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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愛夫妻 第7章(1)

一家人在傍晚回到農場。紀澤惟事先叫人準備好花瓣,打算灑在床上,不過可能是山上收訊差,員工听錯了,送來的是——

「這些繡球花要干麼的?」毛秀忻莫名其妙地看著一籮筐一籮筐的繡球花堆在客廳里。

「……」紀澤惟無言。他也很想知道員工怎會送繡球花來,他要一顆一顆的繡球花干麼?放在床上滾來滾去嗎?

他只好放棄花瓣滿床的浪漫計劃。「你先去洗個澡,我做晚餐。」

他下廚做飯,都是些家常菜,兒子跟著幫忙。然後他去庭院摘玫瑰,插在瓶中,布置餐桌,白唯茉跟著他給建議,挑選最大最美的玫瑰。他將一朵盛開的紅玫瑰插在小女孩耳畔,她笑了,嬌憨笑顏也甜麗似玫瑰。

他開玩笑問︰「茉茉,你天天來找小瑞玩,是不是喜歡他?以後要不要嫁給他?」他喜歡這活潑的小女孩,倘若他和妻子有個女兒,一定也像她一樣可愛。

「好啊!」白唯茉笑得燦爛,露出一口細白貝齒。

紀修瑞卻撇嘴。「我才不要。」

白唯茉問︰「為什麼不要?」

「你太小了,我不喜歡比我小的。」都要他照顧,很麻煩。

「我會長大呀!」

「你會長大,我也會長大,等我長大了,你還是比我小,我不要。」

白唯茉想了想。「那你先不要長大,等我長大,跟你一樣大,然後我們一起長大……」

「我干麼要等你?」

紀澤惟听著童言童語,莞爾,一大兩小談談笑笑,完成一頓溫馨晚餐,他還點了蠟燭,更添浪漫,但遲遲等不到女主人下樓。

他上樓去,一進房就見愛妻手里拽著換洗衣物,趴在床上睡著了。

「毛毛?」他連喚幾聲,她不醒,睡得很沉,看來登山讓她累壞了。

浪漫晚餐只好也作罷。他替她蓋好毯子,下樓陪兩個孩子吃飯,飯後又再上樓,她依然熟睡,他正打算幫她換睡衣,忽然想起她愛干淨,平日再累也堅持洗過澡才上床睡覺。既然她昏睡不醒,他至少幫她擦洗一下吧,往日他喝到不省人事,她不也每次都把他洗得干干淨淨,讓他舒舒服服地在床上醒來?

于是他輕手輕腳地抱著妻子進浴室,放了一缸溫水,解開她衣物。

有一瞬間,他想不顧一切喚醒妻子,他有辦法讓她立刻清醒,與她放縱整晚,一起耗盡體力,讓他寂寞數月的身體得到解放,再一起滿足地相擁入睡……但她夠累了,他不能為了滿足自己而害她明天下不了床,于是他痛苦地忍耐,將她放入浴白,盡快替她洗個澡。

她曾蒙地醒來數次,愣愣看他,他每次都希望她是真的醒了——也許他辛苦的壓抑就能立刻得到釋放,但她眼光呆滯,顯然是半夢半醒,于是他只柔聲道︰「你睡吧,我馬上幫你洗好,等一下你就可以在床上好好睡了。」

于是她又睡去,留他繼續當伺候她的苦命男僕。

沐浴後的她更是致命誘惑,柔膩溫軟,散發濕潤香氣,他迅速替她穿好睡衣,擦干長發,蓋上毯子,然後下樓開冰箱,給口干舌燥的自己灌一大杯冰水。

喝冰水時,他一面打電話給謝棋雅。她手機依然沒開,宿舍也無人接听,他改打給堂哥,堂哥下山去找朋友了,說謝棋雅後來並沒有聯絡他。

敝了,既然下午那麼急著找他,怎麼之後又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沒多想,安頓兩個孩子上床睡覺,之後回書房處理一些瑣事,回復幾封信件。此時毛母和毛治平才回來,兩人已在農場餐廳用過晚餐。

