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熾,你怎麼了你!為了一個特例生竟然這麼費心思,你知道現在整個學校則在傳你和她的事嗎?」三年級的校花張純昭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對坐在保健室里的冉熾說道。
「傳我和她的什麼事?」冉熾不耐煩的看著張純昭。
「她暈倒了,我抱她到保健室來,這樣也可以傳嗎?什麼時候我們學校變成了這麼八卦的學校了?」
「是嗎?就只是她暈倒,你抱她來這麼簡單嗎?那你大可以叫老師處理啊!你明明就不是個那麼多管閑事的人啊!你想要找人與你一同彈四手聯彈這我知道,她的琴藝好這我也知道,可你不必為了她,天天幫她補習補到八、九點吧?
「再說我也會彈鋼琴啊!雖然級數沒有她的高,可是為了你,我也可以苦練習!甚至會超越她!」
只要她的鋼琴彈得比駱采雨還好,那冉熾是不是就會再回頭看她一眼,甚至對它像對駱采雨那麼好嗎……
「純昭,你到底想說什麼?」他交疊起修長的腿,冰冷的眸子直直的射向了張純昭。
「一定要我說破嗎?保健室里本來就有保健老師了,你根本不用為了她而空了堂課不去上,硬要在這里守著她。」
「我就已經說了,她很重要!她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我對她所有的好都是要她在上台那天回報給我,這樣你到底懂不懂?如果你只是要和我說這些話,那你可以走了。」
「真的?」張純昭高興的問著。
「難不成還要我發誓是不是?我絕不可能喜歡上她的。」他壓下心里頭的煩躁,硬聲說道。
絕不可能會喜歡她嗎……
那為什麼當她在他面前倒下時,他全身的血液就像是在瞬間凝結了一樣?甚至呼吸都感覺到困難!
張純昭說得對,他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他大可叫老師來處理這一切;可他卻沒有,根本沒多想的就抱著駱采雨沖入保健室。
縱使保健室里的老師再怎麼和他保證她沒事,他仍是堅持要守在這里等駱采雨醒來才安心。
「那我先回去了。」他的回答像是給張純昭一劑定心丸一樣,張純昭對冉熾的答覆十分的滿意,便轉身離去了。
而此時誰也沒發現,躺在病床上的駱采雨悄悄的翻了個身,拉高了棉被,雙眼不停的眨啊眨的,長如扇的睫毛還沾了些許的水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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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雨,你為什麼一直躲著學長啊?」林永妤不認同的看著駱采雨,「你不是告訴我,和學長在一起很好嗎?一直都有好吃、好玩的,而且還不用花自己的!」
「嗯,是啊!是有點可惜。」駱采雨悶悶的說道,那天張純昭與冉熾在保健室莊說的話,她全都听到了。
其實,打從張純昭還沒進到保健室時,她就醒了,見到冉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原本她是要出聲叫他的,可後來張純昭卻進來了,讓她只能假睡。
沒想到裝睡竟讓她听到了這麼多——听到冉熾說,他是不可能會喜歡她的!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像他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會喜歡她這種平凡無奇的人呢?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的掉了眼淚,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她也一直認為他應該也是一樣的快樂,卻沒想到她錯了……
他只是為了想與她彈奏四手聯彈而已。
像她這樣的人,怎麼會配得上他呢……
待在他的身旁,她從沒想過這件事,總是滿心的認為是他需要她,所以才來求的,是他求她待在他的身旁,可是她卻忘了,在四手聯彈之後,她就什麼都不是!
她沒有資格再站在他的身旁,沒有資格再貪圖他對她的溫柔、他對她的好,他買的那些點心她也再沒資格吃了。
她很難過,真的很難過,整顆心就像被人緊握在手中一般擰著。
也許那就像愛情小說上寫的,她戀愛了吧!她愛上了冉熾,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冉熾也說了,他是不可能會喜歡上她的!
