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至尊管家 第一章

微風徐徐,天氣涼爽,順著春風送來的是擎天崗上的淡淡青草味,有一絲嗆鼻卻格外讓人提神。

除了綠草香味,還傳來一陣輕快的口哨聲,這是來自一個蹲在草地上,留著一頭長發的女孩所發出的。

微風吹不起她一頭長發,只能若有似無地拂動她拖曳在青草地上的黑瀑,發尾輕輕動了動,像是頑皮的小狽尾巴。

陶樂樂嘴里吹著口哨,手里拿著小鏟子,正輕松地整理著綠意盎然的花圃。

這是一間佔地近百坪的郊區豪宅——綠世界,且不論它奢華的內部裝潢、考究的家具設備,光是外面這一片青青草地,就能讓陶樂樂每天心情愉快、精神奕奕。

這不是陶樂樂的家,卻是她樂以安身的好地方,靠得全是好友元雋的幫忙。

元雋,是現今娛樂界數一數二的偶像歌手,也是她的大學同學,收入驚人,這棟綠世界就是他在台灣的落腳地。而她,就是他豪宅里的管家,負責在他出國表演時,幫他整理這棟坪數不小的豪宅。

還記得她剛到這豪宅時所見到的慘狀,整個草坪雜草叢生,約莫到膝蓋高,甚至還有小蛇出沒,差點沒讓她拔腿狂奔逃命去。

要不是元雋以多年的友誼要脅,非逼得她點頭,她真的沒有自信能勝任管家這個職務。

還好兩年下來,她不但勝任愉快,還頗能從中得到樂趣,日子倒也輕松自在,唯一讓她覺得不滿的,大概就是沒個對象能說說話什麼的。

罷到綠世界時,正值她結束一段戀愛,家人整天盯得她滿頭包,讓她既無奈又難受,陶樂樂正好藉這個機會搬離家中,圖個耳根子清靜。

這半年來,她已調適好自己的心情,卻也開始覺得一個人的生活有些無趣,但生活總是這樣,無法盡如人意,她只能學著適應。

陶樂樂用鏟子挖出一個洞,將剛買來的薄荷幼株,溫柔地放進土里,聞著那股清新的味道,她唇邊的笑容更深。

生平無大志,只愛平穩過日,陶樂樂要的不多,覺得生活只要平順就可以,最好呢,能多點樂趣就更棒了。

小心地將幼株整理好,陶樂樂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發覺口干舌燥,在太陽下曬得太久了,也蹲得太久了,起身時眼前一片黑。

是該回屋里補充水分,休息一下了。

待昏眩較為平復之後,陶樂樂準備邁步回到屋里,卻听到大門外傳來汽車緩慢駛來的引擎聲。

咦,又有游客開錯路嗎?

豪宅座落于擎天崗附近,一條小路開上來,只有這棟屋子,沒什麼特別的風景區,除了偶爾有迷路的游客之外,平常鮮少人煙……呃,如果不算鄰棟那個幾乎荒蕪的豪宅的話,這條路幾乎只有她開車來去。

只是,這車子未免也開得太慢了吧?慢得好像就要在門口停下來了。

陶樂樂蹙起眉頭,決定開門瞧個究竟,畢竟看守豪宅,除了整理環境,也要注意安全,要是有可疑的人,她就得提高警覺。

陶樂樂慢慢地打開大門,一輛叫不出名字的黑色雙門跑車,正以極慢的速度,開過綠世界的門口,停在那幾乎荒廢的鄰棟別墅前。

跑車停了下來,車門一開,優雅地伸出一條修長的腿,接著是一只有著修長手指的好看大掌,扶著打開的車門,一個挪移,出現一個身著休閑服、肩膀極寬的男人。

男人先是低頭,看著大門前幾乎要淹沒掉鞋面的枯黃樹葉,然後抬頭看著大門內的高大楓香樹,樹葉雖青翠、寧謐,卻也張狂得幾乎霸佔整個圍牆,看得出來已太久乏人問津。

男人搖了搖頭,低頭找著幾乎沒用過的大門鑰匙,插入鑰匙孔之後轉動,成功地開啟大門。

陶樂樂的眼楮一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才想著要生活多點樂趣,上帝就送來一個鄰居,豈不讓人拍手叫好。

