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東又被毅雲刻意遣到南部出差,侑安自然順理成章的得陪毅雲出去應酬。今晚宴會的主角是龍冠集團的大主子--關龍的兒子關健霖,他將被宣布繼承老爺子的衣缽。今晚的宴會就是要把關健霖介紹給商場上各大佬。
尚祥企業原本在商圈就非常有名氣,加上在毅雲英明的領導下,輕而易舉的擠上台灣十大企業排名。沈毅雲當然也在受邀之列。
到場之人都是赫赫有名之人,沒想到方宏宇居然也在邀請名單中。
侑安對他出現在酒會中頗感詫異。經毅雲介紹她才知道,他,原來是方氏企業的負責人,與龍冠集團是關系企業,難怪他會怕莉蕾是貪圖榮華而接近他的女人。
她想,有錢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悲哀。金錢難買真情,凡事都戰戰兢兢,就怕別人有所企圖。
方宏宇才和毅雲寒暄了幾句,遠處即迎來一個妖嬈女子,熱情的向毅雲打招呼。當她看到毅雲挽著侑安的手,不悅之色馬上顯露在臉上,對侑安橫眉豎目。
侑安真恨不得能把手中的酒潑向她那張修飾得完美無瑕的粉臉。
「這位是珊黛,我的大學同學;這位是我的女伴,楚侑安。」毅雲大方的為她倆相互介紹。
那女人可一點也不在乎侑安是何許人也,她只在乎毅雲身邊的女伴不是她。她佔有的攀住另一邊,整個人軟弱無骨的掛在毅雲身上,像是粘到瞬間膠似的,禁的分不開,並以挑釁的眼神看向侑安。
妒火中燒而不自知的侑安,僵硬的放開挽著毅雲的手,轉向方宏宇。「可否請你帶我出去透透氣?」她將手伸向方宏宇。
毅雲欲甩開珊黛的吸附而不可得,又眼看著侑安將注意力轉向別的男人漸漸遠去,急得想跳腳。
「雲,你好久都沒來找人家,你想讓人家想死呀!」珊黛緊拉著毅雲,自顧自的以撒嬌的口氣說道。
毅雲根本無心听她在喳喳呼呼些什麼,他的心一路跟著侑安穿過大門沒入黑暗。
「楚小姐,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方宏宇看得出侑安心情不佳。
「是呀,我也沒想到你是鼎鼎有名的方氏企業的負責人,難怪你整天疑神疑鬼,怕每個接近你的女人都有特別的目的。」侑安不客氣的應道。
「仔仔好嗎?」他能了解她的怒氣未消,被削一、兩句是免不了的。
「除了沒有父親之外,他的一切我們都照顧得很周到。他所缺乏的愛,我們也都可以給予。」
他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淡淡的酒味飄散在空氣中。
「我不是知問你對他的付出,只是難道你不覺得小孩子已經失去了母親,至少該讓他擁有父親的愛不是嗎?」
「我並沒有阻止你去探視他,不是嗎?」侑安的怒氣漸漸膨脹,亟待爆炸。
毅雲在里面跟那個女人牽扯不清,方宏宇又在外面指稱仔仔不該缺乏父愛。早知道,今天真該堅持不賴,就不會遇到方宏宇,又看到那令人生氣的一幕。
一個苦苦追求她的男人,身邊無時無刻不圍繞著一些時髦的女人,他圖她什麼?何必整天死纏著她。
她生氣的喝光了手中的酒,神經如果麻痹,她就用不著生氣了。
「呃……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接回仔仔。」方宏宇慢慢說出他的意思。
「你說什麼?」侑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仔仔需要良好的環境成長--」
「良好的環境?你是指我給他的環境不夠好?你又能給他一個什麼樣的好環境?億萬家產供他揮霍?佣人成群任他差遣?把他教養成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人?」她不待他說完,連珠炮似的一陣搶白。
「我無意把他教養成一個浪蕩子弟。他已經沒有了母親,不能再讓他沒有父親,那對他是不公平的。」方宏宇試圖跟侑安講道理。
「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莉蕾,現在又想來剝奪她唯一的希望。你能給他多少愛?別忘了你是堂堂方氏企業的繼承人,你有多少時間可以分給他,照顧他?」侑安冷冷的說。
「我就算再忙也不可能撥不出時間給自己的兒子。你跟我一樣都必須上班,同樣都是佣人帶他,何不讓他跟在自己父親身邊?再說,我帶走他,也等于減輕了你的負擔。你何苦跟我爭?」方宏宇跟她分析道。
