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喀啦」聲響,儀君推開大門,將購物袋換至左手,然後撳下開關。燈光亮起,她一如往常回到她溫馨的家。
只是踏入玄關後,她站在原地打量著布置如常的屋子,心中隱約浮現莫名的悵然。她不自覺地嘆息,關上門後,將購物袋隨手擱在桌上,甩掉高跟鞋和皮包,懶懶地窩進沙發。
明知購物袋里的啤酒和青菜都得馬上放入冰箱,她卻一點也不想動。最近是生病了嗎?她總是覺得懶懶的,沒什麼勁,工作時也心煩意亂的。不及平時的效率。還好今天是周末,明天不用上班,她可以在床上躺一整天也沒人管。
她又嘆氣,隨手將抱枕摟在胸前,緩緩地順著椅背滑下,躺在舒適的沙發上。
一個皺眉,她伸手探到背下,模出遙控器。
那個可惡的無賴,最喜歡跟她搶電視看,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還毫不慚愧地和她爭,常常兩人為了搶遙控器而吵嘴、大玩攻防戰或藏寶游戲。有時藏著藏著,連自己把遙控器藏在哪兒都忘了,最後只得休戰,一起找遙控器。
想到兩人手忙腳亂的模樣,儀君不禁笑出聲。
她在干麼?竟然想起那無賴。拜托,現在這樣多好,沒有人跟她搶遙控器,沒有人管她怎麼上廁所,沒有人常常有事沒事就賴在她身上,把她當床躺。
儀君生氣地打開電視,瞬間,電視節目喧鬧的聲音充斥整個房間。
「現在,我們就來看看一號參賽者的才藝表演——」
看著一個長得還算可以的少女,笨拙地耍儀仗,引來主持人一陣嘻笑嘲弄,觀眾也爆出笑聲。
儀君悶悶地直盯著電視看。
她一個人愛干什麼就干什麼、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听一個痞子在旁邊嘮叨、嗦。
她應該覺得自由了,覺得開心啊!她又回到她渴望已久的平靜生活了。
不會有個大在旁邊威脅著要拐她上床,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吻得她七葷八素,不用看他得意洋洋、高深莫測的嘴臉,更不必被那混蛋氣得血壓直飆,隨時會有得心髒病之虞。
唉……可是,她為什麼一點解月兌的感覺也沒有?
看著舒適寬敞的客廳,她突然覺得家變得好大。真是沒有道理,她住了六年的房子,一直都沒變啊!
甚至每次當蕭奇風在的時候,她還覺得房子太小了,兩人老是撞在一起,總覺得沒有自己的空間。
可是,他一不在,原本熟悉的空間卻變得好陌生。
很久不曾出現的孤寂感,悄悄涌上心頭。
怎麼會呢?她以為她夠堅強了。很早以前,她就習慣孤獨,也認清這輩子注定要孤單過一生了。
但蕭奇風的闖入,卻顛覆了她平靜的生活。她認識他還不到一年,可是,她對他的依賴、他的存在,已越來越深、越來越習慣了……
突然,一陣鈴聲。她彈跳起來,馬上接起電話。「喂——」
「……嘻話358,讓你愛怎麼打就怎麼打……」
瞪著電視廣告半晌,听著話筒傳來長長的嘟聲。好一會兒,她才恍然那鈴聲是來自電視。
她憤憤地掛上電話.覺得自己像個十足的白痴。這大豬頭,去了四、五天了,也不曾打通電話回來。
哼,不打來最好,她落得輕松,誰稀罕他打什麼鬼電話!
最好他連工作時也不要打電話回來,追蹤他的業務進度,詢問顧客的問題和解決情形。那副公事公辦的聲調和態度,讓人听了就有氣。
又不是沒機會講電話,可是,兩人談的盡是公事。難道問個好、道個平安會死啊,還是會浪費多少電話費?一副等不及要掛電話的模樣,好像在那邊真的很忙似的。
連陳榮欽都在今天早上回台灣,到公司上班了,他在美國還有什麼好忙的?
那混蛋最好死在美國不要回來了!
