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中午,三0三寢室的門被推開,孫甜甜從外面走了進來。
屋內,君月草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一本書,葉姬璃窩在床上逗弄著一只銀色的鷹。
「月草,小璃,你們都在啊!」孫甜甜說完把自己扔到床上,接著懶懶的對著銀鷹招了招手說,「佛奴你好。」
銀鷹金色的眸子望過來,輕鳴了一聲算是回應。
孫甜甜想起之前第一次見到佛奴時她和君月草的驚艷,她從沒想過一只飛禽是可以勇悍與美麗並存的,而且如此和諧。當佛奴長長的銀翼展開,振翅欲飛的瞬間,她再也沒有像當時那樣懷疑過神獸的存在。
可惜,這只美麗的鷹只親近葉姬璃,其他人連踫都踫不得。
孫甜甜想著,窩在床上感到睡意襲來。
君月草看向床上已經卷成球狀的人,把書合上放到一旁。
「甜甜。」
「嗯?」睡意很濃的聲音傳出。
「我听小璃說了。」君月草望向一臉沉靜的葉姬璃,偷偷露出一抹笑容。
「啊?」孫甜甜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坐起身子,倒也不是特別驚訝,君月草不知道才奇怪。
「你也知道了?我很笨對不對?」孫甜甜有些懊惱的眨眨眼說著。
「在這件事情上來說,你的確不聰明。」君月草點點頭不否認,之前她听葉姬璃說的時候,也著實吃了一驚。
「唉!」孫甜甜有氣無力的嘆口氣,隨手拉過床頭的抱枕,該震驚的昨天晚上都震驚完了,現在連想發泄都不知道該從何說
畢竟魏子胥從來就沒有否認過什麼,是自己太大意了,雖然發現了疑點也沒有深究,現在想起來,小霍應該是早就知道的。
「你跟魏子胥也見過不少次面了,難道認不出來嗎?」君月草覺得很奇怪。
「你能認出一個老遮住半個眉眼的人嗎?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變了裝後氣質完全不一樣,就算我有懷疑也不能直接檢驗。」孫甜甜撇撇嘴說。
孫甜甜實在很不甘心,難怪她老覺得老板的一舉一動眼熟得很可疑,原來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想到她還當著他的面向小霍夸獎魏子胥如何如何……喔!讓她死了吧!
孫甜甜懊惱的把臉埋進抱枕,終于明白當時他為何要罵她笨蛋了。
「甜甜,我發現你對魏子胥好像‘特別’遲鈍。」君月草轉轉眼珠慢慢的說,並且加重語氣強調「特別」兩個字。
「啊?我哪有。」孫甜甜抬起頭,疑惑的反駁。
「你的記憶力一向很好,認人的能力也很強,前兩天岳學姐還跟我夸你在外校的聯誼中只要見過一次的人都能馬上認出來,你怎麼單單對魏子胥這個每天都會見面的人遲鈍到這種地步啊?」君月草攤攤手說。
「那是因為當時都特別要去記的啊!而且也不是每一個人,只是特定幾個比較重要的我才記得。」孫甜甜搖搖頭說。
「哦!你沒有特別去記魏子胥啊!」君月草了解似的點點頭接著說,「那又是誰一天到晚在我耳邊說著跟魏予胥有關的事啊?」
從剛開始的沖突,到之後的搭檔,再到後來和他編排演講稿,幾乎是面面俱到、無一遺漏。
「月草你到底想說什麼?」孫甜甜皺起眉問。
「本來我還有些擔心呢!因為你最近不光只是和我們講魏子胥的事,還講了好多那個酒吧老板的事,現在好了,原來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你擔心什麼?」孫甜甜被她講得頭昏腦脹的,打斷她的話直接問重點。
「擔心你腳踏兩條船啊!」君月草眨眨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在胡說什麼啦!」孫甜甜尖叫一聲,將手中的抱枕扔了過去接著大喊,「誰腳踏兩條船了?一條都沒有!」
君月草接住抱枕側著頭看向她,嘴角勾起奸詐的笑容問,「甜甜,你敢說你對魏子胥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君月草在心里想,「哼!以前可不常听她老把哪個男生成天掛在嘴邊說個不停的。」
孫甜甜一愣,想起自己曾經對魏子胥的嘴唇起過邪念,不由得又尖叫一聲,惱怒的跳下床準備以暴力封住君月草的口。
「沒有,我絕對沒有!」
「沒有就沒有,你這麼激動干什麼?」君月草縮在椅子上躲避孫甜甜不斷襲來的拳頭。
「沒有?哼!騙誰啊!」君月草打從心里就不相信的想。
眼看泄憤似的小打小鬧就要演變成全武行了,葉姬璃嘆了口氣,振臂讓佛奴從陽台飛走。