餅于興奮的她,忘了該注意的矜持與禮貌,幾個小跑步,咚咚咚的,就沖到男人的面前。

「嗨,你好。」陶樂樂露出愉快的笑容,小手高興地擺了擺,在看到男人的正臉時,有幾秒鐘忘了呼吸,那張臉,帥到讓她一顆心兒怦怦直跳,差點兒沒蹦出喉嚨。

哇!好有型的男人。

飛揚的劍眉下,一雙深邃的黑眸先佔去她的視線,肩膀寬闊,胸膛又厚實,身材高大且俊朗,薄唇微揚,露出和善的笑,神態輕松自在,仿佛天塌了,都無法改變那慵懶的微笑。

呃,微笑……他正對著她微笑。

陶樂樂趕忙回過神,把幾秒鐘前還在腦袋里的話,一股腦全倒出來。

「你好,我是住棒壁‘綠世界’的鄰居,我叫陶樂樂,是個管家。」

「你好。」項桀溫文儒雅的點頭,雖然身材比尋常男人健碩,卻沒給人半點壓力,不見一絲傲氣。

「你好你好……」陶樂樂笑得更甜更美,簡直令人目眩神迷。

她好奇地指了指身後,那荒蕪已久、大樹都快長出圍牆外的豪宅。「你是這里的住戶嗎?」

項桀輕輕點頭,雙手疊在胸前,默默審視著她,視線滑過那美貌的臉蛋、縴細的身段。

一個稱得上小巧玲瓏的女人,身高不及他的肩,有張小小的臉蛋,小小的唇,一雙大眼明亮有神,笑容漾在眸底,教人心曠神怡。

「你……剛剛買下這里嗎?」有了鄰居的欣喜緩緩沉澱,陶樂樂蹙起眉問道,聲音多了一些小心翼翼。

這個人該不會是大豪宅的主人吧?

如果是的話,她最好保持距離,別讓人誤以為自己要來攀龍附鳳,到時熱臉去貼人家冷,那就重蹈兩年前的覆轍,她絕不會再做這等烏龍鳥事。

「怎麼了嗎?」項桀像是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嘴角那絲微笑漾開,笑意直擴散到黑眸。

其實,他大抵能猜到眼前這小女人會問這話的原因為何。

堂堂頌風集團的年輕總裁,多得是女人主動投懷送抱,這也是他盡量低調,盡量不讓自己出現在新聞版面上的原因,就是想避免掉這些狂蜂浪蝶。

從國外回台的弟弟,在經過一年的磨練,終于慢慢步上軌道,這個月,他索性放手讓他獨撐大局,也讓自己有個難得的空閑,彌補這些年來為頌風賣命的日子。

既然是偷閑,就不會笨到讓自己惹麻煩上身,更不會讓這些女人,再有撲上來的機會。

「沒事,只是想問問。」陶樂樂搖了搖頭,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有「富人恐慌癥」,否則鐵定會被人認為她矯情。

「我並不是‘剛’買下這里的人。」他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買下這里,只是沒空過來住。

項桀話中有話地回答,準備看到小女人失望,甚至拔腿就跑的現實表情。

只是,出人意料的,他竟然看到小女人臉上那松了一口氣的欣然。

「那你一定跟我一樣,也是個管家?」陶樂樂一廂情願的認為,他也是被派來整理這荒蕪豪宅的可憐蟲。

陶樂樂探了探頭,大眼瞄了這大得離譜的庭院,慘狀遠勝于她剛到綠世界的好幾倍,不免搖了搖頭,嘆了口長氣。

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而垂落,不經意拂過項桀結實的手臂,帶來一陣淡淡的青草香氣,而她那雙晶亮的眸子,正透過長長的眼睫,瞅著他看。

「這是個大工程,很大、很大的工程。」陶樂樂很同情地看了眼前帥得離譜的男人一眼。

項桀微微眯起眼,對于她直接就將他的身分定位這件事,覺得很有趣。

避家?這倒是個不錯的職稱,讓他省得傷腦筋,還能省去許多麻煩。

項桀跟著她的目光,往偌大的庭院里看去,發現里面雜草叢生,看來像是一大片綠油油的稻田,加上幾棵未曾修剪過的大樹,正張牙舞爪地生長著。

還好現在是早上,要是天黑之後才來,他的「家」,看來就像是電影里可怕的鬼屋。

「看樣子,的確是個大工程。」項桀帶笑著說︰「那我最好開始工作了。」

陶樂樂並不笨,知道這是個送客的訊號,只能攤攤手,乖乖地回到自己的綠世界里。

「那……你慢慢忙,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陶樂樂比了比自己,表示非常樂意幫忙。

項桀仍是點頭,沒有開口留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那……就再見!」陶樂樂只好模了模鼻子,有些無趣地轉身。

看樣子,她的鄰居並不是很好客的人。

看著她慢慢地移步離開,項桀眸光閃爍,倒是嘴角那抹笑,始終未曾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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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桀將車停好之後,進入屋內,發現屋里屋外,真是不同的風景。

屋內請了人打掃,干淨如新,屋外無人問津,比鬼屋還嚇人。

從車上搬出一堆簡單的補給品,他幫自己泡了杯咖啡,烤了塊土司,蹺著二郎腿,享受著難得的安逸時光。

已經算不出來有多久沒這麼悠閑過了,打從他還是學生的時候,就已經學著接手父親的事業,從最基層的業務接單開始。客人的抱怨、刁難,他一樣也沒少受到罪,就那個寶貝弟弟,仗著有他這個哥哥頂著,在國外悠哉了好幾年。

