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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妻耍心機 第9章(1)

昨天他回到渡假村知道消息,便已先打電話到她母親住院醫院,了解一下詳細狀況,得知她母親術後恢復良好,再一、兩日將準備出院,才替她感到放心。

必于她被誣陷之事,他昨天花了一個晚上時間就已查出一些眉目,相信不用多久便能水落石出還她清白。

而他今天上台北是去公司處理一些急事,才離開公司不久,正考慮要聯絡她,跟數日不見的她見面,也打算去醫院探視她住院的母親,萬萬沒想到竟就會在途中驚見她受重傷倒在路旁的慘狀。

「錢……錢被搶了……怎……怎麼辦?」倪小瑤嗚咽說著,牙齒打顫。不管眼前的男人是不是真是他,她只想當成他,仿徨無助地對他泣訴著。

「錢被搶?」靳子杰驚詫,雖想問清狀況,眼下更急于送她去醫院包扎傷口。

丟下手中雨傘,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邁步匆匆走往停在一旁的座車。

突地被抱離地,倪小瑤嚇一大跳,瞪大雙眼想掙扎。

「錢的事再說,先去醫院。」靳子杰安撫懷中掙扎的她。

「真的真的是靳先生?」倪小瑤抬起一只手,急要抹去臉上淚水看清他,視線卻仍是蒙蒙朧朧的。

即使沒能看清他臉容,此刻的她卻已能肯定真是他本尊,雖非常詫異他出現在這里,她卻宛如溺水之人捉到浮木,一雙手不禁扯住他衣襟,有種獲救的感覺。

司機一看見老板走來,忙為他開車門,再跑向不遠處,撿拾他丟下的雨傘返回車里。

「快去最近的醫院!」靳子杰將倪小瑤抱進後座,對司機急聲交代。

「痛……」一坐進車內,倪小瑤更覺一雙膝蓋劇烈疼痛,忍不住擰眉痛呼。

靳子杰轉身拿面紙盒,抽出一大迭面紙想為她滲血的膝蓋擦拭。

低頭看清她曲起的腿部,長褲被磨破兩個大洞,露出一雙血肉模糊的膝蓋混著泥潭污濁,令人恍目驚心。

靳子杰拿面紙的手不禁微微顫抖,完全不知如何替她擦拭或止血,他眉頭緊擇,低凝她駭人的傷口幾秒,心口抽疼著,不忍再看,只能抬起視線,將一大迭面紙往她濕淋淋的臉上及頭發擦拭。

「忍著點,馬上就到醫院了。」他低聲安慰道。一顆心緊扯著,感覺她的疼痛就落在自己身上。

「對、對不起……弄髒你的車……」她一身濕淋淋,受傷的膝蓋更混著污濁血水,染上他高級房車的座椅及地毯,令她感到歉意,更因此刻狼狽淒慘模樣不敢直視他。

「管那個做什麼。」沒料到她竟會在意那種小事,他只萬分焦慮她的傷勢。

「醫院還沒到嗎?」他不禁催促前座的司機。

不多久,到達醫院,司機才停車,還沒能下車站後座的兩人開車門,他已抱起倪小瑤,推開車門匆匆下車了。

再度被他抱著的倪小瑤雖感到尷尬羞窘,此刻卻也無法開口說要自己走路,因她也許連站立都有困難。

靳子杰將她匆匆抱進急診室,嚷著要護理人員盡快先為她做緊急處理。

倪小瑤第一次看見他顯得慌亂焦慮的模樣,他竟為她的傷如此擔心,令她心口一陣暖熱,暫時忘卻傷口的劇烈痛楚。

「痛--好痛--」下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哀號起來,痛得眼淚直流。

前一刻護士為她剪去半截褲管,稍稍擦干傷口,便要打上麻醉劑讓醫生好好處理傷口。

細細的針頭一插進傷口,令她痛得緊握拳頭,淚花直落。

站在一旁看著的靳子杰眉頭緊擰,臉色跟著痛苦難耐,恨不得能代她分擔痛楚。

好不容易打完麻醉針,在處理傷口時,她仍能感覺疼痛,卻緊咬著牙,忍著別再在他面前失態了。

處理完膝蓋嚴重的磨傷,醫生再接著處理她身上及手腳其他擦傷,總算度過令兩人無比煎熬的過程。

傷口包扎後,她雖能站立,但走路一時仍有困難,靳子杰替她推來輪椅,邊等待司機去結賬領藥。

「背包被搶就算了,你死命掙扎不肯松手,結果弄得傷痕累累,差點就磨傷骨頭,造成更嚴重的傷害。」方才包扎時,听她向醫生告知受傷過程,他听得心驚膽跳,這會兒不禁對她切念起來。

如果當時她立刻放手,頂多擦傷瘀青,也不至于受傷這麼嚴重。

「那、那里面是……是我全部的積蓄……」一想起失去大筆錢財,母親明天醫藥費撤不出來,她鼻頭一酸,不禁又紅了眼眶。

「錢財是身外之物,身體最重要。」如果能用錢換回她毫發無傷,花多少他都願意。

「可是……那是……」她當然知道身體比錢財更重要,但那是母親的醫藥費,她明天該怎麼辦?

