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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曲 第5章(2)

慕容雨霜剛沫浴完畢,李維生取來刺繡紗袍,一件件,一層層的為主子套上,穿戴齊整後,那男人伸展雙臂,任由李維生替他撫平裳裾。

扭頭瞧向另一邊,蘇婆也正為另一個人整裝,他的小雀兒經過二十多日的悉心靜養己能下床,此刻穿著一襲青絹繡裙,身上沒戴珠寶,只在耳邊別上一朵素簪,襯得整個人出奇清純,美得純粹。

這會,他正準備帶她進宮再次讓宋太醫瞧瞧,五天前宋太醫瞧過後,說她身子體質極好,經過調養以及用藥己無大礙,連身上的疤痕也不會留下。

這回再進宮確診一次,若真無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進宮去見宋太醫了。

「李維生。」他忽地喚道。

「在。」正在為他折袖的李維生立即應聲。

「先去領來吧。」

「是。」李維生馬上就往外去,不一會,抱進來一頭才剛出生幾日,毛色與黑發亮的幼犬。「王爺,郎哥帶來了。」

他抱過幼犬,走向己讓蘇婆穿戴好衣裳的褚,只見她睜大眼盯著他懷里可愛的小東西。見她歡喜,他嘴角亦含笑。「他是你的了。」

她眼眸一亮。「送我的?!

「嗯,你以後就是它的主人了。」他嗓音溫潤的道,將懷中幼犬遞給她。

她驚喜的抱起小東西,笑得如同春花般嬌艷。「它好可愛啊,」小東西毛茸茸,眼神更是純真得教人疼,她抱著它熱情的親了兩下。

「小姐,這只是小幼犬,但它來自契丹,父母都是契丹最凶猛的犬王與犬後,等它長成成犬後就是頭凶猛的獸犬,到時候可沒這麼可愛了。」李維生插嘴笑著告知。

「它會長得很大?」她吃驚的問,很難想象這會才只有她兩掌大小的小東西,將來會成為令人懼怕的大犬。

「很大,若立起身來可與人一般高。」李維生再答。

「這麼大?,」她更驚了。

「小姐怕了?」蘇婆取笑。

她望望懷里的幼犬,它正咬著有己的指頭,完全沒有李維生說的凶猛可怕,不禁搖頭失笑。

「我……」她正想說不怕,身後便己貼上一個男人,這人就愛與她極近的說話,所幸她並不排斥,甚至越來越習慣了。

「這頭犬喚郎哥,它的血統純正,一生只認一個主人,一旦認定後便終身守護,至死方休。契丹大王子感念我為他除去政敵三王子,特地送來這頭犬答謝,以後郎哥的主人就是你,它將要護衛的對象也是你。」他將郎哥轉送她,意在陪伴她也在保護她。

明知她想走,但他會一步步讓她走不了,他想擁有的,必定不能失去。

提到契丹大王子,立即讓褚想到三王子的慘死,更記起村長來。那日村長刺傷她後,她便昏厥過去,再之後的事便一無所知了,她醒來後一直想問卻不敢問,就怕听聞村長也己喪命,而今,是該鼓起勇氣問清楚的時候了。

她謹慎的看他一眼後,才道︰「我不需要護衛,不過我很樂意有個小家伙陪我,我會好好照顧它的。不過,那個……我記得在邊城時,村長刺殺您未成,之後不知……不知……」盡避己問出口了,但她還是害怕知道答案。

「他死了,背叛我又傷你,死有余辜。」他見她如此,神情微斂,漫不經心的替她解答。

丙然是這樣。她重重垂首,村長雖因為利欲重心而叛國,罪責重大,可他是敏戈的爹,听聞他的死訊仍令她心頭萬分難過。

「走吧,咱們該進宮去了。」不想見她沉浸感傷,他伸手如先前般要將她抱起來。

「別抱我,我傷都好了,可以自己走。」她紅著臉拒絕他再袍,即使村長的死罪有應得,但畢競是死在他手上,對他,她有莫名的恐懼與怨忿。

況且這幾次進宮,她都由他抱著,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宮女,太監皆吃驚的看著她,讓她幾乎不敢迎向他們的目光,現下她傷己好得差不多了,可不願再承受別人探究窺視的眼光。

怎知他當作沒听見,依舊抱起她往外走去。

「喂,您沒听我說嗎?我要自己走,您放我下來!」她大囔,可惜她囔得再大聲,再氣憤,玉足到進宮前還是沒沾到地面過,讓跟在身後隨行伺候的李維生與蘇婆兩人掩嘴笑個不停。

這主子真是抱上癮了,走到哪都不願意松開她,他這般呵護一個人,平生僅見。

「王府里目前沒有王妃。」蘇婆簡言道。

寢室里,褚坐在椅子上,懷里抱著郎哥,才過四個月,它轉眼己是當初的三倍大。而郎哥似乎己經認定她是它的主子,平時對她跟進跟出,也只讓她抱,不再讓任何人踫了。

「這話是他要你來對我說的?」王府沒有王妃,這話是暗示她有機會問鼎這個位置嗎?還是,他想讓她安心待下,以為她會在意這個?

