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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債主 第3章(2)

魏呈睿愣住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他听錯了嗎?她在說那些話的時候,語氣似乎有點悶悶不樂的?她在意那些愛慕他的姑娘嗎?

魏呈睿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仔細盯著她的俏臉。見她不自覺地噘起小嘴,眉心輕蹙,那表情明顯是在生著悶氣。

經過十多年的相處,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再熟悉不過了,然而他卻不曾見過她這樣的表情,從來沒有。

一抹驚喜在他的黑眸中跳動,讓他的情緒振奮不已。

她似乎開始以另一種他所期望的心情來在意他了?是這樣嗎?

棠秋羽原本正沉浸在那些令她不太愉快的回想畫面中,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被他一直盯著。

她抬起頭,原本只是疑惑著他為什麼突然間不說話了,然而一對上他的目光,她不禁愣了愣。

是她的錯覺嗎?

呈睿哥的目光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而那專注的視線,不知怎地讓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些。

「我……我臉上沾了什麼?哪里不對勁嗎?」她問道。

「不,沒有,你沒有什麼說不對。」魏呈睿很快地回答,俊臉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心中的滿足像是獲得了什麼期盼已久的寶貝。

盡避從她略帶疑惑的神情,顯示出她自己完全沒意識到那樣悶悶不樂的心情代表著什麼意義,但是對于先前完全感受不到他半點情意的遲鈍人兒來說,這已經是相當令他感動的進步了。

這也讓他的心里更加確定,先將她「拐」來和他成親的決定是對的。

「既然你祖父一心想為你找一門親事,我爹娘也催著我成親,那不是正好嗎?咱們成親,一次解決所有的問題。」

他那輕松自若、毫不遲疑的語氣,仿佛這是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也讓棠秋羽不禁開始相信他們就應該這麼做才對。

「呈睿哥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她最後又問了一次。

「再確定不過了。」魏呈睿一臉認真地回答。

即便是在他們拜堂成親之後,她再慢慢地愛上他也沒關系,反正他們將有一輩子的時間。

一輩子,多美好的三個字!

魏呈睿望著她嬌美的容顏,俊臉揚起一抹篤定的微笑。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提議更好的了,他可以完全確定這一點。

****

一個月後。

在這個宜嫁娶的黃道吉日,魏、棠兩家人歡歡喜喜地辦了喜事。

基于彼此之間的好交情,早在十七年前棠秋羽呱呱墜地時,兩家的主人就有動過想要更進一步聯姻的念頭,只是當時孩子們還太小,日子還很久,因此除了偶爾在閑聊間隨口提起之外,並沒有任何正式的約定。

即便幾年後,棠秋羽的爹娘意外去世,魏氏夫婦仍舊有著這樣的念頭,然而這些年來,這兩個孩子宛如兄妹般相處,實在看不出有半點兒女之情,即使試探性地問起兒子,他也總是說自己尚未有成親打算。

原本以為是沒法兒實現兩家聯姻的心願了,想不到就在一個月前,兒子倘突然說要與秋羽成親,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在等她滿十七歲,如今時機成熟,便沒有什麼好等待的了。

既然這是一樁兩家人都樂見其成的婚事,自然很快地選定了黃道吉日,積極地籌備,一場熱鬧的婚宴便在今日登場。

拜完天地,謝完了滿廳的賀客之後,魏呈睿來到喜房。一進門,就看見他的娘子正一身鳳冠霞帔地坐在床邊。

打賞了房里的喜娘和丫鬟,讓她們離開之後,魏呈睿關上門,房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轉過身,望著端坐在床沿的身影,心髒劇烈地鼓噪,胸口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與感動給漲滿。

他珍視多年的人兒,如今終于是他的娘子了。

就在魏呈睿沉浸在無以復加的感動之中時,嬌甜的嗓音響起。

「呈睿哥?」

「嗯?」魏呈睿微笑地回應。

「這頂鳳冠好沉,我的頭好重、脖子好酸哪!既然房里的其他人都走了,我可以把它取下了嗎?」

魏呈睿一哂,笑著走了過去。

「當然可以。」

他拿起喜秤,為她揭開喜帕,再取下鳳冠。

「這樣好多了嗎?」

頓時輕松的感覺,讓棠秋羽展顏一笑。

「嗯,舒服多了。」

魏呈睿回她一抹微笑,並稍微退了一步,一瞬也不瞬地端詳著眼前的人兒。

那一身喜氣洋溢的大紅嫁裳,將她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雪女敕,也讓她看起來更加美麗誘人。

