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潢典雅素淡,女乃黃色的牆壁與素雅的油畫,令這家西餐廳看起來溫馨之中又帶有一絲浪漫。初到此處便被這里的氣氛所吸引,夏碧露奇怪這里為何會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直至坐入椅子中,方恍然大悟,原來這里竟與伯伯家相同,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隨便點了一些東西,夏碧露與柴暮竹愉快地交談著,雖然大部分都是柴暮竹在听她說。
突然感覺到幾道灼熱的視線,夏碧露下意識望向身後,觸目所及皆是女人們熾熱的視線,夏碧露扯了扯嘴角,她們的目光就如同那看見腐肉的禿鷲真是太可怕了!回眸瞥向那個始作俑者,夏碧露聳了聳肩膀,在那些可怕的目光中,他竟然還能悠閑地進著餐,她真是要佩服他了!
也難怪那些女人會趨之若鶩、垂涎三尺,與家里有所不同,柴暮竹出門前,換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而他那略顯清瘦卻又修長的身材,經由這身衣服襯托,更加的清爽帥氣,就連她也不由得心動一咪咪了!
直視柴暮竹那雙看似「憂郁」,實則「呆滯」的眼神,夏碧露攤開雙手,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承認他很有魅力,卻無法理解那些女人為何會如此的痴迷若狂,難道是因為她缺少了某種情感的筋?咳咳,一定不是她的錯,錯就錯在那些笨女人,竟把他呆滯的目光,當成憂郁性感才對,嗯,沒錯,一定是那些女人太笨了,想到此處,她還認真地點了點頭。
對夏碧露莫名其妙的認真倍感困惑,柴暮竹微微地挑了挑眉角,她在做什麼?不過,反正一定又是些沒營養的事情。無視眾人痴迷的目光,柴暮竹淡淡地瞥了夏碧露一眼。
「吶,暮竹,我問你噢!」夏碧露突然看向柴暮竹,神色更加認真。
「什麼?」
「你一直很受女性歡迎嗎?」待在他身邊,她不會感到任何的壓力,很是舒服,但她從沒想過他會如此的受歡迎。
「或許吧!」
「或許?」瞥向身後,夏碧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或許?他說或許?難道他沒有發覺那些女人的目光嗎?
「嗯,或許!」並不是沒有發覺那些女人近似于狂熱的目光,而是她們的目光只會讓他感到厭惡。或許是上帝太過眷顧他的關系吧!讓他擁有了別人所無法擁有的能力,從而也使他深深體會到人性的險惡。不會因為她們熾熱的目光與甜言蜜語,而有所動搖,他只想找到一個自己能夠為她付出全心,乃至一切的愛人。
「好吧,好吧,就算是或許好了!」勉為其難地後退一步,「那當你的女朋友一定很累。」擁有一個有許多女人喜歡的男朋友,一定很辛苦,「你的女朋友一定常常向你抱怨,或是要求你出門前一定要戴上面紗吧!」抿嘴偷笑,他戴上面紗一定很有意思。
「沒有。」
「沒有?」睜大雙眼,「哇,你的女朋友好偉大噢,要是我的話一定無法忍受的。」指向自己,夏碧露笑眯眯道。
柴暮竹默不作聲地打量了夏碧露幾眼後,低聲道︰「我是說,我沒有女朋友!」
「哎?」吃驚地看向柴暮竹,夏碧露一臉的難以置信,「我不相信。」超有女人緣的他竟然沒有女朋友,誰相信啊,向柴暮竹送去一個別想騙我的眼神。
「騙你有什麼好處?」
「那倒也是,」夏碧露低聲嘟囔,「也就是說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嘍!」探身看向柴暮竹的眼楮。
「沒有。」柴暮竹毫無懼意地任其盯看。
「要不要讓我當你的女朋友?」指向自己的鼻尖,夏碧露笑眯起眼楮。
神情微微一愣,柴暮竹隨即皺起眉頭,但也只是片刻,那種厭惡感便消失不見。因他在她眼中尋找不到絲毫的愛戀,這不是一個想要與他交往的女人,所擁有的目光。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夏碧露笑眯眯地撒嬌道。
「……」在她的眼中,尋不到愛戀,也尋不到,但她為何卻要做他的女朋友?
「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許了噢!」她那甜美的笑容,看起來有些邪惡。
「……」與這女人相處得越久,他越發不能理解她,但也因此讓他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
柴暮竹的沉默不語,讓夏碧露笑得越發邪惡狡詐起來,「咳咳,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就是了!」她決定放過他。
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打趣他,怪不得他在她眼中,沒有發現絲毫的愛戀與!在放心的同時,竟有絲失望,柴暮竹陷入沉思之中。
「怎麼生氣了?」見柴暮竹依舊沉默不語,夏碧露歪頭道,「對不起,這只是一個玩笑!這樣吧,作為賠禮,我請你去我家怎麼樣?」
「去你家?」柴暮竹中止思考看向夏碧露。
「沒錯,去我家。」夏碧露得意洋洋,「機會難得,可不要錯過噢!」
不忍見她傷心,柴暮竹勉強同意下來。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吧!」夏碧露站起身來。
柴暮竹隨即也站起身來,向侍者點了點頭。
會意地點了點頭,侍者並未上前,任由他們離去。
「作為第二個賠禮,如你有需要時,我可以無條件地當你的假女友噢!」
「……」她的「好意」他先謝謝了,不過,他有可能此生都無法收下這第二個賠禮了。而且,他怎麼總覺得她的賠禮,好像她佔盡了便宜?
