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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皇帝(上) 第十章

「嗚嗚嗚……你嚇死我了!」冉凰此邊哭邊搥著眼前人厚實的胸膛。「嗚,你害我打得手好痛……」

「不痛、不痛。」李鳳雛將她帶回寢殿,擱在絲棉柔床上,牽起她的手輕吻著,看見她頸項上不深不淺的傷口,嘆氣,起身取藥替她抹上。

「你嚇死我了!」打不夠,冉凰此又撲上前,咬他,到最後緊緊擁住不放。

李鳳雛也任她咬任她抓,更是抱不還手,由著她撒潑使壞,發泄到底,最後哭啞在他懷里,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愛情在她的肢體語言間無法遮掩,使他深深感動。

「這麼一來,妳就明白那日本王進良鳩殿救妳,是什麼樣的心情。」有力的臂膀將她圈得好牢,就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那你是在報復我嗎?嗄?是不是?!」她從他懷里抬起梨花帶淚的臉,哭得很凶、很野,表情卻很可憐。

李鳳雛淺笑,親吻著她淚濕的頰。「本王報復妳做什麼?說到底,全都是妳不听本王的話,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妳說,方才緊張擔憂的是誰?」

是誰呀?她扁嘴扁得很哀怨。「你剛才還放聲大笑!」讓她小小懷疑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因為本王感覺到妳的在乎。」

聞言,冉凰此先是瞠目結舌,接著只覺好氣又好笑。「在那麼危急的時候?」就因為他感覺到她的在乎,他就開心得當場大笑?

「不成嗎?」伸出濕熱的舌,他極其曖昧地舌忝去她像是綿延不絕的淚。「本王還以為,妳又要怪本王殺人了呢。」

「你確實是答應過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她挾持妳,本王又豈會做絕?更何況,妳要知道,若是妳有事,死的可是兩條命。」他淡淡打斷她的話。

她不解地看著他。

李鳳雛輕掬起她縴白的手。「妳要是死了,本王絕不獨活。」

「王爺……」

「這一方世界里,權勢名利不過是過眼煙雲,但是妳,只有一個妳,也只有妳能教本王念念不忘,若妳不在了……若妳不在……」說到最後,他神色竟有些恍惚,目光迷離難聚。

「我在、我在、我在!我不就在這兒嗎?我哪兒也不去啊!」捧起他的臉,她拚命往他嘴上輕啄。「不準你再說那種話,听到沒有!」

他這麼說,她是又甜又難受,甜蜜他的生死相許,難受他的執著不離。

銳痕緩緩地凝聚在眸底,李鳳雛愉悅她笑瞇了眼。「怎麼,今兒個才成了貴妃,初識權勢,就想對本王下馬威了?」

不準?真是個令人愉快的字眼,已經有多久沒听見有人這麼對他說了?

「才不是呢,我是以冉凰此的身份跟你說的!」她嘟嘴嬌斥。

「唉,本王怕妳有了權勢之後,會戀權愛勢。」摟著她,兩人雙雙倒進柔床。

她眨眨眼。「王爺,你的不可一世,是因為得了權勢之後才有的嗎?」笑嘻嘻地反問。

「妳說本王不可一世?」他微瞇眼。

「這樣還不算不可一世?」不用皇上開口,就由他冊封貴妃,由他調動守城禁衛軍和幾個大臣到後宮,還不夠囂張嗎?

