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恰恰好在情人節當天嗎,畢安婕生下一個白白胖胖,不對,不太白,但很胖的小西班牙人,然後,除了喂女乃之外,她完全把兒子丟給老公去負責。
為了那件舞衣,她要努力運動恢復身材!
兩個月後,幸好那件吉普賽舞衣的上衣是寬松式的燈籠袖罩衫,只要腰部回復原來的尺寸就行了。
然而,問題又來了,她什麼時候才有機會穿呢?
「小痹乖。」
育嬰房里,畢安婕坐在一張古樸的搖椅上哺喂兒子喝母女乃,迪亞戈則盤膝坐在地上,默默地凝視著他的妻子和兒子,一臉滿足的欣悅。
「嗯?」
「我好幸福!」
原本投注在兒子身上的注意力立刻轉到迪亞戈那邊,畢安婕開心的笑了。
「真的很幸福?」
「非常幸福?」
「別太滿足了,因為……」畢安婕得意地說。「我會讓你更幸福的!」
迪亞戈笑著起身,傾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記,「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再坐到窗台上。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下個月是伊莎貝爾的丈夫米耶六十大壽,伊莎貝爾太為他開一個特別的生日會,受邀請的客人都要穿戴傳統的吉普賽裝,並各自表演一個節目,我們也在被邀請之列……」
「真的?要穿吉普賽裝?」畢安婕驚喜得差點把寶貝兒子摔到地上去,幸好小家伙非常堅持他的用餐時刻尚未結束,咬「女乃嘴」咬得緊緊的,打死不松口。「痛痛痛!好痛喔!」
迪亞戈一驚,忙輕輕掐了一下小家伙的雙頰讓他松口,再幫忙替兒子轉個身子,換另一邊咬上去,繼續「用餐」。
「沒事吧?」他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畢安婕揉揉自己的胸部。「幸好他還沒長牙,不然真的會被咬斷!」
「那麼,伊莎貝爾那邊,你不想去嗎?」他再問。
「誰說的!」畢安婕又興奮起來了。「我終于有機會穿那套吉普賽裝了,怎會不想去!」
「那你想表演什麼呢?」
「卡門的哈巴奈拉舞曲!」畢安婕毫不猶豫地說。
迪亞戈莞爾。「你想誘惑我?」
畢安婕朝他拋去一個很夸張的曖昧眼神。「不然咧?」
迪亞戈哈哈大笑。「好吧,就給你誘惑!」
「那你呢?」畢安婕問。「你要表演什麼?」
迪亞戈略一思索。「卡門的吉普賽舞曲吧,不過最後我們要合跳!」
「好,那我們還有多少時間編舞排練?」
「二十五天。」
「應該夠了吧?」畢安婕喃喃道,忽地低頭看,然後掐掐小家伙的嘴,讓他松開「女乃嘴。」「這小子好貪吃喔,戈戈,是不是應該幫他減肥了?」
「胡說!」迪亞戈哭笑不得的把孩子接過去。「他才四個月大,減什麼肥!」
「可是我的女乃水已經不夠他喝了,看吧,要哭了,他要哭了!」
話剛說完,小家伙就真的哭起來了,嗚嗚哇哇的聲音超級嘹亮,媲美歌王卡羅素的男高音。
「他的哭聲真美!」迪亞戈喃喃道。
哭聲還有美不美的?
畢安婕不以為然地咧咧嘴,不過,她也是能夠了解他的補償心理啦,他再也沒有辦法發出真正的聲音了,但兒子擁有一副圓潤嘹亮的嗓門,他就滿足了。
「我去泡牛女乃吧!」她說。
雖然他們沒有聘雇保姆,但在這個莊園里就是一個大家庭,不管誰需要幫忙,其他人都會盡全力提供幫助,倘若他們有需要,隨時都有人願意和他們分享育嬰經驗,或者幫助他們照顧孩子。
話說回來,他們的小寶貝——卡米奧也很上道,十分容易照顧,只要給他喝飽飽,尿布干淨清爽,他就會乖乖的睡覺覺,不然就自己一個人看著吊在嬰兒床上的玩具,開心地咿咿唔唔,不曉得在給自己編織什麼故事。
「就跟迪亞戈小時候一樣,是個乖寶寶!」老廚娘說。
說到這,畢安婕就超級不甘心,孩子明明她也有一半的份說,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看不出來有一絲半毫東方人的影子,膚色,像他老爸;五官,像他老爸;連個性,也像他老爸……
好吧,起碼孩子是黑發黑眼,跟她一樣……
也跟他老爸一樣……
靠!
