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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娘子快認栽 第七章

花曼津輕梳著翟泳希放下的長發。

喔!怎麼他連頭發都這麼的好模?不像哥哥他們,油得跟豬油面線似的。

花曼津一邊用梳子輕梳著,一邊用手抓著。

而且,他將發髻解開,披散著發時,仿佛從文質彬彬的尚書變成了桀騖不馴、輕狂不羈的俠客,極為迷人……

「心情很好嗎?」翟泳希將她一把抱入懷里。

今天曼津似乎心情不錯,從他回來後就和他有說有笑的。

「有嗎?」花曼津偎進了他的頸間,感受著他發鬢間的溫暖。

「是不是做了什麼好事?還是……欺負人的壞事?」今兒個府里發生的事,總管都跟他稟報得一清二楚,不過,他並不會責備她最後還是失控了,因為以她的直性子,她也忍得夠久了。

「沒有啊!今天我帶著你的愛雞圓滾滾出去動一動,如此而已。」後來圓滾滾競乖乖地自個兒走回承睿院,真是上天保佑啊!

「今兒個都欺負到升平公主頭上了,這樣還敢說如此而已?」翟泳希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都知道了?」花曼津有些憂心地看向他,生怕他會因此而生氣。

畢竟泳希再三交代她別同升平公主鬧事,但她今天還是忍不住回了嘴。

「知道的可多了,還包括你拿著升平的繡鞋,把千春燻昏了。」忍俊不住,翟泳希也笑了出來。

這位花大姑娘怎麼什麼東西都喜歡拿在乎里亂甩啊?而且每次倒楣的都是他府里的丫鬟。

「你還笑,我今兒個被那味道弄得不舒服極了……」嘔……又酸又怪,連想起來她都忍不住反胃。

她立即跳下他的腿,往一旁的花廳走去。

呼!還好還有剩。花曼津把瓷罐里的最後一顆桂花梅放入嘴里後,桂花的香氣與青梅的酸甜才終于將那不適的反胃戚壓下。

「曼津,你沒事吧?」翟泳希發現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沒事,只是我真的受不了那味兒。泳希,以後要是咱們真有了女兒,可千萬別給她纏足,好嗎?」她可不希望女兒為了能嫁個所謂的好丈夫,而得忍受這殘酷的纏足方式。

她寧可女兒一輩子不嫁,也不讓她受這種苦。

「不會的,我怎麼舍得咱們的女兒受這種椎心刺骨的疼呢?纏足是為了讓女子能更加婀娜多姿,好覓得良緣,是前朝興起的歪風。可是反觀你,雖沒有纏足,不也是一樣覓得了我這個夫君?與其為了將來不確定的事,為了一個都還沒見過的夫君而先把腳折壞、纏死,那我倒寧可留女兒在身邊一輩子。」翟泳希輕摟著臉色微白的她人懷。

「是啊,我雖末纏足,卻何其有幸遇見了你。」她注視著他那澄亮的眼。

沒想到他競與她心里的想法不謀而合,她必定是前生修來的福氣,才能遇到這麼好的丈夫,擁有如此契合無間的愛。

「為什這樣看著我?」看見她的眼里閃爍著亮光,他好奇地打量著,不知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開心。

他深情地瞧著她的臉龐,還有那誘人的美麗模樣。

看來這陣子為她調養身子,調養出了成效,她的身子骨已不似先前那麼單薄,現在連酥胸都豐滿了不少。

「你在看哪兒啊?」花曼津發現他的目光竟停留在她的胸口上,引得她一陣羞赧。

「有啥好羞的?」翟泳希將她輕輕抱起,往床鋪走去。

「泳希,說真的,今兒我跟升平公主這樣大鬧,會……」

「你是怕我生氣嗎?」他將她輕柔地放在床上。

「你倒還好,我真正怕的是害升平公主小事。雖然她說話總是夾槍帶棍,但她畢竟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萬一這些話要是真的流出了尚書府,害她……」

今兒個升平公主在花園里這麼大聲地諷刺皇後,要是真的傳入了皇宮,害了升平公主,那她也算是幫凶了,畢竟是她沉不住氣,跟一個孩子斗起嘴來。

「曼津,她是年紀還小,但你也才長她三歲,你都能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那為何她做不到?」

他對今天升平與曼津的對話一清二楚,只是他從不知道,升平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大了?