「本王是一樣的性子,從未變過。」他哼了聲。

「那就對了,王爺的本性未曾變過,我的本性亦不會變。權勢也許可以腐蝕人心,但改變不了我對王爺的心意。」

這樣一番動听的情話,是該得到一些獎賞的。李鳳雛邃遠的黑眸噙滿溫潤月華,唇色邪氣勾起。「冉才人,妳今晚別想睡了。」

「我是貴妃捏∼」

「剛才不是才說以冉凰此的身份與本王說話的嗎?」他悶笑。

她又嘟嘴。「……那是剛剛,現在是現在。」

「都一樣,在本王眼里,妳還是本王初眼瞧見的冉才人。」一樣的傻氣,一樣的天真,像是初生之犢,突地出現在後宮這片可怕的森林里,讓他沒有辦法不理睬她,不能不管她。

問他愛憐的情意是從何生起的?他不知道,只知道回過神後,她已經走進他的心里,而他孤寂的心,終于有了色彩,有了聲音……

修長的指輕挲著她細膩如瓷的頰,看著她迷蒙羞澀的星眸,他心旌動搖著,張口吮住著她的唇。

「等等、等等,王爺……」

「等什麼?」他的舌滑入她的口中,吸吮她的甜美,挑誘著火花,要她隨著他一起共沉淪。

「外頭……大伙都在忙,我們、我們……」兩個人窩在房里卿卿我我,好像不太對吧。

「妳想反悔?」他抬眼,銳眸緊瞇,迸裂厲光。

她理虧的低頭,超哀怨的。

這是一樁交易,若能讓她順利收養李雋,她就答應他一個條件,而他說︰「本王要夜宿在妳的寢殿里。」

所以,他現在索討,算是有理。

「不是要反悔,只是……」

「如何?」他眸色微黯,沒有不耐,但很明顯地不悅。

「……這樣,別人會怎麼說你?」只要他在這兒過夜,要說兩人是處子童貞也沒人會相信好不好!

「本王?」他很玩味地淺吟。「那又如何?」

「可是,我覺得王爺近來名聲才好了些,要是又傳出你夜宿玄雀宮,不是前功盡棄了嗎?」好不容易眾位大臣力挺他今晚布局逮人,也許全都是建構在權勢和利益所需的狀況下,但至少有人不像以往只是懼他怕他而已了。

「妳就不擔心別人怎麼說妳?」

「我既是答應你在先,怕也沒用。」她不想承認,不過整個後宮大概都知道他跟她的事了,喔,不,今晚過後,應該是連整個朝廷都知道了才對。

「既然妳都不怕,本王怕什麼?」他好笑的逼近她,從來就不覺得別人有什麼重要。

「可是……」

「沒有可是。」他強勢而霸道,不容置喙地吻上她的唇,吻得又深又重,吻得她渾身著火,氣喘吁吁。

不給她停歇的機會,他動手褪去她身上的彩斑金紅色紗綾,露出被馬甲圈點得非常誘人的腰線和酥胸。

一雙攝魂的眸,像著了火,長指掌過她每一寸女敕肌。

「真美。」他啞道。

冉凰此羞得滿面彩霞紛飛,想抓起被子遮掩,卻被他制止。

他俯,沿著細致的鎖骨往下吻上她半露的酥胸,長指靈活地模索到她背後,解著後頭的繩結。

她羞澀地閉上眼,雙手環過他頸項,發現他渾身燙得很,隔著衣料也可以感覺到他勃發的,她既害羞又緊張,期待也發慌。

眼見金黃色的馬甲逐步滑落,外頭卻傳來急促腳步聲。

「啟稟攝政王——」

「滾!」李鳳雛微惱低吼。

外頭的人停在門後,猶豫了會,還是拔聲喊道︰「皇上駕崩了!」

聞言,他濃眉攢起,暗嘖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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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崩,後宮皇子只余幾個月大的六皇子、被軟禁的四皇子,和滿十四歲的大皇子。

誰登基?

身著白綾素袍,李鳳雛黑眸懶瞥跪在面前許久的百官,久久才收回視線,睇向議事廳外的藍天,唇邊依舊噙著桀驁狂傲的笑。

皇帝?他曾經想過,但現在一點興味都沒有。

當年,為了替母妃報仇,他逐步往上爬,得到了權勢,替母妃加封謚號,但那又如何?冠了華麗的追封謚號,母妃也回不到他身邊,他又一步步引誘皇上昏婬無道,讓他無心朝政,好讓自己可以掌權,但如今皇上駕崩,他的復仇來到最後一步,他卻沒有嘗到想象的美好。

因為他厭倦了宮廷乏味的權力斗爭,乏透了。

微抹笑意,他沉聲說︰「依本王看——」他拖長尾音。

文武百官立即抬眼,等待他的答案。

「立李雋為新帝。」他慢條斯理地道,黑眸掃過一張張錯愕的臉。「誰有異議?」

百官你看他,他看你,沉默了好一會,在最後一次對看之中,無言交流,達成共識。

「臣等,遵旨。」

攝政王不當皇帝也無妨,反正李雋也是他罩的,現在李雋未及束發之年,那麼攝政王就要變成名副其實的攝政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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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舉國歡騰,筵席不休,笙歌不輟。

永雀殿上,宮女身著軟紗馬甲,舞著妖嬈身段,扭動綠柳似的軟韌腰肢,跳著祈求國運昌隆的九功舞。

冉凰此看得很傻眼。

波波相連到天邊……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爆女身上的朱紅軟紗像帔子般垂掛在身,襬底是綴上金鎖片的五色流蘇,那黃金色的馬甲幾乎要把酥胸給擠出去,每抖一下,她的心就跟著震一下,頭都快暈了。

雖說天氣已由春快轉夏,但還是透著冷冷寒意,穿那麼少那麼薄那麼短,不冷嗎?

