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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手前夫 第9章(1)

「這……這是什麼?」

好美、好耀眼,像春天最美麗的顏色。

「是吉野櫻。」

「吉野櫻?」

「你不是說你喜歡櫻花,所以我就把永遠不凋謝的粉櫻送給你。」人比花嬌,更勝三分。

女人欣喜得眼淚盈滿眶。「這很貴吧。何必花這個錢?」

她好怕自己承受不起這份濃情蜜意。「只要能討你歡心的東西都不貴,我打算寵壞你。」他笑道,輕撫凝脂嬌顏。「壞人,你存心惹哭我。」他怎麼可以將蜜往她心坎倒,甜得她滿心蜜意?他取笑,「要喊好哥哥,我才會更疼你。」

女人嬌嗔地瞠了他一眼,「不正經,油嘴滑舌,我怎麼會愛上一個賣油郎?」「因為我也愛你,賣油郎的老婆。」他低頭吻住紅潤小口,注入熱情。

她的心是滿的,情意滿到整個胸腔都快裝不下了,「幫我別上好嗎?」「遵命,老婆。」

一只瓖嵌粉紅星鑽的發夾別上烏黑秀發,一排盛放的櫻花在黑發中跳舞,無數的小精靈跟著旋舞,跳躍在花的繽紛里。

鑽石發飾,價值三干五百萬台幣,其中真心無價。

在離婚一百零八天後,愛情來敲門,它讓戀愛中的男女忘了他人的存在。

「你們兩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兩個都掛了彩,傷得還不輕,是想要我老人家為你們擔多少心?」沈玉梅坐在兩張病床中央,來回看著令她心疼不已的孫子與孫媳婦。

金璨陽和風亦菲算是命大得天保佑,那日兩人自山崖墜下。身上除了多處擦傷瘀血,以及一點骨折外,並沒有傷及腦部或內髒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們掉下來的時候,剛好掉在崖邊一個內凹的平石台上,加上他們反應還算快,身體一觸及石面便向內滾,之後停在布有細沙的崖壁凹洞內,只受到輕微的撞擊而已。

原本他們以為要等到隔天才會有人發現他倆失蹤,沒想到不到一小時,就有條堅固繩索往下拋,身手矯健的物部管家仿佛蛛人人化身,輕輕松松就將受傷的他們救上崖頂,及時送醫免受細菌感染。

「女乃女乃,您為什麼知道我們住院了?」風亦菲有些疑惑,應該不會有人通知她才是。

「有什麼事能瞞過我?醫院院長是我小學同學,他一見傷患名單中有你們的名字,就馬上知會我了。」

沈玉梅沒說對方從小就暗戀她,各自喪偶後,還是偷偷喜歡著她,靦腆的個性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風亦菲點點頭。難怪女乃女乃會這麼快就趕到。

從高處落下。最怕傷到腦部,即使看起來無恙,但為了避免腦震蕩的後遺癥,兩人于是住院一天觀察。

「痛不痛呀?我看得心都疼了。」又是紗布又是繃帶的,包得像個木乃伊。

「不痛……」孫媳婦說。

「痛呀!」孫子卻說。

風亦菲訝異地看向金璨陽,心想他怎麼會喊痛,難道他其實傷得很重,只是怕她擔心才不說?

「你們一個說痛,一個喊不痛,到底是痛還不痛?」真把她搞糊涂了。沈玉梅擔心又煩惱,好好的人摔得不像樣,教她心頭七上八下的,無法安心。

「當然痛,全身是傷哪會不痛?又不是神。」金璨陽微帶別扭的說道,嘴角不自然的一揚。

他試著想笑,但當初為了萬雪艷,他和女乃女乃鬧得很僵,所以一時半刻他也不曉得該如何拉近祖孫的距離。

「說得也是,都傷成這樣了,哪有不痛的道理?我叫人給你打一劑止痛針。」

沈玉梅對孫子關懷備至。充分表現出為人祖母的疼惜之情。

親人之間沒有隔夜仇,哪個孩子投有叛逆期,身為長輩不會因為小輩走錯路就懷恨一輩子,他們的愛無垠廣鬧,寬大得足以包納大海。

一听要打針,金璨陽連忙又急喊,「不用了,也沒那麼痛。」

「痛就痛,不痛就不痛,什麼叫沒那麼痛?你這孩子該不會是捧壞了腦子,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看來要好好檢查檢查,別落下什麼病謗才好。

風亦菲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輕笑出聲,引來金璨陽古怪的一眼。

「你笑什麼呢?乖孫媳婦。」這一笑,倒讓沈玉梅滿頭霧水。

風亦菲抿著嘴,笑意不減。「女乃女乃,您看不出他在跟您撒嬌?」

「老婆……「害羞」的男人用眼神警告著。

「撒嬌?」老人家喜出望外,雙眼都笑眯了。

「他知道自己以前都錯怪您了,老惹您傷心,已經了解您才是真心疼愛他的人,他不該听信外人言,對您產生許多不必要的誤解,」誤會不解開,始終會有個疙瘩在。

「亦菲一」金璨陽翻翻白眼,表示不想她歌頌他昔日的「豐功偉業」。

「女乃女乃,他是忸怩地想跟您求和,偏偏面子又拉不下來。您看他這身傷已經是不孝的報應了,您就原諒他吧,別跟他計較了。」

每個男人心里都住了個別扭的小男孩,拒絕長大成人,「夠了,女人,別越說越過分了。什麼叫報應?你不也滿身是傷?」她是他見過最善良的女人,全心奉獻給她愛的人,只會有好報,何來報應之有?