要她放棄仔仔,不可能。這快一年的時間里,她已將仔仔視為己出,猶如心頭上的一塊肉。在差點失去他之後,她更加覺得必須好好撫養仔仔,才不負莉蕾所托。
「總之,我不會答應,就生生你的口水吧!」侑安擺明了不願多談。
「既然你不肯以理性的態度來解決這件事,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會請我的律師跟你談。」他一定要仔仔在他的羽翼下成長。
侑安氣的搶過他手中的酒,往他臉上潑去,灑的他滿頭滿臉。
他不在意的拿了手帕擦干酒汁。她更加憤怒,將酒杯朝他腳邊砸去,他動也沒動,任酒杯砸在他身邊摔成碎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決心不容動搖。
「你怎敢如此囂張?莉蕾把仔仔托付給我,她並沒有要我將他交給你,可見莉蕾也不信任你,你憑哪一點來要人?」侑安在做最後掙扎。
「就憑我是孩子的父親,如果莉蕾知道我來接孩子,我相信她也會感到欣慰的。晚安,楚小姐。」方宏宇〕向侑安頷首示意,風度翩翩的離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們剛剛還發生爭執。
侑安氣的臉紅氣喘,滿月復心事的跟著進入會場。
「你跑到哪里去了?」毅雲老大不高興的擋在她面前,審犯人似的詢問她。
侑安不發一語的越過他,走向侍者拿了兩杯酒,一口喝盡一杯,將杯子放回侍者托盤中,手里拿著另一杯。
毅雲見她又想一口干盡,伸手搶走她的酒,「你到底跟姓方的小子跑到哪兒去了?回來就喝這麼多酒?」
「你管我跑哪兒去了。你只要管好你的女人就行了。」她轉身又跟侍者拿了一杯。一飲而盡。
「你這樣會醉的。」他將她拉離侍者遠一些。
「毅雲,陪我去跟關老爺子敬杯酒。」珊黛拿著兩杯酒走過來,遞一杯給毅雲。她又挽上他的手,整個豐滿的胸部都靠在她臂上。
侑安真想把這風騷的女人丟出去。她竟敢無恥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勾引男人。
「祝你們玩的愉快。」她拿走身邊一個男士手中的酒,一口飲下。使那男人愣在當場,不明所以。
「侑安,你喝醉了,我們回去吧。」毅雲靠過去扶住她,他的一手還掛著珊黛。
侑安一把甩開他的攙扶。「走開!鎊人回各人的家,少來煩我。」
珊黛得意的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極盡輕蔑的微笑,「毅雲,走啦。人家都在趕你了。她不領情,你可以送我回家,不過咱們得先跟關老爺子敬杯酒。」說著,她的手爬上他的臉,將他轉向她。
侑安背過身去,沒入人群之中。
毅雲只好被珊黛拉著走。今晚他也喝了不少,因為侑安的態度很傷他的心。
他的眼楮越過人群,找到侑安,看她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悶酒,心里懷疑到底什麼事讓她如此踐踏他的心又糟踏她自己。
事情一定跟方宏宇有關。打從她剛才跟他出去,回來後便口不離酒。四處也見不到姓方的小子。
難不成他倆曾是情侶,方宏宇就是令她排斥男性的原因?
毅雲口中對著老爺子說著應酬話,眼楮直看著侑安,心中不斷揣測各種可能性。越想越怨,不知不覺也一杯一杯的敬珊黛和關老爺子。
珊黛在毅雲身邊笑的花枝亂顫,侑安看的妒火中燒,不知不覺已喝了超過她所能負荷的酒量,沈毅雲、仔仔、方宏宇的影像不斷在她腦中迭疊出現。
仔仔決不能讓方宏宇帶走。
可是他是小孩的父親,你可以阻止他們父子團圓嗎?
方宏宇遺棄莉蕾,他沒有資格回來要小孩。
不管有沒有資格,他的產業足以讓他的律師和你打官司直到他得到小孩,你拿什麼跟他爭?
不,他不可以這麼做,仔仔一走,我的生活也沒什麼意義了。
你還有周虹母女呀!
那感覺不一樣。
或者,你可以考慮和沈毅雲交往。
不成,男人不是可靠的動物。我無法忘記母親所受過的傷害。
那麼跟方宏宇商量,讓你當孩子的母親。
他不會答應的。
如果你生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不要孩子的父親呢?
對呀,可是找誰好呢?
試試沈毅雲。
又是他!
好煩哪!
