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宮邸中——
愛內僕佣端上新沏的春茶後,就恭敬的離開,誰也沒膽多問一句——為何在五皇子的書房里會出現宰相南宮睿?
從未听說過他倆交好啊?
但在五皇子宮邸中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要謹言慎行,因此眾僕佣們根本不敢多問,因為若有違背,可是會被立即趕出府的。
在享用過好茶後,「五皇子,好歹你也說幾句話,我在這里可是從清晨等到現在,等的很累。」南宮睿忍不住捶捶自己的肩膀。
「需要我請下人幫你備房休息嗎?」深思的聲音毫無波紋變動。
南宮睿聞言,當下可不爽了,「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要休息我不會回自己的府邸嗎?待在你這里做什麼?」真以為他這里很安靜嗎?
「這里安靜。」沒有那些急著拍馬屁的官員們。
南宮睿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在朝中,他向來與這個長年駐在邊疆的五皇子沒有來往,直到數年前因一次賀連國的進犯,一時技癢的他寫了張信函給五皇子,兩人才開始有了外人所不知的友情。
每逢賀連國進攻,兩人間的通信就很勤;不過要說到是生死至交?不是吧!他南宮大爺壓根沒打算要死,誰會跟眼前這個天天在跟死神打交道的五皇子是生死至交呢?
在南宮睿擺出迷人的笑臉前,肅頤說話了,「抱歉,剛才我忙著安排關外要事,一時無法分心,讓你等這麼久,真是抱歉。」一邊喚來小廝,將他寫好的信函以快馬送到邊關。
就是知道先前兩人話說到一半,邊關的信件送來,他才會容許盡忠職守的五皇子先看信,不然他早就翻臉了。「信上說些什麼?」
「有些異狀,」肅頤嚴肅的看著南宮睿,「我跟你過很多次,不知為何,每次賀連國都會事先知道我們的兵法,這次又是同樣的問題!」
若非他每次都會變出一些不同于他旦交朝廷的把戲,恐怕他們大金皇朝早就被並吞了。
「有內奸嘛!」南宮睿輕松的喝了一口茶。
「到底是誰?」
「還在查。」
這麼多年來老是這句話,肅頤無奈道︰「那好吧!我們剛剛說到哪里了?」
「說到你有沒有喜歡的對象,要不要先幫你去下聘?不然我先拿些畫像給你看看?」
「下一個。」肅頤臉色有點難看的道。
「是朋友才會跟你說實話,我這可是在提醒你,你現在若不選,你的父皇可是會拉著我替你精心挑選;你不要老是以為用邊關有亂的借口就能逃開,我看你父皇這次可是挺堅持的,你就不要讓你父皇決定入選了。」還給他擺臭臉咧!
「下一個。」明顯不想多談。
「你真的沒有喜歡的對象?」南宮睿懷疑的看著他。
肅頤完全不理他。
「莫非你是……龍陽之癖?」
「……」
「難道你完全無所謂?不管是男、是女都沒關系嗎?」
眼看肅頤完全不理他,向來被外人形容心眼多的南宮睿也猜累了,「怎麼說你都不理我,其實說到底,你是喜歡上你皇妹了吧?」心灰意冷的隨意說。
「嗯。」
南宮睿聞言,在瞬間愣住。「你……你你你……你說什麼?」
「我說「嗯」。」奇怪?他是沒听清楚嗎?
「你是那根筋不對啊?」南宮睿著急的跳起來,「那你怎麼從來都不講?你不知道艷都公主很熱門嗎?別說是晨香國,還有北涼國,就連賀連國都來函好幾次了,你一直不肯說出口,難道是以為你是皇兄,就能先搶贏嗎?」
糟了,這下他該怎麼幫肅頤?幸好上個月對賀連國得到勝利,這是個很好的說詞,不然憑肅頤想娶大金國最美麗的皇女,這簡直是痴人說夢!
還有,畢竟他是個皇子,娶自己的皇妹禮法不合,只是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這麼多,他是該幫肅頤想想有什麼好的說詞才是。
肅頤淡淡的打醒在一旁快想破頭的南宮睿,「不是她!」
「不然是誰?」南宮睿真是愣住了。
「另有其人。」
南宮睿于是又重新開始猜謎,但他想了好半天才覺得不對勁——皇女才不過有五位,最小的今年才十歲,其余四位有踢掉了一個艷都公主,現在就只剩下三位。
而這三位中,最有可能與五皇子交好或是傾心的……「九公主平城。」
「嗯。」這次干脆多了。
沒想到肅頤毫不猶豫的承認了,南宮睿震驚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衣冠禽獸啊!」
「什麼?」眼前這個桃花臉是在說什麼?
