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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變前夫 第3章(2)

夏香芷臉蛋一片紅暈,她毫不懷疑曹爺爺上山玩的這三天,大肆散布她是曹家準兒媳的消息,已經將茶園的所有人洗腦,以至于昨晚曹亞劭抵達後,她都快被眾人關愛的眼神淹沒了。

她悄悄望向曹亞劭,他怎麼不否認呢?

「嗯,我相信香香不會讓我失望的。」曹亞劭微笑,溫暖的瞳眸蘊著某些意在言外的情緒,瞧得她心弦一顫,忽然加快腳步,往旁邊的小路走去。

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曹亞劭唇微勾,心口不經意一柔,噙著笑,尾隨她離開。

大狗阿福沒跟著他們,自己找地方納涼去了,兩人來到茶園入口處,夏香芷拿出一份游覽地圖的樣本給他,對他解說。

「現在你是游客,我是導游,我官按照規劃好的行程,帶你走一趟,這張游覽地圖給你,等等邊走邊看,你要是覺得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或是有哪些景點可以加進來,馬上跟我說。」

「好。」曹亞劭翻著地圖,問道︰「哪個地方最隱密?」

她窘得差點說不出話,見他眼神戲謔,顯然是逗著她玩,她鎮定了點。「你很想去那種地方的話,我可以把它加進稍後的行程里。」

他贊許地笑了。「你有進步啊,我記得你以前很害羞,陌生人跟你問個路,都能讓你慌張半天,這樣很好,將來你帶團觀光,要是遇到無賴的客人,也應付得來,我不用擔心你會被調戲。」

「就我這平凡又內向的樣子,誰會想調戲我啊?」她搖頭失笑。

「別傻了,男人就喜歡逗你這種單純害羞的女人,柿子要挑軟的吃,乖寶寶才好欺負啊。」

「難怪上次去事務所找你,你對我那麼凶,就是看準我好欺負。」她悠悠道。

「喂喂,我都道過歉了,翻舊帳的不算好漢。」他討饒。

「我本來就不是好漢,我是小心眼的女人。」她存心和他抬杠。

「好,你贏了,我這好漢怕了你這女人,可以了嗎?」

他無奈的語氣惹得她輕聲笑了,輕瞋他一眼,那模樣說不盡的婉媚可人,他一時挪不開目光,眸光交纏,一股意外的親昵揉合隱約的柔情,膠著了彼此視線,要挪開太刻意,久久的凝視又太窒人,直至再也承受不住似有若無的炙熱感覺,猝然各自撇開頭。

短暫的無語,沉默得有點撩人,心跳得都有點曖昧。

夏香芷不看他,佯作鎮定地眺望遠方,微笑道︰「那我們就上路吧?」

在和諧輕松又暗潮洶涌的氣氛里,他們走進茶園翠綠的懷抱。

夏季的茶園蟬鳴了亮,景致亮麗宜人,曹亞劭心情輕快,他已經來過茶園好幾次,盡避很快就汗流浹背,仍是很有耐心地扮演觀光客的角色,听夏香芷介紹他早已熟悉的景點,講解她為游客規劃的活動。

「……我們會提供采茶的體驗,但制茶需要時間,所以現在有兩個方式,一個是參加體驗的游客,都免費贈送一包茶葉,或者將他們采的茶葉制作完畢役寄給他們,你覺得哪個好?」她詢問他的意見。

「親自采茶制作比較有參與感,但我覺得當場發茶葉比較干脆。」他灌掉水瓶里最後一口水,抹抹額頭的汗。「欸,我有個建議。」

「請說?」

「沿路多設立幾個休息點,供應茶水解渴,冬天喝熱茶,夏天喝冷的,還可以順便推銷這里的茶,一舉兩得。」

「好,這部分我會再規劃。」看他俊臉熱得泛紅,夏香芷把自己的水瓶給他,歉然道︰「抱歉,我沒想到今天這麼熱,不然我們找個蔭涼的地方休息吧?你好像快中暑了。」

曹亞劭苦笑搖頭。「應該沒中暑,大概是我早上去慢跑,全身熱呼呼的,再給太陽一曬,整個人就沸騰了。」

「啊!」她美眸一亮,想到了。「附近有個消暑的好地方,來,走這邊。」

她帶他離開道路,走下長滿青草的緩坡,進入茂密的樹林,驕陽的威力頓時減弱,曲折地走了片刻,就听到水聲,來到一片緩坡處,不到兩公尺寬的迷你小溪讓曹亞劭眼前一亮,光澈的溪水像流動的玻璃,溪底長青苔的石頭清晰可見,光看就讓人覺得一陣清涼。

