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雨不知道丁季倫請她到辦公室的目的為何,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一副瀟灑自若的走進辦公室,一進去便看見一臉不豫的林奇。
「奇哥,你臉色不太好看,可是身體不舒服?」憶雨「關心」的問。
林奇聞言瞪了她一眼,「你少來煩我!」
「奇怪,大多數的人都喜歡被我這種帥哥騷擾,難道奇哥例外?」憶雨不把林奇活活氣死,好像不甘心似的。
「我看你真的欠揍,再不閉上你的臭嘴,就別怪我的拳頭不長眼楮。」林奇覺得自己很寬宏大量了。
「唉!」憶雨故意嘆了口氣,搖著頭說︰「你這個人的脾氣也未免太壞了吧?難道你在女朋友不要你了。」
林奇氣得跳離椅子,一把抓住憶雨的衣襟。
「喂!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該不會剛巧是個小人吧?」她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灑月兌模樣。
丁季倫伸手拉開林奇,他真懷疑張亦揚是不是少了跟筋,若再刺激林奇的話,恐怕他得躺在床上休息好幾天了。
「算了,大家都是兄弟,別傷了和氣。」
表才跟這小子是兄弟!林奇暗罵一句。
「好吧,所謂大人有大量,我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憶雨表現出「宰相肚里能撐船」的雅量,悠哉的為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亦揚,我收到個消息,黑狼已在道上撂下狼話,他要找你報那日敗在你手下之仇。整件事是因我和林奇百起;你是受我們牽累才會遇上這等麻煩事。我想,這陣子你得小心點,並和我們隨時保持聯系,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有所差池。」
打從知道黑狼要報仇的那一刻起,丁季倫心里就一直為張亦揚擔心不已。
「就為了這件事?」憶雨收起了玩心,認真的思考著。她心里牽掛不下的還是惜雲。
「沒錯,我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丁季倫見她收起笑容,不禁輕擰起眉頭,一股保護之心倏地升起。
憶雨認真的態度不過維持了一分鐘,很快的,她又露出了閑散的笑容,「丁扮,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會小心,你不必為我擔心。倒是奇哥,你從剛才到現在都一副想要揍扁我的表情,請問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嗎?」
想不到都這節骨眼了,張亦揚竟然還有興致挑逗林奇。丁季倫真的不知該拿他怎麼辦。
「哼!明人不說暗話,我警告你,最好離小蝶遠一點,否則後果自行負責。」林奇挑明了說。
「真可惜,我這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更何況惜雲喜歡我,實際情況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你不服氣,堅持以拳腳相向的話,我一定奉陪!」憶雨不喜歡喊惜雲為「小蝶」,她也不擔心讓他們知道惜雲才是「小蝶」的本名。
「惜雲?」林奇頗感訝異。
「沒錯,她不叫小蝶,惜雲才是她真正的名字。怎麼,是不是覺得自己太遜了?交往近一年的女朋友,竟然連人愛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還口口聲聲威脅別人不準靠近她。唉!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憶雨譏諷的說。
「你……這件事我會親自求證。不過我愈來愈想海扁你一頓。」林奇明白表現出對張亦揚全沒好感的心態。
「行!我就順了你的意思。擇期不如撞日,就現在吧,地點由你決定。」末了她還不忘表現出最佳風度,讓林奇決定打架的地點。
憶雨第一次認為林奇的急躁個性尚有可取之處,多虧他的急躁,否則事情不會就此順利,看來她快要下台一鞠躬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丁季倫,不解張亦揚為什麼非要激得林奇和他打上一架,雖然他的身手俐落,但絕不是林奇的對手。
「你們兩個能不能各退一步,忍一忍算了。」
丁季倫實在左右為難,一邊是多年的好友兼搭擋,另一邊則是……是什麼?他不禁有些迷惘了。