儀君把臉埋入抱枕,壓住酸疼的眼眶,不斷涌出的淚水都迅速沒入抱枕里。
什麼會想我、舍不得我,都是騙人的。
臨行前兩天還借口要出遠門。會有好一段時間不能與她親熱,于是接連兩天假期,都把她困在床上,說是要把未來一個禮拜的分做完。
害她差點因為縱欲過度,被他整死在床上。
所以,他要離開當天,儀君心里簡直樂翻天。終于可以甩開這個精力像怪物的惡魔了,她一點離別的感傷都沒有。
但這家伙卻死纏著她,要她在星期;鬧半天假,送他到機場。為了盡快擺月兌這惡魔,儀君只好听命。
誰曉得這無賴,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做出那種事……
「喏,車鑰匙給妳,等會兒開車回去時小心點。」
你是擔心我把你的寶貝車子撞壞嗎?儀君在心里嘲諷。但看在他就快離開了,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于是她僅只是淡淡喔了一聲。
「妳上班就開我的車去,我已經把車加滿油了。還有,三餐要正常,不要因為工作忙,餓過了頭。不要把咖啡當水喝,會傷胃的。不要熬夜看書,會傷眼楮,還有——」
天啊,還有?為了歪讓他繼續念下去,儀君連忙開口阻止他的叨念。
「你不要婆婆媽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自己啦,你還是把這些忠告留給自己吧!不知道誰一工作起來比我還瘋,咖啡灌得比我還凶哦?」
他露齒一笑。「君,妳這是在擔心我嗎?我奸開心哦!」
他張開雙手給她一個狗熊似的擁抱。
「喂,放開我啦!很多人在看耶!」儀君大叫。
她用力推他,但他卻連動也沒動半分,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了,他才稍稍松了力道。
儀君趕緊打量四周,懊惱地發現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群似乎是參加旅行團的歐吉桑、歐巴桑,正盯著他們看。
她怒眼瞪向害她引人注目的凶手,他正厚顏無恥、大刺刺地笑著。
真是神經比電線桿還粗的家伙。
「時間差不多了,你該登機了吧?」她沒好氣地催他。
「君,妳好冷淡哦!我要去遙遠的美國一個禮拜耶!妳居然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
奇風一臉難過,哀淒地嘟著嘴。一個大男人臉上竟出現這麼無辜又孩子氣的表情……唉,真是敗給他了。
但那種離情依依又肉麻兮兮的思心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皺著眉,淡淡道︰「只是去一個禮拜,又不是不回來了,難過什麼?」
「難道妳不會寂寞嗎?妳是不是巴不得想趕快甩掉我?」他的眼底閃著異樣的光芒,讓儀君的心驚跳了下。
「呃……哪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做不來那種含淚道別的惡心事罷了。」她連忙否認。
「是嗎?」他盯著她久久不發一語。儀君感到一滴冷汗滑下背脊。「我倒是很想看看妳含淚送我的模樣哩!」
「變態!」她瞪他一眼。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氣,幸好他沒深究她的心思,不然又有的「盧」了。
他如常又是嘻嘻一笑。
「既然看不到君含淚相送的可愛模樣,那就只好用別的來補償嘍!」
「什麼?」
她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但無奈被他抱著無法當場拔腿就跑。
「就是臨別的Kiss啊!」他開心道。
當儀君會意他的話時,嘴唇已被這家伙奪去。超級濃烈、激情的熱吻就這麼當眾發生了。
這家伙甚至企圖將舌頭伸進她嘴里,簡直太過分了。
他明知道她最痛恨在公共場合做親密動作,卻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吻她。
分明是想故意氣死她!她氣得不肯乖乖配合,緊閉雙唇不讓他得逞。
他在幾經嘗試末果後。嘆氣地抽開嘴。
「妳明明也想回吻我的,為何要抗拒呢?」他低喃。
儀君脹紅臉,一句話也答不出來。因為他熱情的索吻攻勢和強烈的害羞感,讓她覺得頭重腳輕的。
「要是我在航程中墜機死了,」他輕言逗哄著,沿著她的臉頰,又貼上她的唇。「而妳卻沒有吻我,想想妳會有多遺憾?」
她睜眼望他,眼底泛著濕潤的水氣。「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她渾然不覺自己的語氣里泄漏了太多情感。
奇風濃情蜜意地捧住她的臉,又是命令又是懇求地輕聲道︰「張開嘴,吻我。」
儀君情不自禁地照辦。
她全心全意地投入這個深情且纏綿的吻。奇風激動地在她唇上輾轉,他的舌頭纏繞著她的,饑渴而挑逗地在她的口中共舞。
火辣辣的熱吻燒滾兩人的血液,抽走她所有的思想,所有的喧鬧聲在此刻消失無蹤,他們掉入真空的世界,只有彼此的擁抱和親吻是真實存在的。
當這個長吻結束,儀君全身無力,她緊緊地靠在他胸前喘氣。
好一會兒,才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來看著他們。先前那群猛盯著他們不放的歐吉桑、歐巴桑,現在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天啊!她申吟地將臉埋入他的胸膛。他們居然在別人面前熱吻,她剛才沒把手放在奇怪的地方吧?
