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近距離纏綿 第4章(2)

當她完全清醒時,赫然發現自己正坐在床上。原來是一場夢!驀地,她的臉瞬間熱燙了起來,夢……怎會做這種綺夢,而且對象竟是隔壁那只討厭的大沙豬!?她惱恨地猛甩著頭。

任其芳拍拍額頭,只覺得頭痛欲裂、喉痛聲啞,最討厭上醫院打針吃藥的她懊惱地發現自己生病了。

她習慣性的伸手抓起擱在床頭上的鬧鐘……都十一點了。噢!這對一向有早起晨運習慣的她來說,實在是太離譜了。

這全怪那該死的紀韋!他竟然奸詐地奪走她的吻!就是他突兀的親密舉動害她做了那個夢。一想起那令人臉紅心跳、熱情有勁的「春夢」,她就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會夢到自己和隔壁那只大沙豬做「那種事」?更讓她覺得訝異的是,在夢中她不但一點反抗也沒有,甚至還反應熱烈、樂在其中……哎呀!真是太丟臉了,她最好別再見到他,否則一定會羞愧而亡的。

咳!咳!她痛苦地咳了幾聲,翻身下床想倒杯開水,這才察覺自己的雙腿虛軟無力,全身骨頭像快散了般酸疼難耐。

她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挨近小桌邊。突地,電話鈴聲響起,催促著已舉步艱難的她。

好不容易她的指尖才踫上話筒,不穩的身子卻讓她的另一手扯住桌巾,霎時桌子上的電話、玻璃冷水壺及杯子乒乒乓乓地碎落一地。

一身狼狽的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伸手想拿起玻璃碎片中的話筒,卻劃傷了手腕。

「喂……」

她有氣無力地將話筒貼向耳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听見是向海茹的聲音,她勉強的開口︰「向海!?你在哪里?」生病的人最渴望的便是溫暖情誼。

「我還在日本呢!你怎麼啦?」向海茹听出任其芳的不對勁。

「我好難過,我想……我快要死了……你……我……」喀地一聲,話筒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喂!其芳!你怎麼啦?喂……」話筒里傳出向海茹驚恐的嗓音。

而回應她的仍是一片靜寂

「老兄,你已經待在這個辦公室里吹了一整個上午的冷氣了,能不能行行好,請你移動尊駕去哄哄你那個蘇妮小寶貝?」在大伙兒忙得人仰馬翻的當兒,紀韋的優閑實在教江堂眼紅。面對這樣的差別待遇,江堂的火氣正如玻璃窗外的艷陽持續加溫著。

能惹得一向斯文有禮的江堂如此忿忿不平,紀韋心中當然明白自己是太過恃寵而驕了。因為老板不敢數落他,才養成他這種我行我素的惡習。

「對不起,因為我在等人。」他誠心地表示愧疚。

對不起!?他該不是听錯了吧?江堂愕然地盯著他。

見江堂嚇得一愣一愣的表情,紀韋調侃他。

「怎麼了?對你太好竟然也能把你嚇傻?我這個人真的有這麼難相處嗎?」

「你啊,是那種有點壞又不至于太壞的男人。」江堂認真地思索後答道。

「這是恭維還是貶損?」如此憨直的江堂讓紀韋有些啞然失笑。

「一半一半吧!對了,你到底在等誰?」能讓紀韋等上半天的人物,來頭肯定不小。

「蘇妮又怎麼啦?」紀韋不答反問。

啊!他差點忘了蘇妮這個令人頭痛的女人,江堂拍拍微禿的前額。

「她從早上就吵著要你去看她的新造型,任憑攝影師小汪苦口婆心地哄了老半天,她就是不肯拍照。麻煩你去搞定她好不好?」

「你沒忘記我已經把她交給你了吧?」

「我當然記得,但是我實在拿她沒轍啊!」

「你可以用美男計,或者買個小禮物哄她開心。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方法是人想出來的,動動你的腦子吧!」丟出手的燙手山芋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他又不是「爬代」了。

「美男計?對不起,施展媚功也得看長相吧,憑我這般抱歉的臉,唉」江堂哀聲嘆氣地垮下雙肩。憑他江堂的長相當然不是太抱歉,只不過和紀韋比起來,唉,烏鴉怎能比得過鳳凰!他有自知之明,何必自討沒趣。

「干嘛這麼沒有自信?你也是一表人才啊!」

「可惜的是不對蘇妮的胃口,不用問也知道她想把你給吃掉。」

「你都說她想吃掉我了,那你還送羊入虎口?」紀韋猛打太極拳,推得一干二淨。

「你……」唉!他又上當了。江堂苦著一張臉,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真的搞不定蘇妮,頂多卷鋪蓋走路!「欸,你還沒有說你到底在等誰?」他實在好奇死了。

「任其芳。」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任其芳!?」江堂一臉狐疑地望向紀韋。

「我讓她上午來公司報到,可是卻一直沒見到她的人影。」紀韋一臉擔心的神情。不知道為何,他的心好不踏實,懸宕了一整個上午,等得他心煩意亂,好幾次都沖動得想沖去她家瞧個究竟。