自從在KTV那一吻後,他發現自己愈想逃開對張亦揚的異樣情愫,卻反而陷得愈深。作了那個荒唐的夢不說,甚至連張亦揚都公然的親吻惜雲,以杜絕和他之間有暖昧關系的傳言之後,他仍然將目光緊盯在他身上,甚至產生了將他佔為己有的沖動。他實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開始不正常了。
「你還滿爽快的嘛,走吧。」林奇等這個機會好久了,怎麼可能听進了丁季倫的勸說。他一馬當先,率先走了出去。
「亦揚……」丁季倫很清楚林奇的脾氣,他現在只有期望憶雨能打消念頭。
憶雨聳聳肩,明白表明了「有何不可」的心態。
見勸阻無效,丁季倫只好緊跟著出去,希望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
憶雨硬拉著惜雲來當她和林奇打架的觀賽者。
她並不是白痴、傻子,怎會不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更何況林奇的身手她早就見識過了,她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高手。
如果換成了是她大哥來和林奇打上一架,鹿死誰手都很難說,更別說是功夫比不上大哥的她了。
所以她得緊握惜雲這張王牌,以免自己多吃苦頭。
林奇挑選的地點是位于PUB七樓的健身俱樂部。
俱樂部早已打烊,憶雨不懂丁季倫他們怎麼會有鑰匙,但這不是重點,她也不想了解。
「林奇,如果現在你想反悔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這個機會。」憶雨刻意譏嘲著林奇。
「少耍嘴皮子了。不過很快的,我就會讓你閉上那張令人反感的臭嘴。來吧,廢話少說!」林奇扯下領帶,卷起衣袖,光瞧他一身精健的肌肉,就夠嚇人的了。
惜雲連忙拉住憶雨,「你……你們該不是要打架吧?」她不安的問。
「真聰明,你希望誰贏呢?」憶雨親呢的捏捏惜雲的臉頰,像是唯恐氣不死林奇般。
「不是真的吧?拜托啦,別忘了你是……求求你,你要是受傷了,我怎麼向……」她底下的話被憶雨打斷了。
「別擔心,我會看情況小心應付的。你別出聲,乖乖地站在這里看好戲。記住,別打岔,否則我的戲就演不下去了。」憶雨在妹妹耳畔低語,但仍以眼神挑郁林奇。
林奇緊握的雙拳已經滿布青筋了,看來憶雨和惜雲的耳邊私語又深深地刺激了他。
惜雲還想說服姊姊別輕舉妄動,但憶雨已經轉身離開了。
憶雨帶著一抹輕笑,緩緩地朝林奇走去,經過丁季倫身邊時,正好瞥見他真誠關懷的眼光。
她不禁一陣心悸。
「小心點,別太逞強了。」他的語氣里淨是關懷與擔心,他的眼神更是緊緊地瞅著她不放。
憶雨著實有些失措了。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她花了許多時間築起的心牆,卻在這一瞬間全數瓦解了。
她輕甩頭,現在可沒時間讓她去思索這個問題因為眼前正有只想把她生吞活剝的老虎。
丙不其然,滿懷怒火的林奇,在讓她僥幸躲過三拳後,第四拳便老實不客氣的「吻」上她的嘴角。
憶雨只感到一陣強勁的拳風襲向自己,在來不及側身閃避之前,他的拳頭便已「觸壘」成功了。
她向後踉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但林奇的攻勢並未停止,他左手順勢一揚,她的下巴便緊接著遭殃了。
看這情形他對「張亦揚」的俊美容顏可真是恨之人骨了。
「唉!女孩子總是比較同情弱者……」憶雨勉強閃過一拳,「你把我的臉打歪了,惜雲還是會因同情而靠向我這邊的。」
林奇聞言,不由得遲疑了一下,他的反應令憶雨頗為滿意。
「你說什麼?」他不解的問。
這小子該不是在討饒吧?林奇暗忖。
因為他的思考,出拳的速度明顯的減緩了下來。
好機會!憶雨乘機狠狠地回敬林奇一拳,並不忘在出拳時再次提醒他,「對了,就是這樣,讓我好好地揍你幾拳。」
「為什麼?」林奇又揮出一拳,但似乎已沒殺傷力了。
「你最好能全身掛彩,這麼一來,有人可就會心疼死了。」說著,她又朝林奇的月復部踢上一腳。
「你是什麼意思?」這小子當他白痴好騙嗎?他暗自懷疑。
他心中的疑慮愈深,揮出的拳愈是沒個章法,心不在焉的結果就是他又多挨了四拳,加被踢了一腳。
林奇再度被激怒了,在她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他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手,一個過肩摔便把憶雨重重地摔在地上。
可惡!出手這麼重,難道他當真是顆頑石?她都已這麼明顯的暗示他了,他還是點不醒。憶雨按著痛楚的臉、臀,心里摘咕的罵著。
丁季倫早已看出憶雨如此做的用意,原本微揚著嘴角,待在一旁等著欣賞好友的糗樣等發現不對勁時已來不及阻止了。
見憶雨摔在地上,他和惜雲同時搶上前去,就連林奇也上前探個究竟。