「甜甜,你的氣質咧?」葉姬璃說著從床上直起身子,彎腰撿起掉到地上的抱枕。
「小璃你看月草啦!胡說八道。」孫甜甜接過抱枕,瞪了一眼偷笑的君月草,委屈的走回床邊,癱了上去。
「不行,更困了,昨天晚上受了太大的刺激根本就睡不著,現在一定要好好補個眠。」孫甜甜腦袋意識不清的想著。「甜甜,各系都把選修課程名單發下來了,要求學生選好後今天要交回去,下周一開始有正式課表後就要上選修的課了。」葉姬璃從書包里拿出一張列滿課程的紙接著問,「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要,你幫我選就好……」孫甜甜含糊不清的說著,不敵周公的召喚睡著了。
「好吧!」葉姬璃看著孫甜甜熟睡的背影,她低下頭在紙上迅速勾畫了幾個課程,然後遞給一旁的君月草。
君月草接過看了一眼,驚訝的抬起頭瞪著葉姬璃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葉姬璃微笑著說,「這樣可以吧?」
君月草發誓,她在葉姬璃的頭上看到了惡魔的角。
*****
星期一,孫甜甜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匆忙的跑著。
孫甜甜下午睡到一半被電話聲吵醒,是小璃打電話來說幫她選的選修課四點開課,還說是季肖平老師的課,听說他很嚴要她千萬別遲到。
她當然知道很嚴啊!听老爸說這個季肖平一個學期帶五個班可以當掉三個,而且最恨別人遲到早退。
喔!她要快一點,還剩十分鐘,老天保佑她來得及。
孫甜甜在一個岔路口轉彎,跑得太急的她沒注意眼前有人,「砰」的一聲撞了上去,孫甜甜捂著鼻子退了兩步,嘴里微微申吟。
是哪個不長眼楮的家伙?她被撞到肚子痛了啦!
「你沒事吧?」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停住她踉蹌後退的身子。
「沒事。」孫甜甜反射性的回答,隨即反應過來大叫,「哦!不,我有事。」
孫甜甜一手按住肚子,感到月復腔隔膜火燒似的痛,抬起頭看入一雙沉黑的眼。
「魏子胥?你怎麼會在這里?」孫甜甜連連後退兩步,她的心理建設還沒做好。
魏子胥挑起眉看見孫甜甜像見鬼似的後退,心里感到微微惱怒。
「你才是在這里做什麼?」魏子胥看看手表接著問,「你不是應該去教學三樓三六0二教室上選修課的嗎?」
「對呀!」孫甜甜點點頭接著疑惑的問,「你怎麼會知道?」
魏子胥沒說他在教務處看到選修課程登記表時,發現她和自己選修的課程全部一樣,他只是上前拉著她往她來時的路上走說,「你走錯路了,應該要走這邊。」
「等等。」孫甜甜拖住他大叫,「我知道是在那邊啦!」
魏子胥放開手看著她。
「你是不是也要去上這堂選修課啊?」這是孫甜甜唯一能想到他知道自己課程的理由。
魏子胥點點頭沒有說話。
「太好了。那麻煩幫我佔個位子,我要去餐廳買點吃的,這堂課要上到七點呢!晚餐肯定沒時間吃了。」孫甜甜松了口氣扯住他的衣服,接著她放開手又在魏子胥肩膀上拍了一下說,「拜托啦!」
然後她笑著轉身跑開。
好緊張喔!孫甜甜撫著胸口,感到心髒不受控制的亂跳,都怪君月草中午時在那胡說八道,害她一看到魏子胥就全身不太對勁,這樣下去可不妙呀!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我在他面前已經夠丟臉的了,絕對不能再出丑了,恩!拿出平常心來,甜甜!」
教室里人聲吵雜,魏子胥坐在第三排有些煩躁的撥了撥眼前的頭發,他剛打發走幾個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女生。
「學長,這個位子我可以坐嗎?」
「又來了一個。」魏子胥不耐煩的心想。
他冷冷看了一眼畫得跟調色盤一樣的臉,他轉過頭說,「這里有人坐了。」
女生失望的離去,剩下魏子胥低頭看著表,他心想,「那個丫頭跑到哪去了?還剩五分鐘就要上課了。」
「魏,你的桃花又發作了。」清朗的男中音從魏子胥身旁傳來,任行冉帶著笑臉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微偏著頭,看到了裘紫嫣。
「你們來干什麼?」魏子胥對裘紫嫣含情脈脈的眼神視而不見。
「我要給你學生會下一年的財務預算表。」任行冉把手中的一疊資料遞過去接著又開口,「順便送我們裘副會長來上課。」
「你也來上這種課?」魏子胥皺眉看向裘紫嫣,她不是外語系的嗎?
