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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亞哥哥,你一定要來找我,不然我會釘草人詛咒你,讓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
翻飛的窗簾發出細微的布帛摩擦聲,出了一身冷汗的男人從睡夢中醒來,一時不知身在何處,怔忡片刻,才緩緩回過神。
發育不良的瘦排骨身材再不復見,由一百五十公分不到抽高長成超過一百八,少年時期的青春痘因年歲的增加而消失,明顯的成年男子輪廓更添俊逸。
二十八歲的莫堤亞已褪去青澀的少年模樣,劍眉濃密、五官俊挺,他光著臂膀搔搔濃黑短發,有那麼幾秒鐘,他的思緒還陷入夢里,回不了神,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不知所措的男孩︰
「她真忘了我嗎?」
被潑了一杯冰水,還被趕出門,他怎麼也想不透當初有張可愛笑臉的寶兒妹妹為何在分開十多年後變了個人似的,冷漠得他都快認不得了。
是記憶美化了她,還是他當真認錯人,一頭熟的以為找著昔日的鄰家妹妹,興高采烈的準備實現承諾?
有著俊逸外表的莫堤亞,骨子里是個認真又重信守諾的男人,他不輕易答應別人的請托,量力而為,不做超出能力範圍以外的事。
可是一經應允,他的死硬腦子就不懂轉彎,如某家快遞公司的廣告詞——使命必達,常讓周遭的朋友頭痛不已,不時想扭轉他搭錯線的神經。
譬如這位吊在二樓女兒牆,像猴子一樣靈活的粗獷男人,他手腳輕盈的一攀,越過牆,跳進陽台,大大方方的拉開滑輪滾動的落地窗。
「怎麼,還在思春,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嗎?」瞧他那副拙樣,想救也難。
黑眸呆滯地轉了幾下,慢慢恢復意氣風發的神采。「我家有門,你不要老從陽台跳進跳出,要是哪一天失足了,我家會變成凶宅。」
人死一了百了,一杯黃土了卻一生。
就怕死後陰魂不散,如生前一般老來鬧他,那他就得考慮搬家,免得家宅不寧,嚇到未來的女主人。
「哇!少觸我霉頭,我是精英警官轉行的一流偵探,這點高度還難不倒我。」
他頓了一下,嚼起戒煙口嚼錠。「對了,樓下的門鈴是不是壞了?我按了老半天也不見動靜。」
要不他干麼學人當賊,像蜘蛛人一樣飛檐走壁,大秀過人臂肌。
莫堤亞下床,進浴室盥洗,口含牙刷語焉不詳的說︰「我忘了……通電……天花板……管線沒裝好……明天……師傅會來修……」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听不懂,不過我也不是為了這件事找你,你想找的人找到了吧!是不是有點失望?」這才是他關心的事,為看笑話而來。
梳洗完畢的莫堤亞走出浴室,他看也不看好友一眼,直接越過他,先打開電腦瀏覽。「你對自己的尋人能力不具信心?」
幾年前他就透過各種管道想探查寶兒妹妹的下落,他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為什麼沒繼續和他通信,是否家里又出了什麼變故。
可是她的消息卻如石沉大海,以前的老鄰居、甘家走得較勤的親友都一問三不知,早已無往來。
罷好因頂撞上司而遭到撤職的好友轉換跑道,開起私人征信社,他才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試試。
沒想到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半吊子偵探,居然有一定的實力在,奔波了幾天就傳來令人振奮的消息。
「哈!不是我在自吹自擂。不論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即使埋入土里,我都能挖出骨頭給你,就怕你不敢要。」說得自滿的葉雲白揚起粗壯手臂,一道彈孔疤痕清晰可見。
他是個好警察,卻不是合群的警察,不收黑錢,不同流合污,不包賭包娼,所以他成了擋別人財路的大石頭,不少人想除之而後快。
因此他先弄臭自己,讓人有借口順手甩掉他這個障礙,三十歲不到便提早「退休」,免得遭自己人陷害,橫死街頭。
「是,你很行,趕快把牛小妹的愛貓找出來給她。」他點入某個特定網站,搜尋想要的資訊。
