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恕罪,宮里傳來消息,皇上病危,急召王爺快馬加鞭進宮,宣讀遺詔!」
大總管費揚古隔著門小心翼翼地向 赫通報,此時不過四更,又是隆冬,天色黑得與琛夜無異。
赫蹙著深眉坐起身,厚被跟著撩起半條,鎖煙雪女敕的背露了出來。
他的眸色深了些,伸出手,輕輕撫模,掌下的嬌軀明顯地瑟縮了一下,身體有著抵抗的僵硬, 赫的黑眸瞬間凝上怒氣。
他翻轉過她美麗赤果的身體,毫不意外地看見一張流淚滿面的小臉。
鎖煙抖嗦著,唇角被咬出了血絲。
第一次,他知道了什麼叫做無奈!
這個小女人柔弱的身體里藏著最最固執的靈魂,倔強地抵抗著他的侵略。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三十一年的生命里,竟然會出現這麼一個奇特的小女人,美到極至,也倔強到極至。
他從來沒有想要哪個女人像想要她那樣,迫切而饑渴,那是三十一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過的。
女人之于他,可有可無,就像是權勢、金錢,只不過是一場游戲,他從來都沒有認真過。
他喜歡游戲的過程,但從來沒想過要沈溺。
鎖煙,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樣,他同樣迷惑。
「王爺……高公公還等在大廳……」費揚古又催了一聲。
赫不理,他挑起她的臉,她漆黑的眸帶著淚意和莫名的恐懼回視著他。
「你逃不掉的,永遠。」他深黑的眸寫滿狂野和邪肆,以吻封緘。
他輕舌忝她唇角的傷口,攔截住她驚惶逃竄的丁香,霸道地糾纏吸吮。
「我不會放過你的……不會……」他貼著她的唇低喃。
鎖煙在他索討的吻中驚惶,他是什麼意思?這一輩子,她就要在他的壓榨下生活嗎?
他竟然不肯放過她,若他們的事情敗露,她將如何面對外人的眼光?婆婆是決計不會放她生路的,還有大福晉……
鎖煙拍打他的胸口,他吻得她喘不過氣。
赫終於起身,滿意地看著她泛上紅星的小臉,他赤果著身子,走出屏風。
「進來吧。」 赫低喚門外的費揚古。
費揚古躬著身子進來,眼楮不敢亂瞄,只拿過衣服匆匆替 赫穿上。
「皇上怎麼了?」 赫慵懶地問。
「高公公說,皇上昨晚咯了一夜的血。御醫們用盡了藥也無濟於事,三更天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怕是……」
費揚古跪,替 赫穿上馬靴。
「嗯。」 赫點點頭,最後瞥了畫屏後一眼,「走吧。」
行到門外, 赫看向下人房,「沒有驚動別人吧?」
「王爺放心。」費揚古立刻接道。
他自然知道這是王爺有心保護小埃晉,否則依王爺桀騖不遜的性格,根本不會顧忌這些。
赫沒再多說什麼,費揚古跟在他身後,在晨曦中匆匆走出新院。
策馬狂奔, 赫只身直奔神武門。
守門的禁衛軍絲毫不敢怠慢,遠遠看見恭親王奔來,早早開放神武門,在兩側跪迎,比皇帝親臨還恭敬。
赫的勢力早已遍布朝廷,宮廷內更不用說,紫禁城的四門守將全出自正黃、瓖黃兩旗,宮內的九門提督更是直接隸屬恭親王。
赫未曾停下腳步,直接揮鞭奔進神武門。
撩起蟒袍,一步一步, 赫踏著一階,走入乾清宮。
朝中請親王重臣全都聚在乾清宮外竊竊私語,眾人一見到 赫的身影,都立刻閉上嘴巴,垂首靜默。
一個年老的太監正在張望,一見到 赫的身影,立刻小跑過來︰「恭親王您來了,萬歲爺正念著您,您快請進吧,娘娘和阿哥們也都在里面呢!」
赫不動聲色地跟著老太監進了乾清宮。
朝中重臣大都听說過和碩恭親王 赫的身世,並非臆測,而是事實。