「原來茶園里有這種好地方,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吹聲口哨,馬上奔至溪邊,彎身去模水。

「你每次都來去匆匆,我沒機會介紹給你知道啊。」夏香芷解釋著,打開背包,取出防水布在地上鋪好,架起外出用的小型爐,準備燒水煮茶。

「這地方怎麼沒列入行程?」四周全是寂靜的綠樹,風動樹梢,空氣清新,著實宜人。

「這里地方不大,除了小溪很清澈,也沒什麼特色,游客也不會特別青睞,我和賴伯討論過,決定不列入。」

「這里很清幽,很適合情侶幽會啊。」

一句話在她心弦上擦出火花,他在暗示什麼嗎?總覺得今天的他,話語都有弦外之音,還是她想太多了?

她微咬唇,背對他,垂眸認真鋪整防水布。「我就說會帶你來隱密的地方嘛。」

「很好,你這導游很稱職,這地方真不錯。」

她微微揚唇,听背後嘩嘩的水聲,他正忙著洗手洗臉降溫吧?她取出淨水烹煮,又拿出預先準備的水果,賢慧地打點好才回頭道︰「我有帶切好的西瓜,吃一點補充水分——」乍然看見半果的他,嚇!她駭問︰「你在做什麼?!」

「我在洗森林「浴」啊。」曹亞劭剝下T恤,浸了溪水權充毛巾,擦拭汗濕的身軀,啊,渾身舒暢,他滿足地嘆息。「嗯,真舒服。」

看那塊濕衣抹過結實胸膛,陽光和水澤在古銅色肌肉上閃耀,她舌頭打結。「你在洗——洗澡?這里是野外啊……」

「不是洗澡,只是擦一擦,反正附近又沒人。」

「有我啊——」

「有什麼關系……」他似笑非笑。「在廚房時,你不都看過了嗎?」

他早就發現她在偷看?她窘得臉蛋發燒,火速背轉身子,背後一陣水聲響過後,沉穩的腳步聲踱到她身後。曹亞劭在她身畔坐下。「我穿回衣服了,你可以抬頭沒關系。」

「吃西瓜。」她將西瓜推給他,逃避他調侃的眼神,她知道他正盯著自己看。

「謝啦,擦過身體舒服多了,再配個冰西瓜,還有好茶,真是享受。」他嘗了一口西瓜,心滿意足地嘆息。「好甜,你不吃?」

「你吃吧。我照顧茶水。」

看她一徑低著頭,他嘴角微揚。「看過又不是模過,不會要你負責的。」

她很有毅力地不抬頭、不吭聲,眼光持續跟地上青草相親相愛,但細女敕的耳垂微微泛紅。

「才說你有進步,馬上就畏縮了,這樣可不行啊。」她這模樣令他發噱,害他好想捉弄她。他慢吞吞地道︰「你再不說句話,我就要采取比月兌上衣更激烈的手段了喔。」

她果然抬頭了,兩腮粉紅,嗔惱的眸光煞是可愛,他正想笑,見她秀眉微蹙,笑不出來。「怎麼啦?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你真的生氣了?」

「我沒生氣,只是不知道怎麼反應……」

「這有什麼不會的?隨便說說什麼都可以啊,別說你沒踫過跟你開玩笑的男

「我是踫過,我應付過三教九流的游客,更露骨甚至低級的話,我都能應付,但是……」她局促一笑,目光迷蒙。「他們不是你。」

那些人都不是他,不是一個眨眼就能令她所有情感天翻地覆的他,他曖昧的玩笑令她無所適從,不知該相信他玩鬧的口吻,或是那隱微的調情意味?

