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你哥哥跟雅各不是好友嗎?那你有沒有听說過什麼有關雅各和那個女人的事啊?」
「有是有,不過諾曼要我別亂說。」
「哎呀!我們都是好朋友,有什麼不能講的?更何況你可是老雷貝基尼伯爵欽點的媳婦,像她那種只能幫雅各暖床的賤人怎麼能跟你比,說啦!我們都很想听呢!」
「對啊!梵妮,你就說給我們听嘛!」
「好吧!我說給你們听,但你們可要答應我,別亂說出去喔!我可不想讓雅各誤以為我是愛嚼舌根的無知女人。」
經過大家再三保證後,梵妮才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給她們听,她們知道事情始末後,無不又妒又怨。
「那個東方女人有什麼了不起的?竟然可以住在雅各的私人島嶼上,這算什麼嘛!」
「就是說啊!被雅各看上的女人可從來沒有一個那麼好運,而且還可以以一個伴的身分直呼雅各的尊名,那個女人真的是太過分了,她是怎麼勾引雅各的?」
「你們小聲點,免得被人听到,我可不希望這些話傳進雅各耳里。」
「梵妮,你那麼愛雅各,沒想到偏偏雅各不珍惜你,竟然這麼看重那個不知打哪里來的爛貨,真是委屈你了。」
「沒關系,等你父親和老伯爵一公布,那個女人就沒戲唱了,我看她還能逞什麼威風,我猜想雅各也只是玩玩她罷了,畢竟誰會嫌棄像梵妮你這麼美又高雅的女人,卻笨到去挑那個沒氣質的平民女人,梵妮你說是吧?」
「或許吧,我們也該出去了,免得我父親找不到我。」
「也對,公布婚事時如果女主角不在場,這像什麼話嘛!我們走吧!」
當一切又恢復寧靜後,易綾甄才失落的推開門,站在化妝鏡前,看著鏡中那張慘白的臉。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疼、這麼難過?他要結婚了,她應該要高興啊!這樣她就可以如願以償的離開他,回到台灣去。這不是她夢寐以求的嗎?但是為什麼她會這麼傷心?這種落寞的心情到底是為什麼?
她臉上掛著戚然的笑,洗滌雙手後,便推門走了出去。
走出會場,她來到中庭的花園中,坐在涼椅上,迎著晚風,若有所思的看著稀疏的星子及月牙形的明月。
「綾甄!」
一聲輕喊,令她回過神,看清來人後她笑了笑。「子爵,有事嗎?」
「看月亮?」諾曼問。
易綾甄移開目光,再次抬頭望著夜空。「嗯!很漂亮,不是嗎?」
「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嗎?」
易綾甄聞言,挪開身子,騰出位置讓他坐下。「雅各呢?」
「他被一群貪婪的人給圍住了,男男女女都有,只要想在他身上撈一票好處的人全部都黏著他,他不好對那些人動怒,所以一時走不開。」諾曼輕笑道︰「雅各今天是我父親的客人,所以才這麼客套、這麼好說話,否則那些人不被他叮得滿頭包才怪!」
易綾甄靜靜的听他說,淡淡的笑意凝在眸中。
他見她有些悶悶不樂,于是關心的看著她的眉眼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想些什麼?」
搖搖頭,她沒有回答,但臉上那抹笑意卻透著些許的感傷。
「不想跟我說嗎?那我不問了。」他不勉強的拍拍她的肩。
「雅各他……」頓住,輕咬著下唇,最後鼓起勇氣問︰「他要結婚了,是真的嗎?」
「你听誰說的?」這消息應該只有幾個人知道啊!雅各他既然不承認這件事,那麼根本不可能會告訴她,那她又是從哪里听來的?