「人在面對感情時,最容易失了理智,口不擇言。」這不僅是升平公主,應該是所有女子都不可避免的事。

「升平其實很聰明,但就是過度驕縱,仗著皇上疼愛而有恃無恐,任性而為。今日我們已經盡了人事,如果連她自己都不懂得自制自愛,那麼即使今日是送她上天庭,讓滿天神佛保護她,她還是不知死活的老想往地獄跳,我們又能奈她何?」

這就是他的曼津,雖然粗枝大葉了些,膽子也比一般女子大得多,但卻有一顆善良柔軟的心,一顆不輸給她外在的美麗之心。

「唉……」花曼津才嘆了口氣,就被外頭的敲門聲打斷。

「大人,小姐!」晴兒在房外小聲的喊著。

「晴兒?進來吧。」翟泳希為花曼津蓋上錦被後才下床去。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花曼津見晴兒跑得氣喘吁吁,該不會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她也不顧自己衣衫單薄,趕緊掀了被子下床。

「皇後娘娘生了!方才宮里來訊,說皇後娘娘生了,母女均安。」晴兒高興極了

大伙兒就是等著這一刻啊!只要皇後娘娘一生,那位千嬌萬貴的升平公主就會被送走了。

「該是送升平公主離開的時候了,晴兒,你跟惜兒替我準備簡單的行囊,我明日即刻起程,送升平公主到江南。」翟泳希輕吻了一下花曼津的額頭。

在翟泳希堅決不妥協之下,皇帝終于願意退一步,只要升平公主能平安地遠離長安,那麼他就不插手翟泳希的婚事。

翟泳希亦十分開心,待升平公主平安抵達江南後,他就能放心迎娶曼津入門了。

「惜兒,晴兒,也幫我整理些簡單的行李。泳希,咱們一起送升平公主到江南去。」

「舟車勞頓,你在府里好生待著,我會盡快趕回來。」

「不,泳希,雖然我與升平公主並無交情,甚至可以說是和她針鋒相對,但是這趟江南行跋山涉水,多我一個人保護她,就多一份力量,畢竟……原本屬于她的這份幸福,是被我奪走的。」花曼津輕擁著他道。

雖說升平公主對她極為惡劣,但若不是升平公主,她怎能覓得到泳希這個夫君呢?如能將公主平平安安地送到江南,她就不欠公主什麼了。

「傻瓜!沒有什麼奪走,你是注定要來到我身邊的,不是嗎?」翟泳希一笑。雖然他的曼津沒有一般女人家的婀娜多姿,千嬌百媚,但她的善良,已足以敵過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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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津參見公主,請問公主有何話要交代?」花曼津踏人棲鳳樓,卻發現只有升平公主與她兩人而已。

今兒個一早,翟泳希便先入宮面聖,向皇上調集部分羽林軍,好在前往江南的路上有更充足的人手護送升平公主。

而花曼津正為起程作準備,沒想到升平公主那兒差人來訊,說要在臨走前跟她小酌幾杯,好為她先前所做的事道歉,于是她即刻前去棲鳳樓赴約,留下晴兒與惜兒在承睿院里整理行囊。

可是來到棲鳳樓後,她才發現情況似乎跟她所想像的不太一樣,而且,方才宮女領她進房後,就即刻轉身出去了。

升平公主正坐在椅子上等著她,可是她發現桌上根本沒有擺酒,沒有酒是要如何小酌?

「你來得可真快。」升平公主走向她,輕聲說著。

「請問公主還有什麼話要同曼津說?」不知為何,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告訴著她應該快些離開。

「你很高興吧?」看著一身簡僕,穿著宮服卻還是艷冠群芳的花曼津,讓升平公主更是怒不可遏。

「是,公主能夠想通,我當然高興。」

「想通?是放下泳希哥哥嗎?難怪你這麼高興,因為我要離開了,沒有人再跟你搶他了。」升平公主露出怨恨的神情,紅了眼眶。

「如果公主所謂的高興是指你的離開,請恕曼津無法接受,因為子虛烏有之事,

我何需承認?」糟糕,她的直覺成真了,看樣子升平公主是要刁難她。

「放屁!你少假惺惺了,你明明巴不得我早點被送到江南去,才不會讓你寢食難安,對不?」升平公主滿臉是淚地道。

當今早泳希哥哥來跟她說這件事時,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萬萬想不到她真的輸了!

