑毫不考慮便回答他的疑惑。
「那小姐該怎麼辦?她對少爺情有獨鐘,你忍心辜負她一片真心嗎?」田豐身為商家人,自是替商幽幽說話。
他對弗菱的情分從小時候就已存在,長大成人後便締結良緣,這乃是天經地義之事。而對于幽幽,他心里只有感恩,無絲毫男女之情。
「我也只能跟她說抱歉,我心里只容得下一個女人,那就是杜弗菱。」他再次給了田豐一個明確的答案。
「不過她不是很明確告訴你,她並不姓杜,也不叫弗菱。」田豐不希望他自陷蛛網,必須殘酷地提醒他,對方話已講得夠明,不要再存有希冀。
「所以我才會懷疑,才會不解啊!」
「克佑少爺,老奴猜想,在前幾年的戰爭中,長安城曾陷入兵荒馬亂里,杜姑娘應該跟家人到南方去避難,不然就……就可能已遭遇到不測,怎可能在短時間內將一家客棧經營得有聲有色,你不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嗎?」田豐提出心中的疑惑。
「說得也對,如果真是弗菱,那應該可以看到杜員外。不然明早我們四處找人問一問,便可知其中原由。」克佑決定去找人打听一下,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那明兒一早,老奴就替少爺到街上去問問。少爺,時候不早了,你還是上床就寢吧。」
待克佑在床上躺下後,田豐吹熄燭火輕輕將門帶上。然而,床上的克佑依然難以成眠。
???
「伙頭,還有一盤醬爆鴨、干絲雞柳,紅糟扣肉還沒上,西館還點了一盤銀絲卷夾牛肉蔥,東坡荷葉肉,麻煩你快一點。」克佑第二天便正式進入狀況,他來來回回在廚房和前廳兩邊奔跑,動作迅速敏捷,一點也不輸給小狽子。
「叫、叫、叫,有什麼好叫的,裝模作樣,一臉偽君子的樣子。」無靖被克佑的吆喝聲叫得火冒三丈,鍋鏟不停在鐵鍋上敲打,比起平常的炒菜聲還要大上好幾倍。
克佑越是勤奮努力,無靖越是怒氣沖天,他按捺住隨時會爆發的情緒,將氣全出在鍋里的雞鴨魚肉上頭。
也因為無心把菜做好,以至于弗菱頻頻受到客人抱怨,急得她三步並兩步的跨進廚房,抓住無靖問個究竟。
「無靖,丁二嬸說你今天每道菜都有點咸,還有清蒸白鱸的肉也沒熟透,連最不刁嘴的秦老爹都說你今天做的烤鴨不夠入味,牛肉的鹵汁也全然沒被吸收到肉里,你到底怎麼了,要把我的招牌砸掉嗎?」弗菱站在門檻上,對著無靖大大責難一番。
一整個早上看到情敵就夠惱火的,現在還被弗菱叨念不休,無靖一氣之下,將鍋鏟丟進鍋子里,氣呼呼地推門出去,弗菱見狀立即追了上去。
「他們要是嫌東嫌西,就叫他們自己來煮煮看,賺他們幾個臭錢就東挑西揀,大不了就別來吃,省得我成天待在熱氣沖天的廚房里,早晚都會憋死。」
一連串的牢騷從無靖口中源源不絕說出,但弗菱听得出來,這絕非是今天他失常的主因,而是另有其他原因。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想听听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你的眼楮藏不住事情的。」一年多的相處下來,她很清楚他的個性,沖動、毛躁,即使是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大發雷霆。
哎菱說得一點也沒錯,他說一大堆無意義的話,不過是借題發揮,主要的原因是昨天才來的陌生男子。
「對,這些都不是我生氣的原因,而是我不想看到那個男人,尤其他老是對我發號施令,更令我生氣。」
「發號施令?他哪里對你發號施令了?」
「他不停地點菜,而且口氣還很沖,最後他還要我煮快一點,這不是發號施令是什麼?」
哎菱愣了會兒,隨即噗哧笑了出來。「他點菜也是因為客人的關系,要你煮快一點大概是客人等得不耐煩在催,平常小狽子不也是用這種態度對你,你就連聲抱怨的話都沒有。」
「他是他,狗子是狗子,反正他的聲音我听起來很不痛快,而且他那張臉我一看就煮不出東西,我這回答你滿意了吧!」無靖的任性脾氣根本就不想多做解釋,反正客人全是因他的廚藝而上門,少了他,這家客棧遲早關門大吉。