侑安的腦袋隨酒精的加注益加沉重起來,卻不影響她的思考。
此刻,她的心正與她的理智交戰著。
許多人都不清楚及時侑安喝的再多,也不會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她只需要短短一、兩個小時的休息便可以恢復的與常人無異。有些人醉的不省人事,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醒來時全不記得了,這種是決不會發生在侑安身上。
她睜開快合上的眼皮。眨眨雙眸看向毅雲。不看還好,一看,她不自覺的醋意又竄上心頭。毅雲的身旁,除了珊黛以外,又多了一個肉感十足的金發美人。他和她們似乎相談甚歡,談到將她棄于一邊,忘了她的存在。
她不喜歡他對每個女孩子都那麼好。他說過喜歡她的,卻可以轉眼又和別的女人掛在一堆。沒有一個男人會對女人付出所有感情的,他們會將他們的愛分成很多等份,然後每個女人都給一點,也就是說,只要是女人他們都可以喜歡。
她不需要男人的愛,她只要有個小孩可以讓她為他或她而奮斗,讓她的生活充實。
嗯,就是這樣。
她開始在會場中物色小孩的父親人選。看來看去,她還是覺得沈毅雲最為適宜,可是她卻在女人堆流連忘返,讓她妒火中燒。
她開始一改嚴肅冷漠的態度,對每個與她搭訕的男人露出她百年難得一見的甜美笑顏;而他們每個人也都像螞蟻見了蜜一般,使出渾身解數,想獲得美人的青睞。
她的笑語陣陣傳入毅雲耳中,毅雲的心如被針扎到一樣難受。
她為什麼對他百般冷落,卻可以對一些陌生臉孔調情?
她一定是喝醉了,她的醉態好迷人。他不要那些男人圍在她身邊,她是他一個人的,她的美應該只為他一人綻放。
毅雲筆直的朝她走去,將她帶離那群蟑螂,向主人告辭。
「對不起,各位,我想我們該告辭了。」
餅多的酒精讓他們失去平衡,兩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停車場。毅雲將車門打開,讓她先進去,自己再坐進駕駛座。
他很小心的開著車,今晚喝得太多了,他不能危及侑安的性命。她從上車就一直不曾動過,他轉頭看她,只見她柳眉微皺,好像很不舒服。
「你沒事吧?」毅雲問道。
「我……我好想……吐,能麻煩你將車靠邊停嗎?」她很輕聲說,因為她就快要吐出來了。
毅雲馬上將車停靠在路邊。
侑安很不淑女的把車門打開,一吐為快,絲毫顧不得毅雲的車門撞到人行道的邊緣,高貴的車門刮出一道痕跡。
等她吐完,毅雲遞上手帕給她。侑安這才很不好意思的接下手帕,安靜的擦著嘴巴。
毅雲又發動車子,侑安又申吟了一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就快到家了,再忍一忍。」毅雲將外套月兌下給她披上。
「不行。你一發動車子我就想吐。」侑安軟軟的靠向椅背,她現在真的是手腳都失去知覺,只有神智還清醒著。
「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你好點,我們再回去吧。」他將車停在飯店門前,扶著侑安走到櫃台,要了兩間房。
毅雲本身也是喝的微醺,但此時她必須先確定侑安沒事,才能放心的休息。
侑安到房里又吐了一次,毅雲以熱毛巾為她擦拭著臉及頸項。
他的動作非常輕柔,侑安雖然手腳神經都不受大腦控制,但她還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一舉一動都極小心。
他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麼好?都是這麼溫柔細心?
不,她不要他對她之外的女人好,他的溫柔只可以屬于她一人。
如果她此刻誘惑他,他是否會保持他的君子風度?