「哈!你終于承認任其芳不適合乏善可陳四個字啦?」江堂挖苦他。

紀韋睨了他一眼。

「說得好像你多有眼光似的。」他就是見不得別的男人「欣賞」任其芳。

不知死活的江堂沒發現紀韋醋勁大發的神情,他訕訕地繼續調侃。

「至少比你有眼光,我一眼就瞧出她的與眾不同。」

「哦,是嗎?」紀韋壞心腸地打著主意。

「你覺得任其芳的朋友向海茹如何?」

「他啊……」江堂雙眸立即閃亮了起來。

「有男人所不及的細膩,有女人所沒有的豪邁。嘖!又是一顆閃亮耀眼的明日之星。」

「你觀察得滿細微的嘛,不過我覺得「他」脂粉味太重了點,身高也不夠,條件差了點。」愈來愈有意思了。

江堂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是什麼心態?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道理我懂,可是你也不該公私不分,盡挑人家的缺點。」

「我承認我曾公私不分,但絕對不是用在向海身上。倒是你,應該睜大眼楮瞧清楚,向海絕對不適合做你的唐朝綺麗男。」紀韋又把長腿擱上辦公桌。

「你……」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江堂懊惱地停下話題。

紀韋挑了挑眉,依舊悠哉地蹺著二郎腿。

重嘆口氣,江堂認命地當起接線生。

「喂,我是江堂。」

「請問紀韋在不在?」

江堂皺皺眉,又是哪一個被紀韋俊美外相「煞」到的無聊女人?「你是哪位?」

「我叫向海茹,是任其芳……」

是他!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位具陰柔之美的男子聲音還真細哪!「嘿!是我啊,上次在西餐廳里見過的,你還記不記得?」

「呃……啊!記得,記得!請問你紀韋在……」

「等等!你能不能先留個電話給我。關于上次我向你提過的事……」

「我有急事找紀韋,你先幫我……」

「我的事也很急啊,你知道眾里尋他千百度……」

「喂!我沒閑工夫听你咬文嚼字,其芳出事了,叫紀韋來听電話。」這男人真是白痴!向海茹在電話那頭暗罵道。

呃?這叫向海的小家伙脾氣真壞!等等,他剛才說什麼來著?「你說誰出事了?」

怎麼電話還在這白痴手上?心中著急的向海茹早已忍不住要罵人了。

「該死的!你最好保證其芳沒事,否則等我回去剝掉你一層皮。叫紀韋來听電話!快!」

這下江堂可不敢再哈拉下去,他把話筒遞給紀韋。

「向海說任其芳出事了。」不必向海來剝他的皮,江堂相信紀韋會先拆了他的骨頭。

「她怎麼了?」紀韋顫抖著手接過話筒。

「我不知道,大約十分鐘前我打了電話給她……」向海茹簡單地陳述一切經過。

「你竟然隔了十分鐘之久才打電話要我去救人,你算哪門子朋友!」紀韋咆哮著。

「講點道理,我人在日本怎麼趕回去?再說我沒有你的電話,托台灣的朋友查詢電話總要給人家一點時間吧!而且現在是討論誰錯誰對要緊,還是去瞧瞧其芳要緊?」向海茹也不甘示弱地咆哮回去,並忿忿地掛上電話。

憂心忡忡的紀韋一掛上話筒,便心急如焚地直奔地下停車場。

他一上車發動引擎後,車子便疾駛而出。

就在他即將駛離停車場出口時,突地一道身影竄出……

紀韋猛踩煞車,過快的車速讓車身拋了一個半圓,在險些撞上牆柱之前停住。

「該死!」他低斥一聲,單拳狠狠地擊向方向盤,側轉回頭瞧著那突然冒出的黑色身影。

蘇妮!?這該死的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他倒車重新駛上車道,但站在出口處的蘇妮依舊文風不動。

他氣憤地搖下車窗咆哮︰「蘇妮!你搞什麼鬼?閃到一邊去!」

前方的蘇妮仍然沒有理會他。

氣憤不過的紀韋下了車,「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現在正趕著去救人,你快走!」他拉住蘇妮的手把她拖離車道。

「你何不先救救我?」蘇妮順勢巴住欲轉身上車的紀韋。

「我沒時間和你窮蘑菇。」盤上他心頭的全是任其芳的影子,他只想盡快擺月兌蘇妮的糾纏。

拉拉扯扯之間,蘇妮眼尖地發現一個專門炒作花邊新聞的雜志記者出現在不遠處。她佯裝跌倒在地,可憐兮兮地抱著紀韋的腳,抬高嗓音哭天喊地。

「求求你別走,我這樣全心全意的愛你,你不可以對我這麼無情無義、始亂終棄,我只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

「誰對你始亂終棄了?雖然我們曾經同床共枕,但我對你完全沒有任何感覺,那一次只不過……」紀韋咬著牙根,氣惱自己還在這里花無聊的時間重提往事,他忿忿地停住口,擺月兌蘇妮的糾纏駕車離去。

而一旁哭倒在地的蘇妮則肝腸寸斷地繼續她的戲碼,直到那位雜志記者上前扶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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