這種幼稚的言語便是弗菱不想和他有進一步關系的原因,他太過孩子氣,一不順他的心就生氣。
「好,你要是不想煮,我也不勉強你,頂多我這客棧客人變少,但我想勉強糊口還能過日子。」她並不怕無靖的威脅,只怕生意一旦清淡下來,蘭二娘便會乘虛而入,將整個客棧搞得雞飛狗跳。
想起自己的婚姻中途生變,接著好不容易才將這客棧一肩扛起,一切逐漸步入坦途中,誰知卻闖入一位酷似克佑的男子,加上無靖那種陰晴不定的性子,讓她向來開朗的人生觀,被世俗的煩事一擾,不悲也不行了。
「嗚嗚……」弗菱一時悲從中來,拿起絲絹掩嘴啜泣。
「你別哭了行不行?好好好,都是我不對,我不該小鼻子小眼楮的,我相信你和他之間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向你道歉,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听到她的哭泣聲,無靖登時心疼不已,所有的抱怨只好全往肚里吞。
「我……我一個女人家,持家守業就已經夠苦了,你還要這樣來磨我的心,狗子不听話,蘭二娘老找碴,你又為些芝麻小事來折騰我,如今有個人要來替我分擔,卻還讓你誤會,你說,我怎能不傷心……」想起自己坎坷命運,弗菱越是哭得更大聲。
「我知道是我一時沖動,我保證,以後他再如何吆喝,我……我都沒半句怨言,還會認真把菜煮得色香味俱全,讓你很快賺到十萬兩,好不好?」
「是你說的喔?」听到他會繼續幫她賺錢,弗菱才不願多浪費珍貴的眼淚。
「嗯,但……如果賺到十萬兩,你一定要答應我的求親,我希望能幫你分擔所有的辛苦,不想看你獨自承受莫大的壓力,好不好?」無靖最終的希望,還是想娶得美嬌娘進門。
無靖這小子怎麼沒事就把話題兜到這上頭,听得她又是烏雲罩頂,眉頭深鎖。
「這個嘛……對了,現在外頭忙得很,等有空的時間我再跟你說,好不好?」弗菱敷衍道。
無靖一听便知她又在施展拖延之計,急得拉住她的雙手。
「老板娘,外頭有人要結帳……」
兩人的手正緊緊相握時,克佑突然闖入,三個人登時尷尬的怔在原地,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
「有……有人要結帳,那我得去前頭了。」弗菱連忙縮回手,朝向克佑看了一眼,便匆匆走過他身旁。
這半途殺出的程咬金,讓無靖雙手握成拳,如刀鋒般銳利的眸光朝克佑掃去,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剁成碎片。
「哼,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有些女人是你沾惹不得的!」拋下一句重話,無靖氣沖沖的走進廚房。
克佑從他的眼神里看出,那是一種對情敵發出的警訊。現在只等豐叔打听完消息後,他便知該要如何采取下一個步驟了。
???
忙碌的午餐時刻結束後,田豐這才急忙回到客棧,當他走進大門還來不及喘口氣,便被克佑拉到一旁,緊張地詢問打听的結果。
「怎麼樣?這家店的老板娘是不是姓杜,名弗菱,街坊上的人怎麼說的?」
田豐搖著頭嘆息道︰「少爺,我看你要失望了,他們都說這位老板娘並非當年與你成親的那位。」
「這怎麼會?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這老板娘不論容貌、體型、神色、氣質都和他的娘子相仿,除非這世上真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杜弗菱?
「老奴問了好多人,他們都是這麼說的。我說少爺,你就死了這條心,咱們還是快去找少爺的家人要緊。」田豐叔一直沒敢直視克佑,深怕他的謊話會被精明的克佑給拆穿。
他雙腿一癱,沉重地坐在板凳上,好不容易燃起的一點小火花,在听了田豐的話後全熄滅。
「也對,若這位老板娘並非是弗菱,我們也不該再叨擾下去。」他想起撞見無靖和她親密的一幕,如果她真不是他的娘子,又何必奪人之愛呢?
