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杜宇晨的臥房門口,小梨才感到緊張,不由得心跳加快。大概是進入他家的過程太順利了,讓她有種恍惚感。望著趴在寬大的雙人床上熟睡著的杜宇晨,她忽然覺得自己一個單身女子就這麼闖入男人的房間……似乎有那麼點不合宜。
但如今已騎虎難下了,小梨深呼吸幾下,硬著頭皮躡手躡腳地向他走去。
咦?奇怪?她干麼躡手躡腳?怕吵醒他不成?她就是來叫他起床的啊!如果他能因為她制造出的噪音起床那不就太棒了?
一想到這里,小梨刻意地加重足音,可惜床的四周鋪著長毛地毯,吸去了她所有的足音。
沒一會兒,小梨已佇立在床邊,看著杜宇晨睡得如嬰兒般的臉龐了。
微亂的黑發覆在額前,遮去他飽滿的額頭,有些過長的發尾柔軟地貼在頸後。挺直的鼻梁完美無瑕,長而鬈翹的睫毛讓女人嫉妒,還有他弧線飽滿的唇……簡直是令人垂涎三尺。
望著這麼活色生香的美男熟睡畫面,這叫小梨怎麼忍心喚醒他?她比較想做的是跳上床和他一起睡……啊,不行!她不能被這小小的男色誘惑,就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務。
她應該狠狠地搖醒他,強悍地質問他那夜的真相,然後不屑地拋下他,瀟灑的說她不干了。呵呵呵∼∼沒錯,就是這樣,這才是她最終的目的啊。
在心中沙盤推演了一番後,小梨伸出手按在他肩頭上輕輕地搖了搖──
哇∼∼他的皮膚好光滑喔!肌肉好有彈性!而且──好壯喔∼∼
看不出身材精瘦的他,居然挺有料的。難怪他可以抱著她連爬三層樓還臉不紅氣不喘的,想到昨天被他抱在懷里,小梨覺得渾身燥熱。瞬間他強壯臂膀環著她身體的記憶涌現而出,讓她心蕩神馳。
原本應該狠狠搖醒他的手,居然在踫到他誘人的肩膀後,不可自拔的撫模起來。她的手像是自有意志,不顧主人的命令,逕自地滑過肩膀往寬闊的背部撫模下去……
忽然,一只大掌抓住她的手。
「咦?」小梨還反應不過來,只覺得一個重心不穩地往前跌,跌入一個既柔軟又堅硬的懷抱。
「小,一大早就跑來引誘我。是不是想起我那夜是怎麼疼愛你的啊?」
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從小梨頭上傳來,卻在她的耳膜震動。原來,她正窩在杜宇晨的懷中,右耳直貼著他的胸膛。
天啊!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醒來,真是太糗了!大媽不是說他很難叫醒的嗎?怎麼會……?
「你、你、你醒啦?可、可是你不是很難叫醒的嗎?怎麼……」小梨紅著臉呆呆的說。
杜宇晨聞言低聲笑道︰「我是很難叫醒沒錯,可是不知為什麼,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想睡覺,特別容易清醒過來。」
什麼?小梨在心中暗暗叫苦。那她剛剛像花痴一般的偷吃他豆腐的舉動,不就全落入他眼中了?
天啊!她不想活了!真是太丟臉了!