「我想多了解你一點。」裘紫嫣含羞一笑,直言不諱。
魏子胥冷著臉沒來得及說話,任行冉又開口了,「來上課的人還真多呀!都有人搬椅子在走道上坐了。」
他環視四周,魏子胥旁邊空著一個位子顯得尤其突兀。
「魏,我可以坐在這里嗎?坐在走道上沒有桌子不好記筆記。」裘紫嫣隨口問,一雙丹風眼卻充滿期待的眨著。
「不……」魏子胥話還沒說完,上課的鐘聲突然響了。
這時魏子胥終于看到他一直等的那個人出現在教室門口。
孫甜甜咬著牙一口氣跑到六樓,捂著變得更痛的肚子沖進教室,她被教室里人聲鼎沸的盛況嚇了一跳,連忙退出教室去仔細看了看教室的門牌。三六O二,是這里啊!
孫甜甜又急忙走進教室,她左顧右盼,看到了魏子胥,同時也注意到了他旁邊站著的裘紫嫣和任行冉。
那只狐狸怎麼也在這里啊?孫甜甜不自覺的皺起眉,但還是走了過去。
「任學長,裘學姐。」孫甜甜微笑著打個招呼,然後轉向魏予胥問,「你有幫我佔位子了嗎?沒有的話我去搬個椅子。」
魏子胥伸手接過孫甜甜拎著的塑膠袋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看向孫甜甜跑得通紅的小臉說,「位子在這里啦!」
「啊?」孫甜甜反應過來,伸出手指有些猶豫的擦擦鼻子上滲出的細小汗珠,靈活的大眼溜向一旁的裘紫嫣,哎呀!有人好像要噴火了。
「魏,原來這是你幫學妹佔的位子啊!」任行冉一擊掌爽朗的笑了起來,全然不在意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他推了推孫甜甜說,「學妹快坐吧!要上課了。」
「啊?那個……」孫甜甜被推得一個踉蹌,連忙扶著桌子站穩,看看裘紫嫣又看向魏子胥。
魏子胥沒有再看裘紫嫣一眼,他伸手拿開佔著位子的書包對孫甜甜說,「快點,上課了。」
裘紫嫣的臉色一陣青白,轉頭走到後面去搬了個椅子坐下。
任行冉笑著跟兩人點點頭後走出教室。
「謝謝你哦!」孫甜甜對著魏子胥一笑然後急忙坐下,她把書包和裝著食物的塑膠袋塞進抽屜里,接著看向走出教室的任行冉,她忍不住皺起鼻子問,「他來這里做什麼?」
「送學生會的財務預算給我。」魏子胥看著鼻子皺出痕跡的孫甜甜接著問,「你好像對他很感冒?」
「還好啦!」孫甜甜收回視線,在書包里翻著筆記本和筆接著回答,「只是不喜歡他老是笑得像只狐狸一樣,明明應該是個挺陽光的人啊!」
她忽然抬起頭看向魏子胥又問,「說到學生會,你們上面的人是不是都不用做事啊?怎麼拼死拼活的都是我們大一、大二的?」
魏予胥好笑的看著孫甜甜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他冷笑著說,「小姐,所有人都是從大一、大二做上來的好嗎?」
「那你當時是做什麼的?」孫甜甜好奇的看向他,咦?他今天好像哪里有點怪怪的?
「公關部組長。」
「騙人!」孫甜甜叫了出來,他這個樣子也能做公關的工作?一臉冷冰冰的怎麼跟其他人溝通?
魏子胥哼了一聲,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他開口說,「公關需要的是口才和內涵,不是外表。」
孫甜甜抿抿嘴,想起他在平時待人接物時流露出的自信和從容,她心想,「好吧!也許他當時真的做得不錯。」
「來上這堂課的人還真多,沒想到季肖平的課會有這麼多人來听,你知道嗎?他的課很嚴格的,每年在他手里被當掉的人不計其數,重修能過的也寥寥無幾。而且他上課不許別人做別的事,說話睡覺什麼的根本都別想。」孫甜甜四下張望後轉移話題。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魏子胥打斷她的話,該不會又是她認識的人吧?
