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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鏡傳說 第五章

帶著惱怒萬分的情緒跟哭得紅通通的臉,羅少芸一回到家時,只差沒踹破家中大門。

沖進了大廳,她沒空理會其他家族成員,徑自生氣的捉著皮包猛K沙發椅。

他這行某惹來羅氏一家人及來訪的客人一陣詫異。

哼,我KKK、我扁扁扁……可惡的渾蛋、王八蛋!我恨死你了……啊,打死你、打死你……做警察有什麼了不起,就可以這樣欺負人家嗎?

氣死人了,全世界第一沒品、沒風度、沒水準、不懂憐香惜玉的大爛人!

哦——她恨死他了!

她泄恨泄了近十分鐘之久,終于累了,她這才深深吸了口氣,抬眼正視前方。

啊咧,大家都在,而且還有客人哦?!

那剛剛她的行為不就……哦,天啊,丟臉死了!難堪的神色爬滿她雙頰,她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里進去算了。

「我從來都不曉得你這麼討厭家里的沙發。」羅哲凱是第一個回復神志的,他忍不住出聲調侃著自家妹妹。

炳,依他的了解,她肯定是在外頭受了委屈才會氣成這樣。

「我……」秀眉糾成小結,她很難回話,誰讓她糗態盡出?

「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做爸的只手撫顎,做出一副「終于知道」的神情。

「你要是不喜歡,就跟媽講聲,換掉就是了,你何必浪費力氣捶它呢?」做媽的也開口了。

「不是……哎喲,我是……」她只是被氣到了嘛,哪有對沙發不滿啦?

「好了,人家嚴先生是有事來找芸芸的,咱們就別打擾人家了。」做嫂嫂的很有良心的先替她解了個小危,卻丟給她一個更大的災難。

「啊?什麼?找我哦?」愣了下,她看向那張似曾相識的俊美臉孔,嗯,好像真的見過,不過是在哪一天的哪一個時候啊?

哎呀,都嘛是那個姓衣的大老粗,把她的腦子給氣壞了,害她一時記憶混亂,實在記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說的也是,那你們慢聊,我們先離開了。」羅氏一家人很有默契的一同起身離去,將大大的空間留給兩名年輕人。

羅少芸眼看著家里的成員一一閃人,她縱有再多不滿也沒用。

好吧,既然人家是來找她的,那她也不能太失禮,順了順亂掉的發絲,她優雅的落坐在昂貴的真皮沙發里(雖然現在補救可能有點遲,不過她還是要裝一下下。

「我們……很熟嗎?」不然他找上她家里來干嘛?

真是,要上門拜訪她,也不先說一聲,現下倒好,她多年的淑女形象全破功了。

其實啊,她也不完全都是在做假給外人看啦,平常她真的是很淑女、很有氣質的,今天只是、只是被那個大老粗氣壞了而已。

「不是很熟。」老實說,她的行為的確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哪個千金小姐不是人前、人後一個樣?他早就看透了。

這人有毛病啊,既然不是很熟,那他上門來找她干嘛?

耶,等等,他那張漂亮的臉……啊——她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漂亮到讓她嫉妒的那個相親對象,真是的,她怎麼會忘了他呢?

嘖,一定都是那大老粗害她的腦功能失調,所以連帶的也造成了短暫性的失憶……努了努唇,她把罪全怪到那個讓她失去氣質的人身上。

「你來找找干嘛?我不記得有答應要跟你進一步交往。」

真是的,她都拒絕的很清楚了,他還上門來煩干嘛?不曉得她現在火氣正大喔。

炳,這女人夠自大……隨性的挑了下眉骨,深邃的眸子隱隱閃著不馴的光芒,但他試著將譏嘲的話給吞入肚中。

要不是有用得著她的地方,他連來都懶得來這一趟。

「你最近忙著四處相親,不就是為了找適當的對象嗎?那麼……何不考慮考慮跟我在一起?」

羅氏家族在商業界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理所當然,羅少芸瘋狂相親的消息不會是個秘密,而他正需要她的幫助,所以才會來找她。

「你說什麼?」羅少芸猛睜著大大的眼,無法相信她听到的是怎樣的話——她忙著四處相親,是為了找適當的對象?!