坐在龍椅後方,垂簾遮掩的她偷偷瞥向龍椅旁的李鳳雛,只見他興致缺缺的淺啜著酒,而甫成新帝的李雋則是展露出沉穩平靜的姿態,目不斜視,笑意得體。她滿足地點頭了。

很好,這兩個男人都很正常。

瞧,坐在席下的百官,從殿內到殿外,哪一個沒喝個爛醉,哪一個沒瞧宮女瞧得眼楮快突出的?真是丑態百出,難看!冉凰此忍不住搖頭。

真的很怪,先帝剛逝,不是要守喪?怎麼新帝一登基,大伙都像玩瘋了似的?

「那是因為,必須要讓所有百姓確認新帝可以引導皇朝走向昌隆,所以筵席愈熱鬧,就代表未來愈是繁榮盛世。」李雋小聲地回答。

很顯然的,她剛才一定佷不小心地把話給問出口了。

「但,已經一連好幾天了,這樣真的好嗎?」

新帝登基後,整個後宮也跟著改朝換代,她一個不小心就榮升為太後,而皇後與淑德二妃則陪葬在皇陵,四皇子依舊被軟禁在天樓里,未與皇上有過露水姻緣的才人婕妤則被遣放出宮,其余則安置後宮頤養天年。

「這是祖宗規矩,攝政王亦是這麼決定的。」李雋應對得體地答。

說到這個,她就有些怨了。

為什麼立新帝這麼重大的事件,他都不先跟她討論呢?

難道他會不知道,一旦雋兒成了新帝,她成了太後,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就更艱難了……唉,他根本不會想到這個,畢竟他是不可一世的攝政王,什麼繁文縟節的,他根本不管。

只是,他不管,她能嗎?

得要給雋兒好的身教才成,要不,他日雋兒成了第二個他,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唉∼

「無趣。」突地,有人出聲。

瞬間,絲竹聲止息,就連宮女全都停下舞姿,所有的目光都射向出聲的男人。

「撤。」李雋也不唆,大手一擺,青澀俊雅的臉龐已有幾分帝王霸勢。

爆女立即列隊退下,殿上空蕩蕩的,幾個醉得東倒西歪的官員也趕緊正襟危坐。

「不知攝政王是否有其他雅興?」只醉了三分的宰相狗腿問著。

李鳳雛陰鷙寒眸迸現冷戾光痕,看似心情不悅,又像是有幾分醉。

攝政王沒答腔,誰也不敢再追問,殿堂上,就這麼冷場了。

可下一瞬間,唰的一聲,李鳳雛展開錦扇,微微站起身,邃遠的黑眸直望向簾後的冉凰此,隨即揚起錦扇,文雅地移步輕舞。

抽氣聲頓時此起彼落地想起,就連李雋也微愕。

當然,冉凰此也嚇到了。沒想到他竟然會跳舞,跳得好古色古香,好……奇怪。

他高大昂藏,身著朱紅繡金邊的大禮袍,束起的發上戴著曳頸金冠,在殿上起舞,不扭腰擺臀,看似沒有步子,卻又有一定規律。他笑意輕噙,舞姿風雅而清雋,風流惆儻,回眸流轉,瀟灑俊俏。

「十五和樂。」自呆怔中回神,李雋立即下指令。

絲竹聲再起,銅鼓、鐘、鐃、鈸驚起,磬、缶頓起,配上齊鼓、羯鼓、琴、瑟、築、箏、蕭、笳、拍板,听似雜亂,卻又曲中有曲,婉轉動听,清新如風,配上李鳳雛的文舞,異常迷人。

冉凰此看得入迷極了,覺得整個氛圍都與方才截然不同。

她不知道野烈霸道的男人,跳起舞來竟是如此儒雅卓爾,才想著,他的舞姿漸幻,變得霸氣狂野,且逐步朝她逼近。

等等、等等,現在是怎樣?他到底要干麼?!

疑問佷多,她卻沒時間問出口,就在絲竹乍止時,他舞到她面前,單膝跪下,遞出錦扇。

抽氣聲再起,但很快就止住了。

冉凰此不懂他這舉動有何意謂,左看右看,只見李雋撇臉低笑,守在他身旁的則影也笑得很低調。

現在是怎樣?大家都在笑,很好笑嗎?