風水總算輪流轉,終于輪到他蹺腳休息了,項桀笑得好不得意。

只是,習慣忙碌的他,在幾個小時之後,便開始覺得無聊。

音樂已經听了幾種完全不同的曲風,電視選台器也從頭到尾轉了幾十次,咖啡喝到胃都有些疼了,現在卻只是下午四點左右。

想到平常的這個時候,他應該正開會開得如火如荼,討論著怎麼跟競爭對手比價,怎麼爭取到更多的客戶,但今天……他卻哈著煙,無聊得想抓蚊子打架。

驀地,他的瞳眸轉為深黯,眸光深處更掠過些許火苗,想到了那個肌膚雪白晶瑩、吹彈可破,女敕得仿佛可掐得出水來似的小避家。

要不,找她來鬧鬧吧!

看她的樣子,好像還挺沒大腦、挺好玩的。

項桀撫了撫有型的下巴,對于自己取笑他人的行徑有些不恥,不過,看遍了精于算計的生意人,這個小丫頭對他來說,的確是沒挑戰性了些。

他站起身,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頭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小小叢林的庭院,再想到那小避家身上傳來若有似無的青草味——純粹、未經加工的天然氣息,是他所陌生的味道。

或許,他該替自己找個幫手,也替他無趣的一個月生活,添些趣味好了。

項桀一向是行動派的人,心隨意想的,他馬上走到小吧台前,將使他鬧胃疼的咖啡倒入一個銀制的精致隨身杯中,打算過去收買那個小避家。

修長的腿晃啊晃的,優雅地立在綠世界的大門前,他揚手按了電鈴……

「來了!」

清亮有如銅鈴聲般的嗓音,從門內傳了出來,听得出那是帶著喘氣的聲音,她必定是小跑步地沖到門前,他幾乎能想像那頭長發隨風擺動的飄逸模樣。

門被拉開,迎著他的是帶著欣喜笑容的小避家,長辮被晃到她的身前來。

他深邃的黑眸中,在注視她時,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奇異光亮。

「喝咖啡嗎?」項桀將隨身杯遞到她的面前,不待她的回答,將杯子塞進她的小手里,不請自來地閃過她,走進她的院子里。

陶樂樂僵愣地接過咖啡,怔了幾秒鐘,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她過了下午就不喝咖啡,要不然會睡不著覺。

沒有理會陶樂樂的僵愣,項桀逕自走進屋內,一陣風吹來,將某種淡淡的芬芳吹入鼻中,把田野的味道,舒服地帶進項桀的呼吸中。

「什麼味道?」項桀回過頭,看了陶樂樂一眼。

陶樂樂先是一怔,然後猛然回神,指著不遠處幾棵翠綠的小樹,小樹上頭還有素素白白的小花,迎風搖曳,姿態優雅。

「柚子花,才剛開的,味道很香吧?」

項桀點了點頭,的確很舒服。

「柚子我吃過,但柚子花我可沒看過。」他大步向柚子花走去,隨著風吹來,花香染了他一身。

「呵呵,柚子花三到四月開,就這個時候最迷人了,我還差點種不活咧!」陶樂樂笑得很開心,這可是她辛苦到花市扛回來的花栽,好不容易才種起來,所以很得意。

「你種的?」項桀再度停下腳步,看著小巧玲瓏的她,黑眸里有著贊賞。

她或許太過單純,所以才會埋頭在園藝里,不過能種出這些充滿味道的花草,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他看了柚子花一眼,然後轉頭看著陽光一束束從葉梢間穿過,落在滿地的小草上,目光隨著陽光移動,還可以看到酢漿草新開的紫色小花,女敕黃色的小蛺蝶在花上飛舞。

她的庭院像天堂,他的庭院則像地獄。

「樂樂……」首次,項桀輕喚著她的名字,來到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

不明所以的,陶樂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早上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新鄰居,此時竟笑得有些曖昧。一雙超會放電的黑眸深不可測,注定生來要勾引天下女子,性感的薄唇噙著笑,絕對擅長花言巧語,而她,極有可能是他花言巧語的對象。

不過,她倒是好奇極了,她有什麼值得他花言巧語的?