男人,只需要女人的身體,到手之後就棄之如敝履。如果她給他一夜,他是否就會離她而去,不再纏著她不放。
她的心很矛盾,希望他離開她,卻又不甘願他對別的女人好。
侑安的思想隨著酒精在體內流竄而大膽起來。
「毅雲,留下來陪我。今晚別離開我。」
她拉住毅雲的手,掙扎著爬起來,卻失去平衡而跌進毅雲懷里。她索性雙臂換上他的頸項,和它眼楮對眼楮、鼻子對著鼻子說話。
「嗯?好嗎?」她以她小巧的鼻尖摩挲著毅雲英挺的鼻梁,聲音也變得沙啞性感。
這些動作在她清醒時絕不可能會出現。唯一的解釋是︰她其實是熱情的,而且此刻已經醉了。毅雲忍不住吻了她,她沒有抗拒,迎合著他的吻反應他。
一股想佔有她的排山倒海而來。他停止了他甜蜜醉人的吻,怕再繼續下去會停止不住,不顧一切的佔有她。她卻以她不曾有過的熱情吻他,且回應著他的吻。
「安,你必須停下來,否則……」毅雲試著拉開她,喚醒她的理智。
「別走。你不是也想要嗎?別停,今晚我是你的。」她在他耳邊輕喃著,吻著他的耳根。
「不行,你喝醉了,明天你會後悔。」他的聲音因興奮而顯得顫抖。他盡量壓抑著自己的需要,警告侑安,他不希望時候看見侑安的懊悔,他會承受不住的。
「別管明天的事,現在做你想做的事。」侑安以行動來表明她的決心。她在此吻上他的唇,手則解著他襯衫的扣子。她的吻,沿著他堅毅的下巴吻上他的胸膛。
毅雲全身處于亢奮狀態,他厚壯的胸肌因為侑安的吻而糾結隆起。
「別拒絕我,順著你的心……」侑安回到他唇上。
他怎能承受這麼多,在侑安輕柔如蝶的蜜吻下,放棄了他的堅持,任由侑安在他身上施展魅人的魔法。
他開始瘋狂的吻著侑安,手也不停在扯著侑安的衣服,腦中所想的盡是︰讓他的吻遍布在侑安身上。從今以後,她將帶著他的烙印屬于他……
激情過後,毅雲帶著滿足的微笑睡著了,侑安卻一刻清醒過一刻。
他的手橫在她的胸前,她則偎在他懷里。她的心還為著剛才的事而震撼。
她現在已經真正成為女人了,而且她不後悔。
毅雲是個溫柔的男人,她也已經將他想要的給他了,以後他應該不會再纏著她才是,她可以再回到從前不受干擾的日子了。
為什麼她會覺得想哭?
她輕輕的移開他的手,起身躡手躡腳的拾起他們在激情中扔了一地的衣服。
穿戴整齊後,將毅雲的衣服掛在房里唯一的椅背上。侑安轉身再看一次毅雲沉睡中的面容,全然放松、毫無防備的睡資,男孩般純真滿足的笑容,深刻在她心坎里。
「再見了,沈毅雲。」她在心中對他道別。小心的打開房門,悄然離去。
毅雲是被飯店的晨間服務員叫醒的,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記得昨晚並沒有要飯店提供晨間服務,怎……
昨晚與侑安纏綿的一幕一閃而過。
侑安!
房里沒有任何足以證明侑安曾與他共度一夜的東西。
難道那只是一夜綺夢?他失望的翻開被子下床,卻被床上斑駁的暗紅色血跡所震懾住。
他開始後悔自己太大意了,竟睡的連侑安幾時離去都不知道。
昨夜的一切是那麼美好,事後他怎能睡的像個死人,她一定是非常生氣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
當他帶著鮮花戒指到辦公室時,侑安已在她的位置上,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不像他,還穿著跟昨天一樣的衣服,引來公司同仁的臆測。
他展露最迷人的笑容,將一束鮮紅的玫瑰花放在侑安的辦公桌上,打斷她的工作,傾身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
「早安。」
「你這是做什麼?」她語氣平淡。
「跟我最愛的老婆到早安啊。」
「誰是你老婆?認錯人了吧?」她將花還給他,繼續工作。
毅雲沒發現她的異樣,兀自沉醉在幸福之中,還以為她只是為昨夜的事生氣。
他拿出戒指,遞到侑安面前,「別生氣了,我可是非常認真的。你看,我連戒指都準備好了。嫁給我好嗎?」
「不,我不會嫁給你。」
「可是--昨天晚上,我們……」他被她的態度弄的不知該如何形容昨天的事實。
「昨天晚上沒有‘我們’,因為昨天我並沒有和你在一起。」她轉身為打字機上紙,手指頭不停在敲打著。
他試想過種種可能性,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否認昨晚美好的一切。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捧著的戒指掉在地上。
「你說謊!昨晚你跟我在一起,而且我們還了。」他憤怒的轉過她,對她大聲吼道。
侑安的臉紅了。
毅雲這麼一吼,外面的同事一定都听到了,這是謝謝他的宣傳。
「請你不要破壞我的名譽。那只是你自己的幻想。」她冷冷的說。
「不是幻想,你明明知道那不是幻想。因為床上有證據,而且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毅雲用力搖著她。「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侑安甩開他的手站起來,「那不是我,跟你上床的是別的女人,」她極力爭辯,突然,連上露出一個不在意的笑容,「就算是我好了,你也沒有必要為一夜風流向我求婚呀!要是你跟每一個女人上床就得對她負責,那你豈不是要築後宮收容與你有關系的女人?」
「你不一樣!你不是別的女人,你是楚侑安,是我愛的女人。」他受傷的看著她。
侑安的心為他的話而感動,他轉過身不讓她看到他眼中的淚意。
「如果你真的愛我,昨晚你就不會跟別的女人上床了。男人嘛,玩玩總是難免的。你沒有必要跑來跟我炫耀你的豐功偉業,憑你這張小白臉戰績輝煌是必然的。」侑安強忍著不讓淚流下來,狠心的傷害他。「我決不會為這些不干我的事在意,因為我不愛你,也不可能愛上你。」
是嗎?