「你竟然喜歡跟自己一起長大的皇妹?」南宮睿搖頭,「你是在人家幾歲時就用色迷迷的眼光看人家的?還有,人家小尼七歲,她今年才十七歲,虧你好意思承認。」
「之前不敢承認,我不是都逃回邊疆去了嗎?」肅頤瞪著眼前這個不斷數落他的「好友」。
南宮睿要問,他就老實的吐露心聲,沒想到卻反被冠上衣冠禽獸的大名,他真是承受不起。
靶受到凶狠的視線纏繞著他,南宮睿只好陪笑說︰「呵呵,剛剛我是在說笑,真的,你別放在心上,大金國很需要你和我,我們一內、一外,應該是要和平相處才對,你可千萬別嚇我。」
就是知道這點,他才會老是容許南宮睿在他回京時還來瓜分他所剩不多的時間,否則他早就把全部的時間都貢獻給平城了,肅頤冷臉瞪著南宮睿。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開始的?五皇子。」南宮睿靠近他,笑眯眯的又問。
「是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的。」他移開眼,對上窗外綻放的白色花朵。
「怎麼開始的?」哎呀,听這種八卦,才不枉費他方才等了老半天。
南宮睿干脆把自己的椅子搬上前,一手扇子、一口春茶的听起難得的八卦……
不,是難得的五皇子的真心話。
「是從天寶二十七年開始。」肅頤緩緩的訴說著——
那年他因賀連國意外破獲大金國邊疆兵陣之故,快速回京面聖,在結束面聖後,他原本該立即啟程趕回邊疆,但因難得回京,他仍快速見了月妃,並也想見見自己一向疼愛的小妹。「平城呢?」
月妃笑得慈祥,「在後花園與十公主等人玩呢!要我差人去叫她回來嗎?」
「不了,」肅頤想了想,「母妃,我自己去就好了。」
「肅頤,真是太麻煩你了,你平日可要多保重呀!」畢竟是從西涼國遠嫁到大金國,她是見識過邊疆風光的,那種苦可不是一般皇子能想像的。
「不會,母妃,我先走了,告辭。」肅頤微笑的離開,因為他的時間真的不太多了。
「辛苦的孩子呀!」在肅頤遠去後,月妃仍是不舍的道。
就在他去到後花園,遠遠看到幾個正在嬉戲的女孩時,他一度還以為是他看錯了,因為沒有一個身形、樣貌近似平城,反倒是一個個少女模樣的公主們!
思及至此,他快速甩頭,平城現在不該已十三歲了嗎?他已經四年多沒看到她——如果看到月妃,都會驚覺時間在她身上的變化的話,那麼平城為什麼不會?
他看了好半天,終于在眾人中看見一名酷似平城的女孩,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心頭仿佛被狠狠擊中似的,變得茫然若失的看向那名站在遠方的白衣女子。
她穿著一襲白色滾金邊的宮衣與眾人在玩樂著,當她笑的時候,他幾乎忘記了邊疆的寒冷!
扁是看著她的笑容,他就痴傻得幾乎沒有行動能力,因為那笑意竄進了他的心里。
那是平城,他肯定那人就是平城!
原來在這段未見的時間里,她已長大成人了;只是再接下來,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艷名遠播的艷都公主逼著平城蒙起眼扮鬼,他看到那一幕,差點沒討厭死艷都。
「噗……」南宮睿听到這里,差點沒把含在嘴里的茶水給吐出來。
然而事情真正的變化是在他回到邊疆後,因為無時無刻都會想到她,于是他只能有事沒事差人送東西給她;接著在他每次回到京師,看著她的笑靨,他便會有著更深一層的感覺;因此,在他發現到自己真正的心意後,每次父皇有想替他婚配的意思,他就急忙逃離京師,不然,他哪有可能等到平城長大的這一天來臨?