胸口掀起的陣陣騷動,讓魏呈睿忽然意識到——今晚以及往後的每一夜對他而言,將會是多麼嚴苛的考驗。

盡避他們已經是拜過堂的夫妻,但他的心里早已暗暗作了決定,在她真心愛上他之前,絕對不踫她。

「呈、呈睿哥?」棠秋羽不自在地輕喚了聲,不懂他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瞧。

被這樣專注的目光凝視著,讓她的心跳不知怎麼地逐漸加快,甚至還因為想起了一些事情,俏臉驀地染上了紅暈。

本來她對于成親這件事,只是單純地想著不用被迫嫁給某個不認識的男子,不用離開她熟悉的地方,並且還能繼續過著一如既往平靜又愉快的生活,除此之外,她對于成親後的生活會有什麼改變並沒有深思太多。

然而,昨晚一名喜娘到她的房里,細心地提醒她成親之日該注意的種種細節,最後還提及了洞房花燭夜要做的事情,而那嚇傻了她。

老天!要和一個男人果裎相對、發生肌膚之親!扁是稍微想像一下,就讓她坐立難安,一顆心幾乎快蹦出胸口。

今晚就是她和呈睿哥的洞房花燭夜了,此刻喜房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那些喜娘形容過的情景,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腦中浮現,而那讓她臉紅心跳、不知所措,真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秋羽?怎麼了?」魏呈睿關心地問。

她的神情忽然不太對勁,有些僵硬不自在,莫非是累壞了嗎?

「沒,沒有!」由于太過心慌,棠秋羽的嗓音有些失控,短短幾個字幾乎是驚嚷出來的。

她不尋常的反應,引來魏呈睿更深切的關注,而那目光讓她的心跳愈來愈狂亂,整個人也愈來愈不自在了。

「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魏呈睿耐心地詢問。

「我只是……」棠秋羽絞著小手,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勉強開口道︰「我……昨兒晚上……我听喜娘提到關于……呃……關于……就是……」她咬了咬唇,羞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魏呈睿怔了一怔,听著她的話,看著她的表情,他立刻明白了她沒說完的話。老天,她那滿臉通紅的害羞表情,讓他體內瞬間掀起一陣猛烈的騷動。

倘若不是理智提醒他自己早先作出的決定,倘若不是看出她除了害羞之外,還有著一絲無措和心慌,他可能已經按捺不住地將人兒撲倒在柔軟的床榻,帶著她一同度過旖旎銷魂的花燭夜了。

魏呈睿暗暗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胸口那股不安分的騷動。

「別慌,你就忘了喜娘說的話吧。」他柔聲開口,安撫她的情緒。「我不是說過了嗎?一切和咱們成親前不會有什麼不同,你盡避在這里自在地住下,過著和往常一樣的生活吧。」

「可……可是……」

「瞧,那兒不是有臥榻嗎?」

棠秋羽一怔,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向床邊,果然瞧見了一張臥榻。

「你就安心在床榻上歇息,我會到那兒去睡的。」魏呈睿微笑地說,關于這一點,他老早就設想好了。

听他這麼說,棠秋羽暗暗松了一口氣,臉紅心跳的癥狀這才終于稍微緩和了一些些。

「我看還是我睡臥榻吧!」她由衷提出另一個建議。「呈睿哥人高馬大的,躺在臥榻上豈不是太委屈了嗎?」

「不,我堅持你睡床榻上。」魏呈睿語氣堅定地說。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就算臥榻對他而言真的不夠舒服,他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呈睿哥,謝謝你。」