她微惱地鼓起頰,看見那閃爍星芒的眸眨也不眨地鎖著自己,有些挑逗,有些曖昧,有道不盡的意境,看得她女敕頰泛紅。

吧麼這樣看她?是要她接下扇子嗎?可是接下扇子後不會要她一起跳吧?她才不要咧!

但,他的眼神很堅持,遞出錦扇的手還懸在半空中,欲等到金石為他開的氣魄讓她不得不低頭。

好,她接下總可以了吧。

從簾後探出一截藕臂,冉凰此才剛接過錦扇,李鳳雛立即如風般卷進簾後,以惡虎撲羊之姿將她打撗抱起,隨即揚步而去。

她瞪大眼,開始搥他,「王爺、王爺,請自重!」

「本王已經夠自重了。」他語帶埋怨,空出一手抓住她做亂的心手。「本王近日忙著國葬,妳倒好,一點都不想本王?」

「哪有?我也在忙啊,剛遷進太後的青鳥宮,很多東西都還沒整理好,後宮還有許多事要打點。」她搬家搬得很累,還得要負責安撫後宮嬪妃,沒他說的那麼閑好不好!

「全都打發掉不就得了?」一眨眼,他已抱著她回到金雀宮東北方的青鳥宮。

「那怎麼行?好歹都是有姊妹感情的,我怎能……欸,你在做什麼?!」被安置在軟床上,她急忙解釋這幾天的行蹤,卻听見吊詭的窸窣聲。

「月兌衣服。」李鳳雛回得理直氣壯,手沒閑著的褪去外袍。

「這個時候為什麼月兌衣服?」她開始往後退,盡避明知道這個往後退的舉動一點用都沒有。

「本王累了。」

「那就早點睡吧。」乖,回攝政王府喔∼

他掀唇,笑得很邪氣。「正要睡呢。」

「王爺要在這兒睡?!」果然!丙然不是她的錯覺!

「凰此,別忘了,這是妳答應本王的。」他褪掉中衣,露出精實誘人的完美體魄,然後繼續月兌。

「我哪有答應?」她失憶嗎?為何一點印象都沒有?

況且,只是睡覺,不用全月兌吧?冉凰此趕緊抓起被子遮眼,臉火速通紅。

他皺眉,「妳答應過本王,只要本王讓妳得到足以保護李雋的權勢,便允本王夜宿在妳寢宮。」爬上床,溫醇酒氣隨著他啟口輕逸。

「那是之前的事。」她抓下被子,據理力爭。

他瞇起黑眸。「妳是打算翻臉不認人?」

「才不是呢,這是咱們先前說好的,可那是我還是貴妃的時候。」她很用力地強調。「我現在是太後了,不一樣了。」

以貴妃身份和他來往,就已經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紅杏出牆的壞女人了,如今升格為太後,再與他如此露骨往來,她是要怎樣母儀天下啦!

李鳳雛聞言,很忍耐的發言問︰「哪里不一樣?」

「身份不一樣啊。」

「那又如何?」他哼著,硬是將她壓上床。

「王爺跟太後有染,這事要是傳出去,你要我怎麼教育雋兒?咱們得要身教,要不連他往後都廢了宮中禮儀,這宮中制度要怎麼維持下去?」她死命地抗拒,不讓他吻上她的唇。

「宮中制度與本王何干?」頭一次被她拒絕,他惱火極了。「妳以為本王為何要讓李雋成為新帝?本王親自輔佐他,妳自個兒說,這是不是保護他的最好法子?妳是不是該因此而感謝本王?」

冉凰此听得一愣一愣,總算明白,原來他是來討賞的。

他以為這麼做,她會很開心?天啊∼「王爺!你想錯了,我無意讓雋兒成為新帝,我只是想保護他,你讓他成了新帝,咱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很模糊,往後咱們要怎麼在一起?」

「那又如何?妳剛才不是當著百官接下本王的錦扇了?」

「什麼意思?」

他蹙眉。「……妳真的不懂?」

「我我……」一定要懂嗎?「不管啦,反正你不可以待在這里,除非、除非雋兒答應!」

她現在算是雋兒的娘,雋兒總不可能會答應的吧,況且他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私情……唉,她這個太後是不是很失職?

