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間染有一絲怒意,甚至在其眼中還可以發現淡淡的歹毒,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男子,目光凶狠地打量著腳邊。
側坐在地面,雙手緊緊抱住那名男子右腿不放,一個相貌甜美的少女,可憐兮兮地眨動著雙眸,而她如貓兒般狡黠清澈的大眼中,也閃動著哀求。
僵持了許多,仿佛再也忍受不了這沉悶的空氣般,那名男子終于開口道︰「放開我。」而其聲音就如同他眉間的怒意,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你不答應,我就不放開。」咬了咬自己那嬌女敕的紅唇,那名少女不妥協地抬起雙眸。
怒火驟然升到頂點,那男人呼吸一窒後,握緊拳頭怒聲威脅道︰「你再不放開,就休怪我腳下無情了。」
不為所動,那名少女清澈的眼眸中,未曾顯露出任何懼怕之意,她只是眨了眨眼楮,而如小扇子般長而卷翹的睫毛,隨著她眼楮的眨動,畫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
「你……」見那名少女竟毫無懼怕之意,那男人為之氣結地猛吸了一口氣,隨後他抬起了左腳。吼,氣死他了,今天他一定要踩死她。
「呃?你們……在做什麼?」由廚房走出,一個相貌和藹的中年女子微愣後,柔聲道。
猛然落下的左腳,赫然停于半空,所有怒火如曇花一現般瞬間便已消失不見,那名男子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老婆,救救我!」
「碧露,放開你爸爸!」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蛋糕,橙瑟瞬間便明白老公為何會如此緊張,甚至不惜做出弒女這等動作來了。
「不要。」
「求求你女兒,放開我吧!」剛剛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無蹤,夏古津哀求道。
「讓我放開你可以,把桌上那塊蛋糕吃掉!」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蛋糕。
「不要啊,我寧願去死,也不要吃你做的蛋糕。」听聞此言,雙手抱頭,夏古津發出淒厲的哀嚎。
「老爸,你真是太過分了。」狡黠的大眼中蒙上一層霧水,夏碧露可憐兮兮地咬住下唇。
「哈,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告訴你吧,今天我是不會吃的。」向天空冷笑了一聲,夏古津決然道。
眼中淚水瞬間消失不見,夏碧露揚起臉頰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老爸,今天可由不得你了噢!」她只是想要老爸試一試這塊蛋糕的味道而已,他以前不是吃得很高興嗎?
決然的神情碎裂成灰,夏古津眼中閃動著絕望。吃下她做的蛋糕後,他哪次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許久,才僥幸回到人世,他不要再嘗試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嗚嗚嗚,誰來救救他啊,等等,他怎麼沒想到還有一招?
抬眼看向老婆,當看見老婆那張溫柔的笑臉後,夏古津膽怯地縮了縮肩膀。別看老婆總是掛著一張溫柔的笑臉,要知道她生起氣來,可是比那世界毀滅還要來得恐怖呢!突然掃到門後一雙偷偷向外張望的眼楮,夏古津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兒子,爸爸對不起你。
「女兒。」
「嗯?」
「爸爸年紀大了,醫生叮囑我說不能吃甜食,不如……」看了看門後那雙眼楮,「讓你弟弟……」
听聞此言,門後那雙眼楮閃出一絲驚恐,微微開啟的縫隙也隨即關合,而後,門後傳出重物頂門的聲音。
「這樣啊,」她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不過,下次我一定要為老爸做些不甜的蛋糕!」終于放開夏古津的右腿,站起身後的夏碧露,向其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臉色瞬間蒼白無色,夏古津扯出一抹苦笑,希望那天永遠不要到來。
拿起放于桌面的蛋糕,夏碧露走到夏猶皓屋門前,不停敲打起來,「猶皓,猶皓,你今天有口福了,姐姐給你做了一塊超好吃的蛋糕噢!」
毫無回音,只有重物移動的聲音不斷由門後傳來。
敲了許久,依舊不見夏猶皓開門,夏碧露回身時竟然發現連父母也消失不見了。慢吞吞走回桌前,夏碧露長嘆了一聲,突然瞄到躲在桌下的那抹金黃色身影,她拿起蛋糕趴向地面。
「雪娜,你今天有口福了噢!」
「嗚,嗚,嗚……」不停地發出低鳴,那條叫雪娜的黃金犬,不斷向後退去。同時,它那雙清澈的雙眸中,也閃動著驚恐。「雪娜你怎麼了?」看著移至角落並顫抖不停的雪娜,夏碧露疑惑地皺起眉頭。
「嗚嗚嗚……」見自己已逃無後路,雪娜低垂下了耳朵。嗚,它還不想死呀,誰來救救它?
「雪娜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隨著夏碧露的逐漸靠近,雪娜越發驚恐起來,突然找到一絲縫隙,雪娜用盡全力向外沖去。
未曾想雪娜會突然沖出,夏碧露失手扔下了手中的蛋糕,等她回過神後,蛋糕早已被盤子壓成了餅狀,看著自己一早晨的辛苦,竟付之一炬,夏碧露哭喪起臉來,「嗚,我的蛋糕全都毀掉了!」
躲于門後,把夏碧露的低喃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眾人長吁了一口氣,太好了,他們再次躲過一劫,不過,明天他們又該怎麼辦呢?