「我听誰說的並不重要,只是這件事是真的嗎?」她見諾曼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已確定了答案。「他既然要和梵妮小姐結婚了,為什麼還不放我走?」她難過的垂下眼。
「這門婚事不過是長輩們的意思,他根本沒有答應。」
他沒有答應?易綾甄因為這句話,一掃先前的不快。
「真的嗎?」她心喜的問。
「是啊!」他直盯著一掃愁容的她,頓時了悟的問道︰「你這麼緊張他是否要結婚,是因為你愛上他了,所以不願意見他跟別的女人結婚是嗎?」
她回避著他的目光,「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照理說,你應該會恨他綁架你,又限制你的自由,他若要結婚不就是你擺月兌他的大好機會,你該樂見其成,而不是郁郁寡歡,所以我才會猜你愛上他了,我應該沒有猜錯才對。」他仔細的推論道。
易綾甄抿抿唇,「我該恨他的,可是當我知道他要結婚那一剎那,我……」她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自己現在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是不是愛,我只知道我不想離開他。」
「綾甄你……」諾曼手輕搭上她的肩,「雅各不會愛任何人,他只愛他自己,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你難道不明白嗎?」
「為什麼他不會愛任何人?為什麼?」她凝著他的眼問。
「你真的想知道?」
「嗯!我想知道他的過去,想知道他為什麼對人總是如此冷酷,他的一切一切我都想知道。」
「好吧!」他點點頭。「其實雅各是個私生子,從小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他的母親,後來有一日他父親去找雅各的母親,便要強行帶走雅各,說好听點是說要讓雅各在更好的環境下長大,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老伯爵的正妻無法生育,在沒有繼承人的情況下才會想帶走雅各。可是雅各的母親不願意雅各被老伯爵培養成一個無情無義、以擄掠為生的人,雖然她極力反對,仍是無法阻止兒子被帶走的結果,所以雅各的母親傷心欲絕,便在他們父子面前上吊自盡,當時雅各才十歲。
後來的日子雖然優渥無慮,許多事也都有人伺候著,但是雅各始終不快樂,而我就是在雅各心理極度不平衡時認識他的,要不是因為我知道他喜歡狗,在他生日時送他一只黃金獵犬,否則怎能取得他的信任進而和他成為好朋友呢!我還記得那時他多麼高興的和我一起為那只狗取了個名字——叫托比呢!」
「那麼之後他應該好過一點了吧?」
諾曼苦笑著搖搖頭。
「那時候的雅各對所有人事物只不過是存有些怯懼而已,對人卻是十分和氣的,直到他十七歲時發生那件事之後,雅各才完全變了個人,成為現在這個你我所認識的他。」
「什麼事?你快說啊!」易綾甄迫切的揪起衣裙。
「因為身為黑手黨的繼承人不能對人存有一絲仁慈,所以雅各的父親便教導他如何利用人性的貪婪控制他人的行為,長期下來雅各漸漸不懂得愛了,除了他對那只黃金獵犬還存有憐愛之外,對我及對所有人已經漸漸疏遠,但他父親還是對他的性情感到不滿意,所以在他十七歲生日時送他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
「一把槍。」
「槍?」她詫異地瞪大眼。
「對!他父親要他拿著那把槍殺那只七歲大的黃金獵犬,可是雅各怎麼舍得呢!他已經目睹至愛的母親死在他面前,那種心痛他一直抹滅不了,又怎麼可能殺他疼愛了七年的狗。」想到那時血腥的畫面,諾曼還心有余悸。
「後來呢!」易綾甄催促道。
「老伯爵知道雅各下不了手,所以便告訴雅各他早就每天定時替那只狗注射毒品,要是雅各再不動手,那只狗也活不了多久,雅各一听震懾不已,不斷地咒罵著他父親的殘忍,我還記得托比當時不知道自己就快死在它最愛的主人手中,還巴著雅各汪汪叫,隨著槍聲響起,雅各再度嘗到心碎的痛,他忍不住抱著托比冰冷的身體嚎啕大哭,就在那一天之後,雅各就不再表露出自己內心的任何情緒。」
「我沒想到雅各他竟然有那段過去。」她替他感到哀痛。
「在知道他的過去後,你覺得你能從他身上獲得一個女人的幸福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能幫助他走出過去的陰霾,我希望他幸福。」易綾甄心疼的說。
諾曼驚訝他所听到的。「他綁架你,又剝奪你的自由,難道你不恨他?」
「我是恨他,但是在知道他的過去後,再回想這陣子以來他對待我的方式,我就不那麼恨了,他是個可憐的男人,不是嗎?」
「綾甄,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事實,雖然他對你是比他以前對其他女人來得特別許多,可是你不要忘了,你不過是他綁架來的女人、他的玩物,他不會愛你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栽在他的手上了,我沒有什麼辦法!」
「你在他身上投注感情是不會有回報的,你還不懂嗎?」他為她的決定感到可惜。
「子爵,你不用再勸我了,不管未來會怎麼樣,我已經決定要待在他身邊,除非他不要我,否則我不會離開他,更何況他若不讓我走,我也走不了啊!畢竟他掌控了我太多的……」她笑了笑不再多說下去,改口說道︰「算了,目前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諾曼看著眼前的佳人那副情切的模樣,頓時明白她和雅各之間是沒有他介入的余地了。
「子爵!」易綾甄伸出一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他一掃怔愣,展露出一抹瀟灑的笑容。「什麼事?」
「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可以嗎?」
「可以啊,只要我能幫忙。」
「我想若是我養一只黃金獵犬,而雅各沒有大發雷霆,那就代表他還不完全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你說對不對?」
「啊?」他愕視著她,「可能吧?」
「我不方便自己去選焙,能否麻煩你幫我去挑一只像托比的黃金獵犬,費用方面往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可以嗎?」
「費用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嗎?你不怕會造成反效果?」
「雅各可能會生氣吧?但是為了他好,我得試試看。」
「既然你這麼堅持,好吧!我會幫你的。」
「謝謝你。」她笑開了眼,「那我們也該進去了,免得雅各生氣。」她站起身就要往會場走。
「綾甄!」他叫住她。
她回過頭,「嗯?」
「如果你試過了之後,雅各還是不能給你幸福,而且更變本加厲的欺負你,你千萬要來找我,我絕不會放過他。」他慎重的說。
聞言,易綾甄心里頓時有所了悟,「子爵你……」
「沒錯,我是喜歡你,但是我不會強人所難,所以你放心,既然得不到你,那做朋友總行吧?」他的笑里有一絲感傷。
「子爵……」她蹙起眉。
「不行是嗎?」他尷尬的揚起眉。
她搖搖頭,「怎麼不行,能與子爵成為朋友,我很高興。」
「是嗎?」
「我們一起進去吧!」她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