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分手,沒天理 第二章

斑功能的公寓被一個女人入侵了。

闢亭又推著行李箱,對里頭的裝潢設計一陣品頭論足之後,挑中其中一間房,還換掉窗簾、床單和地毯,要求全都依她喜好的顏色和材質為基準,重新打造屬于她的空間。

魁里沒吭聲,典聖自然也乖乖閉上嘴。

把行李擺定,取出一套衣物和可以鎮定心神的薰衣草精油,她準備好好泡澡。

泡澡是最可以穩定她思緒的一種方式,她也可以趁機思考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快速洗完澡,舒服地泡進按摩浴白里,她不由想著,商場一直謠傳著四方剛上任的總裁,根本就是老總裁吳十全在外的私生子,基于小老婆的要求,才讓這個私生子空降總裁一職。

說得繪聲繪影,很像一回事。

但是,她記憶中的吳冠熒並沒有那種被慣壞的少爺架子,他是個像風一樣的男人,帶著四處飄泊的特殊氣質,仿佛不管在世界哪個角落,他總能找出自己的生存之道,對所謂的權勢名利根本不屑一顧。

所以,這就是他不願接下總裁,特地安排替身的主要原因?

那麼,三年前跟她交往時,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不願告訴她?是她不值得他信任,還是如父親說的,他根本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腦袋轉了一圈,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明明是在想策略的,怎麼又繞到他們之間了?唉!

「你想她要怎麼利用我?」客廳里,典聖晃著水晶高腳杯坐到魁里身旁。

「天曉得。」冷哼一聲。

「那你覺得我應該乖乖被她利用嗎?」看著酒紅色的液體卷成漩渦,美得教他迫不及待地淺呷一口。嗯,炭和紅莓的味道在口腔里爆開,香醇得教人想哭。

「天曉得。」再哼了聲。

反應太過詭異,典聖把思緒從紅酒的美味中抽離,看著正忙碌準備資料的他。「你不干總裁真的是太可惜了。」連工作都帶回家處理,如此一等一的工作實力和精準的全球市場分析,一流的商業嗅覺……他跟人家退隱個什麼東西啊?

這種人才就該放在商場上跟人拚到死才對。

「閉上你的嘴。」沒抬眼,魁里十指忙碌地敲打鍵盤,語調像是掉入山谷冷泉里一樣的冰冷。

典聖扁嘴裝可憐,忍了一會,又問︰「你覺得讓她住這里好嗎?」

「你會偷襲她?」終于抬眼,目光森冷。

「不可能。」他只有一顆膽,而且不大。「只是覺得她在這里,要是公司有什麼狀況,我們很難討論。」

正所謂隔牆有耳,令人不自在。

「放心,我會在最短時間內把她轟回家。」

「怎麼做?」既然有辦法,那打一開始就沒必要答應她的,不是嗎?

魁里不語看著他。

「好,我知道,我閉嘴。」

魁里冷冷的視線逼得典聖打開電視假裝忙碌,壓根不敢再過問。

忖度了下,魁里將桌面的文件整理完畢,逕自往官亭又的房間而去,典聖瞧見了,也一律當作沒看見。

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不管他人如何出招,他就是能拆招,至于拆的方式,端看當時心情。

推門而入,里頭空無一人,魁里的眼快速地掃過一遍,確定她人在浴室。

浴室的門板上有一面霧窗,看不清楚里頭,卻看得見人影,若無意外,她應該是準備起身。

魁里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闢亭又手才觸到架上的浴巾,水滴沾滿赤果的曼妙身軀,而他的視線纏繞在潔美的長腿,在翹挺的臀線,在玲瓏的腰線,在秀美的渾圓……無所不在。

「你看夠了沒!」官亭又羞得臉快要燒起來。

她的手還伸在半空中,應該要回遮,但他的目光太放肆,不管遮哪都視同,惱羞成怒,她火大了。不遮了,怕了吧!

「還沒。」懶懶的口吻,但聲音卻粗嗄。

「走開啦!」她抓住浴巾往身上一裹,卻發現薄薄的浴巾在他眼里像是不存在般,他的眼神太凌厲,像團火,仿佛燒透浴巾,把火苗直接燒上她的每一寸。

「還是很美。」嗓音是壓沉的粗啞。

「那又怎樣?出去!」官亭又受不了自己竟然還隨著他的字句起舞。她她她……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這是我家。」他淡淡的說。

她瞪大眼。如果他的眼是火,那麼她的眼就是冰,把他結凍打碎,變成粉沫撒向天際。

「家里頭,沒有一個地方是我不能待的。」

闢亭又眼角抽搐。「所以說,你現在是惡意在騷擾我?」以為這麼做,她就會怕?哈,她要是會怕,她就不叫官亭又!