一想到自己熱情的模樣都落入別人眼中,她的臉更紅了。
「呵呵……看到妳這麼可愛的表情,真讓我舍不得離開妳去搭飛機了哩!」
她抬眼,看著眼前這無賴,笑得一臉幸福。
她恨恨地瞇起眼,咬牙道︰「你這無賴!快點滾啦!」
說完,還用力地捶一下他的肩膀。
正好這時傳來他的班機登機的通知。他無奈地一笑。
「看來不走不行了。」
對對對,快點走!害我這麼丟臉,教我等一下怎麼出這機場的大門?她心里的OS這麼說。
「妳要乖乖等我回來哦!」
我干麼要乖乖等你回來?想是這麼想,但她沒膽說出口,怕他又發神經,抓著她在別人面前又來一次剛才的戲碼,她可消受不了。
「要想我喔!」他又說。
是哦,想你?才怪!想你這大惡魔是怎麼欺負我的嗎?
「我也會想妳的。」忽然他開口補充道。
他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教儀君的心里再也找不到話反駁,臉紅心跳地迎向他熾烈的眸子。
「君也會想我吧?」
說真的,她原本想說些什麼來跳過這個問題,但看著他熱切的雙眼,她竟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得到令他滿意的答案,他開心地一笑,又啄了一下她的臉頰後,才拉起行李箱,消失在登機門後。
可惡。臨行前裝得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結果呢?
結果根本是把她耍著玩的!這麼多天以來,一句問候都沒有,只有談公事的時候才打電話回來。
早知道,她應該在他吻她時,就賞他一巴掌,而不是傻傻地順從他、回吻他。
「啊——混蛋!王八蛋!」
她氣得往旁邊的位置一陣亂捶,一個黃色絨毛狗狗滾下沙發,掉在地上。
她愣愣地拾起絨毛狗狗,看著它垂著無辜的眉毛,張著圓圓黑黑的大眼,討喜地對她伸出舌頭。
這是他們上回去逛饒河夜市時,他特別抓給她的。
只因她駐足多看了女圭女圭機里的玩具狗兩眼,他二話不說換了一大把零錢,努力地想抓來送她。
她被他的孩子氣舉動,弄得又好笑又感動。
只是他的技術真的很差勁,幾乎用掉了所有的零錢,還是抓不到。
直到投下最後一個銅板,他終于成功地抓起絨毛狗狗。他們屏氣凝神地盯著那三根金屬爪抓著狗狗,慢慢地滑回出口、松開,當絨毛狗狗掉入出口時,他們開心得又叫又跳。
他高舉著那只玩具狗,好像他剛剛征服了全世界。
他將絨毛狗狗塞入她懷里,捧著柔軟的絨毛狗狗,儀君壓抑滿心歡喜,冷靜又實際地說︰「花那麼多錢就為了一只玩具狗,搞不好用買的還比較便宜,傻瓜!」
他嘆氣。「妳就不能坦率地說聲謝謝,然後承認妳也很開心嗎?」
「你已經夠驕傲的了,我干麼火上加油?」
他開懷大笑。那爽朗的笑聲,每次一回想,就在她耳邊回響一遍。
他們後來還很神經地幫絨毛狗狗取名字。最後儀君贏得了猜拳,決定叫它「阿奇」。
想到當他听到那名字,眼底閃過的濃烈情感,她的心一緊。
摟著那柔軟的「阿奇」,她不禁憶起他們那天所有親愛的畫面,她再次倒臥在沙發上,想著想著,淚水滑下臉頰,滲入「阿奇」的絨毛里。
如果她肯對自己坦率些,她便會承認,她真的很想念那個無賴……
很想、很想……
e
拖著一身疲憊,奇風拉著行李箱,用備份鑰匙打開儀君家的鐵門。嗅著熟悉的淡淡檸檬香,奇風覺得滿身的疲累頓時消失了大半。