「所以,你要我怎麼幫你?」听了人家的真心話,代價就是得去幫助人,這點南宮睿很清楚。
「用你所有的方法。」肅頤肯定的道。
「哦?」五皇子確定嗎?「那如果明的不行……」
「就來暗的。」肅頤毫不考慮的回答。
南宮睿挑眉,「我明白了。」
真是難得,這家伙難得把話說得這麼直接又肯定;而如果真是如此,不幫肅頤……那還真是說不過去。
突然,書房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肅頤不禁皺起眉頭。
緊接著,有人推開書房門,焦急的對著五皇子大喊,「不好了!五皇子,九公主遭人暗算,現下已是昏迷不醒!」
「唔……」微弱的聲音申吟著。
一旁守了一夜的侍女聞言,趕緊扔下正在擰吧的帕子,「公主?九公主?您听到我說的話嗎?」
「唔……這里……是哪里?」平城頭痛欲裂的睜開眼。
「太好了,九公主,您終于醒過來了。」語畢,還來不及向平城解釋一切,就立刻向外跑——她得趕緊去通報五皇子這個好消息。
「公主,我是巧彤,您听得到我說話嗎?」過了不久,一張熟悉的容顏出現在平城面前。
「怎麼哭了?怎麼了?」
還沒問完,巧彤以扶起平城,小心的讓她喝下一口水,讓清水潤滑過她干澀的喉嚨。
「公主,你真的忘記了嗎?」巧彤終于忍不住哭出來,「本來咱們在等十一公主,您說有些餓了,身旁幾名宮女看出來是十一公主的人馬,所以我就不疑有他,讓您吃下了她們準備的東西,結果……結果您就昏倒了!」
後來還是她大聲呼喚著公主的名字時,由後方草叢里鑽出的幾名侍衛趕緊抓住那幾名給宮女,順便通知了五皇子這個消息。
「那……這是哪里?」這個陌生的環境,她好像沒有來過這里。
看來仿佛是哪個府邸的房里,只是她不解,為何這里不是棲月宮?
「這里是五皇子的府邸,您昏倒後,五皇子說什麼都要把您帶回自己的府邸,並請專人救治您,也不肯再讓您留在宮里!」還好有五皇子,不然九公主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方才不在,就是去五皇子那里報告公主的情況,而在一接到侍女通報公主已清醒的消息,她二話不說就趕了回來。「公主,您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對,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訴我,不,是告訴大夫,我請了一名專解奇毒的大夫,你若是仍有哪里不舒服,可千萬不要忍住,快點跟皇兄講,皇兄絕對會保你平安的。」此時,肅頤已帶著一名老大夫出現在她的病床前。
他英挺的臉龐此刻深皺著眉頭,仿佛十分擔心她的模樣;除了趕緊讓大夫上前替她把脈,他的眼神就只鎖在她的身上。
「我還好,就是頭……有點痛。」不要再這麼看著她了,她真的不喜歡看到他擔憂的模樣。
老大夫默默的替她把脈,開始替她診斷,過了一會兒,在觀察過她的脈象及臉色後,恭敬的對肅頤說︰「五皇子,公主已經月兌離危險,現在只要靜心休養就行了。」
肅頤聞言,這才吐出積壓在心頭許久的氣息,「真是太好了,巧彤,先替我帶大夫下去開藥方,並替公主準備一些藥膳過來。」
「是的,五皇子。」巧彤帶著老大夫離開。
帶房內只剩下他們兄妹兩人時,他心痛的看著她憔悴的模樣。
從他知道她因中毒而昏厥後,他就立刻進宮將她抱回自己的宮邸——他再也不肯讓她待在宮里,免得又遭到二次傷害!
他真的沒有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若他沒在宮里安排幾名自己的人,在發生這種事時,誰能及時趕到救她?而在宮里,御醫不都是麗妃的人馬嗎?