「就像那天一樣,我早早就被你喚醒,要不是公司臨時有急事CALL我,我真想看著你醒來的模樣。」杜宇晨在她耳畔輕聲說。
原來,那天她醒來只看到郎景伏和姚季安是因為他比她早醒來──一想到自己熟睡時的蠢樣全被他看光光,小梨就更想死,這已不是丟臉兩個字可以形容的。啊!希望那天她沒有睡到流口水,還有口臭……哎呀!現在不是煩惱自己睡相差的時候,此時更大的威脅來自于這個男人。
「放……放開我……我是奉大媽之命來執行‘叫床’任務的……」失去方寸的小梨已經語無倫次了。
「‘叫床’?」杜宇晨莞爾地睇著滿臉通紅的小梨。
「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梨連忙否認。
「我想的怎樣?」杜宇晨的眼神毫不放松地盯住她。
小梨被瞧得渾身不自在,難為情地低下頭,不知所措。杜宇晨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逼著小梨直視他的目光。
「小梨……」他低聲呢喃著她的名字。「你的嘴唇看起來好好吃哦……」
小梨覺得一陣顫抖滑下脊椎,莫名的緊張感像氣球在胃里脹大。他的眼楮此時像融化的巧克力般濃稠、誘人,不但吸引了她的目光,也催眠了她的神志。他的視線燒灼著她的唇,他的手指則放肆地摩擦她的唇並探入其中,然後用濡濕的指潤澤她干澀的嘴唇。
啊!她快融化了,又一陣顫抖席卷而過。小梨雙眼迷茫地看著杜宇晨的臉越靠越近……他要吻她了嗎?……不,這大概又是另一個把戲,她不能又被他給耍了。原本就要閉上的眼瞬間瞪大,等待他突然撤退,然後笑著說她學乖了,居然沒有上當。
可是,這並不是另一個玩笑。杜宇晨確確實實地吻上她的唇。
小梨瞪著在她眼前放大的臉,甚至可以細數他縴長的睫毛,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真的吻她了?不是玩笑?他沒耍她?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和引人發顫的輕吮,小梨才驀然明白──他真的在吻她。
「原來你喜歡張著眼楮接吻啊?」
耳邊傳來杜宇晨戲謔的輕笑,小梨仍無法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盯著他和他的嘴唇瞧,下意識傻傻地搖頭。
「那就把眼楮閉上啊!你眼楮張得這麼大,我沒辦法吻你。」
說完,他又低下頭堵上她的紅唇──這次,小梨順從地閉上眼,任由杜宇晨在她唇上輕吮著。
「張開。」他霸道地命令。
「啊?」小梨不解,剛想睜眼詢問,杜宇晨乘機探入她的口中。
「唔……」她無法抗議,只能輕聲嚶嚀,但聲音卻教人酥軟。
靈巧的舌技巧高超地刷過她的舌尖,帶來一陣陣愉快的顫栗。要不是正好被他緊抱著窩在床上,小梨此刻一定雙膝發軟地癱倒在地上。才剛清醒的他散發著男人獨特的雄性氣味盈滿她的鼻尖,益加引發她的。
他的唇炙熱而令人迷醉,她覺得自己像一灘融化的女乃油。不知不覺,她的雙臂向上摟著他的脖子,手指撥弄貼在他頸後的發。杜宇晨亦攏緊雙臂,將他圈在懷中。
他的手溫柔且富韻律地按摩著她的背,然後下滑捧起她的臀,讓她跨坐在他挺立的之上。熟悉而強烈的倏地襲上她的兩腿之間,她的胸部發脹、挺立,並且毫無意識地緊貼他強壯而的胸膛。
好奇怪,她的身體像是極為熟悉他的踫觸似的,完美的配合他的,熱情且迅速的回應著。她的腦袋像被煮沸的漿糊,濃濃稠稠糊成一團,除了他的吻和踫觸外,什麼都無法思考。
「你……你在干麼?」
終于,杜宇晨放過她的唇,改而將炙熱的吻印上她敏感的耳。小梨渾身無力地任由他予取予求。
「你說呢?我在干麼?當然是愛你嘍……」他的尾音逸去,在她的耳里消失。
「啥──啊∼∼」她無法抑制地吐出喘息聲。
房里彌漫著濃郁的歡愛氣息。小梨已完全無招架之力,她覺得自己像在海里隨著杜宇晨的嘴和手載沉載浮。雖然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她已無余力思考,當他的嘴撥開衣襟吻上她的鎖骨時,所有的理智和思緒都離她遠去。
一陣鈴聲像是從海底深處遠遠地傳來,有一下子小梨還不太明了那是什麼聲音,只是鈴聲頗有毅力、毫不間斷地響著,強迫小梨不得不分神仔細聆听,好一會兒才分辨出那是電話鈴聲。
看著埋在胸前那顆黑色頭顱,似乎完全沒察覺到這刺耳的電話鈴聲。小梨喘著氣提醒道︰「電、電話響了……」
「我知道。」他答得俐落,但仍然不為所動,繼續舌忝吻她的胸脯。
一陣震顫滑過她的背脊,快感燒融她的神經末梢,她費盡力氣才抓回意志,抖著聲說︰「你……你不接嗎?」
「它等一下就停了。你還有余力管電話,看來我還得再加把勁。」說完,他的手竄入她的裙底,準確地找到她的花蕾。
「啊∼∼」小梨失去了抗議的力氣,緊閉著眼只能承受他的指帶來如狂風暴雨般的快感。
但電話鈴聲並沒有如杜宇晨所說的停止,反而像是故意唱反調似的一聲長過一聲。杜宇晨的額角滑過汗水,開始冒出青筋──一個、兩個、越來越多……
他涮地起身,啪地一聲抓起電話破口大罵。「他媽的哪個王八蛋?吵什麼吵?公司沒有我一下下是會倒是不是?我請你們這群人來當米蟲的嗎?!」
失去杜宇晨體溫的小梨迷迷糊糊地回過神,睜開眼就看見杜宇晨抓狂地扯著一頭亂發,毫無形象地對著話筒大罵。
好、好熟悉的畫面……好像……在哪看過?