「對了!報警!我還沒報警。」忽地一驚,她尚未報案,眼下只能祈求警方盡快將搶匪捉到,把她的錢歸還。

聞言,靳子杰掏出于機,不是撥打110,卻是打給特助。

「替我報案,機車搶案,被搶的人是二十六歲的倪小瑤,搶匪為共乘一二五機車的兩名年輕男性,戴深色全罩安全帽,穿藍色雨衣,為牛仔褲及球鞋,車牌、型號沒看清,調閱街口監視器尋找,犯案時間地點是……」他邊向特助交代犯案時間地點及她方才提到關于搶匪的大概樣貌,邊再詳問她背包里有哪些東西,一听她領出那麼多現款,他先是一楞,隨即明白她領錢的目的。

「再打通電話聯絡副局長,務必在最短時間將搶匪逮捕歸案。」他要特助以他名義,向警方高層施壓,重視這起搶案並全力偵辦。

能否追回錢他不在意,他只要將傷她的人徹底法辦,屆時除了搶奪強盜罪,更要告對方傷害罪。

他才結束通話,司機已領妥藥走了過來。

「把車開來門口。」靳子杰代她接過藥袋,對司機交代後,推著她的輪椅便要往門口方向走去。

倪小瑤抬頭看他,想說什麼又難以啟齒,盡避他已代她報案,好像還運用了權勢讓警方重視這起搶案,可她沒把握能在明天就捉到搶匪,要回她被搶的錢。

她想開口向他借錢支付明天母親出院所需費用,但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善心救了她,還送她就診,她怎好向救命恩人再開口借錢。

心想還是先找認識的熟人幫忙,也許無法向同一人借那麼多錢,多跟幾個人借款,看能不能湊足醫藥費。

才這麼打算,倪小瑤這才想起她的手機連同包包被搶了,而她朋友的電話全存在手機電話簿里,這下不知該怎麼聯絡朋友籌錢。

她不禁擰著眉,苦著一張臉,仿徨無助,一籌莫展。

「傷口還很痛嗎?要不要先吃顆止痛藥?」見她五官揪成一團,一副痛苦的表情,靳子杰不禁憂心仲仲。

「不、不是,沒那麼痛了……」倪小瑤搖搖頭。

比起傷口問題,她只擔心該如何面對明天,會不會因繳不出醫藥費,最後被醫院提告,若她因此坐牢,丟下母親一個人怎麼辦?就算沒坐牢,背個罪名後將被社會唾棄,再難找到工作,也許要跟母親流落街頭……

她愈想愈可怕,愈想愈黑暗,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下一瞬,她已被靳子杰由輪椅抱起,「會冷嗎?」

以為她冷得發抖,他忙將她抱往剛來到大門外的座車,急將她安放進車內。

「暖氣開強一點。」他對司機交代著。

他一連串的關心與體貼令倪小瑤受寵若驚,多希望自己有資格承受他的溫柔相待。

「靳先生……很謝謝你的幫忙,我……我我……」她聲音輕顫,開口想借錢,卻緊張得口吃起來。

「去最近的服飾店,運動休閑服飾就可以。」靳子杰再度對前座司機交代。以為她冷得發抖才口吃起來,盤算著要盡快為她換去一身濕衣才行,何況她身上衣服也已殘破不堪。

「我、我沒關系,我只是……只是想想跟你……跟你借……借借……借……」她愈說愈顫抖,「錢」字始終說不出口。

靳子杰听她抖了半天,語不成句,更加擔憂,只能先月兌下自己身上也已半濕的外套借她被上。

「我、我不是要借衣服……是想借借……」見他紳士地月兌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不免更緊張了,想起那一回跟他出席宴會的情景。

車子這時停了下來,司機下車為他們開車門及撐傘,靳子杰直接將她抱下車,走進路邊的休閑服飾店。

倪小瑤再度大感尷尬不自在,但沒能尷尬太久,他已替她挑好衣服,並要求女店員幫她換穿。

其實她可以自己換衣服,也應該能勉強走幾步路了,但面對他的果決好意,她無從拒絕。

沒多久,換上一身干淨保暖的衣服後,她又被他給抱回車上。

她才想試著再鼓起勇氣向他開口借錢,卻听他直接對上車的司機交代道:「回住處。」

「呃?」倪小瑤一楞。「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送我去醫院,另一家醫院。」

她還得去照顧母親及收拾出院行李,雖不確定明天能否順利離開醫院。

「那間醫院不能刷卡,先由我那里拿現金,再讓司機去繳你母親的醫藥費。不過你現在狀況也不適合照顧出院的母親,我讓人安排你母親再多住院休養幾日好了,有醫護人員照料也較放心。」靳子杰直接說道。

他幾句話,教倪小瑤驀地怔愕不已。

她遲遲開不了口向他借錢,他竟主動說出要替她付母親的醫藥費,還早已做好打算了,她心口一熱,眼眶濕潤,感動萬分。

「謝、謝謝,真的太謝謝你了……我一定……一定會把錢還給你,就算沒捉到搶匪拿回失款,我做牛做馬也一定把錢還清……」她向他彎身用力點頭,感激他的大恩大德,同時哽咽不已,眼淚撲簌簌落下。

靳子杰見狀,眉頭一攏,不喜歡她這般見外。

「做牛做馬嗎?」他挑她的話反問,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

「呃?是。」她抬頭看他,眨眨淚水,肯定地點頭。

「那現在開始,你什麼都得听我的。」他唇角輕輕一勾。

「嗄?」她聞言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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