「他是我老爸的朋友嘛!」孫甜甜低下頭整理剛買來的食物,沒注意到周圍逐漸安靜下來,「對了,這堂是什麼課啊?我還不知道季肖平是教什麼的呢!」
魏子胥看著走上講台的老師,微微一扯嘴角,「建築模型。」「建築模型!」孫甜甜一驚,哀叫了出來,她猛一抬頭看到講台上的季肖平再想捂住嘴時已經來不及了。
「孫甜甜!」季肖平撿起講桌上一小段粉筆毫不客氣的丟過去,這小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
「喔!」孫甜甜不敢閃躲,粉筆正中眉心。
她伸手模著發紅的額頭,細長的眉糾結,眼中淚光閃爍,嘴里小聲抱怨著,「小璃,我會被你害死。」
魏予胥皺著眉看向開始講課的季肖平,他小聲詢問,「不知道這是什麼課你還選?」
「不是我選的啦!我中午實在太困了就睡了一覺,我拜托小璃幫我選的。誰知道她會選這種課啊!我看其他幾堂應該也好不到哪去。」孫甜甜小聲含糊的回答,手忙腳亂的打開筆記本。
魏子胥轉過頭看向孫甜甜皺在一起的小臉,他挑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心想,「看來這個丫頭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賣了。」
*****
下課休息的鐘聲準時響起,孫甜甜看著季肖平走出教室後,她沮喪的趴到桌子上說,完蛋了,我完全听不懂,肯定會被當掉啦!」
「虧你還是國貿系的,怎麼邏輯思考這麼差啊?」魏子胥看向趴在桌子上的她說。
他心想,「嗯!額頭已經不紅了。」
「我指考的時候數學分數超爛的耶!全是靠英文拉分啦!」孫甜甜轉過頭瞪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說。
這時候孫甜甜突然坐正,指著他的臉叫了出來,「咦!我說怎麼從剛才進來就覺得你有些奇怪呢!你今天怎麼沒戴眼鏡啊?」
魏子胥不只沒有再戴那副黑框眼鏡,連頭發也梳到一旁不再擋住眉眼,露出了那張俊逸的臉,難怪她覺得今天偷瞄他的女生特別多。
「眼鏡昨天晚上不是摔碎了嗎?」魏子胥勾起嘴角嘲笑她的健忘。
孫甜甜被他一提醒臉又紅了,她趕緊揮揮手甩開尷尬開口說,「那你不戴眼鏡不要緊嗎?看得見?」
「我只有不到兩百度的近視,沒差啦!」
「我想也是。」孫甜甜小聲嘀咕,在酒吧里也沒見他因為不戴眼鏡在哪里摔一跤。
孫甜甜從抽屜里拿出食物,她試著轉移話題,「吃東西吧!我買了雙份,你嘗嘗看。這家做的糕點還蠻好吃的哦!」
孫甜甜遞給魏子胥一個泡芙,然後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不戴眼鏡果然好看多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看到魏子胥取下眼鏡。可能是光線的關系,他沒有像在酒吧里那樣全身充滿危險的性感,反而有一種沉穩內斂的氣質讓人覺得可以依靠。
「這是你的那份演講稿,拿去看看。」魏子胥接過泡芙,從書包里拿出改過的稿子遞給她。
「已經改好了呀!」孫甜甜接過來放到桌上,先吃要緊。
她和魏子胥一起解決了剩下的零食和優酪乳後,孫甜甜拍拍手拿起稿子。
「我們來練習一遍吧?」她看著稿子說。
魏子胥點點頭沒有異議。
于是,吵雜的教室里兩個人小聲的對起稿子。
「停!原來你是美式發音,難怪我听得那麼吃力。」孫甜甜打斷魏子胥流利的快速朗讀,還強調似的點點頭接著說,「我們是去比賽啦!不是和外國人交談,應該用英式發音比較正式吧?」
「我認為圓熟的發音比較有說服力。英式發音太死板了,給人一種說教的意味。而且,我學的一直就是美式發音的英語。」魏子胥搖搖頭說。
「我學的是英式耶!」孫甜甜小聲嘀咕,發現兩人各方面的習慣都差了很多。
「但是美式英語偏向口語,俚語太多,我們終究是去說給評審委員听,不是真正的听眾,還是應該咬字準確比較好吧?」孫甜甜不放棄的說。
「如果你始終不能認為自己是在真正的演講,不能投入感情,那不去比賽也罷。只有讓听眾覺得你能夠融人他們,演講才具有煽動性。」魏子胥毫不客氣的駁回。