這個檸檬香味是兩人一起到大賣場選焙的室內芳香劑。
一下飛機,奇風最想回的不是自己租的公寓,而是儀君的家。
不知不覺中,他已把這兒當作自己的家了。雖然他應該先回去將行李放好,沖個澡再過來。
可是分別快一星期的相思,讓他已無法再等,一心只想快點再見到儀君。關好門,他輕輕地走入客廳,發現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就窩在沙發上睡著了。懷中還抱著「阿奇」。
看到此情此景,柔情在胸中翻涌,一抹不自覺的笑掛在他的臉上。
他輕輕地走上前,緩緩蹲下來,曲起的手指撫上她柔女敕的臉。他傾身,情不自禁地印下一吻。
就在他想抱她進臥室時,他低頭聞到自己身上的汗臭,皺了皺眉,才不甘願地走向浴室,迅速地沖個澡。
洗去一身風塵,他抓起浴巾將身體擦干後,便一絲不掛地回到客廳,抱起沉睡的儀君,往臥室走去。
他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側躺在她身邊,緊靠著她柔軟的身軀。細碎的吻如春雨般綿綿地灑在她的臉上、眼皮上和額際。
儀君的喉嚨逸出嚶嚀。她模糊地感覺到熟悉的重量和氣味,喃喃地喊出奇風的名字,才迷蒙地睜開眼楮,看清懸在她上方的人,正是她思念和熟稔的面孔後,她綻放一朵差緩的笑容。
奇風的身體一緊。他已蓄勢待發,興奮不已。他激動地低頭,熱切地吻住她。
熱情迅速地燃起,席卷兩人。重逢的甜蜜讓儀君拋開了羞怯,毫無保留地響應他每一個。
「寶貝。天啊……妳不知道我有多想妳……」
他閉上眼,感覺她柔女敕絲滑地包裹著他,忍不住低喃他的思念。
淚水滑下她的臉頰,無言地接納他的入侵,他們在彼此懷中重回天堂。
許久之後,儀君的心跳終于回復正常。她想起他這一個禮拜近乎冷淡的態度,怒火重新燃起。
她睜著明亮的眼楮,有些怨懟地瞪著他。「你這大騙子,以後不許再說什麼想念我的肉麻話了。」
不明白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奇風滿臉疑惑地看著她。
「為什麼?我是真的很想妳啊!」
「叫你別說,你還說?」
「妳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生氣?」
儀君轉過身不理他。「生氣?我干麼生氣?」
他貼近她的背,從後面摟住她。「都氣成這樣,還說沒有。」
她推開他的擁抱,轉過來面對他。
「不要踫我。」
他好笑地看著她。「好象太晚了吧,我已經踫了耶!不過剛才因為妳難得溫馴又坦率地響應,讓我結束得太快,實在有些可惜呢!」
他壞壞地一笑。「沒關系,這次我會慢慢來,一定可以讓妳得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喂,什麼前所未有的?這家伙故意跟她裝傻嗎?
「你少自以為是,還有少跟我裝傻!我不會再笨笨得被你騙了。」
他對她的咆哮不以為忤,仍自顧自地朝她的唇逼近。
啪!
想都沒想,儀君就抬起手打掉他的嘴唇。
「有什麼不對嗎?」他難得一臉正經地看著她,似乎察覺到她的怒氣是真的。
就是你那痞痞的無賴態度不對!
還有,故意闖進她平靜的生活,把她搞得天翻地覆也不對!
