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著您啦,陶老爺!最近是在忙什麼大生意?可想死咱們家的宴艷嘍!」瓊香苑的桂嬤嬤揮動著香帕,在門口招呼著每個進苑的風流客。
一名錦衣綢緞、看來腦滿腸肥的白胖公子,被兩、三個家僕簇擁到瓊香苑前,臉上盡是猴急神色,恨不得長翅膀飛進妓院似的。
唉呀,這不是城里最大珠寶商——萬家莊的二公子?桂嬤嬤眼角一瞄到他,立刻堆起笑臉迎上來。「吆,難怪嬤嬤我今兒個眼皮猛跳,原來是有萬公子這麼一個貴客要上門呢!」
才下轎走沒幾步,便喘得像跑百里的萬家財,對桂嬤嬤的招呼顯然相當不耐,劈頭就問︰「少跟我來這些,妃婉今天接不接客?」
整個水漾城的男人都曉得,煙花街里最讓人愛到心癢癢的可人兒,就數這瓊香苑的頭牌——妃婉姑娘。不同于其他苑里總是百般迎合狎客要求的平凡花娘,瓊香苑的妃婉可是以冷艷高傲聞名,傳聞就連放下簾子,剝了她的衣裳,使出渾身解數,都化解不了她一身的冷然。
說穿了,男人就是犯賤,越是難攻下的花娘,就越是吸引人挑戰。哪怕是散盡千金,還得在床上像條狗般地服侍她,只要能讓那冷冰冰的妃婉嬌軟地吟哦一聲,隔天讓那些攀附在窗外偷听的梳頭娘姨們傳了出去,這男人至少十天半個月在水漾城里走路有風哪!
而他,萬家財,便是水漾城整整一個月來的風雲人物。
不是他夸嘴,一個月前的晚上,從妃婉房里傳出來的可不是什麼微弱的虛哼,那仿佛從她喉間深處吶喊出來的吟聲浪語,真是把他身為男人的那份虛榮給喊上了天啊!
妃婉那股像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騷勁兒,至今仍讓他回味無窮,萬家財吸吸快滴到胸前的口水,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與她大顯身手哪!
「妃婉啊……」只見桂嬤嬤臉上閃過一絲為難,連忙陪笑說︰「萬公子,嬤嬤不就跟您說了,妃婉那丫頭患了風寒,恐怕還得休養上一陣子,今晚還是讓爵靈丫頭來陪——」
還沒等鴇母講完,萬家財那張色豬臉當場拉下,變成了死豬臉。
「我說桂嬤嬤,你是嫌銀子賺太多了不成?這妃婉已經賞本公子幾次閉門羹了!大熱天的哪會得什麼風寒?你擺明誆我就是!」
「唉喲,我的老祖宗,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哪!萬公子,別說嬤嬤誆您,您去打听打听,這個月妃婉丫頭可有接客的消息?她是真的身子微恙呀!不然這樣好了,等妃婉康復,嬤嬤派人第一個就通知您!」
「哼!」忿忿地揮了揮衣袖,萬家財一臉不悅地敗興離去。
「唉。」眼看大把的銀子從門前飛走,桂嬤嬤像是心頭被削走一塊肉般,疼得五官都扭曲了起來,正扭頭想找個倒楣的小奴小婢來泄泄氣,就看到剛踏進苑里的一名面生公子。
「請問苑里的鴇母是哪位?」
「就是我。」桂嬤嬤原本憤怒的表情瞬間換上笑意,領著對方來到瓊香苑里最好的位置,還吩咐小奴斟上陳年老酒,一掌輕拍上對方的胸膛。「咱瓊香苑還沒出現過像公子這般英挺的人物呢!今兒個第一次來吧?有中意的丫頭,還是要讓嬤嬤我替您介紹一個呢?」
單焰塵放了錠白銀在桌上,單刀直入地報出來意。「單某來此不是為了尋歡,只是想見見那位待在貴苑里的解毒師。」
謗據他留在水漾城這幾日詳細打探的結果,冷殆戰似乎行蹤不明已有兩年,但他那唯一的嫡傳弟子仍接續師父的衣缽,到處替人解毒。
如果消息來源正確,那名弟子目前應是受到瓊香苑鴇母的請托,替苑里的姑娘診治才是。
「要死!你小聲點!」桂嬤嬤一驚,連忙上前捂住單焰塵的嘴,還小心翼翼地左顧右盼,深怕旁人听到那番話。
究竟是誰嘴巴這麼不牢?那名解毒師可是還沒踏進水漾城,就先被她半路攔截,偷偷請進苑里替妃婉丫頭看病的,怎麼東防西藏,還是走漏了風聲?
上個月,瓊香苑艷冠全城的頭牌,竟然生了不知名的怪病,前前後後不曉得請了多少大夫,個個都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其中一位居然還說妃婉丫頭可能是中了什麼奇毒,听得她差點沒當場暈死過去!