赫的生身父親正是過世多年的先皇帝,也就是說當今皇上實際上是 赫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先皇生前是個風流多情的人,只要是他看上的人,無不找盡機會去寵幸,即使是自己親兄弟的老婆也毫不忌諱。
赫的生母富查氏正是先皇九弟恭部王的大福晉,異常芙麗動人,先皇非常喜歡富查氏,屢次找機會臨幸她,富查氏不久便珠胎暗結,十個月後生下了 赫。
後來富查氏得了產褥熱,兩個月便撒手人寰, 赫尚在襁褓便沒了母親,先皇依然念著富查氏的好,又可憐自己的親生兒子小小年紀便沒了母親,他便重新給恭郡王指了一門親,加位福晉便是現在恭親王府里的老福晉。
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憐愛,總之先皇很疼愛自己的這個私生子。以致恭郡王過世後,他不但讓 赫承襲了爵位更是追加他為親王,這是只有皇子才能享受的待遇。這無異于向眾人證實了 赫的身分。
先皇過世後,嘉源皇帝繼位。
赫的這位哥哥舞文弄墨可以,若讓他治理國家,就太牽強了。
嘉源從小算是和 赫一起長大的,相較於 赫的強悍堅毅,嘉源則太過優柔寡斷,因此他非常依賴 赫,朝中大事都交給 赫處理,這也是導致 赫如今權傾朝野的直接原因。
「王爺,您請。」老太監替 赫掀起珠簾, 赫走進內室。
嘉源奄奄一息地躺在龍床上,地下跪著他的五個皇子,跪在龍床邊伺候他的是他平生最寵愛的兩位妃子。
幾位御醫聚在一處,忙得焦頭爛額,一見 赫到場,連忙躬身行禮。
赫單膝著地,不卑不亢道︰「臣 赫見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嘉源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用眼色示意 赫近前說話。
赫起身來到嘉源的床邊,只听見嘉源微弱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朕……朕……所剩之時……不……不多,身……身……身後事……勞……勞皇……皇弟……費心,朕……所……所立皇……皇儲是……是……」
嘉源突然嗆氣,猛咳了幾聲,血絲涌了出來, 赫蹙緊深眉,把耳朵靠到嘉源的唇邊。
嘉源蠕動著唇。不知說了些什麼,沒片刻工夫,他便咽了氣。
赫站起身,臉色肅然,他伸出手抹上皇帝大睜的雙眼,一時間哭聲大作,房內房外跪滿了人。
赫漠然地獨立在眾人中央,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張張虛偽假哭的臉,讓他厭惡。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梨花帶淚的瓷白小臉,倔強得讓他心痛,她不懂得婉轉承歡,不會因為他的強勢和地位便欣然迎合他。
相反的,那小女人把抗拒堅持到底,謹守著自己的尊和禮教。即使被迫承歡於他,她也絕不懂得掩飾她的痛苦和掙扎。
他半輩子都過來了,雖自幼熟讀漢人的詩經詞賦。每每都會疑惑其中對於愛情的描寫。那樣熾烈的感情是真的會發生嗎?
從朦朧少年到三十而立,他沈迷於權利的游戲,心無旁騖,女人來來去人,他從末曾在意。他以為古人所謂的愛情不過是幻想出來的極至。直到第一眼看見鎖煙。
她的美麗是他平生僅見,幾乎不像是真的,心雖有片刻的震撼卻不足以讓他不擇手段地想得到她。
是她的那雙眼楮,牽動了他的靈魂。
嬌小而柔弱的身體明明表現出順從和畏懼,那雙又大又黑的眼楮,卻無時不散發出聰慧和自尊。
是她眼中的貞靜和寬容羈絆了他狂野桀驚的靈魂!
是那麼近切地想要得到她,從身體到心,他無一不想獨自佔有。
愛嗎?是盡上所謂的「直教人生死相許」的愛嗎?是嗎?
