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風淮南找來店老板的女兒替公孫雪見換下一身濕衣裳,接著又找大夫來為她診治,這才曉得她受了風寒,而且有一段時間了。
等所有的事都弄好,他也交代手下的人去煎藥,然後在床畔坐下,負責照顧她。
期間,她有醒來過,但在喝過藥之後,又昏昏沉沉的睡著。
風淮南後來找人來顧著她,他則和幾個手下去辦原來要做的正事,連忙了三、四天後,他才將事情辦完,也才有時間坐在床邊仔細的觀察她。
听說她這些天仍是昏昏沉沉,現下又繼續睡著。
他看見在她眼窩旁的黑影,看來她已經很久沒睡得這麼安穩了。
看著她,他想起這段時間與她相處的點滴,有些弄不懂,怎麼會有人那麼愛自盡,三番兩次想了結自個兒的生命?
對他來說,生命是很珍貴的,應當要愛惜生命,好好的過每一天。
但眼前這名女子似乎不這樣想,而且那時在湖邊,她似乎剛哭過,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難過得連命都不想要?
「軒轅祺……」風淮南看向房門,大喊一聲,知道他一定守在門外。
丙然,軒轅祺馬上開門進來。
「未來師父,你打算要收我為徒了嗎?」他一開口又是問老問題。
「這些天你跟我出去辦事,還問不煩嗎?」風淮南拿起羽扇,習慣性的敲了下他的頭。
「這叫做有毅力。」自從被風淮南救起後,軒轅祺就決定要好好報恩,而且在曉得風淮南是個功夫了得的人,更是想跟他學武。
「你想要學那些術法,不該找我,你找錯人了。」他當初不該在軒
轅祺面前要那些術法的,真是後悔。
他明明學的就是些三腳貓的術法,真正厲害的是另有其人啊!
「不不不,未來師父的術法超級厲害,你別客氣了。」軒轅祺流露出崇拜的目光。
風淮南翻個白眼,若不是冉灑桑曾經警告過他,不準將他的術法比較厲害這件事告訴軒轅祺,不然他早就把眼前的人推給冉酒桑
「收斂一下你的眼神,我是要問你,有沒有辦法查到這姑娘打哪里來的?看她是不是桑國的人?」風淮南馬上轉移話題,不打算跟他討論下去。
「這樣子唰……」軒轅祺走近床楊,仔細觀察著公孫雪見。
不知為何,風淮南對軒轅祺專注看著她的目光感覺怪怪的。
他看夠了沒?
正當他想要阻止軒轅祺再看下去時,軒轅祺開口了。
「她身上衣服的料子很不錯,看來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風淮南再次用羽扇狠狠的敲了不他的頭,「我不是要你觀察她穿了些什麼。」
「不是啦,我還沒說完,我是要說,她頸子上頭有條鏈子,像是宮……」
風淮南用力拍打軒轅祺伸向她的手,他可不希望任何人踫她。
「你別亂動手。」
「沒……沒……我沒要動,看而已,看而已。」他好像看見未來師父的兩眼正在冒火。
「看就夠了,明白嗎?」風淮南瞪他一眼,要他安分點。
軒轅祺趕緊點頭,然後靠近些,要看清楚。
這時,公孫雪見緩緩的睜開眼楮,看見有人像是要非禮她一般的靠近,馬上抓緊領口,然後抬腳一踢,「你……你在做什麼?」
軒轅祺被踹離了床畔,差點撞翻桌子。
「你……你……」她坐起身,緊張得不得了。
「我……我……」軒轅棋也結結巴巴。
「你們在你什麼你、我什麼我?」風淮南打開羽扇,緩緩的搖動,在听見她那麼有元氣的叫聲後,心想,她大概好很多了。
「風……風淮南,你……他……」她這幾天昏昏迷迷,一直沒看見他,怎麼今天才睜開眼,就是這種情況?
風淮南朝軒轅祺揮了揮手,「你先下去。」
軒轅祺點頭,馬上閃人。
風淮南這才看向她,「他是軒轅祺,我的手下,放心,他沒對你做任何事,只是我請他幫忙看看,能不能知道你是誰,打哪里來.好把你送回家……不過現下你醒了,我想直接問你比較快。」「我沒有要回去!」公孫雪見張大雙眼,打死都不願意再回去。「不回去?」他揚了揚眉。她下回家。想要去哪兒?