所以她的戀情注定還沒開始就告吹了,她企圖讓自己再度的學會只有一個人,再過度依賴冉熾,免得到時會更加難過。
「你有兩個星期沒去學生會長辦公室,沒關系嗎?會長不是說要負責你的功課,並且幫你做考前猜題嗎?你快點去啦,都快期中考了,順便造福我咩!」林永妤還不忘想到自己。
「不用了啦,我已經習慣考不及格了,考太好老師還以為我作弊。」
像她上次考了七十分,千人斬吳老師立即告訴她,考差沒關系,可是人要有志氣,可別偷看別人的。
「哎喲,你沒有作弊就好了啊!你管她說什麼。」她拍拍駱采雨的肩膀。「千人斬本來就是這種個性。」
「還是不要了,我要回去了。」她找林永妤走後門已有兩個星期了,都沒遇到冉熾,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在大門口等著的。
「這不好吧?萬一會長生氣……」看冉熾那樣好像脾氣很好,可是有人說,脾氣好的人一旦生氣起來,可是會很恐怖的耶!
「不會啦、不會啦,要生氣也得抓得到我,我才沒有那麼遜呢!」她吐了吐口頭笑著。
「是嗎?你就這麼有把握,我逮不到你嗎?」
一陣陰森透露出千年寒氣的聲音由一旁傳來,林永妤立即拉了拉駱采雨的肩膀。「會長來了耶!他來找你了。」
「正好,我也想找他。」她的心跳聲就像是在打鼓一般,勉強露出了平常的笑;「嗨,會長,好久不見了。」
「你這陣子是怎麼了?為什麼都沒到學生會長辦公室去?」讓他一直猜測著她是不是出事了?
尤其在校門口又等不到她,幸虧剛才鄭惠剛告訴他,他都有看到駱采雨走後門離去,叫他別在大門口等了。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功課的事,四手聯彈我們不是練得差不多了嗎?這樣就可以了啦;反正我再怎麼用功,腦袋里裝的還是豆腐渣,再怎麼念都是這樣,不會有什麼長進的啦!」她無所謂的說道。
「之前我怎麼沒听你這麼說過,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嗎?」她的話很清楚的就是要和他畫清界線,瞬間,冉熾覺得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慌些什麼,只知道他並不想讓她就這麼從他的身旁走了。
「沒有啊,其實應該是說我看破了咩!考得太好,我們老師會說是我作弊啦,這樣我純白無垢的靈魂會受到玷污,所以我想我還是繼續爛下去好了。」她笑口嘻的說,佯裝無所謂的樣子。
「你哪一個老師說你作弊的?」冉熾眯起雙眼問道。
「沒啦、沒啦!」她揮揮手,听說學生會的惡勢力很龐大,說不定還能解聘老師,她可不想讓吳老師一把年紀了,還中年失業,所以沒有供出吳老師的名字。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能走了嗎?」
「你考多少分那都是你的實力,你怕別人說你作弊,就放棄了努力,你這樣不是懦夫嗎?」
「隨便你怎麼說啦,反正我不是很在意,而且我不是都已經答應了要和你四手聯彈了,你如果怕我說話不算話,中途落跑,那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因為本人向來說話算話,這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突然地,她的聲音變小了,「留一個不喜歡的人在身旁,不是很痛苦嗎?犯不是這麼委屈自己。」
她的話,冉熾听到了,「你說什麼?那天我和張純昭說的話,你全都听到了?」他握住駱采雨的手急問著。
「是啊!我知道那是事實,你放心啦。我很識相的,知道自己一向沒有什麼優點,所以不會死纏著你啦!現在就等登台的那一天……」她邊說邊哽咽,眼眶紅了大半。
「我也知道你被人家說得很難听,說什麼貴公子竟然喜歡上笨蛋……是啊!你不喜歡我,還被人這麼傳,不是很冤嗎?如果真的要被人傳緋聞,還是傳個比較像樣的對象,就像是你與校花張學姐一樣……」
她的淚水不爭氣的滾出眼眶,站在一旁的林永妤看到好友這樣,心都酸了,拿了面紙幫駱采雨拭淚。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承認那時我是有說過那句話,不過我是為了讓張純昭閉嘴,別在我的耳邊一直吵,才會這麼說的……」
「沒關系啊!你不用怕傷害我,我是很堅強的。」她根本就听不進去。
「是真的,其實我自己也很疑惑。」
他牽起了駱采雨的手,看到林永妤很識相的離去,「你是真的長得很平凡沒錯,可是你的平凡讓我感覺到你的真,當你走入學生會辦公室彈琴時,你的琴音是真的撼動到我,是它讓我注意到你。」