炳、哈哈,真是好笑,她才不是為了那理由相親咧!

她只是、只是為了那面該死的銅鏡,跟那該死的鬼傳說,還有那該死的大老粗……她只是不要那個預言實現,所以才拼命相親的。

「這麼說吧?我現在正被逼婚中,而你也想要嫁人不是?那麼何不造個假,這樣你可以達到你的目的,我也可以松口氣,你覺得如何?」事實上,這就是他的目的,他真的被逼婚逼到煩了,只好出此下策。

雖然,他可以在路上隨便拉個女人就結婚,不過家族里又要求「門當戶對」。那麼多個千金小姐中,只有這一個地看得還順眼,只好來找她。

哎喲喂,他以為結婚是在做買賣哦?哪有人這樣上門求婚的?

他當她是市井里賣不出去的紅柿子,還是當她是倒貼嫁妝也嫁不出去的母夜叉?

憑他這樣說話,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他!而且,她看得出來,他對她……並沒有其他人那樣的狂熱啊,那他娶她干嘛?

深深吸了口氣,她試圖穩住即將排山倒海而來的怒火。

「問題一,你喜歡我嗎?」她試著笑問這個問題,不過臉已經開始有點變形了。

問這干什麼?「不討厭就算是喜歡吧。」他還沒喜歡過人,所以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那是什麼爛答案?!第二把火在額上燃燒起來了。

「問題二,你娶我回家干什麼?」嘴角微微抽搐著,她努力忍住沒有破口大罵。

「交差,省麻煩。」他不是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嗎?

第三把火燒得更旺,她再也忍受不了的跳了起來,玉手一抬,指尖直指向他鼻頭。

「你!你當我是什麼啊?娶我就為了跟家里交差、就為了替你省麻煩?哦,你真是頭討人厭的豬,為什麼你們男人都這麼差勁……」她使勁的吼出心中的不滿。

氣死人了、氣死人了,她多年來的修養,真的是要前功盡棄了,她最近的脾氣真的是愈來愈糟糕了。

都怪那個大老粗啦,要是他沒出現在她面前就好了,那她也就不用被那預言嚇得四處相親,更不會遇到這種爛求婚辭了。

都是他害她從淑女變成潑婦的,她真的恨死他了,還她氣質來啊!

「嘿,不用這麼生氣吧?嫁給我,你的日子還是跟現在一樣好過,這樣有什麼不好?我又不會要求你什麼。」他覺得自己的條件會給得很好耶,她也听一下嘛。

「誰希罕啊?我才不屑咧,你這人根本不懂感情,沒有感情又怎麼能結婚?你這種人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的!」婚姻……該是要有感情做為基礎的。

她在指責他?她確定她有資格說他嗎?其實,她自己所做的行話不也是半斤八兩?

「那你這樣盲目的相親,就能夠找到有「感情」的對象?」自欺欺人吧?商業式的相親、固定的介紹……這樣就會有深厚的感情?當他是傻子哦?

耶……他、他說什麼?帶著怒焰的雙眸慢慢降溫……她怎麼覺得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對啊,她這樣盲目的相親到底有什麼用呢?就為了排拒那不可知的預言嗎?就為了害怕銅鏡的傳說會成真嗎?就為了……說穿了,她跟他又有什麼差別呢?她並沒有比他高尚到哪里去,她想求得真正的感情,但……她卻從沒真正做到過。

她只是一直不斷的相親、相親,可是她的心思卻從未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過,反倒她急于逃避的那個人,是讓她記得最清楚的一個……天啊,她……難道真是「天命不可違」嗎?