吼!這個人怎麼還是那麼難溝通啊!孫甜甜咬咬牙,沒注意到季肖平再次回到講台上,她還側著身子和魏子胥據理力爭。
「你說得沒有錯,可是我們這不是真正站到大街上去演講啊!這是演講比賽,是比賽!如果發音不清楚,評審對我們的印象不會好的啦!」孫甜甜拿著稿子在魏子胥沒有表情的臉前邊說邊揮舞著,企圖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塞進他的腦子。
這時魏子胥眼角余光看到台上的季肖平冷笑著把一截長粉筆折成兩半,抬起手準備丟向孫甜甜。
魏子胥微眯起眼,大掌一伸扣向孫甜甜的腦後將她壓近自己胸前,躲過那根急速飛來的粉筆。隨著「哎唷」一聲,粉筆敲中了後排的同學。
孫甜甜被魏子胥壓住抬不起頭來,臉緊貼著他溫熱的胸膛。他身上干淨清爽的味道和體溫使她臉上的溫度迅速飆升。
「魏子胥你干嘛啦?放開我啦!這樣子我沒辦法呼吸了。」
魏子胥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向台上的季肖平,他大掌緊緊壓制住孫甜甜掙扎不休的腦袋,完全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直視季肖平饒有興味的目光,眼神清澈坦然。
「嗯!這個學生我有印象。」季肖平一邊玩味的看著成為全班焦點的兩人一邊心想著。
魏子胥無視周圍響起的竊竊私語,只是皺著眉低頭看向懷里還在不停扭動的小女人,她就不能安靜一下嗎?
終于,孫甜甜意識到這個姿勢過于曖昧,她停止掙扎,在他懷里可憐兮兮的小聲開口,「放開我啦!魏子胥。」
「上課了。」魏子胥松開手,淡淡說著。
孫甜甜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到講台上季肖平意味深長的視線,當下心里慘叫一聲。
「完蛋了!季伯伯一定會跟老爸講。」她苦著一張臉在心里想著。
教室里再次安靜下來,季肖平打開講義開始上課。
沒有人注意到坐在後面的裘紫嫣低著頭緊緊咬住唇,散落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握筆的手指關節用力得泛白。
*****
七點的下課鐘聲一響,孫甜甜拎起書包第一個沖出教室,把被學生圍住的季肖平拋在後面。開玩笑,她才不要被逮住帶到辦公室讓眾多叔叔伯伯們來場三堂會審。
孫甜甜走出教學樓,天已經黑了,她決定先回宿舍放下書包就去酒吧打工。
不過這個樣子還真是奇怪啊!她是為了還魏子胥錢才去打工的,卻在繞了一圈後跑到魏子胥的店里賺錢。
孫甜甜嘆口氣,鎖上宿舍門後向校門口走去。
她遠遠的看見魏子胥縴長的身形挺立的站在那里。
孫甜甜走過去,抬頭看著他問,「你怎麼在這里?」
以往她每次去店里,他都已經先到了。
魏子胥低頭看了她一眼,心里松了口氣。他本來還有點擔心孫甜甜會不會因為發生了昨天的事就不再去酒吧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她充滿活力的身影整晚在酒吧里忙進忙出,他總以為她會一直做下去。
「你不是要去酒吧嗎?我載你。」魏子胥轉身走向車棚。
「載我?你的車不是被我燒了嗎?」孫甜甜跟在他身後說。
「是啊!所以暫時先買了輛腳踏車。」魏子胥扯扯嘴角說。
魏子胥把車推出車棚跨了上去,單腳支地然後對著身後的孫甜甜說,「上來吧!」
孫甜甜側跳上車,右手扶住他的肩膀,接著魏子胥把腳踏車平穩騎出。
「其實腳踏車也不錯呀!」孫甜甜笑了兩聲,看見遠方最後一絲余暉沒入黑暗。
魏子胥輕哼,「出力的人不是你,當然不錯。」
孫甜甜傻傻一笑沒有回話。
「魏子胥,關于那個演講稿的讀法問題,我們有必要再討論一下……」她聰明的扯開話題。
路邊的街燈漸漸亮起,暖黃的燈光籠罩在平穩快速移動的兩人身上,孫甜甜的聲音遠遠傳來,清脆活潑引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