一股熟悉的感覺滑過胸口,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小梨還來不及抓住它就溜走了,只余留在心頭那股惆悵,她隱約知道那就是她遺忘的那一夜。只可惜再怎麼努力卻也想不起來了。
杜宇晨氣沖沖地甩下電話,轉身看著正在發愣的小梨。
「真是可惡!我忘了早上和銀行約好了,你整理一下,等會兒和我去一趟銀行。」
「嘎?」還沒回神的小梨,腦筋的運轉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又是一臉呆滯。
「該死!」杜宇晨突然上前抓起小梨,猝不及防地吻上她的唇。就在小梨快喘不過氣來時,又突然松手讓小梨跌落在床上。「趕快把自己弄整齊,不要誘惑我!」
誰誘惑誰啊?
小梨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杜宇晨氣急敗壞地踏進和臥房相連的浴室。直到感覺胸前一涼,她低頭一看,才霍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她的衣服是什麼時候被解開的?連都被解開、垮垮地掛在胸前,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啊,想到他剛才什麼都看過、模過、甚至吻過了,小梨就像被燙熟的蝦子般渾身通紅。他、他、他真的對她做了?!OH!MYGOD!原來這就是的滋味,真是……太棒了!
啊!可惜被那通電話打斷了,早知道她就不要那麼多嘴提醒他。怎麼辦?她現在覺得渾身發燙,全身不對勁,這是不是就是一般人說的欲求不滿?
啊∼∼好可惡哦!她好想把他抓回來,叫他繼續對她做那些未完的事。可是……可是……這樣會不會太放蕩啦?
厚∼∼老天爺,禰這是存心整人嗎?做到一半喊卡,很傷身的耶!
坐在杜宇晨的旁邊,小梨忍不住一直偷瞄專心開車的他。剛淋浴餅微濕的發被梳攏整齊,剛刮過的下巴也干淨得看不見之前吻她時扎痛她的胡髭,熨平的天藍色襯衫,再搭配著深藍斜紋的領帶,看起來干練、冷靜,簡直帥呆了。
「你再一直盯著我,小心眼珠子掉出來。」杜宇晨目不轉楮地盯著路面,卻冷不防地迸出這一句話。
嚇!他怎麼知道她偷看他?難不成他腦袋後面長眼楮?小梨滿臉通紅地轉過頭,局促不安地扭動身體。
安靜的車里有一絲尷尬,小梨絞盡腦汁地找著話題。
「你剛剛說要去銀行,為什麼我要跟著去?」
杜宇晨瞥了她一眼。「你是公司的會計,以後就是和銀行往來的窗口,不帶你去帶誰去?」
「哦!」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為他是想和她單獨相處,所以……
唉!殷小梨!別胡思亂想、自抬身價了,現在是上班時間,談的自然是公事,但等到下班後……呵呵呵∼∼那就可以繼續早上的嘿咻了!
呵呵呵∼∼哈哈哈∼∼太棒了!