「沒錯,是王爺要我轉達給小姐的。他還說,他在後院為您編了張吊床,過兩日親自帶您去看。」蘇婆不明白為什麼主子要為小姐造一張吊床,這可不適合京城里任何有身分的女子去躺,太不莊重了,但主子卻命人造床,還親自去看過,難道真要讓小姐去躺?

褚完全明白他的用意,他想籍此一解她的鄉愁,她不禁苦笑,鄉愁哪是這麼容易解去的?「他還受代什麼?」

「王爺還道,您以後就是王府的女主人,讓大伙都听您的。」

「听我的?我只是個舞娘……」

「是,王爺也說了,您要當舞娘,那就是王府一等的舞娘,隨您喜歡。王爺從未如此寵愛過一個女人,您可是天下第一人,比宮里任何娘娘都要風光啊!」蘇婆喜滋滋的對她道。

皇上體弱多病,國家大權幾乎都掌握在王爺手中,能將王爺寵愛,當然比當皇上的女人還要教人羨慕。

忽然,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一名女子怒氣沖沖的走進來。

那女子身段坷娜,瓜子小臉,是個標準美人。

「歐陽夫人,您怎麼可以擅自闖入?,」蘇婆見到她後大驚,忙趕上前去牡人,不讓她靠近褚.「這里是王爺的寢室,過去我也常在這里承歡,如今我怎麼就不能進來了?」那名被喚歐陽夫人的女子一把推開蘇婆,直接走向褚.「你就是那個令王爺神魂顛倒的舞娘?!她來到褚面前,不客氣的質問。眼見褚像仿佛自畫里走出來般,自己完全不能相比,嫉妒的情緒登時更旺盛。

「你是誰?!褚反問她。

「你連我也沒听過嗎?」對方火氣更大了。

「歐陽夫人,小姐才剛到王府沒多久,我還來不及向她提及您,晚些會向小姐說明的……」

「都四個月了,既然先前沒提那就現在告訴她,為什麼要等晚些?早點讓她知道我是誰,也好教她給我見禮奉茶!」歐陽夫人嬌傲的說。

蘇婆一臉分難。「這……」

「蘇婆,她是王爺的女人?」褚見狀,了然的問。

「她……」

「沒錯,我是王爺的女人,後院里還有其她姊妹。咱們都比你先一步進到這王府來,人有先來後到,見了咱們,你也得先規距的叫聲姊姊。」歐陽夫人盛氣凌人的說。

「蘇婆,你說王府里沒有王妃,怎麼就忘記告訴我,沒有王妃但有一群姬妾呢?」褚這話說得譏諷,見到他有其他的女人找上門來和她爭風吃醋,她說不上內心是什麼滋味,只是想起婉師父說過的,不願見她成為男人的玩物,不願她進到大戶人家陷入與人爭寵的可憐情境……而今,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事競是一個也逃不掉,都一一發生了。

「這……」見褚臉色難看,蘇婆大為緊張,王府里確實養了三,四位身分不高的姬妾,且都稱為夫人,不過因為身分低下,從來不敢作亂,唯獨這位歐陽夫人特別善妒波辣,雖然在王爺面前不敢造次,但私底下對其他夫人可都不客氣,動輒鬧事。而這回她又醋勁大發了,偏偏眼前的褚不比其他女人,歐陽夫人若不知節制,惹怒王爺那就真要倒大霉了。

「歐陽夫人,請您先出去,別驚就了小姐,王爺會不高興的。」蘇婆不將不轉向那波辣女人,好心的提醒她。

「你住口!一個奴才也敢管我的事?今天我就是要和這女人說清楚,要進門可以,但不能老霸著王爺不放,王爺不是她一個人的,咱們後頭也有人等著王爺寵幸!」

「我不是他的女人,你鬧錯了,還是請回吧。」褚斂容,冷靜的說。

「鬧錯?王爺讓你住他的寢室,夜夜與他共眠,這還有鬧錯的?你這女人分明是恃寵而驕,想在我面前端架子!」

褚面色更白了,蘇婆見狀不得己,于是對歐陽夫人沉下臉來。

「歐陽夫人,王爺己說以後王府大小事就由小姐拿主意,您這麼個鬧法,吃虧的只會是自己。」蘇婆不再給她面子,拉下面孔警告。

「什麼?!王爺要將王府交給她管?」歐陽夫人大驚。

「是的,所以請您自制,快回去吧。」

「王爺怎麼能這麼對我?這女人才來多久,憑什麼得到他全部的之愛?憑什麼?」

蘇婆本以為這麼說歐陽夫人就會知分寸快走,哪里知道這反倒更激起她的妒意,她憤怒地抓過褚的手死命扯,還揚起手對準褚的粉頰要落下,但她還未踫到褚的臉,手掌就教不知從哪竄出來的動物利齒大口咬下,她大聲哀嚎,用力將咬她的東西甩出去後,回神卻發現有己的手己經血肉模糊,一只手掌只剩血骨,肉都被咬掉了。

而咬她的那頭小東西被摔出去後,依舊呲牙咧嘴的望著她低吠,準備隨時再咬她第二口。

褚見這情景,不由得也驚愕住,這才相信郎哥不是普通的幼犬,他是一頭凶暴無比的獸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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