她為什麼否認他們之間的親密關系呢?
毅雲一把攫住她,強迫她面對他。他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上臂,一定要她與他面對面。
他要看到她在說謊時閃爍不定、逃避的眼神,他要證實她是在說謊。因為他確信即使他喝得再醉,也能辨別得出前一晚與他分享彼此的,除了侑安,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她嘗試擺月兌他,他比先前稍加用力,手指幾乎要嵌進她肌膚。怒火在她眼中燃起。不僅因為他捏疼了她,他的接觸引起的強烈反應更甚于痛的感覺。
「再說一遍。」毅雲憤怒的說道。
他的眼神令她害怕,他眼中強烈的失望及掙扎讓她心痛,但是除了讓他死心之外,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使他不再糾纏她。
「這種話無需再說第二遍,因為我相信你剛剛已經听得很清楚了。」她躲避他的凝視。
突然間她又回到他的懷抱,像昨晚一樣親密的偎在他懷里。他的唇猛烈的吞噬著她,直到她無力抗拒的回應他。他們的呼吸相融,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撫上她的胸前,解開她的上衣,她只能虛弱的癱在他懷里,靠他強壯的手臂支撐她。
「這是什麼?」毅雲問道。
侑安迷亂的看著毅雲,他唇邊勝利得意的笑容,使他乍然清醒。
他的視線停在她胸前--前一晚他所烙下的吻痕明顯的布滿她白皙的胸部。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不容她再否認。她臉上的血色霎時消失。
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擁著,把自己的臉埋入她發中,仿佛如此做便可以阻止她的遠離。
「讓我愛你吧!不要再逃避了。我沈毅雲從來不曾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我受不了你的拒絕,請你別再故意忽視我、冷落我。請你--也試著愛我。」他緊緊的樓著如木頭人般的侑安,好似要將她嵌進他體內似的。他的呼吸又粗又重,像懇求、似哭泣。
她不能,這是甜蜜的謊言,她不能相信。男人,為了,他可以詛咒發誓,這不過是他們慣玩的把戲之一,最終目的是要得到你的心,然後再蹂躪你的愛、踐踏你的自尊。
母親哀怨的眼神浮上心頭。
她堅定的推開他,看著他的眼楮,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想,若我再執意否認那也就顯得我虛偽。是的,人,你已經到手了,但這並不表示我就非得跟你一生一世不可。貞節--並不是我的信仰。能給的,昨晚我已經給了,就當我償還這些日子來你對我的照顧之情;至于--我的心,那是你永遠也得不到的,因為我沒有愛可以給你。」她一個個扣上胸前的扣子,就像她又將自己的心一層層的包裹起來,妥妥當當的收藏著,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深怕「它」一不小心跌碎了。
而她的話將毅雲整顆熾熱的心急速冰凍。他十指抓緊椅背,半天說不出話,只能用一雙空洞的眼楮看著她,愣愣的看著她走出辦公室那扇大門,走出他的生命。
之後他才發狂般的,以全身所有的力量喊︰「你回來!我不是那個傷害你的男人,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門外的人全停止了他們的工作,好奇的看著他。
侑安沒有停下她的腳步。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那個為她而心碎的男人。
「看什麼看?統統給我回去工作,我不是請你們來看戲的!」毅雲使勁甩上門。
隨後他將侑安的座椅往牆上砸去,把她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板上,再提起躺在地上的椅子,一次一次往牆上砸去,發泄他的沮喪。直到他累了、倦了,椅子的斷肢殘骸飛散四外、破碎不堪,像此刻他的心一般,他方才罷手。
沒有人敢出聲阻止他,因為受傷的野獸是可怕的。
似乎這樣還不夠。他翻翻找找的,終于找到掉到地上的鑽戒,他想也不想的拉開窗子將它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