「這算是騷擾嗎?」他垂眸低笑。「我不過是想盡地主之誼,問問你還缺什麼而已。」理由充份得讓人找不到破綻。

「不、用!」聲音從她的牙縫間迸出。

「是嗎?」

「現在請你出去!」怒焰燒得她粉顏漲紅,像朵開得正艷的花。

「我想借浴室。」軟軟的語調像在找碴。

「請用!」他不走,她走,總可以了吧!

火大地抱出自己的換洗衣物,她想從他身邊走過,卻冷不防地被他摟進懷里。

她愣住,渾身僵硬,就連呼吸仿佛都停止了。貼覆在她背上的是他的心跳,隔著淡薄衣料是他結實的胸膛,火一般的炙熱。

她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的,或很驕傲地命令他放手,但是她不能,她再次被困,困在他設下的情網里頭。

「亭又。」他的熱氣拂上她濕漉漉的發,及敏感的頸項。

她無法回答,因為她無法理直氣壯,所以選擇沉默。

「要記得鎖門,否則我會當你是在邀請我。」溫熱的唇幾乎是裹著燙人的氣息凌遲著她的感官。

然而字句太挑釁,像是解開情網一隅,教她逮著機會掙月兌。

「你無恥,我明明有鎖門!」他不提就算了,一提她就想到,她明明有鎖門,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有嗎?」他似笑非笑地低喃,再抬眼,黑眸如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浴室的門沒鎖。」

「那是因為我外頭的房門已經鎖了。」根本就是他非法入侵好不好!

「那種鎖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他以頰貼著她雪白的肩頭,像是沉溺又像是在掙扎,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他一直以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該做的是什麼,但是她常常會搞亂他的計劃,把他原本順遂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

三年前傷他一次,三年後還想再來一次?

不!歷史絕對不能再重演。

「我明天請鎖匠來換鎖。」她以為自己的聲音極具威嚇,但听在他耳里卻像是甜蜜的抱怨。

魁里突地嘆口氣。「去把頭發擦干。」

「我本來就要擦,是你抓著我不放。」話一出口,仿佛想到什麼,她微回頭看他,勾出勝利的笑。「難道說,你對我還放不下?」

她嘴里挑釁著,心卻是狂顫。難道說他余情未了,還想再續情緣?

「你說,我對已分手的前女友會放不下嗎?」他哂笑。

簡單一句話將她初萌的揣測打成碎末,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既然已經分手,就請你別做多余的動作。」

「免得你誤會?」他低笑。

「你很煩捏,到底要不要讓我擦頭發?要是我感冒了,你要怎麼賠償我?」誰會誤會啊?臭美!

「我可以照顧你。」

「照顧已分手的前女友?」她眯眼瞪他,把殘留的愛意、僅存的痴情全部收進他看不見的心靈深處。

「有何不可?我並不介意。」

「我很介意。」

「因為你放不下我?」

「哈,因為你已經不是我的男人,你沒有權利照顧我!」反將一軍,她眯眼看著他面無表情地注視她片刻,最後沉默的離開她的房間。

終于把他趕出去了,這是頭一次佔上風的交戰,可是……沒有預期的喜悅,沒有想像的痛快。

她開始懷疑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夜半三更,萬物俱寂,高級住宅區早已是一片寧靜,仿佛這里是無聲的王國,一丁點的聲響都能夠攪碎整片夜色。

所以,當他推開官亭又的房門時,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里頭不著燈火,他的眸里卻燃著熊熊烈火。

漆黑的房,他的眸異常閃亮,像是閃爍著火花的璀璨寶石,墨亮得像顆少有的黑鑽。

此時,他像頭獵豹,帶著狩獵的心情而來。

而他的獵物,就躺在柔軟大床上,軟被輕覆,勾勒出她依舊誘人的玲瓏體態,肩頭的輕緩起伏代表著她進入熟睡狀態。

還真睡得著?

他走到床邊,墨燦的眸直瞅著她恬柔的睡臉。

巴掌大的臉卸妝後略顯蒼白,但卻無損她五官的細致。眉濃而細,鼻挺而秀,唇豐而潤……長睫在睡夢中輕顫,像只他永遠無法抓在掌心的蝶。

難道為了要拉抬自家企業體,她就非得這樣作踐自己?

抑或者如典聖說的,她是為了報復他而來?

報復?究竟是誰該報復誰?

「嗯……」

在她發出夢囈的瞬間,他狼狽的發現長指竟不知在何時撫上她柔女敕的唇,而他還不打算抽回,甚至企圖擾醒她。

他想吻她。

唇貼覆著他記憶中那般柔軟的唇瓣,放肆地以舌撬開她的齒,鑽入她的口中,滑過齒頰,吮吸著舌尖,探進深處,索求更多……

當她迷糊轉醒,視野里是他孤寂的黑眸,而火焰綿密,從口注入靈魂,燒得她渾身發熱發痛。

她在作夢嗎?又是夢嗎?