「嗨,我回來了!」笑容甜美地搖了搖手,夏碧露語氣輕快。
不同于夏碧露的笑容滿面,門內之人一臉驚駭,靜了五秒之後,猛然關上大門,門內傳出一聲慘叫︰「爸爸,爸爸,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伴隨著夏猶皓淒厲的慘叫,門內又傳出幾聲巨響,隨後咒罵聲也依稀傳了出來。
罷想進入卻被夏猶皓關在門外,夏碧露困惑地抓了抓頭發,猶皓不認識她了嗎?還是她身後有什麼東西?身後只有柴暮竹的身影,夏碧露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咳咳,我弟弟很怕生!」
怕生?他終于知道,為何明知別墅只有他一人,她父母還會放心地讓她住在那里了!而由她弟弟淒厲的慘叫聲,他也可以猜到,平日里她是如何荼毒他們的了。
「猶皓,猶皓,快開門啊,他不是壞人,他是我的朋友!」碧露不停地敲著門。
餅了許久,門才再次被打開,橙瑟笑眯眯地走了出來,「碧露你回來了?」看見暮竹時,微微露出一絲驚訝,「哎?暮竹你也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露出溫柔的笑容,橙瑟把柴暮竹讓入屋內。都怪碧露出現得太過突然,讓他們太過震驚了,以至于竟忽略了柴暮竹。
一進門便看見夏古津與夏猶皓身邊堆滿了行李,夏碧露疑惑地眨了眨眼楮,「老媽,老爸與猶皓要去野營嗎?」
野營?他倒覺得他們要舉家逃走。
「怎麼會,他們是在幫我收拾東西!」听聞此言,夏古津與夏猶皓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
「碧露你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他們好像沒有把女兒嫁出去吧!柴暮竹不露痕跡地挑了挑眉。
「因為伯伯還沒有回來啊!」
什麼,還沒回來?神啊,你已經拋棄我們了嗎?握緊拳頭,夏古津與夏猶皓在心中流下淚。
「不過,今天我只是回來看看,並不是搬回來噢!」沒跟伯伯學會廚藝,她又怎會回來呢!
太好了,萬歲,萬歲,不同于剛剛的陰沉,夏古津與夏猶皓在心中又流下了幸福的淚水。隨後,終于看見站在夏碧露身後的柴暮竹,他們眼中同樣浮現出震驚。
哎?女兒(老姐),竟然把人……噢,不對,是男人帶回家了!天要下紅雨了嗎?
夏碧露只是帶他回家而已,他們為何如此吃驚?突然想起「機會難得,可不要錯過」這句話,柴暮竹暗忖,難道這句話還有更深的含意嗎?
「老爸,猶皓,他是住在伯伯家的暮竹,想必你們已經由老媽那兒听說了吧!」
頗為高深莫測地看了柴暮竹一眼後,夏古津與夏猶皓隨即露出一抹同情的目光,想必他也是深受其害吧!你看他那憂郁的眼神,一定是因為碧露(老姐)每日毒害造成的,再次露出同情的目光,夏古津與夏猶皓痛苦地別過臉去。
柴暮竹向夏古津與夏猶皓點了點頭。他們好像誤會什麼了,其實他也只吃過一次她做的蛋糕。
「你們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吃過了!」拉著柴暮竹坐入沙發中,夏碧露向橙瑟點了點頭。
不露痕跡把夏碧露親昵的動作收入眼底,橙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自從那件事情後,碧露這孩子就再也無法相信任何人,雖然這孩子對每個人都會笑臉相迎,但在無形中卻與人保持著距離,像是在四周築起一道屏障般,在封閉心靈的同時,也封閉了自己的一切感覺。
眼中浮現一絲憐惜,橙瑟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從那件事情以後,這孩子便固執地認為,只要不再接納任何人,不再相信任何人,就再也不會因此而受傷了。但這一切卻在柴暮竹出現後,發生了改變,想必那丫頭自己也未發現,她竟能再次打開心扉,接納一個人走入她的生活之中。
與夏古津父子相視而笑,或許碧露會因為柴暮竹發生改變也說不定!
天近傍晚,在橙瑟的再三挽留下,柴暮竹終于留了下來。被夏古津與夏猶皓夾在中間,他那張淡漠的臉頰,亦未浮現任何慌張,還是一如平常般的冷淡。
「你吃過碧露做的蛋糕嗎?」沉默許久,夏古津突然開口道。
「吃過。」
「果然。」
「果然。」
對視一眼,夏古津與夏猶皓不約而同地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唉,讓你受苦了!」長嘆一聲,夏古津拍了拍柴暮竹的肩膀。
雖然他是在安慰他,但在柴暮竹看來,怎麼有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呢?
「唉,要知道,自從老姐學會做蛋糕以後,我們家就再也沒有看見過蟑螂!」同樣長嘆一聲,夏猶皓的眼中閃動著復雜的神情。
什麼,連蟑螂都沒有了?怪不得他會暈倒!
「真是辛苦你了!」一想到他們的快樂竟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他們還真有些于心不忍,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要怪他們手下無情,這也是碧露(老姐)逼的。
他們臉上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甚至還摻有同情的神情,看起來真的很詭異。
「碧露常常給你做蛋糕嗎?」
「……」他該不該告訴他們,他只吃過一次她做的蛋糕?瞥了一眼夏古津與夏猶皓熱切的雙眸,柴暮竹決定還是不要說的好,因為他很怕他們會因此深受打擊,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