位于後棟一樓的小廚房說小其實也不小了,起碼有二、三十坪大,一邊是洗衣機、烘干機和燙衣板,另一邊是冰箱和流理台,還有一張小餐桌。
這麼一來,泡牛女乃就不必越過寬廣的中庭,千里迢迢跑到前棟的大廚房去了。
「咦?小蓉,你不是說要跟埃娃他們去參加奔牛節嗎?」
泡好牛女乃,畢安婕一走出廚房就瞧見了丁佳蓉靠在欄桿上等她,臉上一副憂心的表情。
「我剛剛接到我媽的電話。」丁佳蓉說。
「她要你會台灣?」畢安婕一邊上樓,一邊問。
雖然才剛過六月中旬,但兩天前期末考一考完,暑假就開始了,大部分的留學生都會回到自己的國家,但也有些家境富裕的留學生會繼續留在西班牙「度假」,丁佳蓉就是其中之一。
「不是,我媽說……」丁佳蓉緊跟在畢安婕的身邊,遲疑一下。「柯建霖跑到我家找我,我媽跟他說我出國念書了。」
「那就好啦,還有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丁佳蓉不可思議地喃喃重復。「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柯建霖還在找你耶!」
「那又怎樣?」畢安婕滿不在乎地反問。「我都結婚了,他還能怎樣?」
丁佳蓉想了一下,「說得也是,你都結婚了,還……!」頓了一下。「哇靠,是誰在虐待你兒子嗎?哭得那麼可怕!」
一上二樓就可以听見卡米奧驚天動地的嚎哭聲了。
「他餓了。」
「餓了說一聲就好了嘛,有必要哭得那麼悲慘嗎?」
畢安婕啼笑皆非的橫她一眼。「最好他會說!」
丁佳蓉聳了聳肩,跟著畢安婕進入育嬰房。只見迪亞戈耐心地安撫著兒子,又搖又哄,但卡米奧還是拉住嗓門尖嚎出他的憤怒,直到畢安婕把女乃嘴塞入他嘴巴里,霎時間……
安靜了!
混亂的世界終于恢復平靜,只剩下卡米奧心滿意足的吸吮女乃嘴的聲音,三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說實話,小家伙的嚎哭聲還真的有點可怕!
「養寶寶真的很辛苦耶!」丁佳蓉咕噥。
「還好啦,」畢安婕看著迪亞戈把孩子放進育嬰床里。「頭兩、三個月事有點辛苦,老是要半夜爬起來喂他喝女乃,但最近比較少了,只要晚上睡前喂他一點,他就會一覺睡到天亮,輕松多了。」
「不管怎樣,將來我只要生一個就好了!」說著,丁佳蓉揮揮手,「好了,那我要去跟埃娃她們會合了!」轉身離去了。
迪亞戈看看丁佳蓉離去的背影,再看回畢安婕。「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大不了啦,」畢安婕說,一邊幫兒子換尿布。「她說柯建霖又在找我了。」
迪亞戈皺眉。「他不知道你結婚了嗎?」
「其實一個星期前我就知道他又在找我了,爸爸告訴我的。」畢安婕爽身粉拍打著兒子的小屁屁。「爸爸還說,他有告訴柯建霖說我已經結婚了,可是柯建霖完全不相信,他也沒轍。」
「或許,他是真心愛你的,所以難以死心。」迪亞戈若有所思地道。
「可是我不愛他呀!」畢安婕沒好氣地說。「這種事不能勉強的,不愛他就是不愛他,要我跟一個不愛的男人過一輩子,我寧願這輩子到此為止!」
迪亞戈親昵地自後環上她的腰際。「因為你只愛我?」
畢安婕沒吭聲,直到把兒子的尿布包好,再蓋上薄毯子之後,她才回過身來,愛嬌地膩在他懷里。
「廢話,不然我干嘛嫉妒得想殺人?太閑啦?」
迪亞戈莞爾。「現在不會了吧?我已經是屬于你的了!」
「不會才怪!」畢安婕翻了個大白眼。「告訴你一件新聞,現在離婚根本就是家常便飯,看中意了就下手搶,誰管你是不是有老婆,不然哪來那麼多婚外情?所以啊,要是有哪個女人敢多看你一眼,我就先挖出她的眼珠子來再說!」
「你的佔有欲還真不是普通的強!」迪亞戈不可思議地搖搖頭。「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畢安婕雙臂圈緊了他的腰。「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不許多踫一根寒毛,連多看一眼都不行,既然是我的「東西」,我就有權利不給人家看、不給人家踫吧?」
「又說我是東西。」迪亞戈無奈地嘆息。
「你是我的戈戈啊!」畢安婕理所當然地強調她的所有權。
「而你是我的小痹乖!」捧起她的臉兒,他深深吻住她的唇,熱情地傳遞他的深愛。
小家伙吸吮的聲音不知何時靜止了,換上細細的打呼聲,還有愈來愈明顯的喘息與難撩的嬌吟,畢安婕仰高了柔美的頸項,迪亞戈的唇已然往下落,逐步移向她豐滿的胸脯。
「戈戈……」
「嗯?」
「我們……已經有一個兒子了。」
「嗯。」
「那……什麼時候要開始……‘制造’另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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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莎,卡米奧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大家都會幫忙的!」
艾爾莎也是孤兒院出來的,嫁給同樣從孤兒院出來的工人,已有兩個孩子了,育兒經驗很豐富,也很溫柔細心,把孩子交個給她,迪亞戈和畢安婕都很放心。
「那我們走吧,不然會來不及。」
「走吧!走吧!」
于是,轎車疾馳而去,他們要趕往格拉納達參加米耶的生日會,預訂隔天才會回來。
三個鐘頭後——
另一輛轎車疾馳而至,在莊園前停下,陸續下來四個人,三男一女,是柯建霖和他的哥哥柯建雄、姐姐柯雪琴,最後一位是他們請來的翻譯兼司機。
就在柯建霖滿二十五歲那天,他就要求爸爸告訴他畢安婕到底在哪里?