「那老奴立刻就去幫少爺整理行李,早點上路免得老爺和小姐在涼州等久也不好。」田豐希望在謊話未被拆穿前,能早點離開這里。
「不用那麼趕,咱們明天再走也不遲,我想親自去和老板娘道聲謝,而且有件事還需要向她說個明白。」克佑想解釋並非刻意要造成她和無靖的誤會,希望別造成兩人的嫌隙才好。
這番話讓田豐緊張起來,「少爺,你還有什麼事要跟老板娘說明白?」
「豐叔,你怎麼那麼緊張,你在害怕什麼嗎?」克佑察覺有異的問。
「沒……沒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你也曉得,人一旦年紀大了,就變得唆起來。」為免克佑產生更多懷疑,田豐不再多說什麼。
兩人在幫客棧打掃之際,蘭二娘橫眉豎目,一扭一扭地走進客棧,拍著桌子大喊道︰「把杜弗菱給我叫出來!」
克佑從未看過這樣凶悍的女人,而且語氣中擺明了是來找弗菱的碴,于是他大步朝她走去,冷著一張臉斥道︰「你在這大吼小叫,不怕我叫官府的人把你抓走嗎?」
蘭二娘驚見克佑,兩個眼楮睜得圓大,這……這不是在幾年前被抓去打仗的石克佑嗎?他怎麼會在這出現?莫非是……見到鬼了?!。
「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她邊問邊朝後退去。
她驚慌的模樣讓克佑感覺詫異,「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來這邊胡亂吼叫就是不對。」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蘭二娘一臉的害怕,剛進門的霸氣全消失無蹤。平常老欺負弗菱的她,當然怕克佑來找她報仇。
「你看我像人還是鬼?」克佑踏前一步,蘭二娘嚇得拔腿就跑。
蘭二娘一走,弗菱才從後頭飛奔而出,只是她一出來,那惡婆娘早就不見人影。
「奇怪,蘭二娘不是又來找麻煩嗎?人怎麼不見了?」她左顧右盼的問道。
「你是說那凶巴巴的婆娘嗎?她被我嚇跑了。」
「嚇跑?」這兩字用得奇怪。
「她還以為我是鬼。你說,我真的跟鬼一樣面目可憎嗎?」克佑從踏進這間客棧就有種特殊的感覺,不僅剛剛那惡婆娘如此,就連有些客人也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老板娘在內。
哎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說他是鬼的話,怎麼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還會有影子,而且能有形有體。
「你怎麼會像鬼……呃,能否請問一下,你是打從哪來的?」從他來此至今,弗菱幾乎都忙得沒時間與他靜心交談,趁著現下午休時間,她倒要好好問個仔細。
「我們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田豐在一旁插嘴,他真怕兩人一個比對,那……那在涼州的小姐可就慘了。
「豐叔,你在外奔波一整天也累了,不妨先進房去休息一下。」克佑總覺得田豐舉止怪異,仿佛心中藏著什麼秘密,而今又無故插入他和老板娘的談話,于是他先遣開他,免得他又從中作梗。
「少爺我……」
「叫你先進去就先進去,听見沒?」克佑難得板起臉,田豐只好依言離去。
看著田豐離去的背影,克佑這才安下心來。
兩人挑了張桌子坐下,弗菱讓小狽子沖壺上好的茶,才咧嘴笑道︰「這兩天真是多謝你了,讓你費心幫我們的忙。」
「這沒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中。」克佑啜一口茶,抬眼仔細打量著她,益發覺得她和杜弗菱的相似,尤其是她那熟悉的眼神。
「還不知怎麼稱呼你?這兩天都在忙,你也看到的,憑我一個弱女子要撐起一家店實在不容易。」弗菱目光也離不開眼前的男子,如果他的臉再圓潤些,皮膚白皙些,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克佑嗎?