林奇實在是氣昏頭了,竟沒想到腳底踩的是堅硬的地板,而非有彈性的榻榻米。雖然很討厭張亦揚,但他還是有些自責出手太重了。
「有沒有摔傷?」丁季倫上前欲扶起憶雨,但被她拒絕了。
已經六神無主的惜雲,腦筋一片空白,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
「惜雲,我沒事啦,你別擔心。」憶雨只能說謊安慰妹妹。
為免惜雲看出她被摔得直不了身,憶雨索性坐在地上不起來了。惜雲如果知道她摔得不輕,一定會更自責的。
「真的不要緊嗎?那你為何不站起來?」惜雲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正中問題核心。
「惜雲,我快累死了,就讓我坐著休息一下,你都不肯嗎?讓林奇送你回家吧。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天你還得上班呢。」顧不得惜雲相不相信,憶雨只想趕快把她打發走。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奇,意味深長的說︰「林奇,從現在起,惜去的安全就由你負責了。記住,要毫發無傷,否則就算我打不過你,也會有人治得了你的,你好自為之。」
「你真的不緊?」惜雲還是不放心。
「不要緊。你男友的拳腳功夫倒是不錯,可以給個九十分,可是這里,」她指指腦袋,「IQ零分」。
林奇瞪了憶雨一眼,要不是看在她已受傷的份上,少不了又是一番的唇槍舌劍。
好不容易趕走了惜雲和林奇,憶雨馬上哀叫出聲。
「死林奇!真是個大白痴,疼死我了。」她拭著站起來,卻因疼痛而作罷。
看來還是得勞駕丁季倫扶她一把,雖然她不想再和他有肢體上的接觸,但總不能賴在這里不走吧。
「丁扮,你……」她輕喚著身旁的丁季倫,卻在看見擺著一張臭臉的他時住了口。
這男人是哪根筋不對勁了?現在這種狀況,她應該比他更有理由擺張臭臉才對吧?雖他不是令她如此狼狽不堪的罪魁禍首,但說他是幫凶也並不為過。
憶雨撇撇嘴,脾氣跟著拗了起來。強忍著痛楚,她咬著牙、皺著肩,費力的想撐起自己。
下一瞬間,她已被騰空抱起,在她尚來不及尖叫出聲時,已穩穩地躺在丁季倫的懷里。她不安的直掙扎著。
「再逞強啊?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人,明知打不過林奇,還自討苦吃。」丁季倫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他將她抱得更緊,一點也沒有放她下來的打算。
☆☆☆
丁季倫抱著憶雨回到PUB的辦公室,將她放在沙發上。
她斜靠進沙發里,剛才的打斗令她筋疲力竭,她閉上眼楮,讓自己休息一會兒,不想理會外頭因丁季倫抱著她走進辦公室所引起的騷動。
丁季倫打開櫃子找出一瓶樂酒,轉過身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仔細端詳起眼前正在小憩的憶雨。
長而密的睫毛,小巧微挺的鼻子,白里透紅的細女敕皮膚,還有那兩片他曾經品嘗過的柔女敕嘴唇。
丁季倫不由得輕嘆了一聲,如果他生為女子,定是位大美人。老天!他又把張亦揚聯想成女子了,丁季倫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伸出手拂開她額前的一綹長發,不料卻驚醒了她。
憶雨警覺的睜開雙眼,卻因丁了季倫靠近的俊臉而心顫不已,她不太自然的爬梳著長發,「不好意思,我竟然睡著了。」
「我只是想幫你擦藥。」丁季倫趕緊找個借口掩飾自己的尷尬。
「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了。」她不想讓他踫她。
「我來幫你,看看你,一張漂亮的臉被打成這樣。」丁季倫執意要幫忙,完全忽略了她眼中的不妥。
他拉過一張椅子跨坐在她面前,以拇指沾上藥酒,輕輕地在她的嘴角來回推揉著。
啊!她痛!憶雨痛得差點大叫,不過她硬是忍住,沒有一個男人會因疼痛而哇哇大哭的,可是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她下意識的直往後縮。
察覺到她的反應,丁季倫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關心的問︰「很痛嗎」」
憶雨疼得淚水直在眼眶內打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她沒回答,丁季倫淪抬起頭,正好望進她那雙布滿水霧的黑眸,他的心沒來由的抽痛了起來。
怎麼加速?自己心痛是為哪般?他不也時常幫掛彩的弟兄擦藥嗎?從來不曾為了誰的傷而心痛啊!為什麼一踫上張亦揚,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就消失無蹤了?