當他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指時,駱采雨整個人呆住了,安靜的看著他。
「我發現我喜歡上你彈琴的那種快樂、自信、滿足的表情,所以我每天都在期待著你走進學生會辦公室……」他不自在的偏開了臉。
「你沒來,我慌了,我無法自己一個人彈奏那架鋼琴,我也沒辦法定下心來看一本書,這全都是因為你,等到我發現時,似乎為時已晚,我的思緒就像是琴鍵樣,被你的雙手給控制住。」冉熾伸手撥開了駱采雨的劉海,「你讓我不得不承認,你是真的會影響我!」
「你喜歡我彈琴的表情……什麼意思?我不懂!」
太復雜了,是只喜歡會彈鋼琴的她嗎?那剩下的呢?如果有一天她突然不會彈。不再彈鋼琴了呢?她瞬間有點恐慌。
「是,我喜歡你彈琴的表情,喜歡你告訴我你未來的夢想,那個想要當個鋼琴家的夢想。」
駱采雨還是搖搖頭,「你講話真的很深奧,我真的不懂。」
「不懂沒關系,只要記得我喜歡你就行了,而你……」他握住她的手,「喜歡嗎?」
他的話讓她的心就像是要飄到半空中一樣,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學校的人不會說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她殺風景的問著。
「牛糞?從來沒有人用牛糞形容過我。」
「不,你是鮮花。」她不甘願的說道,以他們兩人在程度上的差別,她才是牛好嗎?
他是貴公子,她可是連幫忙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呵呵……不會,絕不會有人敢在我面前這麼說。」冉熾笑著搖頭。
而駱采雨則是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冉熾,是啊!他們都不敢在你面前說,都在我面前說,所以你當然听不到了啊!學生會長的惡勢力!
「那現在你可以回學生會長辦公室了吧?你這麼多天沒有經過我的指導,功課定又退步了吧?得努力一點喔!」他的大手撫撫駱采雨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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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今天了!」冉熾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牽著駱采雨的手走上了舞台。
駱采雨一頭長發盤了個髻,僅留幾綹在腦後︰而身上則是穿著多層的露肩雪紡晚禮服,整個人看起來氣質出眾、美麗絕倫,與平常那副小豬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很緊張嗎?」
「並不會好嗎?」駱采雨給了冉熾一個白眼,「人家我為了這一天,還特別減肥。」雖然與預期的六公斤差很多,不過還是少了三公斤。
「有啊!我看出來你減肥成功了。」
「是啊……我告訴你,我彈得很棒喔,倒是你,可別彈錯了。」
「放心,我才不會彈錯。」
當兩人一同走上台時,台下的學生在一陣拍手後,全都坐在椅子上,整座大禮安靜得就像什麼一樣。
「各位同學、學弟妹,今天是我冉熾在學校的最後一天了,在今天的畢業典禮,很榮幸邀請到一年級的駱采雨學妹,和我一起彈這首舒曼的曲子,她可是我說很久才說動的。」他笑笑的說道。
「你們覺得這次的四手聯彈,彈得比較差的人會是誰啊?」他打趣的問著。
頓時現場笑聲連連,不過大多的學生都把矛頭指向駱采雨。
「來吧!請坐,我的灰姑娘。」他語帶玄機的說道。
可腦袋一向不怎麼靈光的駱采雨沒注意到他的用詞,只是很認真的坐上了鋼琴椅。
「彈完了,有禮物送你。」
「謝謝,太便宜的東西我可不收喔!」她的十指放好了位置,見到冉熾的手一放好了,兩人一同深呼吸,然後悠揚的琴聲立即在整座大禮堂中繚繞著。
優美的琴音令人听得如痴如醉,駱采雨整個人就像完全的融入了自己的琴音里,只見到她專注的注視著樂譜,手指也不停的在琴鍵上跳躍著。
而冉熾磅礡的琴音也撼動了人心,兩人的琴音一剛一柔、一高一低,成就了最美的四手聯彈。
斑掛在舞台上的水晶吊燈也因為投射燈的光線,將兩人照耀得無比動人。
突然,不知為何,水晶吊燈搖晃了一下,台上、台下的人全部沒有察覺,全都沉醉在優美的琴音中。
當它又搖晃了一下時,林永妤發現了,她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跑到舞台前想告訴兩人,可琴音之大讓他們沒辦法听到她的聲音,于是她正準備轉身去找別人幫忙。事情就發生了!