幾日後,再也忍受不了夏碧露的折磨,夏古津與夏猶皓終于以離家出走的方式,向橙瑟提出了抗議。
看著手中不但留有兩滴淚痕,還印有因用力過猛,而筆尖折斷痕跡的紙條,橙瑟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為了讓老公與兒子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她只好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別人了!
「老媽,這幾天我為什麼沒有看見老爸與猶皓呢?」奇怪,這幾天為什麼總是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以至于這幾天做的蛋糕,都沒有人品嘗!坐入橙瑟對面的椅子中,夏碧露不悅地抱怨道。
無意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橙瑟柔聲詢問道︰「你真的要放棄建築設計學廚藝?」碧露對建築設計很有天賦,本以為畢業後,她會發揮所長,沒想到她竟突然告訴他們說,要學習廚藝,這讓他們很是震驚。
猶豫一下,夏碧露認真地點了點,「嗯,我要學習廚藝!」
「你真的考慮好了,不會後悔?」沒有錯過夏碧露片刻的猶豫,橙瑟追問道。
「我已經決定了。」神情認真,眼中閃動著堅決,夏碧露再次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們尊重你的決定,這是你一個遠方伯伯的地址。」把面前的紙條推向夏碧露。
「呃?」歪頭看向紙上的地址,夏碧露狡黠的大眼中閃動著疑惑。
「他是一名廚師。」
「真的嗎?」眼楮一亮。
「沒錯,我已經打電話問過他了,他非常願意教你廚藝,如果你願意,還可以住在他那里!」上帝保佑,希望他在教會碧露廚藝之前不被毒死。
「我願意,我願意。」她不停地點著頭。
「那好吧,事不宜遲,你這就出發吧!」見夏碧露竟毫不遲疑地同意下來,橙瑟由腳邊拿起一個手提袋,放至夏碧露面前,「這里是你的一些洗漱用品,衣服我會晚幾天再送過去的!」
看了看眼前的手提袋,夏碧露挑高了眉角,他們真的很過分噢,見她離家竟然沒有絲毫的挽留之意。不過,能夠學習到廚藝這倒也無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夏碧露拿起寫有地址的紙條放入提袋中。
「碧露,即使我們不在身邊,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就算迫不及待地想要送走這個禍害,但身為母親的她,還是會放心不下。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拿起手提袋,俏皮地向橙瑟眨了眨眼楮,夏碧露起身向外走去。
「不要頑皮,要听伯伯的話。」
「OK。」
「還有……」
「我知道了。」打斷橙瑟,並露出甜美的笑容,夏碧露揮揮手後,走出了大門。
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夏碧露消失在自己視線之外,方長吁了一聲,橙瑟暗忖,終于不用再為自己哪天也將成為碧露的實驗品而提心吊膽了。
典雅之中帶有一絲溫馨,眼前這棟別墅給人一種甜蜜而又溫暖的感覺,一看便知主人定是個溫柔穩重之人。對眼前這棟別墅大加贊賞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許久過後,夏碧露方抬指按向門鈴。
寂靜無聲,回應她的只有那蟬兒的嬉戲,夏碧露由手提袋中拿出紙條仔細對看著,沒錯,就是這里。抬指再次按向門鈴,許久過後,依舊未見回應的她皺起眉頭,難道沒人?就在夏碧露考慮要不要再按次門鈴時,一個身影由屋內走了出來,透過院門向外張望,那人低聲詢問道︰「這位小姐,請問你要找誰?」
精致的臉頰,稱不上帥氣卻讓人過目不忘,而他眉宇間淡然冷漠氣息所產生的神秘感,更是讓女人們趨之若鶩。初見這個男人時,便被他那淡雅的氣質吸引,夏碧露打量許久後,突然發出一聲驚嘆︰「伯伯,你保養真好,看起來好年輕噢!」
眉頭微微抬起後隨即落下,那男人再次開口詢問道︰「請問這位小姐,你找誰?」
「找你嘍,伯伯!」笑容甜美。
「伯伯?」
「老媽說,你是我的一個遠方伯伯,而且她有打電話給你噢!」拿出紙條送到那男人面前,夏碧露愉快地說道。
「進來吧!」打量了幾眼寫有地址的紙條,那名男子打開院門。
盯住那名男子不放,夏碧露再次發出感嘆︰「伯伯,你究竟用什麼方法保養皮膚的,好好噢!」嘖嘖嘖,他的皮膚真是光滑細膩,連她都自愧不如呢!
「我不是你伯伯,也沒有保養過皮膚!」聲音冷漠,毫無起伏。
「嗯?你不是伯伯,那你是誰?他的兒子?伯伯在哪里?」大叫一聲後,夏碧露睜大她那雙如貓兒般清澈狡黠的大眼。側目看了夏碧露一眼,那名男子依舊淡聲道︰「我叫柴暮竹,不是夏伯的兒子,夏伯伯這幾天有些事情,可能近幾日都不會來這里了!」
「噢,原來如此,對了,我叫夏碧露,是專程來向伯伯學習廚藝的。」俏皮地向柴暮竹眨了眨眼楮,夏碧露露出甜美的笑容。
當听到夏碧露竟專程為學習廚藝而來時,柴暮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幾眼,「夏小姐,住在這里可以嗎?」進入別墅後,直接帶夏碧露來到客房,柴暮竹低聲詢問道。
「可以,當然可以了。」打量一下後,向柴暮竹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