赫斂眉。
嘉源皇帝的遺體安置好後, 赫被一位太監請入成福宮,這是淑妃訶額倫的寢宮,她正是嘉源的寵妃之一。
皇三子懿德為她所生養,今年十二歲。是競爭皇儲的有力人選。
太監為 赫掀起珠簾,內室里淑妃獨自一個人正立在窗前發呆。
「娘娘,恭親王到。」太監細著嗓子通報。
訶額倫立刻轉過頭來,眼里閃爍著淚珠。迫切地看著 赫。
赫挑起眉。冷漠地回望她。
「你們都下去吧。」訶額倫對著簾外的奴才們命令道。
待太監宮女郎退下,訶額倫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 赫的面前。
赫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他的唇角旋起冷笑。
「求求王爺救救我們母子。」訶額倫的淚水立時流了下來。
赫沒有上前,他站著,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淑妃。
「娘娘此話怎講?臣有何能力來救娘娘的性命?再說,娘娘和三阿哥如此尊貴之身,天下有哪個人敢妄動?」
「王爺,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您是最重要的人,您一句話,皇帝的寶座便有可能換人坐!懿德是您的親生兒子,如果他坐不上皇帝的寶座,懿德和我會被二阿哥和皇貴妃整死的,您不在乎我就罷了,難道連懿德您都!」訶額倫深知 赫討厭拐彎抹角,索性把一切都挑明。
赫平生最痛恨被人利用,偏偏僅有的一次便是栽在這個女人的手里。
嘉源算是比較專情的皇帝,皇後早逝後,他便主懸中宮之位,未曾再立過新後。他平生最寵愛的便是皇貴妃和淑妃二人,這兩個女人表面平靜︰私下里卻斗得最凶,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當年,淑妃得知皇貴妃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後,心里擔心她一日誕下龍子,自己的地位就會不保,皇上又因為皇貴妃懷孕而更加寵幸她,來成福宮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她便千方自計地用邪藥設計了當時可隨意出入宮廷的 赫,如願懷上了 赫的孩子。
對此, 赫一直耿耿於懷,雖然明知三阿哥懿德是他親生,他也不與他親近,更是對淑妃訶額倫深惡痛絕。
「淑妃娘娘,皇上病危時可是給臣留下口諭的,您想陷臣於不義嗎?「 赫面無表情。
她是該擔憂的,如果二阿哥懿當上了皇帝,皇貴妃是不會放過淑妃這個死敵的,說不定會效法漢帝劉邦那個狠毒的老婆,把她做成四肢皆無的人棍,裝在大罐子里虐待到死。
她擔憂的理由很充足,除去前面三位阿哥,嘉源現在共有五位皇子,皇後沒有留下任何子嗣,大阿哥的生母身分太低,僅是個宮女,自然不會列入皇儲的考慮範圍,六阿哥和八阿哥年齡又太小,只有年齡相近的二阿哥和三阿哥才是最適當的人選。
二阿哥的母親皇貴妃在身分上自然比僅是妃子的淑妃高一些,皇貴妃的父親和哥哥又手掌正紅旗,淑妃的父親卻是個蒙古族的文官,她自然要為自己找好靠山,當初打算設計 赫時,她就把一切都計劃好了。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她沒有看走眼,當年僅有十九歲的 赫如今已是強權在握,權傾朝野的恭親王,嘉源只把皇儲的口諭傳給了他一人,他說誰是皇帝誰就是,她會用盡一切力量,把自己的兒子送上皇帝的寶座。
赫看著訶額倫那張野心勃勃的臉,冷笑。
她很聰明,現在就開始為自己打算,甚至不惜拋下自尊。跪在他的面前,為了權利和,她會拋棄一切來俯就他。
謗本不像那個小女人,他的鎖煙,連勉強和矛盾都那麼真實地表現在一張小臉上。突然的,心里涌上一股強烈的渴望,他想見她,想要擁抱她並不情願的小身子,想要吻上她紅潤的唇,她那麼畏冷,有那麼一股沖動,他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她,為她趨散寒冷。
他現在就要回王府!