水晶吊燈在天花板上劇烈的搖晃了幾下之後,突然就這麼筆直的落了下來,砸了駱采雨的手指。
「啊——」幾聲尖叫聲響起,現場亂成了一團。
冉熾也嚇了一跳,他迅速回過神望向一旁的駱采雨。
只見她痛苦的咬著下唇,而左手的無名指也不停的滲出鮮血,鮮血染紅了白色琴鍵,沭目驚心的一幕看得冉熾的心髒不停的劇烈狂跳。
「采雨……」
「好痛!我的手好痛、好痛……」眼角掉出了幾滴淚水,她那被壓在水晶燈下的手想抽回來卻無能為力,「我好痛……」
冉熾連忙將整座掉落的水晶燈搬到了一旁,然後就看到她的手……
「采雨!」他驚愕的說不出話來,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駱采雨也看到自己的手了,她整個人霎時被嚇傻,隨後狂哭,「我的手、我的手……」
原本白皙修長的手指硬生生的被水晶燈給截斷了,一截無名指甚至滾到了其中一只黑鍵旁。
「叫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他朝一旁的老師大喊著,撿起了那截斷指,希望不要誤了時間,就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冉熾,我的手指頭……斷了!我以後會不會不能再彈琴了?」忍著疼痛,駱采雨問出心里最想問的事。
「可以啊,,現在的手術這麼進步,一定可以的。」冉熾安慰著,抱著駱采雨走向了禮堂口。
「我只會彈鋼琴而已,沒有手,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不能當鋼琴家了……」她哽咽的說道。
「就像是到這所學校,我也是因為會彈鋼琴才能入校,因為會彈鋼琴才能遇到……沒有鋼琴,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她不能失去她的手指,失去了就像是失去了她的夢想一樣。
「我說了,不會的!你真的不會有事,手指頭可以接起來,一切就像回到以前樣。」他將她抱上救護車,將斷指交給醫務人員。
原本,他自己也要跟上救護車,卻被一旁的汪仲恩給阻止了。
「有他們就行了,冉熾,你還得和張純昭一起主持畢業典禮,你現在不能!」汪仲恩理性的說道。
「嗯。」縱使再怎麼擔心駱采雨,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畢業典禮圓滿落幕。
冉熾走回禮堂,舞台上的鋼琴早被搬走了,掉落到地上的水晶燈碎屑也早被人清整干淨,整個舞台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各位,剛才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希望沒嚇到各位同學;現在我們繼續下一個節目,請在校生致詞……」他與張純昭退到一旁,讓在校生代表上台致詞。
但在冉熾的心中則是不停的祈禱著,拜托!老天,千萬不能讓采雨有事,她的指頭絕對要接回去才行,千萬不能讓她有任何的閃失……
都是他,都是他的錯,如果他別執意和她一起做四手聯彈,那她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是他害了她!