「如果說……我曾在長安住餅,你可對我有印象?」克佑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免得事出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心一驚,「你……你以前曾住餅長安城?」
「沒錯,而且是在五年前。」
哎菱一听此言,手中的杯子不小心掉落地面,清脆的碎杯聲在安靜的廳里顯得格外響亮。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只是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捂著胸口,不敢太快接受這個即將到來的事實。
「如果說我叫石克佑,而且還有一位新婚的娘子杜弗菱,那麼……你是否會更有印象呢?」克佑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直視著她份滿驚訝的眼神。
這消息太過震撼,讓弗菱一下子無法接受,她一直告訴自己絕對是看錯人,況且石家在戰亂後便與她失去聯系,加上每個人都言之鑿鑿說著克佑已戰死沙場,種種跡象顯示他已不存于這天地之間,然而,此刻他卻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怎不教她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你……你真的是……克佑?」熟悉又陌生的兩個字自她口中而出。
「沒錯,我就是五年前與你拜堂成親的石克佑。」見她雙淚垂頰,克佑再也沒有疑慮,篤定她就是他思念已久的娘子。
一切的疑惑和猜測全部一掃而空,克佑情緒一個激動,管他有無旁人在側,便緊緊地將弗菱抱了起來。
「你果然是我的娘子!我就知道這世上絕對沒有這般神似的兩個人,太好了,幸好我沒有听豐叔的話馬上離開,要不然我一定會憾恨終生。」那熟悉的身軀和味道令他陶然不已。
礙于大廳里隨時會有下人進出,弗菱連忙推開他,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克佑,看到你我是很高興,但能不能先不要有這些親密的動作,我還有沒心理準備。」時間和距離早把往日的情感沖淡不少,弗菱不是對他情盡緣滅,而是時間的傷口不是瞬間能夠愈合的。
「你說什麼,你都是我的娘子了,還要有什麼心理準備?前兩天沒把你認出來就夠讓我懊悔了,怎麼你現在還說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話?」他不解的問。
「整個長安城的人都說你已經戰死在沙場了,現在卻突然出現在我眼前,任憑是誰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是誰胡亂造謠說我戰死在沙場的?」他非要揪出這造謠者不可。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你得認清這個事實。」
克佑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他撞見弗菱和無靖在廚房前的那一幕。
「莫非是那個叫無靖的伙頭?」他心中早已有譜,這麼多年下來,憑弗菱這樣秀外慧中的女子,怎可能沒人前來打探。
「你想太多了,他不過是個小毛頭,我哪來的閑工夫和他玩兩小無猜的游戲。」弗菱有些氣結,怎麼連克佑都會把她和無靖聯想在一起。
「那你就沒理由說這種話,我相信你不是個容易移情別戀的人。」克佑听了放心不少,除此之外,應該就沒什麼難到不能解決的事。
「你把我杜弗菱看成是那種煙花女子嗎?要是我像只花枝招展的花蝴蝶,早就是滿春樓的紅牌姑娘,哪還會苦哈哈地在這開客棧,弄得一身油煙肉味。」她義正辭嚴地駁斥他的說法,這事不能不說清講明。
「你說得都對,我一點也沒對你的話懷疑過。」
「那就好。」她點點頭,將冷掉的茶一口飲盡。
只不過在她喝了一半時,克佑一對大眼朝她猛盯猛瞧,這又令她全身寒毛豎起。
「你非得要這樣看我才行嗎?」
「除了‘那就好’三個字外,你就沒別的話要說?」他有種被敷衍的感覺。
「要不然呢?」
「要不然呢?」他揚高聲調。「我五年沒見到你,你就只有‘那就好’,還有就是‘要不然’呢?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建設性一點的話嗎?」
「建設性?譬如說……」
「譬如說我們何時補辦我們的婚禮?」這才是重點,難道她不認為嫁給他是一件重要的大事?
「你急什麼?我們才剛重逢,婚事不必急在這一時半刻吧!」
哎菱其實是顧忌到蘭二娘和無靖的反應,一旦她與克佑成親,無靖勢必放手不干,蘭二娘也會慫恿無靖來找克佑麻煩,接著想盡辦法把客棧搞垮,她好坐收漁翁之利,這點是她不得不提防的。
「既然你沒對象,而且對我也沒移情別戀,那你在顧忌什麼呢?」一團疑雲盤在他腦海,克佑迫切想知道答案。
「我在顧忌……」弗菱甫開口,突然想到他身邊怎會多出個陌生的老頭子,還口口聲聲叫他少爺,難不成……「我在顧忌這五年來你是不是也認識了其他的女人,如果你心里還有別人,我怎麼敢放心把自己交給你?」
「你把我石克佑看成是什麼人了,這五年來我心里始終只有你一人,哪容得下別的女人。」他講得義正辭嚴,一點也不容她來污蔑。
「那跟在你身邊的老頭子是誰?也許是哪家大戶的千金小姐,派在你身邊監視你的吧?」瞎貓踫到死耗子,弗菱隨便說說,竟讓她無意中蒙對。
「這……」克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