「我最討厭吃藥了。」最後,還是她打破了沉默。
肅頤嘆口氣,坐在床邊。「你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向我嘟嘴,看我會不會給你一顆糖吃。」
他擔心的模模她的頭,「還有沒有哪里在痛?巧彤跟我說,一開始你是跟她直喊頭痛,所以我……」
「我沒事的,皇兄。」平城對他露出虛弱的一笑。
「平城。」肅頤感到心痛難耐,忍不住將她抱住。
她能感受他著急的模樣,乖乖的讓向來疼她的皇兄抱著,待在他溫暖的胸膛里汲取溫暖,她甚至可以清晰听到他心髒的跳動。「好溫暖喔!」
「你就只有這句話可以說嗎?還有說你討厭吃藥而已,」他皺眉望著她,「你怎麼都不會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呢?」
「我有啊!」
「你有什麼?」他皺著眉頭問。
平城輕嘆一口氣,「若不是艷都邀我的話,我根本就不會踏出棲月宮;真要說的話,只能怪艷都的宮女竟然會被收買!」
現在,恐怕怒氣沖沖的艷都正在替她出一口氣,好好「整頓」著她低下的宮女們呢!
她知道,若不是艷都一向很有辦法,安郡怎麼可能平安的度過這幾年?只是沒想到在她身上,竟然行不通!
唉!
「別嘆息,之後你就搬過來跟皇兄一起住。」肅頤抱著她沉聲道。
「嗄?」
「這樣比較安全。」說什麼他都不可能讓她回去,他又不是傻了,再讓她回到宮里去當箭靶。
「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跟我住在這里。」
看著他堅定的表情,她不由得搖頭,「我好像成了皇兄的負擔。」
「你從來就不是我的負擔,」他緊握她的小手,「千萬別這麼說。」
平城還想再說什麼,卻突然被一陣咳嗽給打斷;肅頤趕緊拍拍她的肩膀,卻震驚的發現她不停的咳血出來,他嚇得不停呼喚著她顯得不濟的神智。
在她因劇烈咳出血而陷入昏迷前,她還一直听見他的聲音——
「平城、平城,你怎麼了?平城——
我……我沒事,她仍想說話,卻昏倒在他的面前,而在她失去記憶前,最深的印象就是自他手中所傳來的溫暖。
「……已經辦好了。「
咦?這是什麼聲音?
「問出了什麼沒有?」
嗯——是要問出什麼事情嗎?
「那幾名宮女承認是受麗妃指使,因為麗妃拿她們在宮外的家人威脅她們。」女性嗓音緩緩的說道。
真的是麗妃?
「宮女呢?能幫忙指證嗎?」
「全死了!」女性嗓音嘆口氣,「因為怕事跡敗露後也得死,所以她們都服毒自殺了。」
什麼?都死了?
「別淨顧著說話,快過來看看平城,我看她剛剛好像有點反應。」一陣熟悉的香味靠近平城,「平城,你快睜開眼楮看看我,我是安郡,我跟艷都都來五皇子府上看你了,快,睜開眼楮啊!加油。」
然後是一個溫暖的胸膛抱住了她,一道溫醇的嗓音靠近在她的耳邊,「平城,你听得見我說話嗎?試著再張開眼楮好嗎?」
因為這聲音听起來實在是太悲傷了,所以她緩緩睜開了雙眼,「皇兄,我……我沒事,不要……難過。」
肅頤緊緊抱住平城嬌弱的身軀,一旁的艷都及安郡則是松了一口氣。
「幸好你醒過來了,我跟安郡在宮里听說你才剛清醒,卻因咳血而又陷入昏迷時,嚇得連夜跑出宮來看你,還好你沒事了。」真是嚇死人。
大內禁宮夜晚是不放人出來的,幸好艷都的法子多。
平城聞言,淡淡的笑了,「我沒事。」
「你有事!總之你最近好好待在五皇子府邸里養傷,父皇那邊有我幫你去說,你就別擔心了。」艷都保證道——她是文帝最疼愛的公主,地位也比許多皇子還要超然,學校她說的話文帝是不可能不听的。
「就是啊!平城,你好好休息,既然你已清醒,那我跟艷都就得回宮去了,不然天明宮女發現找不到人,就真的糟糕了!」安郡吐吐舌頭,惹得平城一陣輕笑。
「好。」
「有機會我跟安郡會再來看你,不過你可要活蹦亂跳的,千萬別再這麼嚇人了,听到嗎?」
「听到了。」平城虛弱的笑著。
「好了,艷都,你別像個老宮女似的,淨對著平城說這麼多,你沒看到她才醒過來,好像還很不舒服的樣子嗎?咱們快走,讓她好好休息,下次來看她時,相信她會好很多,快點,咱們快回去吧!」想到再回去的路上,她們得被幾名武林高手護送,她就覺得好害怕——原來飛檐走壁這種事情還是在書上看看就好。
「好啦、好啦!」艷都仍是多說了幾句,「那我跟安郡先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啊!」
「平城,下次我們再來看你,再見了。」安郡拉著艷都離開。
這傻子,看不出來眼前的五皇子正抱緊著平城嗎?她還杵在這里不是做什麼?
