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闖進去!」服務中心的櫃台小姐,三步並作兩步,伸手一攔,馬上把徐若彤給擋在門外,
「看清楚,我可不是外人。」把那張實習記者證一亮,徐若彤準備闖關。
「期限過了,小姐;」櫃台小姐眼尖,一下子就看出那張記者證早就已經逾期;干麼啊!當她是這麼好唬的?
眼看明著是闖不進去了,徐若彤美眸一轉,「我就是來更換證件的,而且是劉心予小姐要我今天過來跟她跑新聞,不信,你可以打雷話問問看。」
「有這回事?」櫃台小姐帶著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氣只要夠壯,理就會直。
這是讀了新聞這科系,這幾年她自己悟出來的道理。
要看就由她嘍。笑話!反正自己又不是長得多差,還怕人家多看幾眼?可是,怕就怕,萬一這櫃台小姐記憶力夠好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見不到頭號敵人劉心予了?
「小姐,你怎麼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櫃台小姐死命的想、拚命的想,明明這張臉是在哪兒見過的啊,可是……
在一旁等著的徐若彤心一橫,不管了,先闖了再說。她正準備邁開步伐,卻讓人給-把抓住,而抓住她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兒?」陳崇仁帶著一臉的訝異。
「是你!」徐若彤高興的程度並不亞于他。真是天助她也,沒想到這麼幸運,居然遇上認識的人。
「陳先生,她……」櫃台小姐固守崗位,一點也不松懈。
「沒關系,朋友。」陳崇仁輕而易舉的就把她夾帶進去。
唉!她怎麼沒想到還可以說陳崇仁這個名字啊!徐若彤懊惱著。不過這幾天,一心只想弄清楚狀況的她,除了吃睡以外,劉心予這三個大字,已經把她的心全給塞滿了,根本裝不下其他東西。
「回來探親啊?」陳崇仁帶著地往員工餐廳走,「我請你喝杯咖啡!」
能夠再看見她,他的確十分開心;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在記者會上匆匆一別之後,他對再度與地相見這回事,居然抱著莫名的期許。
也許和她特別投緣吧!他對自己的心情,做這樣的解讀。
看他臉上掛著取笑,本來情緒就不好,現在更是一肚子氣的徐若彤,嘴唇翹得簡直可以掛上二斤豬肉。
「怎麼?誰惹你不高興啦?」陳崇仁稍稍彎子,手指框成了一個正方形,「這樣拍一張特寫,準可以拿攝影獎。」
「還有誰,不就是你們的劉大美女,不過你也有一份。」徐若彤手指往他鼻尖一指。
「我?」他對這個回答一瞼迷惑,「拜托!我哪里招惹到你?劉大美女,誰啊?」
「還裝!喏,就是她。」她把報紙一攤,「看見沒?就是害我在報上出盡鋒頭,你們的當家主播劉心予。」
「她啊!我就說嘛,怎麼身邊有個美女,我會不知道?」陳崇仁大口喝著啤酒,「拜托,你是哪顆眼楮看她是美女的?」
「大家都這麼說嘛!」除了容貌,徐若彤覺得其實劉心予也沒有特別美,主播需要的個人風格,她更是欠缺,所以,徐若彤也弄不清楚,為什麼劉心予可以穩坐那個位置,從沒被撤換過。
「你認為呢?」他雖然還是掛著笑,不過這會兒這種笑,看起來一點危險性也沒有。
「要听真話?」徐若彤往前傾坐,把身子靠在桌上。
陳崇仁用力點點頭,學她也往前一傾,兩人的距離不過幾公分而已。
「告訴你,我覺得她根本是個巫婆,是個魔女,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動物。」她愈說愈激動,這幾天硬是壓抑下來的情緒全都在瞬間爆裂。
「有這麼嚴重嗎?」陳崇仁想笑,但一看見她說得一臉的認真,只好把笑給活生生吞回去,他瞥見報紙上醒目的照片,「這樣不也很好,一夜成名,我想很多明星都不見得有你這樣的幸運呢!」
「幸運?」只有老天爺知道,這是哪門子該死的幸運,「問題是,我不是明星,我不需要一夕成名,更別說是用這種方式。」
「這件事對你的打擊真有這麼大?」不自覺的,他流露出同情的眼神,他實正不認同劉心予那種惡整人的方式。
「那當然!」徐若彤泄氣的往倚背上重重一癱,「我的學業、我的前途、我的一生,全完了。」
「噗哧!」
陳崇仁一大口的啤酒像噴泉一樣,噴得桌上、椅子上、地上到處都是,更慘的是,他被些微的酒嗆進氣管,咳了半天。
「你沒怎樣吧?」徐若彤趕忙幫他拍背,順便揚手招了招服務生。真沒看過這麼遜的人,連喝個酒也會嗆到。
服務生看到這般慘狀,原本一張笑盈盈的臉在瞬間垮了下來,然後很不情願的幫他們把飲料換列另一張桌子。
好不容易,陳崇仁不咳了,也換了一張干淨的桌子。
「說來說去,我看,根本是你們這里風水有問題。」
