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先把大刀放下吧,好讓瑾瑜為你上藥。」玉瑾瑜輕聲細語地道,邊往他的身邊靠過去。
「你……」,她想為他上藥?難不成她是個大夫?他可真不知道中原竟有這般奇異的女子,莫非真是大明朝氣數已盡?
看著玉瑾瑜大無畏的神情,更是打擊著兀荊韃的自信。
唉!不妨讓她試試吧。
兀荊韃放下大刀,順從地在玉瑾瑜的身旁坐下,畢竟,過度的失血已經幾乎讓他失去了意志。
若是這女子和男子皆是大明朝派來的人,即使在睡夢中讓她取了性命,他也無怨。
,瑾瑜閨姓玉,公子不妨喚我一聲瑾瑜吧!,玉瑾瑜熟練地自懷中拿出她以萎蘇、犬山椒、延命草、何首烏等數十種奇藥所煉成的金創藥,將兀荊韃身上的贅衣褪下,才一一上藥。
面對著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玉瑾瑜面不改色地又是擦拭、又是觀察,還好沒有傷到里頭的骨頭或內髒。
玉瑾瑜扯上的內裙擺,撕成一條條的,動作輕巧地替他妥善包扎,邊觀察著兀荊韃緊抿著嘴的強忍表情,一個忍不住,她便笑開了嘴。
「你在笑什麼?」
听見她銀鈴似的笑聲,兀荊韃不但不感到惱怒,反而對她感到興味盎然,很想知道她為何會笑得恁地開心。
難道她不知道他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外族男子,而且,在先前,他不離身的大刀還擱在她細緻的頸子上,她為何不怕?
玉瑾瑜眼角瞄了一眼他,再次扯開笑顏。
「我在笑你強忍著的表情。」明明是那麼的痛,他又何苦強忍著,又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是個醫者,她知道這樣幾欲見骨的傷口一定很痛,且會讓人痛得無法忍耐,渾身扭動,以至於傷口外翻。
這樣椎心刺骨的痛,有幾人能夠忍受?
唉!他可算是她見過最令人心疼的傷者了。
听見玉瑾瑜的回答,兀荊韃沒有再說話,只是更加強忍著月復部傳來的痛楚,好讓自己的表情看來更自然一點。
要他再听一次這小女娃兒的調侃,他可受不住;不過,這個名喚瑾瑜的小女娃兒,可真是有一套。
看著她簡潔輕快的玉指在他的身上飛躍,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已經將他的傷口上藥,且扎實的包扎好了,而這個真讓人猜不出年紀多大的女孩,怎會有著這一手非凡的技藝。
「這位公子,瑾瑜先替你做了簡單的處理,待你到了城里,再找個大夫好好地替你醫治。」玉瑾瑜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這是她第一次替外人做治療,倒是讓她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原來自己還真是滿有用的。
這種自我肯定的感覺真好。
「你是傻了嗎?明眼人一瞧便知我是剛從城里逃出來,你卻偏要我再往城里走,是存心讓我被逮個正著嗎?」
兀荊韃沒好氣地睨她一眼。
他甚至懷疑她是大明朝派來取他性命的奸細,可瞧她這麼用心地為自己包扎傷口,她鐵定不會是追兵。
沒有一個追兵會傻得替自己的敵人包扎傷口的,除非她是個傻子。
「哦?我倒是忘了這一點。」
玉瑾瑜大眼在他身上流轉著,心急地想著該如何幫他;他是鐵定入不了城的,可也不能這樣放著他不管呀。
不論他的身子是怎麼的健壯,最遲今晚,他一定會發高燒的。
懊如何是好?
若是要她在這邊守著他,她身邊一時之間也沒有那麼多的草藥;若是她不管,就這樣讓他自生自滅,他一定會見不著明日的太陽。
唉!她既然救了他,就是要他活得好好的,若是不打算救他,她又何苦冒著被他殺害的危險呢?
醫者仁心,她怎能放著他不管?
「,你走吧!」或許是倦了,也或許是傷口讓他感覺不適,兀荊韃自顧自的閉上雙眼。
「可公子這樣是不行的。」看著他精爍的雙眸因傷而染上一層疲累的陰影,她真是好生不忍。
「唆!」
勉強的睜開眼,兀荊韃看見玉瑾瑜憂悒地盯著他瞧了半天,他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躁怒。
他堂堂一位先鋒將軍,何時需要她這樣的小女娃兒為他可憐?
「公子……」
「小姐,同中雲回玉色樓吧!」中雲在一旁焦急地道。
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外族男子不單純,絕對不能再讓三小姐待在這種地方,若是三小姐而有了什麼差池,他就算是多幾個腦袋也不夠讓大小姐砍呀!
玉瑾瑜側身看了一眼中雲,計劃霎時在她的腦海中成形;她一定要救這個人,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她一定要救他。
這是她的堅持,絕不讓自個兒第一次救的外人就此一命嗚呼。
今晚,她要帶著這個外族男子回到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