「你啦!明明說什麼會想我、會寂寞,可是卻連一句『妳好嗎?』、『我很好』的話都沒說,你在那兒過得挺好的嘛,還樂不思蜀呢!」
眼眶一陣濕熱,儀君像小孩子般任性地將心中的郁悶,一口氣吼了出來。
奇風詫異地看著儀君,吼完後,一陣羞窘襲上儀君的臉。她氣得轉身就想下床。
沒想到就在腳快踫到地板時,她的腰一緊,突然被他的手臂勾住,直往床上拉。
她扭動身體想要掙月兌他的箝制,卻還是被壓回床上,氣呼呼地瞪著趴在她上方的奇風。
他雙眼發亮,嘴角昂揚。
「君,妳在抱怨我冷落了妳嗎?」
她氣得別開臉。
他笑著伸手扳回她的臉,低頭和她的額頭相抵,開心地低喃︰「妳這麼激烈的反應,是代表妳也想我嘍!」
「才沒有!」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輕笑。
既然無法轉開臉,她索性閉起眼不看他刺目的笑容。
「我真的很想妳啊!不然我干麼拚命地完成工作,好早日回來見妳?」
「少騙人了!陳榮欽還比你早回來呢!難道他就不忙嗎?」她睜開眼,憤怒道。
「呵呵,還說妳不想我?」他得意地親她一下,她氣得想咬他的舌,無奈心軟的她就是咬不下去,反而被他吸住,好像急切地響應這個親吻似的。
直到他心滿意足地讓她喘不過氣來後,才結束這個吻。
「妳以為陳榮欽為何提前回來?」
她忿忿不平又懷疑地瞪著他,等他解釋。
「他虧空公款的事,總公司已經知道了,而且決定撤換林總經理,派總公司的人來台灣接手調查此事。」
「總公司既然知道了,還放陳榮欽回來?」至此,她的怒氣已消了大半,注意力全放在蕭奇風的消息上。
「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啊!為了不打草驚蛇,總公司以台灣分公司這一、兩年的虧損太大為由,來撤換林總。只是陳榮欽很精明,我想他大概也察覺到苗頭不對了吧!」
「那怎麼辦?」
蕭奇風瀟灑地聳肩,滿下在乎地說︰「管他的,已經不關我們的事了。我的任務也算達成了。」
儀君猜想他的意思可能是,接下來後續的調查和處置,會由總公司派來的人接手吧。
「總公司會派誰過來?」她問。
蕭奇風笑了一下。「這就是我在美國忙得不可開交的原因啊!」
儀君疑惑地看他。
蕭奇風將他在美國如何說服他們的直屬老板Michael和各個董事,指定派遣他的好兄弟龍晅馳回來接這個爛攤子。
「你陷害他?」儀君睜大眼楮問。
「誰叫他一年前,也趁我不在時把我舉薦給Michael,調我回台灣啊!我只是小小地回敬他而已。」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放心,我們只要等在旁邊看好戲就好了。」他說,然後話鋒一轉。「現在,妳知道我是真的很『忙』了吧?我怕一對妳傾訴我的思念,我就會忍不住沖回來,那任務就不能完成了。」
她臉紅地垂下眼,不敢對上他熱烈如火的眼眸。
「我好高興喔!原來儀君跟我一樣寂寞,一樣思念對方呢!」
「你少來。我有這麼說嗎?」
「不用妳開口,因為,妳的舉動已告訴我一切。」
「哪、哪有?」她紅著臉,飛快地想著剛才她是不是真的猴急地做出奇怪的動作。
「沒有嗎?那妳為何緊緊抱著『阿奇』入睡?妳不是把『阿奇』當成我,抱著睡覺嗎?」他挑眉道。
「你亂講,我才沒有!」
他嘻嘻一笑,更靠近她的耳朵,輕聲說︰「妳有沒有抱著『阿奇』,幻想和我親熱啊?」
「蕭奇風,不要把你齷齪的思想灌輸在我身上。」
她氣急敗壞地推開他的臉,超想撕下他那得意的笑容。
「是嗎?我還在想,是不是要再去抓一只當作妳的分身,以後我要出國時,就可以陪著我啦!不過,比起絨毛狗狗,拍下君時的表情,更能慰藉我寂寞的心吧?」
「你想都別想!」
天啊!她就知道不該縱容這可怕的惡魔的,現在,她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什麼想念,她現在只想把這個齷齪的家伙踹到太平洋去,再也不想再見到這無賴了。
「哈哈……妳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大不了我也拍一組自己的給妳嘛!這樣很公平吧?」
「公平個頭啦!我才不要你那猥褻的照片。我怕看了會吐!」
「妳真懂得怎麼傷我的心。」他皺著眉說,但狡黠的眼里,一點也看不出他傷心的樣子。
「既然不能留影紀念,那只有加強我的回憶嘍!」
為了打消他拍照留念的念頭,她幾乎是熱切地響應他的,希望他能因此忘了拍照的念頭。
要知道,若真的被他拍下照片,是件多可怕的事!萬一流出去,她以後要怎麼見人啊!
雖然是無可奈何、刻意迎合,但沒多久她也全心全意投入這場激情風暴中。
她摟著他的肩膀,感覺自己在他的嘴里融化。
就這樣,兩人一直纏綿到周日晚上才下床。
蕭奇風後來才想起,他本來要替龍晅馳接風,而約好周六晚上在一家Pub見面。但所謂小別勝新婚,他壓根兒忘了這個約定。
看來他免不了又要挨好友一陣罵了,搞不好還得被敲一筆哩!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失約,卻開啟了另一段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