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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嫁到 第10章(1)

王尚奕派了許多人出去尋找慕初晴的行蹤,京里找不到,就沿著出京道路找出去,他甚至親自上首富唐家拜訪,向唐夫人打听慕初晴有可能會去哪里,姿態擺得極低。

然而唐夫人一听到慕初晴離開王家,難得盛怒,她知道慕初晴的性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離家出走,問題肯定出在王尚奕身上,只說了慕初晴不在唐家後,就命人請王尚奕離府,不想再和他多說。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狀況下,王尚奕只能盲目的亂尋,還發下懸賞,只要誰能提供慕初晴的下落,讓他尋回她,就有一千兩的賞金相贈。

沒過多久,王尚奕瘋狂尋妻的事情就在京里傳開來了,大家才知道原來王家除了原本那一個有名的敗家子之外,還有一個跛了腳的雙生哥哥,這些年來茗耀茶行都是哥哥在掌理,才沒有因為出了一個敗家子弟弟,讓整個王家都沒落。

王尚奕尋妻之事頓時變成大家茶余飯後討論的話題,每個人都想去領那一千兩的賞金,但就是不知道慕初晴的下落,只能看著懸賞告示干瞪眼。

然後,半個月過去了——

王尚奕一臉疲憊的坐在書房內,臉色明顯變得憔悴,新長出的胡碴也無心刮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落魄,難掩失意。

這半個月來,慕初晴一點消息都沒有,離開得決絕,他每日都在不停的煎熬,簡直生不如死。

沒了她,他整個人失心喪志,根本無心理會任何事情,茶行與錢莊的工作也已經擱置半個月,無法振作,只能任由兩方的管事忙得焦頭爛額,叫苦連天。

他不懂,她為什麼狠得下心來,連半點線索都不留,就這樣消失無蹤,放他一個人痛苦。

難道她都沒听到消息,他尋她尋得有多苦,難道她一點都不心疼他,任由他繼續消沉下去,無法從苦海中掙月兌?

他不相信她真狠得下心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她絕不是如此無情的女人!

「大少爺。」

吳實推開門,端了一碗粥進來,苦著一張臉試圖勸說道︰「喝碗粥,填填肚子,免得少夫人還沒找到,您就先倒下了。」

「我沒胃口。」他語調虛弱的拒絕。

「就算沒胃口,多多少少還是要吃一些呀,要是讓少夫人知道您如此折磨自己的身子,她可會心疼死的。」

「她真的會心疼嗎?」他自嘲的笑著,「她如果真會心疼,早就出現了,怎麼會直到現在都還沒半點消息?」

「這……」吳實也接不上話了,只能無奈嘆氣。

他真的很愧疚呀,都是他向少夫人說了那些話,少夫人才會決定離開,早知道當初他就別那麼多嘴了,也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他真的很擔心,少夫人要是再繼續下落不明,大少爺恐怕會越來越憔悴,早晚會弄壞身子。

「大少爺!」此時另一名僕人急急沖入書房內,手上還拿了一封信,「這是從聚富錢莊送來的,說是要給大少爺的急信。」

「我現在無心處理公事。」王尚奕頭一偏,連接都不想接。

「可是听那送信的人說,不是公事,而是大少爺目前最關心的『私事』。」

「私事?」

他頹喪的表情頓時一振,即刻將信拿過來,拆開閱讀。

他迅速的看完了信,激動不己,馬上吩咐吳實,「吳實,快去備馬車,我要到聚富錢莊!」

「是!」吳實趕緊轉身跑了出去。

*****

王尚奕找她找得心急如焚,慕初晴都知道,她也感到很心痛懊悔,很想回到他身邊,但她沒有辦法,因為她被人給軟禁了!

她離開王家沒多久,就有人找上她,將她給「請」上馬車,然後她就被迫在一間廂房住下,哪里也去不了。

而那一處廂房的所在地就是——聚富錢莊的後頭。

她一個人在廂房內憂心忡忡的來回跛步,不知該如何傳消息給王尚奕,她人就在聚富錢莊內,她還沒有走遠。

而示意將她軟禁起來的,除了太子之外,還能有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真的想都想不透!

「王夫人,廂房內的地面都快被你給走出一條溝來了,你也該好好坐下來歇息歇息了吧?」

「呃?」

慕初晴停下腳步,才發現太子正帶笑的站在門邊,像是在看好戲一樣。

「太子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慕初晴憤怒的質問,「將我給軟禁在這兒,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已經主動離開王尚奕了,難道還不夠嗎?還是非得要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你已是尚奕的弱點,若是放你繼續在外頭,難保會讓與我作對之人得到你,然後反過來威脅尚奕,這樣我不就虧大了,得折損掉一個重要的心月復?」宗書律進到房內,姿態優雅的在桌邊坐下,替自己倒杯茶。

所以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大嘆了口氣,問道︰「要不然,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我還在思考,在有一個確切結果出來之前,只能請你繼續待在這兒。」

宗書律其實現在有些心煩,慕初晴消失了半個月,王尚奕整個人萎靡不振,連聚富錢莊的事情都荒廢了,要是王尚奕遲遲無法振作起來,他依舊是折損了一個重要心月復。

情愛這種東西,果真可怕,可以要人生、要人死,甚至完全改變一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她,王尚奕居然打破十年來的自我禁錮,走出王家,就只為了將她給尋回去,他看在眼里,真是五味雜陳。

他本以為,王尚奕這一輩子都擺月兌不了心魔,而他也要內疚一輩子,但慕初晴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將不可能全都化為可能了。