母子倆看來心情不錯,他將整理好的幾份職缺數據交給毛治平,讓他參考選擇,他欣然感謝。毛母听兒子放棄原先的工作,寧願選擇職位更低的,臉色稍沉,但沒有反對。

然後紀澤惟才回到房里,換上睡衣,躺在妻子身邊,瞧著她睡顏。她睡得真香甜,渾然不覺他這晚受了多少折騰。

他伸臂,將她攬入懷抱。她囈語了聲,主動偎近他,臉頰貼在他肩上。

身體的渴望又來咬嚙他,但感覺她在懷里輕輕呼吸,嗅著她身上淡淡馨香,不需更多激情,心靈已經饜足。

他輕輕親吻她,鼻尖蹭著她的,相擁著,沉沉睡去。

毛秀忻直睡到凌晨才醒來。

她模索床頭,按開壁燈,一盞暈黃溫柔吐亮。她眯眸,看見丈夫睡在身畔,床頭電子鐘指示著凌晨四點。

她感覺身體酸疼,有點餓,有點渴,見床頭桌上有杯茶,便拿來一口氣喝光。

記得她和丈夫跟兩個孩子出門玩,下午回來時她累極了,想小睡一下,之後的事就沒印象了。

她好像沒換睡衣吧?但毛秀忻聞聞自己,沒有汗臭,皮膚干爽,長發松軟,她何時洗了澡?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模模糊糊記得自己躺在浴白里,丈夫溫柔地對她說話……難道,是他幫她沐浴?

她瞧向紀澤惟,他穿薄汗衫和短褲,睡得好沉。

她一時興起惡作劇的念頭,月兌掉他汗衫,然後搖醒他。「澤惟?」

他醒來,惺忪地睜眼,一看自己沒穿衣服,反射動作地扯毯子來遮,裹著另一半毯子的她被這股力道一拉,咚地摔下床。

「毛毛?」他嚇一跳,連忙把她撈上床。

毛秀忻哈哈笑。「我沒事。」

難怪,他松口氣,拿回衣服穿上。看她笑盈盈,眼眸閃亮,他問︰「睡得好嗎?」

她點頭。「你是不是幫我洗過澡?」

「嗯,你睡著了,叫不醒,我想你不喜歡身上黏膩膩的就睡,所以抱你去浴室洗過。」

「真的是你……」她感動,在自己疲累不堪時,被心愛的人仔細照料,還有什麼比這更窩心?

「不然還有誰?」紀澤惟微笑,瞧了床頭鐘一眼,關掉燈,摟她躺下來。「天還沒亮,再睡一下。」

「嗯……」當他身軀從背後貼上她,她呼吸一窒。

「不是說要去看日出?」

「還是算了,我怕你太累,現在時間也太遲了。晚點我帶你去附近的茶園,主人是一位老先生,他跟我交情不錯,我們去找他喝茶。睡吧。」他抱緊妻子,嗅著她發香,滿足地又要睡去。

毛秀忻卻輾轉難安,挪挪手臂,動動小腿,哪個姿勢都不對,他是個嚴重的干擾,更別說他手臂沉甸甸地壓著她的腰,他的呼吸暖熱著她頸後,讓她皮膚敏感地發燙發癢。他身體放松,慵懶的男性身軀有意無意地釋放力量,害她陣陣心悸,呼吸不穩。

這樣她哪睡得著?她最好先解決這問題。

「澤惟。」

「什麼?」他昏昏欲睡。

「我有點好奇……如果我使用那張黑卡,你要怎麼做?」

他瞬間清醒,還沒回答,她多此一舉地補充。「我只是好奇問一下,沒別的意思,你不要亂想。」

「嗯……」他玩味著她嗓音里的故作矜持。她是在試圖挑逗他吧?「我想你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他的鼻音可惡地好听。

「那個套房在哪里?」

「就在這里。」

「喔?這……這里我很熟,不太神秘耶……」她呼吸斷了一瞬,他絕對是故意的……

「關燈不就神秘了?」

「那也是和現在一樣,好像不是很特別……」她忘了說話,他佔據了她所有知覺,粗糙的指尖,溫暖的手心。他的鼻尖畫過她頸後,火熱的呼吸讓她輕輕顫抖,她迷眩著,渴望他……

「剛才為什麼?」紀澤惟輕吻她耳垂。

「好玩而已……」她熱得像要燃燒,他還在等什麼?她焦躁。「你……到底要不要?」

他故意壓抑地嘆息。「我記得你說過,你累的時候,我還想要,讓你覺得很煩,你昨天累壞了,現在一定沒精神做這件事。我承認我提到這件事精神都超好,但是既然你不想要,我願意為你忍耐,當個體貼的丈夫——」

「夠了!」毛秀忻失去耐性。「你就是想逼我承認我想要對不對?!」他真會記仇!