煌赫轉身,喚外面的太監去拿大麾和蟒鞭。
訶額倫惴惴不安地起身,「王爺?您……」
煌赫沒有回身,他微側過冰雕般俊美的側臉,挑唇邪笑,緩緩說道︰「等大喪一過,娘娘自然會知道結果。」
一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出去,獨留訶額倫愣愣地站在原地。
好一匹汗血寶馬,飛馳如煙, 赫騎著它奔出神武門,向恭親王府直奔而去。
「鎖煙那邊怎麼樣?」
赫一邊在前面匆匆地走,一邊解下黑狐護領,費揚古也匆匆地跟在他後面。
「格格今日去給老福晉請安,被老福晉無緣無故地打罵了一頓。」
赫驀然停住腳步,臉色陰冷,他把手中的蟒鞭和護領扔到費揚古的手中,加快速度向新院而去。
赫來到新院的西暖合,站在外面的阿古正要通報, 赫揚手制止了他。
他掀起暖簾,跨進房中。
屏風後,鎖煙羅裳半褪,雪女敕的背上滿是青紫的掐痕,阿絲正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
阿絲一轉身見是 赫,立時嚇白了臉。 赫眼神凌厲地看向她,揚手讓她出去。
阿絲左右為難地看了看,心里一片慌亂,王爺怎麼能出現在這里,尤其格格還是衣衫不整的樣子……
鎖煙疑惑阿絲怎麼半晌沒有動作,輕輕地轉首,視線一接觸到 赫的黑眸,她便反射性地抓過身邊的棉被,掩住雪白的肌膚,小臉上全是窘迫。
「出去!」 赫對若忠心的阿絲冷喝。
阿絲看看鎖煙,鎖煙輕輕地點頭,雖然她一點都不想獨自面對霸道的他。
阿絲依依不舍地出去,走出房門前還頻頻地回首。
鎖煙的視線還未從阿絲的身上收回,便被 赫吻個正著。
她模緊拳頭,抵著他寬厚的胸膛。
他的吻激烈而狂野,帶著一絲絲怒氣,吮著她的小嘴,要求她回報同樣的熱烈。
她竟敢在他的面前表演十八相送的爛劇嗎?為什麼她對一個小丫頭都可以這麼難舍,獨獨對他…
赫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吃醋!
阿絲走出房門,一看見阿古便狠狠地踢了他兩腳,「小奴才,你是怎麼看門的?王爺來了也不知道通報一聲?」
「哇,好痛,好痛,是王爺不讓我通報的嘛,王爺的話你敢反抗嗎?啊……好痛!」阿古抱著腳預謀跑遠些,阿絲眼疾手快地揪過他的耳朵。
「听好了,王爺過來找格格的事,你可別到處亂吠,若讓我知道了,小心我在你的被窩里放小蛇!」阿絲威脅道。
「哎喲,還要阿絲姑娘你說呀?凡是新院里的奴才全都被大總管叮嚀過,奴才們不可嘴碎,若是傳到了他老人家的耳朵,就等著提頭見王爺吧。好痛好痛,阿絲姑娘,你快放手呀!」
阿絲怔怔地放開手,任阿古抱著耳朵狂揉。
她心里突然悟出了一件事情……是她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懷疑的……
王爺必定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覬覦上他們家的小榜格了……
房內,激吻方罷, 赫便開始奪鎖煙手中的厚被。
鎖煙摟緊手中的被,淚眼瑩瑩地看著 赫,他怎麼能這麼做?