沉浸在自責、愧疚的情緒中,冉熾完全沒發現自己臉上的傷,直到站在他身旁的張純昭驚呼了一聲,拿起隨身攜帶的面紙幫他擦拭著臉頰上的血痕。「你受傷了!」
「嗯。」他接過她手中的面紙。
「沒事。」他搖頭。
「你是不是還在想駱采雨?」張純昭幽幽的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在鋼琴上的成就超越了她,那你會用看她的那種眼神凝視著我,甚至是愛上我嗎?」
他對張純昭的話感到嗤之以鼻,「你認為我的感情會被鋼琴給支配嗎?如果是這樣,我的感情會不會太隨便、太廉價了一點?!」
因為他早就發現,他對駱采雨的感情已是純粹的男女之情,而非所謂的只因她彈琴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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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左手無名指斷掉的那一截已經完全縫合好了。」醫生對著坐在他面前的駱不雨說道︰「不過由于水晶燈具掉下來時,把部分的指骨給砸碎了,所以我們削了點骨頭再做縫合。」
「那我……還能不能彈鋼琴?」看著包扎著石膏的左手無名指,她恍神的問道。
如果真的不能彈琴了,那她還能做什麼?
「鋼琴啊?是可以啊!只不過沒辦法那麼靈活了。」醫生想了一下才回答,「要像平常彈著玩的話,當然是可以了。」
「彈著玩?我才不是要彈著玩,我以後是要當鋼琴家的啊!爸琴是我的全部啊。」駱采雨哭嚷著。
「如果要當職業的鋼琴家,那當然就會有問題了,畢竟你手指的骨頭有斷過,還削掉了一小截。」
嗶嗶……嗶嗶……此時鄭老師的手機突然響起,她連忙接起手機,「喂!」
「喂,鄭老師嗎?我們采雨的手怎麼樣了?我出車禍了,不小心撞到人,現在警察在這里,沒辦法立刻趕過去……」
「什麼?」駱采雨連忙接過電話,「爸、爸!」她喚了兩聲,得到的卻是嘟嘟唧的回音。
她整個人都傻了,為什麼她的美夢會在一瞬間離她那麼遠?
她一直認為她只要每天彈琴兩、三個小時,努力的練習就能成為鋼琴家,沒想到卻發生了意外;而她的父母更是為了趕到醫院來看她,竟然出了車禍……
她淚如雨下,整個人彷徨極了,而冉熾又不在她的身旁鼓勵著她。
「采雨,我知道現在對你說這種話有些殘忍,不過學校剛才有打電話給我,他們為了你已經開了兩次校務會議,學校方面說,如果你的手沒辦法復原,我們既然收你這個學生,當然就沒有理由叫你轉學,你還是有權利在我們學校就讀,不過就是要取消你的學雜費全額補助的部分,你接受嗎?」
取消學雜費全額補助的部分!
她根本都已經可以說是六神無主了,哪有辦法去處理那些?而且他們家的經濟負擔都是落在她父親的身上,現在他又為了來看她而出車禍了,他們家哪能付得起動輒十幾萬的學雜費用啊……
瞬間,她冷笑了一下,是啊!這也不能怪這所學校,他們從一開始就表明收她這個特例生的意圖了——就是要幫他們學校爭光、代表他們學校抱幾座鋼琴獎座回來啊!
而現在的她是沒辦法了,他們當然就不需要她了啊……
「我們家恐怕沒辦法負擔我念這麼貴的學校。」
「那你……」
「鄭老師,你覺得還有其它變通的方法嗎?」
「這……」鄭老師話說得吞吞吐吐的,「我們是私立學校,老師都是被學校董會聘請的,我真的沒辦法幫你什麼忙。」
「這麼听來,你是真的沒辦法幫我忙的,我想我也只能轉學了。」
「等等,駱同學,你不用這麼快就做出決定,我們學校並沒有逼你一定要轉學。」鄭老師就怕駱采雨誤會了,她連忙解釋著。
「我知道,我是自願轉學的。」她緩緩的說道︰「明天我就會和我母親一起去辦轉學的手續。」
至于冉熾,那就算了。
她原本就配不上他了,現在連她唯一的才能都喪失了,她又憑什麼能再站在他的身旁。
他們都還年輕,這段記憶早晚都會忘記的,接下來他就上大學了,說不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而她……在別的學校或許會過得更加快樂也說不定。
早已牢記住的冉熾的手機號碼,只要她不常打、不常想,不是沒多久就會忘了?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她的美夢早該醒了,而她也應該要更實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