但他卻無法肯定,這樣的改變到底是好是壞,因為他也有擺月兌不掉的心魔,他有太多太多事情得顧慮,無法以平常心看待這一切。

此時廂房外的穿廊上突然傳來急急奔走的腳步聲,過沒多久,王尚奕的身影出現在門外,滿臉的憔悴心急。

「初晴!」

「尚奕!」慕初晴又驚又喜,沒想到他會找到這個地方來。

「初晴,你真的在這里!」王尚奕激動的沖進房,與她緊緊相擁,開心得眼眶泛淚,幾乎要流下男兒之淚。

煎熬了半個月,他終于見到日夜都掛心的心愛之人了,看到她平平安安的,他內心的所有擔憂全都煙消雲散,徹底松了口氣。

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體溫,即刻洗懈了他疲憊的心魂,內心的感動已經無法言喻,只能一直緊抱著她,讓她明白,他有多麼想她,想到心都快碎了。

她也緊緊回抱著他,眼角泛起濕意,他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她光看就痛心不已,真不敢想象這半個月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如果早知道她的離開,會讓他這麼痛苦,甚至生不如死,她絕不會輕易做出這種決定,用自己來折磨他!

宗書律訝異的挑了挑眉,王尚奕怎會突然找到聚富錢莊來?而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他也在的時候來,到底是誰向他告的密?

王尚奕依依不舍的松開手,拉開兩人的距離,將慕初晴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你在這兒,有沒有人欺負你?」

「我在這兒很好,你別擔心。」她眸光泛淚的笑著搖頭。

「這樣就好。」在確認了慕初晴的安好後,他才轉頭瞧向宗書律,一神色擬重,「殿下,我想咱們必須要好好的談一談。」

「我想也是,你坐吧。」宗書律也一整神色,沒了剛才的笑意。

王尚奕牽著慕初晴在桌邊坐下,以非常認真的口氣說道︰「殿下,你不必擔心初晴出現之後,咱們倆的關系會有任何改變,甚至您更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有貳心,會更盡心盡力的幫助您。」

「怎麼說?」

「因為我不會讓在乎的人因為自己的背叛而連累受苦,包括初晴,還有我的家人,為了讓他們可以安安穩穩的過生活,我當然不會做傻事。」

他知道宗書律的心結難解,但他的心結都有解開的一日了,難道宗書律不行?

無論如何他都要試著說服宗書律。

這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王家所有人、為了宗書律,他真的很不想與宗書律反目成仇,但如果宗書律真的執迷不悟,始終容不下慕初晴,那麼就別怪他翻臉不留情了。

宗書律微蹙起眉,在王尚奕知道慕初晴是他藏起來之後,兩人的關系已經走在危險的邊緣,他要是處理不好,或許他就要多一個敵人了。

現在反倒是他處在不利的狀態,只要一個閃失,就會輸得淒慘。

「只要我心愛的人始終待在我身邊,你就不必擔心我會反叛,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反倒是好事,事情不是每一次都會往壞的方向發展,我和之前那個人的狀況完全不同,根本不能一概而論。」

「人心是會變的,你現在說得信誓旦旦,又怎有辦法肯定,將來就一定不會變卦?」

「有一句話說得好,『日久見人心』,您是否願意給我,也給您自己一個機會,賭一賭我到底會不會變?」他笑了笑,「做大事之人,必要的冒險是一定的,才會有大成大敗,而您……是否有這個勇氣冒險?」

宗書律眸光一銳,王尚奕倒是使出了激將法,他要是不答應,不就表示他沒做大事的胸襟氣度?

宗書律冷笑了笑,「尚奕,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為了保下她,你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那也得殿下賞臉不可。」王尚奕適時的擺低姿態。

「罷了。」宗書律擺擺手,「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他妥協了!慕初晴欣喜的瞧著王尚奕,她終于不必再被關禁在這里,可以和他回家了!

但王尚奕還不打算離開,「還有一件事,請殿下成全。」

「什麼事?」

「還留在王家的那位孟娉婷,請殿下收回去吧,這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成親賀禮,她是個聰明的姑娘,留在王家太過大材小用,我相信殿下可以替她安排一個更好的位置,為殿下效力。」

「你倒是得寸進尺了。」宗書律冷睨了他一眼。

王尚奕毫不畏懼的與太子對視,反正他已經豁出去了,沒什麼好怕的。

宗書律笑了笑,倒是轉而瞧,向慕初晴,「你是個有福氣的女人,現今甘願一輩子只守著一個女人的男人,猶如鳳毛麟角,難得一見。」

他這是拐個彎應允了!

慕初晴開心的低頭道謝,「多謝殿下成全。」

「這樣你們總甘心走了吧?」

王尚奕開心的挽住慕初晴的手起身,兩人再次向太子行禮後,才轉身離開廂房,已經迫不及待回王家去了。

而宗書律則是一個人繼續坐在廂房內,淡淡喝茶,神色有些木然。

「這樣皆大歡喜,不是挺好的?」換苟又卿站在門邊,笑意盎然的說著。

宗書律沒有轉過頭,背對著她質問道︰「是你泄的密?」

「說泄密太嚴重了,我是為了自保呀,再不讓尚奕找到他心愛的娘子,我一個人忙錢莊的事忙得沒日沒夜,到時你折損的不會只有一個心月復,而是兩個。」她指指自己。

「嘖,一堆歪理。」

「殿下過獎了。」她毫不在意的繼續笑著。

宗書律將茶杯放下,沉吟了一會兒,才又開口,「你說……我是不是已經偏執過了頭了?」

「殿下心中已有定見,不必我回答,想必殿下也已經知道答案了。」苟又卿非常巧妙的四兩撥千金,將問題反丟給他自己。

「是嗎……」宗書律自嘲的苦笑,倒是沒有繼續逼問,獨自一人沉思起來。

王尚奕的心魔已經不復存在,那麼他的心魔,又有誰人能解?

或許,永遠都無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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