憶雨用手背擦掉眼中的水霧,「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是不是我太用力,弄痛你了?」丁季倫連忙收回自己慌亂的眼神。
「不是的,是我太沒用了。」擦干眼中薄霧的憶雨,清楚的看見他有一只深幽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飛揚的雙眉,頓時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向她席卷而來。
她不安的垂下頭,不敢再看那張迷人俊臉,生怕她會不由自主地愛上那張容顏,再次換來心碎的結果。
丁季倫在她下巴處抹上些藥酒,再次推揉了起來,不過這次他不敢使力了。
「丁扮,我能問你一些私人問題嗎?」憶雨覺得丁季倫對她太過細心了,會不會是因為他真的是……
「嗯,你問吧。」他仍然專心的推揉著。
「听說你和奇哥的關系不太……不太那個。」憶雨實在不知該如何措辭才恰當。
「哪個?」丁季倫停下手上的動作,先是不解地話中之意繼而靈光一閃,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你說的是不是同性戀那件事?」他發現她似乎老是有意無意的提起這件事。
他如此的坦白,反而使憶雨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其實是我和林奇想出來的對策。因為我不像林奇有副好口才,又會哄女人,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才會掰出那麼荒唐的借口,想不到大伙竟然都相信了。」然而在遇見你之後,反而假戲真做了。丁季倫在心里補充道。
「也就是說你是正常的」不知怎地,憶雨心里竟有些歡喜。
「再正常不過了。」他正色道。
「我可以再問個問題嗎?」人總是貪心的,她也不例外。
「可以,不過得禮尚往來才公平。告訴我,你出現在PUB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他知道一定和惜雲有關。
「你一向對別人都存著疑心嗎?」她不答反問。
「不,因為你很搶眼,想不去注意都很難。」這是實話。
「這可以算是恭維嗎?」
「難道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很吸引人嗎?」至少他就被他吸引住了,他的眼楮總是舍不得離開張亦揚的臉龐。
他的話讓憶雨有點不自在,她急忙轉開話題。「我是為了惜雲而來的。」她據實以告。
「我認為你和惜雲的關系非比尋常。」丁季倫說出他的看法。
這男人不是省油的燈,憶雨暗忖。
「說好禮尚往來的,我已經回答一個問題了,現在該我發問。」她搬出先前他所說的話。
早就領教過她的聰敏,對她的避而不答,他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以你站在朋友的立場,你認為林奇是否太過花心,對惜雲的誠意夠不夠?」
「我得為林奇說句公道話,林奇他並不花心也不風流,他真的很喜歡小蝶,不,是借雲。你看到他老是和那些女孩子打哈哈,其實他是在保護惜雲。你應該清楚我們工作環境多多少少會有危險性,出人的分子也很復雜,他不想因為他的關系而威脅到惜雲的安全。關于這點,我真的希望惜雲能體諒他的苦心。」他不愧是林奇的知己好友。
「好!既然提到危險性,我就挑明了說。不管他們兩人的感情有多深厚,請你轉告林奇,如果他一日不月兌離黑道,我敢保證他們的前景不太樂觀。」憶雨實話實說,不拐彎抹角。
「你不覺得你太大膽了嗎?」丁季倫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微迷著眼,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在我的地盤,當著我的面,毫不客氣的表明你對我們的不屑,是嫌命太長了,還是真以為我對你下不了手?」
憶雨不為所動,以她多日的觀察,對丁季倫的為人多少有些了解。他根本不是一個陰狠毒辣的小人,甚至頗有君子之風——醉酒那次是個例外。
她拍開他的手,露出一個「張亦揚」的招牌笑容,「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隨時等你來拿。」
丁季倫不得不佩服她的好膽量,對她更有一份惺惺相惜之心。
他咧嘴笑道︰「我是逗你玩的,別放在心上。來吧,我送你回家。」
「別麻煩了,我自己可以走。」憶雨不想讓他再到她的住處。
「不行,你忘記黑狼了嗎?現在你的處境很危險,況且你又受傷了,我不放心。」
「這一點傷不礙事。」她仍然堅持著。