「我說過,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只要離我遠一點就好。」她仍是說一樣的話,接著趕緊下床,想找自個兒的行囊。
「在找這東西嗎?」他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個包袱,然後在她面前晃了晃。
「還……還我。」她想沖上前去搶回自個兒的東西,但又想起不要靠他太近,于是站在原地,朝他伸出手。
他微微一笑,「先告訴我你住哪兒,我就把包袱還給你。」
「別想.」她怎麼可能說出自己住哪里?「把包袱還我就是了。」
她走向前,仍有些顧忌,但是若不拿回包袱,她要怎麼離開?于是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她現在只想拿回自己的行囊。
他將包袱拎高,依她的身形,根本是連勾都勾不到。
「把……把包袱還給我。」她踮起腳尖,拼命跳動。想搶回自個兒的包袱,可惜徒勞無功。
「我剛剛已經說過還你包袱的條件了。」他輕松的舉高包袱,就足不讓她拿到。
「你……算了。」她放棄了,氣憤的瞪著他。反正那些東西沒了也無妨,她有盤纏就……好。
咦?她的盤纏呢?
她在身上找了一次,仍是沒看見。
忽地.她感覺到頭皮上方傳來灼熱的目光.抬起頭,果真看見她的荷包也在他的手上。
「你……還給我。」怎麼連她的荷包都在他身上?這回她不搶回來都不行了。
「我這人做事不喜歡做一半。」他故意這麼說。他怎麼可能會忘記還有個那麼重要的東西要收著?這下她沒辦法了吧?
「還,給、我!」她又繼續跟他搶他手里的東西。
突然,他听見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正朝著這兒走來,立刻曉得來人是誰。
身後的門被撞了開來,把她整個人往前撞。風淮南立即接住她,摟住她的腰將她往一旁帶,免得她又跌到地上。
「未來師父,不好了,不好……呃……」軒轅祺一進門就看見他們兩個擁在一起,他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鮑孫雪見在軒轅祺的注視之下,才發現自己正抱著風淮南,而他的手也緊緊的放在自個兒的腰上。
「還不快放開我……」她尷尬不已,雙頰紼紅,想要推開他。
風淮南立即放開她,盯著老是莽撞行事的軒轅祺,低聲罵道︰「你急急忙忙的,在急些什麼?」
軒轅祺隨即回過神來,「啊!差點忘丁,樓下有一群穿著官服的在找人,我見到那帶頭的人手里拿著一幅畫像,跟……」他的眼神飄向公孫雪見。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流露出害怕的眼神。
是宮里派人出來找她了!
她趕緊拿起掉在一旁的包袱,再來到風淮南的面前,「荷包還我。」
「你恕去哪里?」他感覺到她的害怕,她是在怕什麼?
「走人。」她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你以為你走得了?」他曉得她在躲什麼了,原來她真的在躲那些官兵。
「不需要你管,把荷包還我就是。」她搶過他捏在手里的荷包,轉身,繞過軒轅祺,頭也不回的離開。
「未來師父,這……」軒轅祺有些尷尬。
風淮南一副不急的模樣,緩緩的坐下來,搖動羽扇,還露出笑容,「放心,她絕對會再回來的。」
半晌,公孫雪見果真氣沖沖的跑回來。
「怎麼?不是要走人?」他揚起眉頭,笑問。
「我……我走不了……還有哪里可以離開?」她非常著急,下頭一堆官兵,她根本走不了,所以才不得不回來這里。
他聳聳肩,為自己倒了杯茶,「不知道。」
「你……」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要不要喝?」風淮南多倒了一杯,遞到她的面前。
「我不要。」她現在哪有心情喝茶啊!而且她還听見那些人的腳步聲,他們就要上來了。
她現在只能向他求救。
「未來師父……外頭的人要進來了。」軒轅祺提醒著。
風淮南仍是不疾不徐的樣子,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子往樓下看,「嘖嘖嘖,下頭的人還真多。」
鮑孫雪見也走到窗邊,往下頭一看,果真看到一堆人,這讓她更加焦急。
「里面有人嗎?開門!」
她听見官兵在敲隔壁的房門,接下來就要換他們這間了。
不行,她不能被他們找到,不如……跳窗離開算了。
她爬上窗台,正準備往下跳,風淮南馬上抓住她。
「想死嗎?這里雖然距離地面不遠,跳下去也死不了,頂多殘廢,但是保證也逃不了。」
「你到底是要怎麼樣?」她都快急死了,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想不想我幫忙?」他再次露出迷人的微笑。
她馬上點頭,這時不讓他幫,她就完了。
「很好,軒轅祺,把門打開。」他對著站在門邊的軒轅祺說。
「啊?」軒轅祺一臉懷疑。這時候打開門,不是正好穿幫嗎?