徐若彤一下子把話題牽扯到風水上,讓他一頭霧水。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你想想看!先是劉心予那女人沒頭沒腦的害我出那種狀況,再來是櫃台小姐對我特別的刁難,後來連你喝口酒都會出槌,最後,連服務生都敢給我們白眼看,這一切的一切,不都表示著這里的風水不好嗎?」
「你很信風水?」
徐若彤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偶爾啦!只有在我想不通道理的時候,我會有一點點相信。」
「那麼,你到這兒來又為了什麼?」關于這個答案,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討回正義啊!」她義正辭嚴地說,「莫名其妙的被陷害,難道我不該來把整件事情弄清楚,要回一些公道?」
陳崇仁靠著倚背,盯著地,「怎麼要?在大庭廣眾下要她承認那篇稿子是她擬的?還是,當眾甩她兩耳光泄憤?」在電視台這麼多年,也看多了這種老鳥欺負菜鳥的戲碼,他知道這種事是很難討回公道的。
「我……」說真的,她根本沒想這麼多;報仇兩個字對她而言,不過就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看看你!這個樣子,怎麼會是劉心予的對手?」陳崇仁從皮夾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他希望這能給她一條求職的生路,「你應該多多磨練磨練,喏,這里肯定可以提供你東山再起的機會。」
是嗎?
徐若彤興奮的接過名片,對他的大力幫助,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以茶代酒,舉杯致意,「謝謝!我收回剛剛所說的話。」這下,也許她能在傳播界重振雄風。
「你說了什麼?」他故意裝傻。
「我,」算了,前途比較重要,她的論文到現在八字都還沒一撇。臉一揚,她用輕快的語調說︰「等論文寫完了,我會好好謝謝你。」
「怎麼個謝法?」他存心捉弄地,「嘴巴說謝謝是謝,送五千元是謝,以身相許也是謝,你說的是哪一種?」
「喂,先生!你也太會乘人之危了吧?」徐若彤笑罵著。這人還真會挑時間,現在的確是談條件的最好時機。
陳崇仁不管她的凋侃,逕自要了一個大獎,「這樣吧!萬一有一天你有機會領電視金鐘獎,可別忘了把我帶上一筆。」
兩人相視而笑,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近。
徐若彤的笑僵在臉上,她的眼光停留在不遠處的一對男女身上。
是什麼吸引了她?陳崇仁順著同一個方向望去,一個是葉愛華,另一個則是鐘硯。
真的是冤家路窄,沒遇見劉心予,居然可以直接踫見把她的世界打入一片黑暗的罪魁禍首;
很好!
一定是老天爺可憐她,讓她有機會出一出這口怨氣。
徐若彤連考慮都沒考慮一下,馬上沖向鐘硯,連珠炮似的開火。
「你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可以操控別人的生死,要上天堂,要下地獄,全憑你一時高興,是不是?」她氣炸了,如果殺人可以不必償命,那鐘硯鐵定一百次也不夠死。
「你?」鐘硯被這種突發狀況弄得有些胡涂。
「想不起來了?這也難怪,像我們這樣的無名小卒,你搗毀我們的生活,就像踩死一只小螞蟻般的輕而易舉,哪里會在乎?對你來說,我就像是在你面前匍匐而過的小嘍,你當然沒有記得的必要!」呼!還沒一口氣說過這麼長的話,徐若彤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當場喪命。
咦?怪了!這一回,她怎麼沒有迷炫在他的眼神下?
「喂,喂!」葉愛華凶惡的擋在她面前,「你是哪來的瘋女人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誰說話?」
「你呢?懂不懂禮貌啊?」徐若彤不客氣的反擊,「我在跟你身後的太子幫幫主說話,你插什麼嘴?」面對美艷的葉愛華,徐若彤真是不想與她為敵,但這女人居然為鐘硯站台,真是讓人氣絕。
「我踐踏過你?」不會吧?有這檔事,他怎麼會連一點點印象也沒有?更何況她這張臉,絕對讓人一眼難忘。
「還懷疑啊!難道我沒事會站在這兒潑婦罵街,我是吃飽撐著了嗎?」雖然不能把鐘硯怎麼樣,但罵一罵,她心里頓感舒坦?有罵總比憋著好,這是子瑜的至埋名言。
「當然不是!不過,我記得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這張臉,鐘硯慢慢在心中拼湊起來了。這張臉、這雙眼,的確是教人一眼難忘。
「你認得她啊?」觀察慣了鐘硯的表情,葉愛華多少也能了解他話里的意思,于是,嫌棄的表情在她臉上盡現。
鐘硯是何等身分的人啊!怎麼會有這麼不入流的明友?