避他的,既然是夢,既然是夢見兩人最美好的時期,她當然不願就此夢醒。而且,她想要的不只是一個吻。

三年前,他們相遇,愛苗一觸即發,像是找到靈魂缺憾的另一半,他們強烈吸引彼此,愛得轟烈發狂,放肆地追逐著彼此的身體,享受彼此的體溫。

在他的臂彎里,她才能感覺自己的存在。

她回應著熱吻,模索著他的身體,想在夢中和他結為一體。

那充滿力量的脈動太過真實地壓迫她的呼吸,讓她從迷亂中慢慢發覺不對勁……她半眯著眼,發覺全身都因他的律動而發燙叫囂,而他嘴角勾著壞壞的笑,性感得要命,又俯身輕吮她微啟的唇。

「你……」她喘著氣息,好迷惑。

「嗯?」他低喃著,那音頻像是大提琴的共鳴,沉柔得教人迷醉。

不是作夢、不是作夢……她忍不住環抱著他,每寸肌膚都因他的熱度而激顫跳躍,教她忍不住杯起身子更貼近他,更迎合他,將他收藏到最深處,將他佔為己有,將他封進她的世界里。

「冠熒?」她低叫著,快被體內爆開的漩渦卷入深淵,但哪怕是墜入地獄,她都願意相隨。

如果可以讓他再愛她一次,要她奉上靈魂也無妨。

「嗯?」他粗喘著氣息噴灑在她耳際,像往常愛到極致時,總想咬著她白潤的耳,咬著他親自為她穿進的貼耳寶石,讓舌尖滑進耳後的針,讓淡淡刺痛扎得他更加勃發,然而——

他喘著氣息,瞪著空無一物的耳垂。

如往昔小巧可愛,但竟連耳洞都不見了!

「你的耳洞呢?」他粗嗄問著。

「什麼耳洞?」她困惑著,像頭未饜足的貓,貪求更多的火花。

「你的耳洞!」

余情在體內激蕩著,然而神智卻因他突生的怒火而清醒。

她瞬間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天曉得。」她別開眼,不敢看他眸底如刃的詢問。

天啊,她竟然放任自己……他那麼惡劣,那麼傷她,她竟然還索求他的溫柔,她真的沒救了!

「天曉得?」他笑開,卻又突地凜著臉。「官亭又,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抗拒著我卻又誘惑著我,我只能說,你還真是難懂。」她的耳洞消失了,而他卻還守著她給的痛。

沒有死心,在踫觸她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的心從沒死透!

還愛著她,還等著她,還想要她。

「誰誘惑你了?」她咬牙回嘴。

「哦?那你以為是誰促成我們現在的狀況?」他把自己更貼近她,她申吟時他跟著受折磨。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誰知道蘊藏在體內的火一旦點燃,竟會如此不可收拾。

「是你跑進我的房間對我非禮。」

「哦?那這抱著我的手又是誰的?」

她聞言,快快收回手。

「我只是睡迷糊而已。」她沒有說謊,一開始她真的以為是夢。

「你睡迷糊時就會拉人上床?」他真心想給她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若她還愛著他,他的計劃立即可以修改。

「我……」

「不是因為我,才拉著我?」他逼近,忍著繃緊的身體,忍著對她的想望。

「我找你做什麼?你有什麼用?要論用處,當然要找正牌的吳冠熒!」她惡意低吼,不滿自己屈居下方被打壓。

「你明知道誰才是正牌。」他凜目生威。

「那有什麼用?你知我知,外頭沒人知,還是說,你打算要開誠布公?好啊,可以,只要你恢復吳冠熒的身份,要我夜夜爬上你的床也無所謂。」她水眸熠亮生光,像是黑夜中刺痛他的一把火。

「你都是用這種方法爬上其他男人的床?」

「是又怎樣?」她仰起下巴,故意說話刺激他。

魁里暗咒了聲,忍著疼痛撤離她的身軀,套上褲子。向來吊兒郎當的俊臉在此刻竟被黑夜給染上陰沉。

他離開的空虛,讓她整個人空洞得像是少了什麼。

「你惹惱我了。」他背對著她,調勻氣息,字句鏗鏘。

「嗄?」

「你會知道惹惱我後會有什麼下場。」話落,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的房間。

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她眸底一陣刺痛,卻不敢探究這是什麼心情。

她的身體還殘留著他烙鐵般的熱情,卻隨著他的離去像是被掏空了。

這跟作夢沒兩樣。

就當是一場夢,一場惡夢。

魁里腦袋里翻滾著許多骯髒的字言,但是他卻一句都不願用來攻擊她,她沒那麼大的本事來顛覆他的情緒。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左右他的決定!