他笑了。「我怎麼敢逼你,一個體貼的丈夫絕對不逼老婆——」

她猛然翻身吻住他的唇,他也不客氣地熱情索吻。

漆黑里,春光正濃郁,渾然忘我之際,敲門聲忽然響起。

「爸爸?」是紀修瑞。「你還在睡嗎?」又敲幾下。「爸爸,你醒了沒?」

兩人嚇得差點滾下床去,驚慌地抱緊彼此,手忙腳亂地扯來毯子蓋住身體。

紀澤惟忽然想起。「糟糕,我沒鎖門……」兒子和白唯茉睡在隔壁的房間,兩個房間有門相通,當初是考慮孩子年紀小,方便照顧的設計,現在門一開就毀了!

「什麼?」她喘吁吁,黑暗中模不到睡衣哪去了,只好縮在他身下,低聲道︰「你問他要干麼,千萬別讓他進來!」

遮掩好彼此,他揚聲道︰「什麼事?」

「你醒了嗎?不是說早上要去看日出?」

原來如此。他低聲對妻子道︰「我忘記告訴他要取消了。」他提高聲音︰「不去了,媽媽昨天太累,還在睡,我們改天再去。」

最好是還在睡……她躲在他懷里吃吃笑。

「是喔?我還撥鬧鐘耶,鬧鐘一響我就起床了,那現在怎麼辦?」

「反正不去了,你回去睡吧。七點再起床幫媽媽做早餐。」他祈禱兒子別多問,快回去睡覺。

「喔……好吧。」終于,腳步聲遠離門邊。

在黑暗中默默等候了幾十秒,毛秀忻小聲問︰「他回去了嗎?」

「應該吧。」他頹然趴在她肩頭。「我還以為他會直接開門進來,嚇得我……」他在她耳邊嘆氣。「差點軟掉……」

她瞠目,忽然爆笑。「你不行了喔?」

「男人做這種事受到驚嚇,當然會有影響,情緒被打斷——」妻子越笑越厲害,他捉住她肩頭嚴正澄清。「我沒有不行,還可以繼續——」

「你、你被兒子嚇到不行,哈哈哈哈∼∼」毛秀忻把臉埋進枕頭狂笑。

「我說我沒有不行!」沒用,她笑不停,做不下去了。紀澤惟郁悶地躺回床上。「算了,睡吧。」

等天一亮,他就把那扇門封死!

紀修瑞七點起床,外婆和舅舅說想要吃農場餐廳提供的早餐,出門去了,于是他只為親愛的爸爸媽媽、自己,和某個小跟班做早餐。

爸爸喜歡吃烤吐司,媽媽喜歡法式吐司,他自己想吃個花生厚片,小跟班和他吃一樣的好了。

他剛做好兩種吐司,白唯茉醒了,來到廚房,用軟軟的聲音喚他︰「小瑞哥哥,我肚子餓。」

「等一下,早餐還沒做好。你先吃這個。」他遞給她一片烤吐司。吐司烤得太酥脆,怕她咬不動,他把吐司去邊,切成小塊,放在盤子里給她。

「有沒有牛女乃?」

「有。」他倒了杯鮮女乃給小女孩,看她唇邊沾著面包屑,他拿紙巾幫她擦去。

白唯茉吃著吐司,看見桌上有個攤開的小筆記本,筆記本里沒半個字,卻畫了很多圖,她問︰「這是什麼?」

紀修瑞回頭瞧見。「這是我的‘好男人筆記本’,記了很多要成為好男人要注意的事。」他還不會寫字,所以畫圖記事。

「當好男人很重要喔?」天天听他掛在嘴邊。

「當然,我媽媽說當好男人會很受女生歡迎,不必怕娶不到老婆。」

「你不會娶不到老婆啊,我會嫁給你。」

「我昨天就說我沒要娶你啊!」煩耶,講都講不听。「你干麼要嫁給我?」

白唯茉嘟起柔潤小嘴。「因為我媽媽說,結婚要嫁給喜歡的人,你對我很好,我喜歡你,而且你是好男人,所以我要嫁給你。」她小手拉住他衣擺,楚楚可憐地懇求。「我要嫁給你啦,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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