包想不到的是竟然連父皇都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原以為穩穩當當的姻緣。

最後她竟輸得如此徹底,如此不堪,還要把她遠送到江南去?

這一輸,不僅代表她輸給了花曼津,還輸給了那惡毒的武媚娘!

「為了公主的安全,泳希才會送你去江南,這一切也是為了你好,否則我為什麼還要跟著一同去?就是怕路上有意外對,有泳希幫你擋在前端,我能在後頭貼身

帶著你逃離危險。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除了愛情是我們都幫不上你、給不了你的外,

其他的事,我跟泳希不都盡力幫著你、忍讓著你嗎?

你身在宮里,或許皇上的疼愛讓你不知天高地厚,但蕭淑妃兩個女兒的下場,

還有你先前在寺里不斷遇到的危險,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明白,皇後娘娘對你的敵意,

並下亞于對蕭淑妃她們嗎?皇上原先要將你許給泳希,但緣分是強求不來的,所以將你遠送至江南,或許皇後娘娘就會因眼不見為淨而饒過你……你為什麼不願放下執念,看看周圍的人是如何保護著你?」

唉,升平公主為什麼不想想,為了她好,這些日子來,她大白天都關在承睿院里居多,就是怕公主找她鬧事,驚動宮里的二聖。

可是看她哭得如此傷心,再多的不滿也早就煙消雲散了。

「虛偽!」升平公主轉過身去,不想再多看花曼津的臉。

她以為裝出一臉誠懇的模樣她就會信了?少來!這套她在宮里看多了。

「公主請盡快準備,待泳希回府後,咱們就得趁早出發了。皇後娘娘剛生下了公主,肯定暫時沒有心思再來管你,越早起程,越不引入注目,你就越能平安到達江南。恕曼津還要準備行囊,先行告退。」

看樣子公主還是執迷不悟,那麼她還不如早些離開這兒,讓公主獨自想想。

「花曼津!」升平公主冷冷地叫了她一聲。

「怎麼了……你……」花曼津一回頭,竟發現升平公主手上多了一把亮澄澄的匕首。

「我不會讓你這麼順利就得到泳希哥哥的」升平公主將匕首指向她。

「你要殺我?」花曼津搖了搖頭。瞧她連匕首都拿不穩,抖個不停,要怎麼殺她這個自幼習武的捕頭?

「殺你?哼,我還怕你的血髒了我的手!」

「那就把匕首放下,那刀刃極鋒利,不能開玩笑的。」

「我當然知道這匕首有多鋒利……啊……」

升平公主將匕首高高舉起。但並不是往花曼津的身子落下,而是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入。

「公主……」天啊!花曼津被眼前自殘的一幕嚇白了臉。

她為什麼想不開?為什麼要拿自己的命來賭氣?

花曼津即刻沖到她身邊,扶著血流一身的她,讓她平躺在地上,但看著那漸漸在衣上暈開的鮮紅;越來越大片,如果再不想辦法止血,怕是在大夫來到之前,升平公主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她趕緊撕了塊升平公主的紗裙,輕壓住傷口止血。

「公主別怕,我馬上差人請大夫救你……」她處理好傷口後,隨即看向升平公主,欲安撫她。

可是升平公主臉上竟沒有一絲恐懼……不對,她為什麼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強烈的不安感涌上花曼津的心頭。

糟糕!她中計了。

「來人啊……花曼津行刺……本公主……」升平公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地喊著。

門外听到動靜的羽林軍及宮女,隨即破門而人。

「公主!」眾人都被渾身是血的升平公主嚇傻了眼。

「不……不是我……」花曼津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還有手中握著的那撕碎的紗裙。

冷意襲上她的身子,冷得她連反駁的能力都仿佛凍結了。

看著升平公主那蒼白卻帶笑的嘴角,她萬萬想不到,升平公主寧可以這玉石俱焚、傷害自己的方式,來達到陷害她的目的……

即使羽林軍已架住了她,她仍無法相信,升平公主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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