快步轉入典聖房里,開了燈,只見典聖正在柔軟床上睡得很香甜。

魁里一腳踹過去。

「哇嗚∼」滾兩圈落地的典聖嚇得跳起來,睜著惺忪睡眸,嚴重的狀況外。

「听著,明天開始跟財務長敲定並吞向陽金控的方案,我要在三天看見方案,在十天之內正式推動!」他沒有生氣,只是覺得火大,頭一次想要拿手中的權勢壓垮她極力保護的企業。

話落,根本不管典聖清醒了沒有,他已離開房間。

典聖呆了好幾秒才回神,對著早已空無一人的門口叫著,「喂!我又沒受過精英培訓,你不給我資料,我怎麼推啊?」他只是個演員而已好不好!別為難他。

車子在一幢象牙白愛琴海風格的豪宅前停住,典聖率先下車,紳士地替女伴官亭又開車門。

闢亭又一身普普風小禮服,低胸窄腰的設計將她誘人的身軀勾勒得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昂責開車的魁里下了車,冷眼看著典聖牽著她的手,將車門重重甩上。

典聖听了快快抽手,然而官亭又眼明手快地挽上他的手臂,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不悅地指著魁里說︰「為什麼他也來了?」

美麗的夜晚不能再被他打擾,所以她抓著冒牌吳冠熒出席友人的私人招待所,說好是兩人同行,為何半路殺出他來插花?

「呃,我長年居住柄外,不熟路況。」典聖覺得好像有千根針在扎他的後腦勺,痛得他好想丟下一切跑開。

總裁真不是人干的,文件多得沒完沒了,會議更是一場一場接力開,一大堆專有名詞搞得他頭昏腦脹,下班之後,卻還得應魁里要求,答應官亭又的任何任性要求。

總裁都這麼忙嗎?他可不可以罷工?

「他還不是一樣長年居住柄外?」她哼了聲,把頭靠在典聖肩上。

「你很了解嘛,前女友。」他呵呵笑。

「閉嘴!」她橫眼瞪去。

不要提起「前女友」,別讓她想起昨晚的荒唐!一想起那畫面,她就不能原諒自己竟然還對他那麼有感覺。

典聖無奈地嘆口氣。「我是不知道你們在玩哪一出,但既然還相愛就復合嘛,干麼玩那麼多心機?這樣我會很辛苦耶。」

「誰還相愛?」她堅決否認,「我是在報復他!」

「那怎麼會等到現在才報復?他回台都快兩個月了。」

「我哪里知道他已經回台那麼久了?」她微愕。

回來那麼久了,卻沒找過她……昨晚有種爬上她的床,玩弄她的身體,還說她誘惑他,簡直是混蛋!

「報章雜志都嘛有他的消息。」典聖咀嚼她的表情,玩味地笑著。「他為了老總裁的命令先行回台,做了什麼我是不清楚,因為我才剛來幾天而已。」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吳冠熒這名字……」她突地打住,再瞪他。「你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像是在套她的話?

「你心里要是什麼都沒有,我就什麼主意都不能打。」不過他剛才听得很清楚,她說了,她是看到吳冠熒這名字才來的。

嗯哼,這意味著什麼?

不知道能不能拿這一點來威脅魁里加薪?

「你很欠揍。」居然敢試探她。

「乖,笑一個,門口到了。」他笑嘻嘻的。「你不就是要我陪同你出席各大派對,讓眾人認定我們在交往,藉此拉抬向陽在商場上的競爭力?我很配合,我會叫你亭又,那你該怎麼叫我?」

她叫不出口。

這個該死的冒牌吳冠熒比正牌的還囂張!

「親愛的,你要怎麼叫我呢?」

他逗著她,她一臉氣急敗壞,走在身後的魁里已經開始頭頂冒煙。

他目光如炬,隔空燒向前方兩人。但意會到自己的情緒暴走,更加惱火。說好不被左右,他卻又被輕易挑起怒火。

這才知道,他比想像中的還沒用。

忍不住貝唇自嘲笑著。

踏進私人招待所里,里頭大抵是企業未來接班人,或者是總經理頭餃以上的名流,瞥見兩人,立即迎向前來,魁里則是自動地閃到角落。

那些人,他沒一個認識,是因為他沒打算在台灣商圈待太久。

「各位,他就是吳冠熒。」官亭又落落大方地介紹著,一陣喧嚷之後,隨即拉著他投入男人圈里。

闢亭又從中打探商場小道消息,而典聖則是被商場專有名詞再度炮轟到想吐,隨便找個借口,快快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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