「不行!門不能打開。」公孫雪見緊張不已。打開了還得了?
「里頭有沒有人?把門打開。」官兵用刀敲著房門,「把門打開。」風淮南再說一次。
「這……」
「不行!」她抓著風淮南的衣襟,死命的瞪著他。
「打開。」他依然堅持己見。
軒轅祺頭皮發麻,準備把門打開。
鮑孫雪見臉色發白,瞪著眼前的人,他根本就在害她嘛!
忽地,她還來不及反應,他便摟住她的腰,兩人一起轉身,交換位置。他擋在她的身前,大手抬起她的下顎,指月復按壓著她的唇瓣,低頭,吻上,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門為什麼那麼慢……」門打開後,官兵們迅速走進房里,然後愣在原地,話,也停住了。
軒轅祺也跟著愣住。未來師父這時候還有興致做這檔子事?
風淮南听見身後的聲音,緩緩的放開公孫雪見,接著將她的臉蛋按進胸口,側著身子,面色凝重的看著門口的官兵們。
「軒轅祺,誰讓你打開門了?」他的口氣不太好。
「這……」軒轅祺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不是他要他開門的嗎?
帶頭的人听見風淮南的話後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打擾兩位。」
「原來是官爺們,很抱歉,我的娘子正在跟我鬧脾氣,所以……」風淮南曖昧的笑了下,「沒想到會有人在這時候闖了進來。」
他的表情,加上他說的話,任誰都听得出來他隱含的意思。
「沒……沒關系,是我們的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闢兵們尷尬的退出房間,最後一位官兵還不忘將門帶上。
鮑孫雪見的心髒疾速跳動,整張俏臉紅得像是熟透的番茄。
風淮南這才放開她,同時看見她俏臉火紅的樣子。
她張大眼看著他,他方才……吻她!她連耳根子都泛紅了。
不對,他沒有真的吻她,他的手指隔在兩人的唇瓣中間,但是他……
她仍然無法回過神來,因為方才的情況太過突然,雖然沒有真的吻到,但是她生平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靠得那麼近,而他現在竟然還對著她笑。
老天,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風淮南見她發愣又臉紅的模樣,發現她安靜的樣子也是挺好看的,忽然,他有些後悔,剛才應該真的吻下去才對。
不曉得真的吻她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不過現在還有其他事情要問清楚,所以這一點留到下次再說好了。
他彎子,湊到她的耳邊,輕聲的問︰「我剛剛救了你,你是不
是要解釋一下,為何那麼多人想要抓你?」
「我沒什麼要跟你說的。」公孫雪見與風淮南面對面的坐著,說著沒多久前才,說過的話。
風淮南做個手勢,軒轅祺識相的退出房間。
現在這里只有他和她兩個人,自從救了她之後,他們一直處在僵持不下的情況,他不斷的對她曉以大義,說不可以這麼對待她的救命恩人,她始終置若罔聞。
他輕輕一笑。她這句話,他已經听了不下十次。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若是我沒忘,方才要不是因為我,你現在可能已經……」
「好好好,我知道,你說了很多次,若不是你的那個……咳,那個方法,我不會順利的月兌困。」她看向他的臉,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他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說完,她撇開頭。
她不想也不能說太多,更不希望在他面前揭開自己的瘡疤,她跟他還沒有熟到什麼都可以說。
而且她並不打算跟他相處太久,只要他幫助她出城,她便會離開,到時兩人互不相欠,所以她不需要說太多自個兒的事。
風淮南看著她的側臉,緩緩的眯起眼,因為他看得出來,她在說謊。
他感覺得出來她的防備,而她流露出受傷的眼神,並不像是因為被逼婚,他曉得應該追問下去,但是選擇放棄。
「你今年多大歲數?」他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啊?」公孫雪見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她以為他會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問你,今年多大歲數?」他重復一次問題。
「二……二十。」她結結巴巴的回答。
「二十……不小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為什麼要因為逼婚就逃走?難不成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頓住,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著。
「所以什麼?」干嘛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尋短。」他的眼神變得銳利,緊鎖著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忽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桌上,「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小心桌子,我可不希望再壞一張。」他賊賊的笑著,還看了桌子一眼。
「你……」她羞窘得雙頰泛紅,不自覺的電看向桌面,害怕桌子會被她這一掌弄壞。
「放心,好得很,這回沒壞。」他繼續調侃她。
「你、你……算了。」她今天才發現他的嘴巴挺壞的,虧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偏偏說話就愛損人。
他的嘴角愉快的微微上揚,揮了揮手,要她坐下。
「那……那我說完了,你可以依約帶我出城了嗎?」她覺得自己無法再在他面前多待一分鐘。
「我可以帶你出城,但是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他輕搖羽扇,神情驀地又變得嚴肅。
「什麼事?」他還有條件?