「認識我是恥辱嗎?」那是什麼眼神?徐若彤無法忍受別人的看輕,這個葉愛華憑什麼給她這種臉色?
「也不會是榮幸。」
「夠了!」鐘硯最受不了爭吵,尤其是兩個女人的戰爭。他對著徐若彤微微欠身,「對于那天的事,我代身旁的人向你致歉。」
需要的個人風格,她更是欠缺,所以,徐若彤也弄不清楚,為什麼劉心予可以穩坐那個位置,從沒被撤換過。
「對不起有什麼用?」徐若彤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妥協,「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衣服穿,我要你的一句對不起做什麼?」
這些餃著金湯匙出生的人,絕不會了解一般升斗小民所受的苦。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對你有所幫助?」鐘硯走到她身邊,誠心誠意,沒有半點虛偽的問。
在一旁的葉愛華呆掉了,她可從沒見過他如此輕聲細語過。
不說還好,听他這麼一講,徐若彤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名譽怎麼賠?工作怎麼賠?緊接而來的三餐問題又怎麼賠?你幫?你要怎麼幫?」
算了!
她本來就是要發發牢騷,討一點公道罷了。現在可以一口氣把話說完,已經很夠本了。
「若彤!」陳崇仁怕徐若彤吃虧,適時的出現在她身邊,顯露關切的眼神,「都說清楚了嗎?走吧!」
是說清楚了,發泄完了,目的也達到了,可是,她並不覺得有得到任何的快樂,這是為什麼呢?
就在徐若彤要轉身離開時,鐘硯突然冒出一句,「你不認為我也是一名受害者嗎?在那樣的場合,你說的那番話,對我而言,難道就不是致命的一擊?你不認為自己也我一個道歉?」
「我……」
徐若彤還沒機會說任何話,就讓陳崇仁連拉帶拖的硬是架了出去。他不願見到她再受到二次傷害,尤其當那些貼身保鑣去端了飲料回來之後,她鐵定又要慘遭一次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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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彤手上拿著名片把玩,猶豫著自己到底該不該去。
理智上她應該听子瑜的話,乖乖窩在家,好好的把論文給寫出來;因為,她的進度其實已經落後了許多。
說落後許多,還算客氣的哩,嚴格說起來,她根本連寫都還沒寫上一撇,原本以為陳崇仁介紹的也是記者的工作,對她撰寫論文會有所幫助,沒想到他介紹的是出版社的企畫,風馬牛不相及。
但她一想到要撰寫光談理論的論文,就一個頭兩個大,說真的,她恨不得能馬上從地球蒸發掉,不必再面對這些惱人的問題。
「我應該走出去,多看看一些人,听听一些事,否則,成天與書為伴,我都快成了書呆子。」這是面對張子瑜時,徐若彤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哦!會成為書呆子也就罷了,問題是,你離書呆子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放一百二十個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張子瑜不客氣的這麼回答。
「我真是交友不慎,才會把你這麼沒人性的家伙拿來當作莫逆之交!」
「徐姑娘,別把要出在別人身上的氣,全都集中到我身上來好嗎?」張子瑜往沙發上一躺,「我一來不是劉心予,二來不是鐘硯,所以,麻煩你的槍口稍微偏一下,別找錯目標!」
「張子瑜!」
「有!」
等不及徐若彤再一次開戰,張子瑜馬上起身跳起來,「你呀,想去半畝田出版社應征就去吧!反正你現在是當紅炸子雞,我相信人家對你還是記憶猶新。正好,你連自我介紹都省了,人家肯定可以一眼認出來,你就是最近竄紅,那個慘遭掃地出門的實習女記者,祝你好運嘍。」
走在最有氣質的敦化南路上,一想起臨出門前張子瑜的那番話,徐若彤就恨得牙癢癢的,這算是哪門子的好朋友啊?
再說那個鐘硯吧!
說什麼她還欠他一個道歉?