棠秋羽滿心感動,而不再擔心著洞房花燭夜的問題之後,她整個人也立刻輕松了起來。

她瞥向桌上,忽然想起喜娘提醒過的其他事情。

「對了,咱們好像該喝合巹酒了?」

餅去她不曾喝過酒,也從來不曾想過要嘗試,不過在這麼一個特別的日子里,她有些躍躍欲試。

望著她盯著桌上的酒,好奇地眨動眼睫的可愛神情,魏呈睿忍不住微笑。他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只交到她的手中。

棠秋羽接了過去,正要湊到唇邊時,卻被魏呈睿阻止了。

「等等,這酒不是這樣喝的。」

「那應該要怎麼喝才對?」棠秋羽好奇地問。

「要像這樣。」

魏呈睿輕拉著她的手,讓兩個人的手臂勾著手臂。

這樣的姿勢,無可避免地讓他們的身子更靠近彼此,而當棠秋羽察覺自己被籠罩在一股陽剛的氣息之中時,她的雙頰再度染上了紅暈。

她心跳加快地抬起眼眸,正好對上了他熠熠的雙眼。那眼眸是如此的深邃,而她覺得自己仿佛快要墜跌在那兩窪幽黑深潭之中。

不知怎地,她的身子有些發軟,思緒也立刻陷入混亂。

為什麼會這樣?棠秋羽輕咬著唇兒,實在不明白她怎麼會產生這些不尋常的反應呢?

明明她早就應該習慣和呈睿哥相處,當她還只是六、七歲的小女孩時,言行舉止甚至比現在還要更親近呈睿哥一些,卻也從來不曾有過這些古怪的反應。

可為什麼現在……光是意識到他的靠近,光是與他的黑眸相對,就讓她變得不太對勁,胸口劇烈的鼓動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像是為了掩飾自己此刻的心慌意亂,也像是為了打破這讓她不太對勁的親昵氣氛,棠秋羽沖動地湊近酒杯,一飲而盡。

當酒液灌入她的咽喉,從未飲過酒的她很快就感受到一股燒灼般的疼痛,同時也被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她難受地嗆咳著,雙頰脹得通紅,就連淚水都迸出了眼角。

「天啊!秋羽,你還好吧?」

見她這副虛弱難受的模樣,魏呈睿想也不想地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心疼地輕拍著她的背。

棠秋羽又咳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停下來,整個人虛弱無力地偎靠在他的懷抱中,急促地喘著氣。

盡避已經不再嗆咳了,但她依舊覺得喉嚨宛如火燒,並且開始眼冒金星、腦袋發暈。

「呈睿哥……我頭有點昏……」

為了穩住自己,她本能地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身軀,柔弱無骨的嬌軀就這麼緊緊地貼著他偉岸的胸膛。

懷中的軟玉溫香,有那麼一瞬間讓魏呈睿的心神一蕩,但他很快就揮開此刻不該產生的綺思。

這會兒她正難受著,他怎麼可以胡思亂想?

見她蹙著眉頭,一副極不舒服的模樣,魏呈睿心疼極了,他在心里提醒自己永遠別再讓她踫酒。

「你先躺下來,好好睡一覺吧!」

他將她抱上床榻,然後盯著她身上的衣裳,有些猶豫不決地皺著眉頭。

可以肯定的是,穿著那身嫁裳睡覺不會太舒服,然而既然他們都已經拜堂成親了,若他還找別的丫鬟來為她褪去嫁裳,似乎說不過去,更何況今晚還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思來想去,若不想讓她睡得不舒服,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魏呈睿別開了視線,開始動手為她褪去嫁裳,然後再飛快地為身上僅穿著白色單衣的人兒蓋上棉被。

盡避整個過程不過一會兒,但他卻難熬極了,尤其是當他不小心觸踫到她胸前柔軟的賁起時,更是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殘酷的考驗。

好不容易一切弄妥後,他不禁松了一大口氣。

低頭望著她,就見這個酒醉的小人兒已經沉沉睡去,幸好細致的柳眉不再緊蹙,看起來睡得挺安穩的。

那恬靜的睡顏是如此的美麗,魏呈睿毫不懷疑自己可以就這麼佇立在床邊凝視她一整晚。

「晚安,我的娘子。」

他情不自禁地輕撫了下她細女敕的臉頰,然後緩緩低下頭,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無限愛憐的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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