她能做什麼?別礙人家的眼就好了。
直到兩人離去,還給平城與肅頤一室的清淨後,平城才輕輕道︰「皇兄,你抱的我好緊。」
肅頤趕緊放手,「會痛嗎?」
「不痛,」但她嘆了一口氣,「可你也不能就這麼放手,是要我掉下床嗎?」
她現在很虛弱,還沒有完整的力氣能支撐自己坐在床邊,若皇兄不抱住她,她很容易就會翻下床的。
「還有心情說笑,看來身體還可以。」他小心地將她帶進自己的胸膛,輕輕拂著她散落的發絲。
雖然人人都說艷都公主才是最美麗的,但在他心目中,個性溫婉可愛,笑起來璀璨迷人的平城才是他心目中最美麗的女人,也是他最掛心的親人。
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平城歉然道︰「真是對不起,我先前嘔血,嚇到你們了吧?」
「沒事,大夫說你嘔出來後就真正沒大礙了,所以你現在真的沒事。」
「皇兄,你騙人。」她意有所指的望著兩人交纏的手道︰「每次你若想騙我,一定會握著我的手,你現在就是握著我的手,你該不是又在騙我吧?」
「唉……好吧!你還得吃不少藥才行。」
「什麼?」聞言,她嚇得大驚失色。
「你若是合作點,我是可以替你多準備些糖。」
「一定得吃嗎?」可不可以不要?邊想邊試著想從他的身邊逃開。
「對。」他很肯定的望著她,「你就乖乖听話吧!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還能逃到哪里?你若不乖,小心我把你的藥調的更苦,知道嗎?」可在他威脅的話語之下是掩藏不住的關心。
「皇兄……」她還想再求情,但他的眼神卻好凌厲。
「你再吵,我就不給你糖吃了。」
嗚……「皇兄……」
「等你的身體狀況好些,就跟我一起會邊疆去如何?」他突然提起此事,語調輕松得好像只是在聊天似的。
「我?」平城驚訝道︰「我能跟你回去嗎?」
以為他只是在安慰她,想換個話題以逗她開心,所以她愉悅道︰「好啊!我也要學那些外族女子大口的喝著羊女乃,還要學會騎馬,嗯,然後我還要學會那些唱給情人听的求愛情歌。」
「為什麼?」他聞言,僵在原地。
「有機會跟自己喜歡的人唱出自己的心意,這不是挺好的嗎?」平城想了想,「如果有人知道我喜歡他,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會很快樂的接受我的心意,還是愁眉苦臉的跟我說他已有家室了呢?」想到就覺得好好玩。
其實她根本就不指望會有這麼一天,不過既然是皇兄問她,那她就笑著想像「我的平城一定是最美麗的姑娘。」
「是嗎?」
「當然,」他吻住她的手。「誰敢不接受我的平城,我就殺了他!」講到這個,他的語氣瞬間變得凶狠起來。
「呵呵,」平城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皇兄不用這麼認真,我只是在說笑。」
「起碼你會想要跟我一起去邊疆,這樣就好。」就算到最後,她不願待在他的身邊,他也要看到她過得幸福快樂。
「皇兄,你在想什麼?」抬頭一望,就看到肅頤的表情仿佛很沉重似的。
「沒事。」絕對不是在想她愛的人不是他。
「如果可以,那我不要嫁人,一直跟皇兄作伴好了。」躺在他的懷里,她暈沉沉道。
她的話讓他突然臉色一整,「為什麼?」
「因為……」她打了個好可愛的呵欠,「沒有人會比皇兄對我更好了,不如我就當個老姑娘永遠陪在皇兄身邊吧!」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她心想,大概就在這一、二年間,她就會被父皇嫁到不知何處吧!「皇兄……」
「嗯?」他抱著她柔軟的身軀。
「你真的好溫暖喔!」她安詳的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而兩人依偎的影子,則是在燭火旁一直糾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