現在大白天的,丫頭奴才還都在外面,他只想著要欺負她,卻全然不顧外人會怎麼看她。
赫嘆口氣,知道這小女人又開始鑽牛角尖了。
他踢掉馬靴上床,輕易便將她嬌小的身體鎖進自己懷里,強硬地剝下她身上的厚被,拿過矮幾上的膏藥。
鎖煙蒼白著小臉,閉緊雙眼,逼自己去承受即將而來的狂情風暴,直到背上青瘀處的熱辣被一股涼意包圍,他的指尖沾著藥膏輕輕地來回揉看傷口,那是老福晉剛剛打罵她時留下的掐傷和扭傷。
鎖煙有些錯愕,緩緩睜開漆黑的眸,愣愣的小臉面對的是他寬厚的胸膛。
心底似乎有其麼東西碎掉了,被溫暖融化,漸漸地融成一股春水,汨汨地涌出溫暖和感動,包圍著她小小的心。
赫把鎖煙的小腦袋壓入自己的懷里,他冷凝著長眉,陰聱地盯著鎖煙雪背上青青紫紫的瘀傷,手上抹藥的動作卻很輕柔。
「為什麼不反抗?」 赫幾近溫柔地揉著她的傷處,貼著她的耳朵輕問。
鎖煙抿唇,淡淡地搖頭。
要怎麼反抗?老福晉終究是她的婆婆。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赫把錦被又往下拉了一點,果不出他所料,腰上的瘀青更重。
怕她畏冷,他把她嬌小的身子更往懷里擁緊了幾分,指尖沾滿藥膏,再次開始甜蜜的折磨,這樣抱著她卻不能肆意親她,這對於一向霸道的他來說不啻是一種折磨。
鎖煙為難地抬起小臉看他,暗暗怪他明明知道她是啞子。還要不停地問她。
阿絲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早已默契十足,往往她一個眼神,阿絲就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再不就會加一些手勢。
赫挑眉,看出了她的為難和自卑,他握住她的小手,不讓她再縮回自己的保護殼里。
他把她冰冷的小手揣進懷里,想要把自己的溫暖過渡給她,他抓著她一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挑開他的襟口,探進他赤果火熱的胸膛。
「從今以後,這兒就是你的紙,把你想要說的話都寫下來,我要知道。」
他的黑眸深邃得幾乎要把她的靈魂吸進去,鎖煙仰著小腦袋看他,漆黑的眸里涌出淚水。
她的心咚咚地跳個不停,芳心再次被震得發痛,她知道自己正在深陷,可是她卻軟弱得無力阻止。
她……也不想去阻止。
在他黑眸迫切的盯視下,她顫抖看小手在他赤果的胸膛上寫下「孩子」兩個宇。
赫凝眉,低問︰「她是問你有沒有懷孕?」
鎖煙瓷白的小臉飛上兩抹淡淡的紅暈,她輕輕點頭。
「你怎麼回答?」 赫把藥膏收起,拉起一旁的錦被,把兩個人包在一起。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鎖煙輕輕在他胸膛上寫道。
「所以她罵你,進而打你?」 赫輕撫著鎖煙背後的傷口,眼里全是冰冷。
鎖煙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當時一進屋,老福晉就一個勁兒地問她,近日是不是只想吃酸的東西?有沒有嗜睡的毛病?想不想吐?
她一一搖頭,不明白老福晉為其麼要問她這麼奇怪的問題。
不想,老福晉一見她直搖頭,當時就勃然大怒,指著她大罵,言語難听至極,最後越罵越起勁,竟然站起身來用長長的指甲掐她,她痛得流淚,卻不敢閃躲,老福晉力氣用盡了,便命身邊的老嬤嬤繼續折磨她。
她痛得幾乎昏死過去,最後老福晉更是對著她叫囂,說如果她不給她生個金孫,她就別想好好在這個王府里過下去。
仿佛感受到了鎖煙的顫抖和驚懼, 赫更抱緊了她。
他撫模著她長長的發,溫柔得幾乎讓她心碎,她靠著他強有力的心髒,那麼溫暖結實,讓她不自覺地想依賴。
她控制不了心底積雪的繼續融化,氣勢洶洶地想要把她兀自飄零的芳心淹沒……
怎麼辦?
她要怎樣做才能柢擋住他不經意的溫柔?鎖煙咬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