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像是為了舒緩她的緊張,他火熱的吻,輕輕落在她秀白的額、嬌俏小鼻,以及身上每一處柔軟。
這般溫柔的撫弄、挑逗下,丁笑蝶在陌生的意亂情迷中動了情。
察覺她的身子泛出濕潤春潮,莫煦宗擠進她雙腿間的那一刻,燭火被他彈指滅了。
火熱的身軀、昏沉的思緒,讓丁笑蝶無心細究,燭火為何突然滅了。
當她感到他溫熱結實的體魄親密貼上時,憑著女性直覺,丁笑蝶隱隱約約明白即將發生什麼事,卻又懵懵懂懂,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
她無力抵抗,滿心滿眼滿腦的感受,全是他、他、他!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火熱的堅定挺走入她的那一瞬間,她苦皺著小臉,疼得繃緊了身子。
「疼!」她咽聲控訴,淚染長睫,攀住他頸項的小手,在他寬背上留下抓痕。
「噓,不會痛了。」俯首吻去她眼角掛著的淚水,他壓抑,定住身軀,等她適應他的存在。
可惜,他此時的柔聲輕語安撫不了她。
她生氣的掄起了粉拳,捶著他,咽聲喊道︰「我很痛,你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你走開、走開。」
說著,她拼命扭腰踢腿,就想盡快把他踢開,讓痛遠離。
任她發泄著,他竭力克制著,悶聲問︰「難道沒人告訴你,洞房是怎麼一回事嗎?」
她一時詞窮,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媒婆對她說的話,有多含糊不清。
「傻女人!這不是懲罰!」
他輕啐,挺起腰,緩緩地挪動、深深地埋入她的柔軟當中。
痛楚,在那徐緩溫和的反覆動作下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熱得像是要融化的動情悸動。
十指緊緊攀住他的寬肩,丁笑蝶沉溺在那陌生的歡情熱潮中,情難自禁地發出嬌吟。
丁笑蝶任他引領著她,融入古老的律動,一同墜入炙熱、激情的纏綿當中,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
雨歇。
懸在屋檐上的雨珠,落在屋旁養著荷花的石臼中,發出滴答聲響。
床榻上,莫煦宗看似睡得熟,事實上思緒一片紊亂。
昨夜他縱欲了!
即使明白她未經人事,或許禁不住他的一再索取,他還是無法克制想要她的念頭。
失控的程度,超乎他所想像。
暗握拳,他厭惡起自己。
他根本還無法全心信任她,卻因為貪欲要了她,如此一來,他與她的關系因此變得復雜。
自此之後,他還能對她無動于衷,無視于她嗎?
他在心里暗暗忖度著,殊不知,渾身酸痛的丁笑蝶醒了,此時正以著幽怨的眸光,暗暗在心里月復誹著他。
騙人!
除了那個把「洞房」二字解釋得含糊不清的媒婆外,她強烈懷疑,連她的相公也騙她。
他不是病得快要死了嗎?
怎麼在床上,他勇猛得像出閘猛虎,擋都擋不住?
昨夜雨下了一整夜,他跟著要了她一整夜。
雨歇,天蒙蒙透亮,他饜足,百體通暢,睡得酣熟。
她初嘗雲雨,一夜貪歡,換來的是渾身酸軟無力的下場。
丁笑蝶咬著唇,越想越不甘心,卻又忍不住抬高手探了探他額上的溫度。
意識到自己矛盾的行為,她縮回手,甚至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下。
瞧他,哪一點像重病臥榻的模樣?