不不不……她得冷靜的、仔細的好好想想,她得理出些頭緒來才行。

「算了,既然我們沒法子達成共識,那麼等你願意考慮我的提議時,再打電話給我吧。」

往她的方向走了去,然後塞了張名片在她手里,他從容的退場。

瞪著手上精致的名片,她愣愣的望著。

突地,不遠處的角落傳來了陣陣討論聲,眼一掃,她看見聚集在樓梯陰暗處的家人們。

「有人跟咱們家芸芸求婚耶?!」羅母的聲音里有絲驚喜。

那年輕人的底子不錯的說,有他給自家女兒求婚,她家的女兒還真是有面子了,當然她拒絕了人家就更有面子了,嗯,不愧是她的女兒。

「那有什麼?你沒听見那小子說的話很不中听嗎?」羅父則是滿臉的不爽快。

有沒有搞錯,他家的女兒豈是能隨隨便便讓人娶回家的?更何況他還只是為了省麻煩!

「想娶人家也得先得到人家的心,他竟然想三級跳?難怪小妹不想理他。」羅家大哥哲凱也說話了。

那人在生意上是個聰明人,怎麼求個婚卻這麼低能?那種台辭說出來,有哪個女人肯了?

「我們在背後道人長短不好吧?」羅家大嫂終于出聲了。

雖然她也覺得那位嚴先生說得實在最有點過分,不過小泵回得也不客氣,就當打平。

羅少芸無奈的嘆了一大口氣,然後——「你們確定是在「背後」道人長短嗎?」她可是正對著他們呢,而且他們說的話全一字不漏的鑽進她耳里了。

「嘿、嘿嘿……」一陣干笑聲傳來,羅家人很明白的感受到一絲殺氣,他們聰明的立刻轉移話題。

「嗯咳,爸,我們一次不是說,要到什麼地方發展度假村嗎?我跟你說……」羅家大哥先行拉著老爸走開。

「曉楓啊,上回咱們不是說好要去上插花課的嗎?你有沒有找到老師啊?」羅家老母也拉著媳婦閃人去了。

無力的看著眾人散開,她只能搖頭兼嘆氣……這就是她的家人,真不曉得是幸還是不幸了。

不行了,她好累,很久沒哭過了,今天一哭就覺得特別的累,她還是好好的補眠去,至于那些煩人的事,就等她養足了精神再說吧!

踏步上樓,她打算回到自己房里睡覺去……至于先前拿在手上的名片,她隨手一扔,就扔進了垃圾桶里。那人啊是不可能會合她的意的,所以要她找他?大概等到下輩子都不可能,還是——睡覺去比較實在。

***

深夜時分,衣家的燈火早已熄滅,留著的永遠是那盞小小的黃燈……衣硯生的神經即使再大條,也知道半夜不該擾人清夢,輕手輕腳的踏步上樓,他打算回到自己位于四樓的房間。

走過二樓……嗯,老媽顯然睡得很熟,沒做停留,他繼續往上走,卻在三樓連接四樓的樓梯轉角處,被老哥給叫住。

「有事問你,過來一下。」老早就听到他的車聲,所以他開著房門等地上來。

「什麼事?」他依言進入老哥的天地,然後關上門。

「老媽叫我問你——你跟人家是怎樣了?」當然他也是有點好奇啦,啊?「什麼怎樣了?」他一臉不解的看著老哥。

他弟的記性可真好,這麼快就忘了下午那件事啦?沒關系,他會提醒他的。

「你跟那位羅小姐的關系啊,你什麼時候跟人家到了論及婚嫁的地步了?媽說這麼大的事,你也沒找她商量,她好像有點不大高興。」最後那一句是他自己加的,加強效果嘛。

啥米?他跟那個……「我什麼時候跟那個女人論及婚嫁了?」他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拜托,他跟她也不過才見過二次面,他又不是神經病,怎麼可能會跟一個只見兩次血的女人請結婚的事啊?