「再也不許尋短。」這是他對她最後的條件。
她垂下螓首。風淮南的話令她心頭一顫,原來還是有人關心她的死活,而這人……她才認識沒多久。
她的家人,卻是個個希望她死……
「如何?」他正等著她回答。
鮑孫雪見抬起頭,緩緩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這……這就是你說的法子?」公孫雪見睜大雙瞳,死命瞪著身邊的罪魁禍首,她真的沒想到他用的是這種方法,讓她不知道應該說好還是不好。
風淮南揚高劍眉,滿意的笑說︰「這方法……本人覺得挺不錯的。」
說完,他又扶著她的腰,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你……你別亂踫我的腰。」她的腰現在像是被火燒著,熱得不得了。
他的手是什麼做的,怎麼會讓她覺得熱?而且那股熱氣,還直竄上她的心房。
「說話別那麼大聲,這樣子會動到胎氣的。」風淮南笑說,還不時的對著周圍的路人微笑。
「你……」她好想叫他別再笑了,他這張笑臉真是害人不淺,瞧瞧周圍的人,看見他的笑臉後,沒有一個不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但是在看向她時,全都變成要殺人的猙獰表情。
拜托!她也長得不差好不好?但是誰教現在路上多數是女人,男人呢?麻煩來幾個男人,讓她雪恥。
不過多虧了風淮南的這個方法,她假扮成孕婦,而且還成了他的娘子,這樣守城門的官兵便不會對已婚且懷有身孕的女子多加盤查,而她也就如願的出城了。
只是,這下子大概沒幾個男人會多看她幾眼。
「我這方法還不錯吧?」風淮南看向大月復便便的她。
「好,非常好。」她說得咬牙切齒,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方法真的很好。
他看著她,難得她說話那麼有活力,他竟然有種開心的感覺。
他對她,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了。
「我到底要穿著這身打扮走多遠的路?」她實在很受不了這副模樣,感覺整個人很不對勁。
「我想,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就忍著點吧!」他貼心的攙扶著她,現在越看她,他越覺得自己想的方法真是好。
一路上,他更加確定她沒有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因為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不過是單純的逼婚,怎麼可能出動官兵來抓人?