「妳確定?」瞇起黑眸,他突然笑得很壞心。

莫名的打了冷顫,「當然。」只要雋兒點頭,她就沒話說,外頭文武百官如何非議,她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等著。」李鳳雛倏地下床,套上錦褲中衣,連外袍都懶得穿了,直接離開青島宮,轉向新帝的寢居神龍殿。

途中他走過永雀殿,如他所料,絲竹聲早已停歇,那就代表李雋已經回寢殿,走在長廊上,他伸手一揮,阻止太監通報,便有如進入無人之室般,一腳踹開神龍殿的門,就見內殿深處的床上有兩抹身影立即分開。

他勾唇,笑得浪蕩慵邪。「攝政王給皇上請安。」噙滿戲謔笑意的黑眸直瞅著很不自在的兩人。

這兩人,一個自然是新帝李雋,一個則是則影。

「皇叔……」李雋輕咳一聲,忍不住嘆氣了。「已經很晚了,皇叔還不睡嗎?」

「誰是你皇叔?」他哼了聲。

「……攝政王。」他改口總可以了吧。

「太後不讓本王夜宿青鳥宮。」李鳳雛開門見山地道。

李雋無奈地抹了抹臉。「既是太後懿旨,朕也不便干預。」

「喔?是這樣子的嗎?」撇唇,他望向另一個身影。「則影。」

「……屬下在。」

「隨本王回府,陪本王睡。」他冷哂。

「慢著!」李雋急急阻止。「攝政王,你要則影……陪你?!」

「不成嗎?則影是本王的男妃,他不陪本王睡,難不成要陪你睡?」李鳳雛笑得很可惡。

李雋看著他,整個人很無力。「朕明白了,朕立即擬召,就交由攝政王送去給太後吧。」他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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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李鳳雛踹開青鳥宮大門,迅速來到冉凰此面前,亮出剛出爐、正燙手的聖旨。

「太後,妳要自個兒詳讀,還是本王宣讀?」

從被子里探出頭,冉凰此哀怨地瞪著他,很認命的起身,接過聖旨,只見上頭龍飛鳳舞的字體寫著——

太後,母妃在世時曾與朕談起,若他日太後想與攝政王結為連理,必得順太後之意,遂朕樂觀其成。

哇,有沒有這麼開明的皇帝啊?竟然鼓勵太後紅杏出牆?!

她在心里唉唉叫,有點開心又有點愁,心情非常五味雜陳,而後又瞥見後頭還有一段字。

方才攝政王在殿上跳的八德舞,乃是皇朝男子向心愛女子索愛之舞,接過錦扇後,便代表女子芳心已屬。

看到最後,她的雙眼幾乎快要黏在聖旨上了。

「你陰我?!」在文武百官面前向她遞扇,而她這胡涂天真的小兔便傻傻跳進他設下的陷阱里了?!

「誰陰妳了?嗯?」

「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種事嘛,這還不算是陰我?」騙她這個外來客,他很過癮嗎?

「妳為何不知道?皇朝上下就連孩童都知道的事,為何妳會不知道?」他慢條斯理地爬上床,準備要好好懲戒這不知人間險惡的小兔子,要將她里里外外啃得干干淨淨。

「啊,就、就是……」能說嗎?要說嗎?

「嗯?」他強壓上她,把聖旨丟到一邊,扯開被子,才發現她竟不著寸縷,眸色登時轉沉,心情馬上變好。「原來妳在等本王?」

「我、我哪有等你?快點蓋上,我好冷。」她一把抽回被子,順便把臉蒙上,覺得自己很丟臉。「真是的,為什麼這時節還這麼冷呢?」

冬天時還有火盆,勉強撐得過去,可是一入春後,宮里就會把火盆全都撒掉,她好可憐。

「……凰此,妳到底是打哪來的?」扯下被子,他吻上她的唇。「皇朝終年冰冷,為何妳會不知道?」

這一點,他老早就覺得古怪。

初見她時,她把自己包成顆包子似的,這一點,便非常不尋常。

冉凰此瞪著他,最後嘆氣,主動獻吻,生澀的技巧笨拙又可笑,偏偏勾得他起心動念。

「罷了,妳打哪來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妳在本王懷里,妳是本王的人,這就夠了。」她不說,他也沒興趣細論,現在,他只想要好好愛她,想要將她嵌入體內,狠狠佔為己有。

殿內,緩緩熱起,冉凰此身上泛著薄汗和誘人霞彩,偎著他,用他的熱袪走她的寒,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愛她,所以她願意為他留下,直到……必須離開的那一天。

上集完

※想知道冉凰此說不出的秘密是什麼?李鳳雛的一往情深是否真能天長地久?請鎖定金雀皇朝之地下皇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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