拜托喔!看來,他真的是還弄不清楚自己闖下了什麼禍。什麼太子幫幫主,明明就是一個俗人嘛!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出生地點選得不錯,到富貴之家呱呱落地罷了。剩下的,他還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拿著名片,徐若彤踏進了裝潢得富麗堂皇的半畝田出版社。
一個穿著制服的小姐,很禮貌的請她在會客室等著,順手送上了一杯咖啡。
「請你在這兒稍等一下,徐小姐,我去請我們經理。」接待小姐始終面露微笑,親切和藹。
這里的整體感覺,就是和先前電視台那種傲慢冷酷的感覺截然不同,就拿服務台的小姐來說,服務態度上更是天南地北,根本沒得比。
再說這兒的擺設吧!苞剛進門時的富麗堂皇又有著不同的風貌;這里的擺設簡直就像是博物館-般,室內用精美的大理石瓖嵌壁面,彩繪的磁磚地面,充分顯現出和諧優稚的華麗之美。
牆上掛的全都是現代派畫家的作品,和四周的裝潢成了一種不協調的沖突之美,其中一幅運用的根本是印刷術,把一瓶瓶的可口可樂瓶子印上畫紙。
「那是沃雨的綠色可口可樂瓶。」
徐若彤專心研究著畫,身後突然冒出一句話,還真是嚇了她一大跳。她一個轉身,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西裝筆挺,五官俊秀英挺,活月兌月兌像是從雜志走出來的模特兒。
相較他的盛裝,徐若彤的穿著就顯得寒酸隨便多了,一向習慣穿著輕松的她,連來面試都不改她灑月兌的模樣,一襲牛仔裝,一雙休閑鞋,她望了望自己身上的穿著,還真像是推銷貝呢!
「徐小姐?」
「是,我是!」讓人家這麼一喊,她這才回過神來。真是失態。
「我是這家公司的經理。」高潛優雅的聲音緩緩傳出。
哇!人長得帥,沒想到聲音但這麼富有磁性。
「我听秘書說,是崇仁介紹你到這兒來的?」
「是!」徐若彤被眼前這個年輕帥勁的經理弄得有些慌亂,這個陳崇仁,為什麼事先沒跟她說清楚呢?否則,她絕不會這麼草率就來應征。
「還在念研究所?」
「是!」
斑潛被逗笑了。
這個小女生是怎麼回事?光會說「是」這個字而已嗎?
「這兒很恐怖嗎?」
「啊?」徐若彤搖著頭,「不,怎麼會呢?比起劉心予,在你這兒簡直就像是在天堂一般,只會讓人放松。」
「劉心予?怎麼,你惹到了她?」他掏出香煙,揚一揚手,「不介意吧?」
徐若彤搖了搖頭,「我沒惹她,卻不知為什麼,反而被她所陷害。」
「她陷害你?」
「是啊!可是,沒人會信的。」唉!怎麼會跟他說這種事的?她是來應征工作,又不是來吐苦水的。
「她怎麼個陷害法?」
好吧!
既然有人要听,她就從頭到尾再說一次,她說得眉飛色舞,根本沒發現那位年輕有為的經理,臉上微妙的變化。
「你的遭遇真是讓人同情。」听完她的話,他漂亮的眉糾成一條直線。
徐若彤快快的說完她的遭遇,一抬頭,她愣住了?兩人的目光在此時有著短暫的交會,天哪!這人……這男人的眼楮,居然會說話?媽呀!她最近怎麼老遇到這種男人!
被這麼一驚嚇,她連連退了三步,險些往牆壁撞去。
「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總不能說,經理,你的眼楮實在是太美了,本姑娘被你那雙美目給電到了,這像話嗎?
「你一定急需要一份工作吧!」高潛斯文有禮的關懷著。
徐若彤心虛的點點頭,其實她現在想得到這份工作,並不是因為生活上的需要,而是,她想進一步認識他--這個讓她有些心動又好奇的男子。
「有一件事我必須聲明,」高潛拿出一份人事資料表,「有人推薦並不等于是可以勝任工作的保證書,一切,還是得靠你自己的努力才行。」
「經理的意思?」徐若彤的心跳加速,很怕所得到的答案是No!
「明天正式上班,有沒有問題?」他把資料表遞過去,「明天會通知你到哪一個部門,現在,我先讓秘書帶你去量一下服裝,你應該有看到,我們這兒全都穿制服。還有,我叫高潛,不要喊我經理。」高潛嘴角噙著笑意,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
「還有事?」他眼底流露著不解。
「我……」徐若彤的聲音,一下子下降了八度,「我只是,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是因為可憐我的處境?還是因為肯定我的表現?或者,或者因為推薦人是陳崇仁?」
斑潛看著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不慌不忙的把煙按熄,「都有,也都沒有,我說了,跨進這里之後,是好是壞全要看你自己。」
他的臉上漾起一片笑容。
是誰說,只有耍酷的男人才能打動女人的心?說這話的人,鐵定是沒見過高潛那迷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