「她回台灣來了!」
于是他又跑到畢安婕家找人。
「她到南部區了。」
由于畢家的人打死不肯告訴他畢安婕究竟在南部的哪里,他只好又找上丁佳蓉她家。
「小蓉出國念書了。」群聊制作。
于是他又回家吵著鬧著要爸爸幫他找出人來,他爸爸原本不想理會他,但他又鬧著要死要活的,他爸爸只好下功夫去找,沒想到怎麼也找不著,最後沒辦法,只好查出丁佳蓉在西班牙念書,然後要柯建霖自己去找丁佳蓉問。
丁佳蓉是畢安婕最好的朋友,一定知道畢安婕在哪里。
又因為不放心,他爸爸再派出柯建雄和柯雪琴跟著柯建霖,以免柯建霖又出什麼意外狀況。
所以,他們來了,要找丁佳蓉。
翻譯拿著一張畢安婕和丁佳蓉的合照,走向以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的何塞洛,兩人交談了一會兒,翻譯才轉回來。
「他說她……」翻譯指著照片左邊的丁佳蓉。「到龐布隆那去了……」
柯建雄嘆氣。「好吧,那我們再到……」
「至于另一個……」翻譯又說,指著照片右邊的畢安婕。
「咦?」
「到格拉納達去了。」
柯建霖四人全呆住了,好半天才有人出聲。
「原來她還在西班牙!」柯建霖喃喃道。
「那就奇怪了,爸爸只查到她入境台灣的紀錄,沒有再出境的紀錄啊!」柯建雄嘟囔。「不可能偷渡吧?」
「真是神通廣大!」柯雪琴嘀咕。
「快,再去問問,」柯建霖忙道。「她在格拉納達的哪里?」
翻譯又去跟何塞洛說了一會兒,再回來。
「他說到格拉納達城西郊區,隨便找個人問一下伊莎貝爾住在哪里,自然會有人指點。」
很快的,幾個人又陸續上車,車子迅速離開。
柯建霖一臉興奮的潮紅,深信就快可以見到畢安婕了,柯建雄和柯雪琴相對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弟弟那樣的死心眼,看來只好按照爸爸的交代去辦,倘若弟弟真不肯死心,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折衷一下,只要柯建霖和謝欣儀結婚,爸爸就會允許柯建霖收畢安婕做二女乃。
就像爸爸,忍氣吞聲地和爺爺女乃女乃為他安排的對象結婚,自己心愛的女人只能委身做二女乃,直到爺爺女乃女乃和大老婆相繼去世後,他才能和心愛的女人結婚,所以爸爸特別疼愛柯建霖,因為他心愛的女人只生了柯建霖一個兒子。
問題是,畢安婕願不願意做二女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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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拍電影、表演和慶典之外,現代已經少有機會可以看到一大群穿著吉普賽裝的人了。
但此刻,在格拉納達郊區一棟大宅邸的中庭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穿著傳統的吉普賽裝,十幾二十張方桌,有酒有菜,有人彈吉他,有人唱歌,也有人跳舞,大家吃喝閑聊,恍惚時光又回到了兩百年前的西班牙小酒館里。
因此,柯建霖等人才剛踏進去一步就停住了,以為自己不小心誤入某個不確定的時光隧道里。
「這里……究竟是哪里?」柯建雄嘀咕。
「如果是我所知道的那個伊莎貝爾,這就不奇怪了。」翻譯說。
「哪個伊莎貝爾?」柯雪琴問。
「一個頂尖的佛朗明哥舞者,听說她是純吉普賽人。瞧……」翻譯朝中庭最前方指過去。「那邊有個大蛋糕,可能是生日會吧!」
就在這時,柯建霖突然一臉憤怒又焦急地抬手指向前方。
其他四人奇怪地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見一位窈窕動人的吉普賽女郎,隨著卡門的哈巴奈拉舞曲而舞動在各桌之間,飛揚著吉普賽紅裙,搖晃著腕上的金幣手鏈,極盡誘惑之能事,挑逗在場的每一個男人。
「愛情像一只倔強的小鳥,誰也不能馴服它……」
卡門,一個熱情奔放、風情萬種的吉普賽美女,活在自由不羈的感官世界里,受著的驅使,在愛過了很多男人之後,又愛上了唐•荷西……
「愛情!愛情!愛情!愛情!」
而每一個被吉普賽女郎誘惑的男人都會起身與她共舞,但不一會兒就被她拋棄了,唯有一個男人,無論她如何挑逗,他都無動于衷,看也不看她一眼,于是,她眼里燃起了的斗志……
「你不愛我,我倒要愛你,那你可就要當心了……」
音樂結束,她一歪,故意坐到那個毫不理會她的男人身邊,那個男人卻不屑地立刻起身走開和站在旁邊的朋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