她不說,他也不問,或許她還不願意對他坦誠,只是她仍不信任他的感覺,竟讓他覺得不太開心。
他們順利的出城,一路上沒遇到阻礙,走了許多路,一直到夜晚將至,他們一行人才找到地方落腳,打算休息過後,明日再度趕路。
夜里,她睡不著,來到房外。當然,她身上偽裝的東西已經拆下來。
他們是在一問大宅內休息,據說屋主是風淮南認識的人,在各處都有這樣的屋子,也因為不會有其他人出現,她才能肆無忌憚的坐在房外。
這一路上,她發現風淮南交游廣闊,到哪里都有認識的人,而他除了順利幫助她出城外,還繼續他手上的工作。
她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個鏢師,送鏢是他的工作。
她對這份工作不太了解,不過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在風淮南的身上看見自由自在,沒有包袱、沒有重擔的人生。
其實她是很羨慕的……
她甚至偷偷想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跟他一樣?足不是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她也能感染這種自由自在的人生?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房歇著?」風淮南出現在她的身後,低頭看著她的頭頂。
她沒有被他的聲音嚇到,反而轉頭看向他,「說我,你不也還沒就寢?」
風淮南笑了笑,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學她抬頭看天空。
「今晚什麼都看不見,我想你應該不是坐在這里賞月。」他轉頭看她,這才發現她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
被發現自己在看他,她立刻臉紅,「要……要你管。」
「不然是在做什麼?等天亮?」他不死心的追問。
「才不是,我是在想,什麼時候要離開?」她哼了一聲,挪動身子,拉大與他之間的距離。
听見她說要離開的話,他感覺到心里怪怪的,甚至出現不太希望她太早離開的念頭,但是他只不過是幫她這段時間而已,她終究會有離開的時候。
「離開?你要去哪里?」他問了個重要的問題,心想,她一定沒有想過。
「我……我要去……」她方才只是隨口說說,根本沒想過要離開,現在他問她,反而讓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要去哪?」他又問,等著她說。
「你管我要去哪里?總之,不關你的事。」她撇開頭,不再看他。
「又不關我的事?看來你挺不愛別人多問你兩句話。」這句話大概是她的第二句口頭禪吧!
鮑孫雪見瞪著他,「沒錯!」算他識相,那她就不跟他計較了。「不
苞你說了,我要去淨身,我想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上,準備走人。
他發現自己挺喜歡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還滿好玩的。
他跟著站起身,兩手交抱胸前,走過她的面前,「記得洗干淨一點,不然到時再挺著大肚子,就不太好洗了。」
「你……」什麼跟什麼?這方法還不是他想的!她快步走向他,故意推開他,走進屋里。
他看著倉惶的躲進屋內的她,雖然並不曉得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明了她真的沒地方可以去。
她瞪著房門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的往里頭走去。
什麼跟什麼啊?
鮑孫雪見一邊想著方才與他的對話,一邊卸上的衣物,踏進木桶里,虧她剛剛還想著他的好,沒想到卻又听見他那調侃人的話語。
這時,門外傳來風淮南的聲音。
「公孫雪見……」
她停下動作。他……他還在外頭?
「什麼事?」她緊張的問。
「在你找到落腳處之前,我們一塊走吧!」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讓她有個伴,直到她知道應該去哪里。
她的眼眶泛紅.緊抓著擦拭身子的巾帕。
「你……听見了嗎?」他沒听到她的聲音,于是又問。
鮑孫雪見回過神來,「听……听見了,謝謝。」
「那就這麼說定了。」在听見她的回答後.他緩緩的笑了,接著轉身走人。
忽地,他頓住腳步,又轉過身子。
「你洗澡歸洗澡,千萬不要把什麼東西弄壞。」
他對她驚人的破壞力簡直無言以對.因為這一路上他見多了。
她原本還滿感動的,但在听見他說的話後,俏臉馬上垮了下來。
「你……你沒一句好話!」
這個人怎麼那麼討厭.說話損她很好玩嗎?
「哈……」他開心的笑了,又準備走人。
忽地,屋子里傳出她的尖叫聲。
風淮南當下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想都不想,立刻推開門沖了進去。
「你別進……」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已經看見風淮南了。
「你……」他尷尬不已,站在原地,忘了應該轉身。
「你……啊……」她尖叫出聲,馬上抓起身旁的衣服擋住自個兒。
他回過神來,這才迅速轉身。
罷才他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看到的是木桶像蓮花座似的散開,她果然……還是很有破壞力……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軒轅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及腳步聲。
風淮南馬上將門關上,然後低聲說道︰「你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你關門做什麼?你應該要出去才對。」公孫雪見現在哪敢亂動,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回頭,所以只能用衣服遮著自己。
他這才發現自己應該要出去,而不是關門,接著馬上打開門,沖了出去,再把門關上,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未來師父,你跟公孫姑娘在……」軒轅祺搔著頭,尷尬的問。
其他人也部用暖昧的目光看著他。
「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風淮南和公孫雪見異口同聲。
只是………沒有人相信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屋內屋外的兩人同時翻白眼,也想著同樣的事一
他們的清白,大概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