她的寶貝搖錢樹啊,這消息若是傳出去,瓊香苑的招牌不就拆了?
好不容易才秘密請來一位解毒師,經過這幾日,似乎也有些眉目出現,本來她還慶幸一切就要塵埃落定,只要治好妃婉,再用錢堵了那名解毒師的嘴,萬事都將船過水無痕。
沒想到……如此關鍵時刻,竟然又殺出了眼前這位公子!
妃婉中毒的事情若是泄漏了出去,哪個客人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妃婉可是苑里頭牌,少了她,生意可會大大受影響哪!
發現桂嬤嬤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外加慌忙掩住他嘴巴的行動,單焰塵當下明了,這鴇母想隱瞞這苑里有人中毒的事。
他避開桂嬤嬤的手。「貴苑的私事,我沒興趣也不會張揚。單某只是單純想找那位解毒師聊聊,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方便幫我引見一下嗎?」
除了桌上的那錠白銀,單焰塵再從懷里拿出個沉甸甸的小錦囊,一同放到酒杯旁。
听到他說不會將事情聲張出去,再瞄到那袋為數似乎不少的小錢囊,桂嬤嬤緊繃的神色這才緩了緩。戒慎的目光再度朝單焰塵狠狠掃過一回,憑她幾十年來閱人無數的一雙眼,這名英姿煥發的俊鮑子怎麼看都不像個食言之人,既然只是來見個面……好吧!
別嬤嬤將銀兩揣進懷里,喚來一名小廝。「帶這位公子去二樓的客房。」然後對單焰塵說︰「單公子,人待會兒就幫您帶到,先上樓稍坐會兒。」
單焰塵點點頭,跟著前來的小廝上樓。
他俊眉微凜。這瓊香苑里到處充斥著各種花香,以及姑娘們的胭脂水粉味兒,庸俗得令他感到刺鼻——
腦海突然浮現一抹嬌小身影,還有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自然草味。
他記得擁她入眠時,滿懷都是屬于她專有的那股溫暖芳香,讓人聞了難忘……
他是怎麼回事?單焰塵停住腳步。明明要自己別想她的,卻老在不經意間閃過她的一顰一笑,兩人相別至今不過半個月,他竟三番兩次地掛念起她……夠了!他今晚還有要事處理,他得親自確認這名待在瓊香苑里的解毒師,是不是六年前救他的那位姑娘?
被領到桂嬤嬤替他安排的房間,給了帶路的小廝賞銀,單焰塵才剛要打開門,後背就突然傳來一個力道,他回頭一看,對方是名衣衫不整且面露紅潮的年輕姑娘。
不顧身上單薄的衣著,年輕姑娘二話不說便將他推入房門,神色慌張地把門帶上。
迫不及待地,她的雙臂撫上他的胸膛,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眼,望著他苦求。
「要了我!求求您,公子,就在這里要了妃婉吧!」
單焰塵還不及有下一步動作,妃婉便急急地將他拉往房間里的軟床上,並且開始動手解他的褲帶。
這舉動讓原本驚愕于她怪異行為的單焰塵回神,阻止她往下探索的手,才剛抓住她——
砰!房門突然遭人打開。
床上的兩人聞聲一震,不約而同望向大敞的房門。
「單公子——咦?妃婉丫頭,你怎麼跑來這里?嬤嬤不是百般提醒你,不能私自找人交歡嗎?」
搶先出現在視線中的桂嬤嬤,氣急敗壞地奔向床鋪,揪住妃婉的手便要拉走。
「嬤嬤,可女兒我實在難受……」只見妃婉掙月兌桂嬤嬤的手,又撲回他懷中。「單公子是吧?您就疼疼妃婉,要了我吧……」
「妃婉丫頭,那樣是不行的!解毒師不都已經說了,你這毒一旦經過交歡,就會累積得越深,不出幾次,你的小命就會不保啦!听嬤嬤的話,快點回房休息去。」
別嬤嬤往後一招手,立刻喚來三兩位小婢,將哭得梨花帶雨的妃婉從單焰塵身上攙扶開。跟在妃婉身後離去前,桂嬤嬤還趕忙回頭陪笑道︰「單公子,您要見的人幫您帶到了,兩位慢聊,嬤嬤我就不打擾了。」
別嬤嬤走後,一道縴細的嬌俏人影才從門外現身。
「總算找到你了,塵老大。」舒芹倚在門邊,沒好氣地斜睨著他。
這次,單焰塵是扎扎實實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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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焰塵先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听錯了,再抬頭看到人,他換成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以為是見到了幻影。
幻影?他失笑,難怪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過半月而已,他竟思念她到如此地步。
他本以為,自己能把舒芹當作是過客,離開她後,也就忘了。可他沒想到,對她的情感竟成了一顆種子,播進心坎,發芽扎根,漸漸長得讓他不得不正視。
一個人怎麼有辦法對自己說謊?他想她,不管理智怎樣控制他,他對她的思念,就是會從嚴密的封鎖中滲透進來,往他心里蔓延。
單焰塵起身,緩步走近她,大手撫上她紅潤的臉龐,讓那溫熱進了心里。她是真實的,真實地站在他面前。
接觸的瞬間讓他頓時領悟,他不可能把她忘記的,她的一切,都讓他那麼眷戀。
面對他的舉動,有些不知所措的舒芹,覺得自己臉頰涌上的熱氣,似乎比他手心傳來的暖熱還燙人。
方才進門時,跟在桂嬤嬤身後的她,一眼就瞧見了單焰塵。除了訝異他的出現,看到塵老大和妃婉兩人待在床上,他的手還抓著她的柔荑,那情景、那姿勢……都讓她不是滋味地撇過頭,藏身到一邊去。
她不想看。盡避她希望他的生命不再孤獨沒錯,也希望有人可以陪在他身邊,給他溫暖,但……她自私地希望那個人是她!