沒這回事?衣硯石挑了挑眉,隨即回復成平日那張無表情的臉孔。

「那為什麼人家會說絕不嫁給你?」若真沒什麼的話,人家好好的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肯定有問題。

這……「我哪知啊?」他怎麼知道那女人是哪根筋不對,他又沒說過要娶她,而且她第一次見面就跟他說這句話了,他哪里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懷疑的眼神愈來愈直接的落在自家弟弟身上。

不是他不相信自家人,只是……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沒事會隨便喊出那種話嗎?不可能的,是吧?所以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有問題。

「你那是什麼眼神?」老哥不相信他哦,他做人有這麼失敗?竟然連自家兄弟都懷疑他!

「你……真的沒對人家做什麼事?」他們兩個看起來真的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可別看他這個做哥哥的,平時是冷冷、酷酷的樣子,其實他不像外表看來的那樣難以親近,他偶爾也是會對某一事很有興趣的,例如——這件事。

「喂,我是你弟,而且還是個警察耶!」他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女人家「怎樣」?那種犯法的事他才不會做咧,想做壞事就不會干警察這麼異的差事了。

「是我弟又怎樣?是警察又怎樣?」那又不能代表什麼,他可不敢自豪的說他們衣家的血統很優良,所以是他弟弟又如何?

至于警察這身份啊,雖然他也是隸屬于警界的一分子,不過他不能否認人心真的變了,頂著這道光環在做壞事的大有人在。

拜托,老哥真的很不信任他耶!衣硯生很不爽的瞪著自家老哥。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對那個女人怎樣,而且我真的跟她不熟,所以你別再問了!」他放棄,反正有理說不通,他決定睡覺去,至少那是個有意義的行為。

「那她為什麼不想嫁你?」衣硯石仍不願放棄的繼續追問。

啊嘛幫幫忙,他都說不知道了,老哥還一直問干嘛?真是煩死人了。

「下次要是再見到她時,我會記得問她的!」轉過身,他開門閃人去。

媽的,都是那個蠢女人,沒事亂丟一些不對的話,害他的面子都沒了,可惡!下回要是再見到她,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看著老弟拔腿就跑,他真是有點失望……不聊?他還很想知道答案的說。

***

嗶、嗶——傳呼機的聲音打斷了某人的好夢,就見他手一撈、嗓子一開——「媽的,又有什麼事?」他還沒睡飽耶。

「組長,毒蟲有消息了……」對方遲疑了兩秒最後還是開口了,聲音里有著無限無奈。

「嗯?」睡意頓時全消,他翻坐起身,「找到那家伙交易的地方了?」此時,興奮的神情早已取代了他被吵醒的不悅。

毒蟲可是他等著釣上岸的大魚,比起俗仔明那種小盤商,毒蟲可就讓他血液沸騰了。

「做臥底的棋子發現,有人在漁村的小佰口上下貨,然後追蹤到毒蟲有出現。」

嗯哼,好大的膽子,找漁村走私?「通知緝私組的人了沒?」

「已經通知過了,他們會帶人去附近堪察、埋伏。」

「那他打算在哪做交易?」

「北區的「紅館」。」

「紅館?!」他有沒有听錯?

「就是那。」對方用更確定的口吻應著。

「那里不是有錢人家的子弟經常出沒的PUB嗎?」怎麼會挑在那種地方?事情好像不是那麼單純,毒蟲該不會是把貨,賣給那些不長腦子的有錢少爺跟小姐們吧?

「據調查是如此。」對方還是給了肯定的答復。

苞毒蟲交易的人,該不會正巧是某個政商大老的蠢兒子或蠢女兒吧?那樣可就不好玩了。

如果,純粹只是跟黑道分子周旋,倒還無所謂,但一旦扯上政經界人士的話,可就麻煩了。

嘖,管他,先達到人再說。

「叫所有組員們集合,我現在立刻趕回去局里部署。」

「是!」

幣掉電話後,他火速梳洗整裝,隨即趕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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