「你說過,有事能找你幫忙的。」項桀俊美的臉上,神情慵懶而優雅。

「嗯哼。」樂樂點點頭,他的笑容教她頸背後的寒毛直豎。

奇怪,這麼帥的一個男人,怎麼會讓她有那麼異常的反應,她可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有什麼忙我能幫的?」樂樂問道。

項桀薄唇略掀,露出淺淺的笑容,擺明就是有鬼,但他料想這個單純得可以的小避家,一定不會發現。

丙不其然,那抹笑,像是陽光穿透冰層,讓他顯得更加俊美無儔,樂樂瞬間看呆,半天才回過神。

天啊!她臉頰倏地羞紅,怎麼他一出現之後,她就像個小花痴一樣,都不知道失神幾次了。

「我的庭院,需要有人幫忙整理。」項桀氣定神閑地看著她,神態一如往常的優雅從容,仿佛這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要求。

「啊?」樂樂怔了怔。

想到那個雜草亂生的大荒宅,難怪他需要找人幫忙,只不過……

「你真的是管家?」當管家當到要搬救兵,實在有點詭異,要是讓主人知道,他鐵定失業。

「我對園藝不在行,不過屋里倒整理得不錯。」雖然……屋里的事也不是他負責的。

「喔!」樂樂單純地應了聲,小手有意無意地玩弄著她的長發辮,在指間繞啊繞的,這是她思考時的慣有動作。

的確啦,園藝這種事多少要有點天分,而且她也很高興能有個發揮的地方。

「呃?」正當她想開口應允的時候,手里卻突地一空,在手中轉啊轉的發辮,竟然到了項桀的掌中。

項桀握住她的發辮,發尾在他的掌心掃了掃,柔柔軟軟的,沒有半點人工發膠的硬感。

樂樂傻怔地看著他的動作,心里質疑著,他跟她……沒那麼熟吧?

這也就算了,他竟握著發尾,環住拳頭轉啊轉的,將她一頭長發辮,纏在他的大掌上,然後下了個結論……

「你的頭發,真長。」而且發質真好,讓他有個沖動,想解開那束發辮,感受黑發滑過指間的感覺。

「呃……多謝贊美。」是該說聲謝謝,對吧?樂樂自己質疑著。

「好吧,那就這樣了。」項桀一把松開她的發,表情自然得像是沒發生剛才那等親匿的事。

就這樣?!

那是怎樣?

樂樂發現,她似乎太少與人接觸,無法適應眼前的男人跳躍式的說話邏輯與行為,她覺得自己像個小白痴。

「明天一早,你就來找我報到,我們一起來想想辦法,看看要怎麼處理那些雜草。」項桀習慣式地發號施令,像是天生的王者,早已習慣他人的服從。

樂樂的大眼眯成一條線。

這男人……怎麼好像把她當成自己請來的長工一樣?還找他報到咧!

且不論這個人的態度有問題,就沖著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她就覺得自己應該離他遠一點才好。

她努力地想著該用什麼合理的借口,拒絕這個吃力又不討好的要求——真的是「要求」,而不是「請求」。

如果他的口氣再好一點,她可能就會同意,但是他的態度實在太差,她決定要堅定地拒絕他。

只是,她才想要開口,銳利的目光就在她粉女敕的臉兒上打轉,來回巡視多次,樂樂就像置身于極地氣候,勇氣瞬間凍結,身子不爭氣地抖啊抖。

「怎麼?有問題嗎?」項桀的眸子鎖著她,直到她畏縮地低下頭,所有妄想要拒絕他的念頭全都煙消雲散。

嗚嗚,真是不公平啊!

明明就是很陽光的一張臉,卻偏偏像是她的克星,被他那麼一瞧,她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簡單吐出的幾個字,就是絕對的命令,不容許旁人拒絕,而樂樂這少根筋的家伙,也不知道是怎樣,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吭都不敢吭一聲。

「怎麼不說話,不想來?說要幫忙的可是你喔?」項桀提醒道,進一步逼問,退後一步低頭望著她,表情有著嚇人的氣勢。

樂樂的腮幫子鼓得更高,活像塞了滿嘴葵花子的黃金鼠,那種寒毛直豎的感覺再度出現。

老天,他也真是高大,這樣看著他,她的頸子好酸,她只能低頭,是在懺悔,也是在低聲咒罵自己的多事。

誰教她沒事自己送到人家門前去,這叫「自找死路」,怨不得人。

樂樂縮縮脖子,小臉已經懊惱地垂到胸口。

原本只想找個人聊聊天、解解悶,這下模魚模到大白鯊,也只能怪自己了。

「好……那、那就交給我吧!」她吞吞吐吐地回答,聳了聳肩,到這時候才肯認命。

「好吧,那就這樣了,明天七點,知道了嗎?」

樂樂還在心里嚷著不平,高大的身軀已經邁步往外頭走去,甚至不給她抗辯的機會。

樂樂畏縮了一下,臉色發白。

七、七點?!

她的眼楮瞠得老大,一臉錯愕,她已經很久沒這麼早起床了。

她用力咬著紅唇,滿臉的怨懟,心里的抗議像泡泡一樣,嗶嗶啵啵的接連冒出來。

嗚嗚,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這男人怎麼這麼霸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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