他可不可以不要讓別的姑娘那麼靠近他?
小臉突然偎進他寬闊的懷里,頰邊的粉女敕肌膚摩挲著他胸前的衣料,舒芹第一次覺得十六歲的自己,竟然還有著像孩子般的任性倔強。
不管,她好不容易才又見到他的。
把整張臉埋進他溫暖的懷中,這是她好期盼的人,好期盼的重逢哪!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卻又好恨好恨他,恨他怎麼又把自己丟下。她該推開他的,該數落他的狠心、他的絕情、他說話不算話,可是她不想推開他!不……她不僅不想推開他,她還想再抱緊一點,最好緊到塵老大想走都不能走!
這樣最好——
舒芹悄悄伸出手,環上他的腰際,然後佔有似地收緊。
靶受到她的擁抱,還有那嬌小身子的貼近,鼻間盈滿她暖暖的甜香……這一切,他以為都在那晚偷偷記熟了,但……
「你怎麼會在這里?」
「塵老大為什麼走了?」
兩人幾乎同時提問。
單焰塵松開手,看見仰起頭的舒芹,臉上淨是不滿及委屈,八成是為了他那日早晨不告而別的行為,還在生他的氣。
「不是說好讓我跟著你的?」舒芹腮幫子氣鼓鼓地問。那天清晨在森林醒來的時候,除了身上蓋著單焰塵的外衣,只剩下地上那表示吃了她獵的豬,等于已經報恩的幾個大字。至于他的人,不曉得何時就開溜了。
「我可從來沒說不走。」見她處于氣頭上的俏模樣,單焰塵不禁莞爾。
她如同他記憶里的模樣,表情生動,直率又坦然,是位極為單純的好姑娘,也是他無法從心上舍去的女人。
「但你說你知道了!」可惡,當時的她以為那就等于答應,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丟下她一個人,讓她醒來後吃驚又錯愕。
「知道你要報恩的心意,我吃下那頭豬了不是?」他救她一次是恩,他受她一餐也是恩,對他來說,這兩件事就扯平。
「哼,賴皮!」舒芹眯起眼楮。「若不是來這城中,恰好遇上瓊香苑里要人解毒,我不就找不到你了?話說回來,你跑到妓院里做什麼?」
戰師父曾說,溫柔鄉能解男人愁。塵老大有愁嗎?有愁也只能找她解,不可以找別的姑娘!