那冷峻的臉龐不若往日死白,雙頰、薄唇透著粉潤健康的色澤……更加凸顯出他的俊朗非凡。
她心里月復誹著,卻又忍不住瞅著他,然後,越瞧,昨夜火辣煽情的點點滴滴,毫不留情地撞進腦海,惹得她無法控制地羞紅了臉。
昨夜,在激烈的交纏中,他的唇片刻不得閑,強勢而親密地造訪她身上每一處肌膚。
扁想,她的心跳加快,悸動情潮不斷在心頭翻涌。
「醒了?」細微的聲響逃不過他的耳,在她的手覆上寬額的那一刻,他跟著拉回神智。
那小小的動作,煨暖他的心,也讓他不得不佩服起她,她的關切,似乎總來得自然而適時。
在心頭將萌生質疑她真心的剎那,借由她不經意的舉止,輕而易舉抹去那一抹疑慮。
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丁笑蝶狠狠倒抽了口氣,一張粉臉,赧得徹底,身子不安地往里挪了挪。
她夸張的反應,讓莫煦宗忍不住莞爾道︰「為夫面目如此可憎嗎?居然嚇著你了?」
他微揚薄唇,淡然語氣挾著自嘲,雖笑,卻冷峻得讓人不敢多看他一眼。
「我以為你睡得很熟。」她沒好氣開口,語氣里責怪的成分居多。
「你吵到我了。」他把錯推回給她。
丁笑蝶怎麼會听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他所謂的吵,指的應該是在她伸出手探了探他額溫的那一瞬間吧!
「蝶兒怕你睡死了,才會忍不住模了你一下。」小氣鬼!瞪了他一眼,心里偷偷月復誹著他。
他昨天對她這樣那樣,她都沒抗議了,他今天居然計較起來?
莫煦宗打量著她臉上隨著情緒變化的百變神態,心悄悄一悸,忍不住想知道,她此刻心里想著什麼,怎麼有辦法在可人的臉上變換精采的表情。
「謝謝娘子關切,為夫今天精神不錯。」
「精神不錯?昨夜相公耗了那麼多體力,不累嗎?」很快跳出方才的情緒,丁笑蝶壓抑著羞窘問。
瞅著她強裝鎮定的模樣,莫煦宗淡淡揚唇,故意道︰「我很好,倒是娘子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要不要讓丫頭抬桶熱水進屋,讓你泡泡身子?」
臉一臊,丁笑蝶極不好意思地瞠了他一眼,若不是他,她哪里會渾身上下不舒服?
看懂她臉上的怨懟,莫煦宗淡聲道︰「我只是建議,不強迫。」
瞧他沒半分愧疚的神色,丁笑蝶氣得牙癢癢。
「你的病,似乎沒傳說中那麼嚴重,是不是?」
遍究他種種行徑,她無法不懷疑。
只是不懂,若相公不似人們所說,病得那麼嚴重,為何人們會以為他病得命在旦夕?
話題一跳,她開門見山的問法,讓他冷眸一黯,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為何這麼問?」
他還是小覷他的小娘子了嗎?
她外表瞧來單單純純,一副任他擺布的模樣,事實則不然。
她似乎在他身上瞧出些端倪了。
「你看起來不像有病。」
「全是娘子的功勞。」他月兌口便道,仿佛早已想好要這麼說。
她一怔,表情困惑。
「你昨晚在雞湯里加了什麼?喝完雞湯,為夫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雞湯里不過多加了幾味補氣的藥材,還能加什麼?
「是因為雞湯的關系?」她驚訝不已。
「也許。」他答得含糊,把昨晚欲求不滿的表現,全推給那盅雞湯。
因為他一句話,丁笑蝶一掃內心疑慮,不疑有他。
心想,說不準是放在雞湯里的藥材真發揮了功效。
「雞湯里加了幾味藥,若相公喝了覺得效果不錯,蝶兒再吩咐大夫多開幾味食膳藥補,替你補補身,好嗎?」
既是如此,那晚些她得再吩咐下人,再到藥堂多抓幾副食補藥膳,讓她好好調理相公的身子。
忘了欲追究的事,忘了一夜歡愛的酸痛,她全心全意還是只有為他!
暗暗打量著她蹙眉深思的模樣,莫煦宗的心驟然一震。
隱隱感覺,心頭某種情緒似要月兌離他的束縛,追隨她而去……
這絕非好現象。
或者對他現在的狀況而言,不是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