牛小妹是巷子口泡沫紅茶店老板的女兒,剛滿十五,正是迷戀偶像的年紀,長得有點圓的她非常喜歡「烏龍派出所」的兩津勘吉,而外形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葉雲白是她目前追逐的目標。
「拜托,誰曉得她家的花痴貓跟哪只野貓跑了,我上哪找去……對了,你不要轉移話題,那位甘小姐長得很漂亮吧!有沒有很心動?」幸好是大美女一個,要不然,他真要替好友抱頭痛哭三天三夜。
「人的美丑並不重要,主要心地要好……」一回想起那張冷艷嬌顏,莫堤亞笑容滿面的微揚唇角。
她比他想像中還要美上幾分,清妍嬌麗,氣質出眾,一如水蓮清幽雅致。
一看他又在作夢,葉雲白不留情的搶白。「心長在肉里誰看得見,真要長得丑你親得下去嗎?何況還要生一堆小孩。」
交情太好的壞處是沒有藏得住的秘密,彼此心如明鏡,一清二楚。
「不會的,寶兒從小就很可愛,大大的眼楮像會說話似的,紅通通的臉蛋跟麥芽糖一樣甜,她一笑起來,所有人的心都融化了,我們那條街的老人家都把她當自家孫女疼愛。」他邊說邊微笑,仿佛瞧見那張甜蜜小臉正沖著他露出兩顆門牙。
莫堤亞的印象之所以深刻,源自他幼兒時的不出色,瘦小的身體遠不及同年齡的孩子健康,加上又有氣喘的毛病,能玩在一起的朋友不多。
說實在的,小時候的他一點也不討喜,不像鄰家小女生嘴甜又愛撒嬌,不能從事劇烈運動只好猛看書,學朝成績總是獨佔鱉頭,所以附近愛玩的小朋友就叫他書呆子。
「書呆子」絕對不是贊美詞,尤其是功課老是吊車尾的那幾個,他們對好學生的定義視同于「敵人」,只要逮到機會就一定會欺負他。
而甘寶兒年紀雖然比他小,可是粉女敕的模樣惹人憐愛,她一扁起嘴,一副快哭的樣子,一票野孩子就趕緊開溜,唯恐她的哭聲引來自家大人,他們就有得皮肉痛了。
誰是誰的保護者並不明顯,可唯一確定的是兩人是彼此的伴,一同度過許多歡樂時光。
這是莫堤亞始終難忘懷的回憶,牢記在心,他盼望有一天能回到從前,了無遺憾地當個守護者。
「嘖!真該拿面鏡子讓你瞧瞧自個兒此時的表情,整張臉都在發光,好不刺眼。」看他說得陶醉,葉雲白忍不住冷諷兩句。
他耳根微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我說的是實情,並未夸大事實。」
=那你的求婚成功了沒?」要是有女人看到他的長相還不點頭,肯定是個傻子。
葉雲白對好友的俊顏相當有信心,不少星探一瞧見那張臉,窮追猛打地要和他簽約,進演藝圈當明星。
就連他妹妹也迷他迷得不像話,從十四歲起就嚷著要嫁堤亞哥哥為妻,一連喊了七、八年還不死心,明送雞湯暗放話,想先佔先贏。
可惜她還是晚到好幾年,人家心里已經有人了。
「這……」他笑得僵硬,眼神閃爍。「大概分開太久了,她對我的印象比較陌生。」
她忘記他了,莫堤亞說不出的沮喪。
他以為她和他一樣將當年的承諾牢牢記住,不曾或忘,巴望著早日重逢。
「喔!她拒絕了。」葉雲自了然地點點頭,臉上是可惡的嘲笑。
想也知道,冒冒失失的上門,人家不當他是瘋子才有鬼︰
不過,這也表示人長得帥不見得萬事亨通,偶爾還是會踢到鐵板。葉雲白為好友的慘遭滑鐵盧而竊喜,這樣至少他的寶貝妹妹多了一分希望。
人都有私心,這叫天性。
「再大的挑戰都不會退縮,我會再接再厲。喚起她的記憶,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經得起考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你會不會太樂觀了?」他冷不防澆桶冷水,怕好友一相情願,熱過頭。
物換星移,人心最為難測,沒有人永遠不變。
絲毫看不出挫折感的莫堤亞揚起耀眼的陽光笨容。「這麼多年還能找到人,不就意謂著我們緣份未斷,連老天爺都要我們在一起。」
「我不是老天爺.」葉雲白真有點後悔了,想斷了他的念,反而重燃他的希塑。
其實他一開始沒安好心,他接下好友的委托是想讓他死心,不再被過去的承諾牽絆住。
他在為妹妹葉雲馨制造機會,讓最親近的兩人能共結連理,佳偶天成。
誰知弄巧成拙,反而將好友推向另一名女子,他心中的懊惱可想而知。
「不過我要謝謝你幫我找到她,要不然我這輩子就找不到老婆了。」
聞言,葉雲白不知該哭或是該笑,他臉色難看地揚起唇,暗暗期盼好友的追妻計劃失敗,別讓他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