「你會踫上這件麻煩事,也是因我而起,所以你的安全,我應當要負責。不是我小看你,而是黑狼的身手不凡,況且他還是小有名氣的殺手,你就別逞強了,還是讓我送你一程吧。」他實在太在意她了,連他自己都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看到她眼中堅決的神色,憶雨知道如果堅持不讓他送。他一定也會一路尾隨,而她不喜歡被人窺視的感覺,只好隨他去了。
☆☆☆
憶雨甫打開門,電話鈴聲恰好響起,她忍著腰痛,走到茶幾旁拿起話筒。
「是惜雲嗎?」這麼晚打電話來的一定是老妹。
「姊,你可回來了!你還好吧?沒出什麼事吧?」電話彼端的聲音好緊張。
「沒事,你放心,我只不過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而已,沒什麼大礙的。」憶雨安慰的說。
「林奇送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黑狼的事,我嚇得連忙打電話給你,可是你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姊,怎麼辦?黑狼是個殺手,我們該怎麼辦?」惜雲急得快哭出來了。
「你現在也知道害怕啦!當初你設計我去接近丁季倫時,怎麼不見你害怕,現在才害怕已經太遲了。」憶雨譏誚的說。
「姊,你就別再數落我了,我真的很擔心你,干脆你搬到我這里來吧。」
听出借雲的歉疚和心慌,憶雨也不忍再責備她了。
「既然黑狼要找我報仇,我怎能搬到你那里?如果真有事,我一個人逃命的機會會大一點。不過你記住,這段期間別再去PUB了,我怕黑狼如果找不到我,難保他不會對你下手。上下班就請林奇去接你,知道嗎?」她叮嚀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林奇已交代過了。倒是你,誰來保護你?」惜雲的語氣仍舊不安。
「你想我被林奇搞成這副模樣還能上哪兒去?放心,過幾天等事情稍微平靜點,我就回老家,黑狼再也找不到我了。」
「你又要改劇本啦?」
「不是改劇本,而是戲已落幕啦。我不是把你交給林奇了嗎?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真是笨丫頭。」
「你……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對我們了」惜雲興奮的問道。
「就算我反對,你也不可能乖乖听我的話。反正我已經查出了丁季倫和林奇沒什麼暖昧關系,你可以放心了。唉!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不對勁,疑東疑西的,害我像去查人家祖宗八代似的,真丟臉!」為了這件事,她犧牲得夠徹底了。
「姊,對不起!我真的很感謝你,林奇也要我向你致歉,他出手太重了。不過,你也真是的,沒事干嘛找人單挑,存心跟自己過不去嘛!」惜雲對憶雨受傷一事,既抱歉又生氣。
「我這麼做還不全是為了你!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死林奇,害我嘴角疼死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憶雨覺得她全身的骨頭快散掉了。
幣上電話,憶雨想起丁季倫送她到樓下時,堅持要她進門後從玻璃窗向他打個招呼。
她拉開窗簾,果然,他還站在樓下電線桿旁,這個人真是固執得很。
丁季倫也看到她了,他向她揮手道別後才轉身離去。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憶雨突然覺得有些歉然。他對她真誠的伸出友誼的手,而她對他則是存心的欺騙。
再見了!丁季倫。她在心里喊著。
不管內心不舍的情愫是為了什麼,那些屬于「張亦揚」的一切都該落幕了。
☆☆☆
「你確定你的消息沒錯嗎」」黑狼問道,並將手中的煙蒂丟掉。
「我……我哪敢騙你。那小子並不是丁季倫他們那一伙的人,他一向獨來獨往,不太愛理人。」
說話的男子畏畏縮縮地直發顫,一直用手背磨蹭著鼻梁,另一只手顫巍巍地伸到黑狼面前。
黑狼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鈔票,邪邪地笑了笑,「別慌,怕我不給你嗎?哼!我勸你毒還是少吸一點,否則你早晚連命都給吸掉!」
「是、是!謝謝黑狼哥!」男子接過鈔票,隨即拖著蹣跚的腳步離開了。
「臭小子!大爺我要送你上路了,這份恥辱我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炳哈哈……」黑狼陰狠狂傲的笑聲回蕩在寂靜的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