「你在想什麼?看你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杜宇晨忽然涼涼地開口,潑了她一盆冷水上尸醒她的白日春夢。
「沒有……」小梨趕緊擦去嘴角的口水,斂色問︰「對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那天……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兒?湘婷說你並沒有去問她,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杜宇晨沉默地看著前方一會兒,才將視線兜回她身上。
「是你給我的。」
「我?!」小梨驚訝地指著自己。「我什麼時候給你的?我不記得了啊!」
「就在那一晚,你把電話和住址用婚宴招待時的奇異筆寫在自己的內褲上,然後硬塞給我的。」
「什麼?!」原來她遍尋不著的內褲竟然被她當成便條紙塞給人家了?她居然做過這種事,太……太丟人了!她有何顏面見江東父老?
要是爸爸知道他一向柔順乖巧的女兒,竟然做出這麼驚世駭俗的事來上艮疋心髒病發作。
「你不用覺得難堪,這是那天大伙兒喝酒時玩的游戲之一,你那時候醉得差不多了,所以可能不記得了。反正做過這種蠢事的又不只你一個……」杜宇晨低沉的聲音听在小梨的耳里,她突然覺得好溫暖喔!
他是在安慰她嗎?好溫柔體貼喔∼∼
「再說,你做的蠢事也不只這一件,沒差啦!」
瞬間,小梨從天堂摔到地面──什麼嘛!還以為他突然轉性變溫柔了,原來根本是死性不改。
她氣得嘟起嘴轉頭不看他。婚禮那天,她究竟做過多少糗事,讓他對她的評價這麼低?她得找個人問清楚,不然要是一直這樣被開著她搞不懂也記不得的玩笑,她會活活給嘔死!
和銀行經理開會時,小梨有些驚訝地看著銀行經理對著杜宇晨鞠躬彎腰的模樣。
奇怪!他們是來談貸款事宜的,姿態要放低的應該是他們;可是現在卻只見銀行經理不斷地對杜宇晨獻上諂媚的笑臉,而杜宇晨則是一副大老爺不屑一顧的模樣。
這真是太莫名其妙了吧?!包奇怪的是,銀行經理不斷地奉上利率超低的方案,但杜宇晨卻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最後,杜宇晨終于放下蹺得老高的二郎腿,冷冷地問了句。「那老頭是什麼時候和你連絡的?」
「呃……杜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問題。」銀行經理猛擦額上的汗,嘴角微微地抽搐。
「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不過是個資本額五千萬的小老板,可是你的態度卻好像把我當成是什麼大集團的企業家似的,你就老實說吧!是不是那老頭打電話來,要你給我特別待遇?」杜宇晨犀利的眼神不但讓銀行經理喘不過氣來,連在一旁的小梨都目瞪口呆、心跳加速。
「呃、呃……沒錯,陳董事長是有來電要本行特別關照杜先生……」銀行經理被杜宇晨的目光逼得終于承認。
杜宇晨得到答案後,嘆口氣,雙手交疊抱在胸前,往椅背一靠,空氣中再度出現令人神經緊繃的沉默。銀行經理額頭上的冷汗繼續直冒,小梨則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看著沉思的杜宇晨。
倏地,杜宇晨站起身,銀行經理和小梨也不約而同、慌慌張張地跟著站起來。
「我知道了,謝謝你今天撥空見我,我們先行告退了。」杜宇晨有禮地點頭致意,銀行經理卻像是受到驚嚇般瞪大眼楮,忙不迭地跟著鞠躬。
「小梨,走吧。」杜宇晨對她道。
「喔!」小梨回過神,跟在杜宇晨身後離開。
「等一等!杜先生,關于您的貸款……」銀行經理快步追上來。
「不必再談了,謝謝貴行的好意,但我不想靠某人的關系,若那老頭問起,你就照實跟他說。再見了。」杜宇晨說完後,即瀟灑地轉身離去。
銀行經理既錯愕又惶恐地看著杜宇晨離開的身影,心想︰天啊!龍海集團的董事長陳東霖,他居然那老頭、那老頭的叫,真不知他究竟是什麼身分。不過,能得到陳董事長的特別關照,想必他的身分一定了不得吧!