他俊顏一凜,終于遲鈍地明白自己的玩笑有多不恰當。「對不起。」

他道歉,承認自己不該讓她混亂,所以,他果然沒那個意思嘍?只是在開玩笑?這樣撩撥得她無力招架,很好玩嗎?她失望得說不出話,秀臉驟然黯淡。

「小箱子……」曹亞劭歉然,她的神情讓他充滿罪惡感,某些亂糟糟的感覺悶住胸膛,化為復雜一嘆。

其實,他並非為了健身才去慢跑,田馨妮懷孕的消息令他有點郁悶,去運動是為了發泄,或許傷口痛得太久,漸漸麻痹,發泄過就釋然多了,前女友的事已不能撩動他太多情緒。

但為什麼?面前的她一丁點幽怨的眸光,就教他心亂如麻?

「對不起,或許是因為在你身邊,我……很放松,所以講話有點不知節制了。」他嘗試厘清心頭紛亂的感受。「我剛發現,我很喜歡有你陪伴的感覺,很輕松、很自在,這感覺有點陌生,我還不太適應。」

「你喜歡我陪你?」他頷首,她眸中重燃光芒。「有多喜歡?」

他偏著頭思索,這幾秒的沉默,她只覺彷佛有幾個洪荒那樣漫長,直至他唇線微彎,「……我說不出來,總之,很喜歡。」超乎他以為的喜歡。

啊,她心飛揚。「這該不會又是你的玩笑話吧?」

「是真心話。」

「你的喜歡,有可能變成——愛嗎?」她問得大膽,心跳不已,卻見他笑了,輕而無奈地笑著,笑得她困窘。

「有什麼好笑?」

「我不是笑你,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執著?」

「你又為什麼始終不愛我?」她反問,他啞然,答不出來。

「是啊,感情的事,就是這麼難以解釋,沒必要追究為什麼,只要問愛或不愛,不是嗎?」

「難道你就不怕我是因為一時傷心寂寞,把你當替代品,拿你遞補?」他嚴肅地問,她是太信賴他,還是愛得太盲目?

怎麼不怕?她澀然一笑,毅然道︰「遞補——又怎樣?我並不是補哪個女人的缺,只想補你人生的缺,想和你在一起,組成屬于彼此的那個完整的圓,我知道我無法替代你難忘的過去,至少能成為你的未來,讓你傷心寂寞的那個人,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至少,你還有我……」隨著他漸漸炙熱的眸光,她吶吶地熱了兩腮,說不下去了。

他動容地凝視她,只知道她愛他,卻從不知她的感情如此深邃無垠,胸膛內某些寂然凝固的感覺被撼動了,忽然想起學長單南荻的話——愛得入骨,把全副心思和感情都放到她手里,她一翻手,你的世界整個支離破碎,你還執迷不悟嗎?

「你……愛我嗎?」她鼓起勇氣問,他若有所思的側臉顯得溫柔,眸光卻冷靜而遙遠。

「我喜歡你。」

她問的是愛,他回答的卻是喜歡,這就是他對她的真實感覺嗎?她難過地咬住唇,他忽然傾身靠近,被他陽剛而溫熱的氣息包圍,她霎時忘了所有的不安和疑惑。

他以手背輕踫她臉頰,粗糙的肌膚滑過她敏感發燙的頰,她心跳狂亂,無法反應。他舉止輕柔,充滿呵護的憐惜,淺笑溫柔而俊魅,但他態度冷靜得近乎冷漠。

「或許,我們可以試著交往看看。」

「試著……交往?」

「嗯,可以試試看。」他倦了,不想再去追逐刻骨銘心的感情。他不愛她,對她只有淡淡的喜歡,但此刻,他留戀這樣溫馨恬淡的感覺,和她交往,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他願意嘗試。他問︰「你願意嗎?」

夏香芷緘默,盼著他愛上她,她盼了多久啊,怎會不願意?

那麼她願意嗎?他說︰試試看,他是她十年的魂牽夢縈,她對他而言,卻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嘗試?他為了田馨妮而瘋狂,卻不是非要她不可,令她心如刀割。

但他的的確確對她動了情,他眸中蘊有淡淡柔情,她從他輕淡的語氣听見一絲真摯,她悸動不已又彷徨不安。

這淡薄的真心能維系多久?她不敢問,也不想知道,只想把握。他第一次向她敞開心房,她除了義無反顧地踏入,別無選擇。

漾開一抹恬靜而隱匿所有心思的微笑,她毅然頷首。「好啊,就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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