「解毒?原來冷殆戰的弟子是你?」
「是啊,我就是,怎麼?」
「那——」單焰塵還想發問,卻被急急忙忙奔來的桂嬤嬤給打斷。
「舒芹姑娘,妃婉丫頭不對勁,你快去看看她啊!」
「我立刻過去。」听到有人毒發,舒芹的心思立刻轉移到救人上頭,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也沒忽略。
回過身,她拉過單焰塵的手,一同跟上桂嬤嬤的腳步。
舒芹一面走,一面像抓犯人似地挽住單焰塵的胳臂,口中還不斷念著。「這次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開你,勸你如果有想偷溜的念頭,趕緊拋棄它吧!塵老大?我講話你有沒有在听?」
「誰……救我……我好難過,誰來救救我……」才接近妃婉的閨房,就听到里頭傳出她痛苦萬分的哀叫聲,她顧不得等單焰塵回話,立刻把門打開,只見妃婉已難受地在床上掙扎翻滾。
一看到站在舒芹身後的單焰塵,妃婉又想探出柔荑,但她的手還沒踫到單焰塵,舒芹便順勢地接到自己手上,並開始幫她把脈。
發現她那充滿佔有欲的小動作,單焰塵嘴角微微上揚,一絲暖意就這樣漫過心頭。
瞧瞧妃婉異常泛紅的臉色,也嗅過她身上發汗的氣味後,舒芹從懷里模出一顆藥丸子,讓妃婉配著茶水服用。
見妃婉像是舒緩許多,安穩地睡去後,桂嬤嬤一臉欣喜地望向舒芹。「妃婉丫頭的毒解了嗎?」
「不,還沒解。如果我猜得沒錯,妃婉姑娘中的毒,應該是出自夜紅堡的‘銷魂丹’,而夜紅堡所種植的‘還魂花’,則是制造‘銷魂丹’毒藥和解藥都絕對少不了的一味材料。我剛剛給妃婉姑娘服下的藥丸子,就是缺了那最要緊的‘還魂花’,所以只能壓制毒發,不能根除。」
「這、這什麼夜紅堡、銷魂丹的?是什麼人物?嬤嬤我听都沒听過呀!妃婉丫頭怎會中了這種毒?」
舒芹想了想,朝著桂嬤嬤問道︰「瓊香苑……或是妃婉姑娘,有惹上什麼仇家嗎?」
別嬤嬤認真地思索了會兒後,搖了搖頭。
「嬤嬤我在水漾城開妓院也有二十年,交際手腕算是拔尖的了。就算與同業往來,也都是和平競爭,絕無惡意中傷攻擊之事。至于妃婉和苑里其他的丫頭感情相當融洽,不可能互相陷害。你說與人結仇……這嬤嬤我實在想不出來。舒芹姑娘為何這樣問?」
「表面來看,此毒一旦發作,就會強烈地想與人交歡,這對花娘或客人來說,或許是幫助盡興的藥物。可就如同我之前向嬤嬤您提過的,這毒的後勁極傷身子,只要交歡次數一多,毒性會越積越深,想交歡的也越發高漲,直到心髒承受不住的那天,妃婉姑娘便會暴斃而亡。」
別嬤嬤聞言,不禁哭喊了出來。「這是有人故意想害她不能做生意呀!」
舒芹沉吟了會兒。桂嬤嬤猜得沒錯,的確是有人刻意下毒,不想讓妃婉姑娘接客做生意。可剛才桂嬤嬤也說了,平日並無與人交惡,與同業之間更無齟齬。那麼,是客人嘍?
可喜歡妃婉的客人,怎會忍心下如此劇毒,置她于死地?難道就只是為了一時的貪歡?或是……使毒的人,也不曉得這毒的性子?
嗯,這可能性倒是極高!記得戰師父說過,夜紅堡的毒不僅研制過程刁鑽,連效用都相當奇特狠毒,外行人若是沒有仔細研究,可是很容易誤用的。
「桂嬤嬤,您還記得妃婉姑娘第一次毒發前,接待的客人是誰嗎?」
「咦?問這做什麼?」桂嬤嬤好疑惑。
在一旁靜立已久的單焰塵望著舒芹,冷靜地開口道出他的推測。
「你懷疑那個客人就是擁有‘銷魂丹’的人嗎?倘若對方堅持不肯承認,或是不願交出解藥,那你又該怎麼辦?」
「沒有解藥,我就想辦法自己制造。」沒想到塵老大這麼快就理解她的心思。舒芹開心地朝他燦然一笑。只要她能拿到毒藥,最後的手段就是利用自己身為藥人的體質,用血制造解藥。
不過戰師父吩咐過,她是藥人的身分一定要保密,所以不到緊要關頭,不能隨意展現。
「這……」桂嬤嬤回答得有點遲疑。「妃婉毒發前所遇到的客人……那位是……是萬家莊的二公子。」
「萬家莊?是城里那個做珠寶貿易的萬家莊?」單焰塵暗忖,如果真是那個萬家莊,以莊主和夜紅堡的交情,萬公子若握有毒藥也不是件怪事。
「是呀!」桂嬤嬤急忙解釋道︰「但萬家莊可是水漾城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戶,萬公子又相當喜愛咱們家的妃婉丫頭,妃婉休息的這個月,他可是每隔兩、三天就來探她的狀況,實在不像是要害死妃婉丫頭的人哪!」
她猜得果然沒錯。心里已經有底的舒芹,先安撫激動的桂嬤嬤。「我沒說那位萬公子想害死妃婉姑娘,有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曉得那毒會傷了她。但也因為如此,更是需要藉著他來救妃婉姑娘。桂嬤嬤,你有什麼方法可以引那位萬公子來,好讓我確定一下嗎?」
「有是有,嬤嬤我答應過他,只要妃婉開始接客,就會第一個通知他。可妃婉丫頭現在這麼虛弱,哪能做生意呢?」
「妃婉姑娘不能,我能。」舒芹胸有成竹地毛遂自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