啊!他該怎麼跟陳董事長交代?不但沒達成貸款給杜宇晨的任務還被識破,他的頭開始疼痛,希望這不會影響他的考績,他還想升官啊!
踏出銀行,台中的夏日高溫立刻灼燒兩人的皮膚,小梨抽出手帕擦去臉上立刻冒出的汗水,覺得自己就像突然被拿出冷凍庫的豬肉,迅速解凍中。
穿得西裝筆挺的杜宇晨似乎沒感覺似的,只是一臉莫測高深地望著藍天,好一會兒才轉頭對她說︰「中午了,去吃飯吧。」
杜宇晨帶她到一家裝潢現代、新穎的茶館用餐,在水聲潺潺的茶館中,兩人安靜地用餐。
用完餐點,服務人員收走狼藉的餐盤,小梨一邊啜著冰涼的薄荷女乃茶,一邊小心地打量杜宇晨。
正喝著摩卡冰沙的他,輕松的神情看來不再那麼嚇人,小梨才壯起膽子問出欲在心底的問題。「那個陳董事長是誰啊?他為什麼要銀行給你特別待遇?還有……你為什麼不接受?」
杜宇晨冷不防地給她冰冷的一眼。「你的問題還真多嘛!你確定想這些問題不會讓你的腦子當機?」
雖然杜宇晨的話听起來刺耳,但或許是小梨已經習慣他說話總是帶刺,竟然不覺得害怕、退縮,反而更有興趣地傾身向前,咧嘴而笑地催促。「我是你的會計耶!當然有權利知道老板為何會推掉利率優厚的貸款機會。而且,告訴我又不會少你一塊肉,說嘛、說嘛!」
杜宇晨又瞪了她一眼,抿著嘴巴啜了一口冰沙,出乎意料的開口。「那老頭是‘龍海集團’的董事長,名義上我們毫無關聯,實際上我是他沒有登記的兒子,這樣你了了吧!」
「哦∼∼」小梨拖著長長的尾音,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下。「意思就是你是那個‘龍海集團’陳董事長的私生子,對吧?」
杜宇晨用力地瞪著她,懷疑她是不是有神經,一般人是不會這麼不加掩飾地直接說出來,可是這個殷小梨卻像說天氣般地嚷嚷,實在教人不知該生氣還是好笑。
杜宇晨面無表情地點頭,靜待她接下去會有何驚人之語。
「所以,那個陳董事長才會偷偷替你打通關系,給你優惠得不能再優惠的利率貸款。可是你不想靠這種關系解決問題,所以拒絕了,對吧?」小梨道出她的推測。
杜宇晨又是面無表情地點頭。
「你好清高喔!不想靠任何人的關系,瀟灑地拒絕條件這麼優厚的貸款,果然很有志氣。」
杜宇晨皺著眉看她。「你是在稱贊我嗎?怎麼感覺好像在挖苦我?」
「會嗎?我只是覺得你好像是個任性的小孩在跟爸爸撒嬌似的,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那麼有志氣的拒絕。」小梨吸了口女乃茶,一臉輕松道。
「任性的小孩?撒嬌?喂!你有沒有搞錯?我恨他恨得要死,怎麼可能跟那老頭撒嬌?」杜宇晨大叫。
「不是嗎?」
「當然不是!不然我為何拒絕他提供的任何關系?就是不想靠他,我要向他證明,就算不靠他,我杜宇晨一樣能活得好好的,一樣能干一番事業給他看!」杜宇晨額冒青筋地咆哮。
「還說不是撒嬌,听听你那語氣,簡直就像一個得不到父愛的小孩在爭取案親的注意力。你心底其實是渴望你父親的愛的吧?可是,他給的卻不是你想要的,他這麼做感覺像是在彌補什麼,像是乞求你能回報一些原諒給他,但你不想如此輕易地妥協,所以才拒絕的吧?」小梨像是自問自答地說著,卻句句命中杜宇晨的心。
他驚愕地望著小梨,她怎能如此準確地說中他復雜、微妙的情緒?心中有些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她卻看得如此透徹明白。
被看透的感覺真是糟透了,杜宇晨冷著臉起身,不發一語地離開。
「欸?你怎麼了?等等我啊!」小梨慌張地抓起包包,急急地跟在後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