風亦菲神情一柔,恬雅揚笑。「夫妻是一體的,你有過當罰,做為你的妻子理應同罪。枝有連理,鳥有比翼,我代你分去一半罪行。」她緩緩說出不悔深情,夫妻同心。

金璨陽大為震撼。「亦菲,你……有你為妻,我今生無憾。」何德何能,竟能獲她鐘情。

「我也一樣。」她永遠也忘不了他墜崖前對萬雪艷說的那句話。我寧願和她一起死,也不要和你一起活。寧願一死……要多大的決心呀!他寧可和她一起死也不肯放手?執意相伴左右,這份情意她如何還得起?除了更愛他,她不曉得還能怎麼做。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再婚?」看小倆口濃情蜜意的,沉玉冰滿意得不得了。

老人家的話一出,兩個凝目互視的年輕人霎時一愣。身軀僵直。

「哼!真以為我老了,就什麼都不曉得嗎?我老雖老,可耳目眾多,兩只小猴兒背著我搞離婚,我可是惱火得很。」她還有很多眼線通風報信呢。

「女乃女乃……」風亦菲尷尬又抱歉。

沈玉梅狀若無事的削起隻果,繼續道︰「要不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我在加拿大的日子過得可快活了,何必回台灣受小輩們的氣?」

她拐著彎罵孫子不懂事,害她老人家勞碌奔波,大老遠坐一趟飛機來看他們夫妻倆,真是太不孝了。

「女乃女乃,對不起,讓您擔心了。」經歷過生死大劫,大難不死的金壤陽有了醒悟。他語氣酸澀的道歉。

「那個艷丫頭說得也沒錯,打小我就沒喜歡過她,誰教她頭一次到咱們家就拿走我一只翡翠戒指,我問她為什麼不告而取,她居然理直氣壯的回我「我喜歡就拿了。」從那以後,她對萬姓娃兒就生不出好感。

才五、六歲的孩子就一副刁蠻樣,自己做錯事還視為理所當然,小時候沒教好,大了還得了?

「女乃女乃,這件事您怎麼沒告訴我?」金璨陽驚訝不已。

沈玉梅故意哼了一聲,「我說了,可是你哪听得進去?一顆心全被她迷走了。」

「那個……呃,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他微微尷尬的漲紅面龐。

「你還真以為女乃女乃我騙你嗎?艷丫頭和她那不長進的叔叔在咱們家書房,就這麼一邊看著你未關機的電腦螢幕,一邊比著你的資產統計圖討論怎麼把你的財產弄上手,我是親眼所見。

我最氣不過的,錢她要就拿去,憑我金家子孫的本事,錢再賺就有,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連命也想要!艷丫頭比她叔叔更狠心,她說等婚後生下孩子再讓你死于意外,那她不僅可以獲得遺產,連我老了歸天,一切也都得留給寶貝曾孫。」她那時一听氣炸了,決定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絕不容許這歹毒的女人進金家門。

可惜萬雪艷那張嘴太厲害,挑撥離間,顛倒是非,裝出受欺負的嘴臉讓他們祖孫不和,差點卑劣手段就得逞。

幸好後來老天有限,沒給那壞女人機會坐上金太太的位置,要不然她肯定命不長,不是被嘔到吐血,便是氣到吃不下飯,嗚呼哀哉。

「女乃女乃,我向您保證往後絕不再與她往來。」經過這次驚心動迫的事件後,他實在沒辦法再原諒萬雪艷了。

她的心病了,病得無可救藥。「最好是說到做到。」沈玉梅扳起嚴厲面容對著孫子,可一轉向孫媳婦,又換上截然不同的表情,笑容慈祥。「亦菲,我這孫子腦筋不好,老做錯事,你就多擔待些。替我管教管教他。」

「女乃女乃……」金璨陽有些無奈,他沒那麼差好不好!

風亦菲忍俊不禁。「是的,女乃女乃,我會盯住他,不讓他再做出沒意義的事。」她本來想說「沒大腦的事」,但顧及男人顏面而及時改口。

「好、好,那讓你們小倆口聊聊,我去找老朋友談談心,免得一個眉來、一個眼去,看得我都臉紅了。」她站起身,戲謔的打趣道,調佩小輩們的恩愛。

「女乃女乃。」金璨陽冷不防一喚。

「干麼?」走到門口了,沈玉梅又回過頭。

「您手上那顆隻果不是削給我吃的嗎?」以為老人家忘了,特意提醒她。

沈玉梅用「你這孩子的腦子真摔壞了」的眼神輕輕一睞,不屑的說;「你好手好腳的,好意思要我伺候你?等你哪天手腳都斷了,我再削一堆隻果山塞進你嘴巴里。」

「嗄?」怎麼會這樣?金璨陽頓時傻眼的張大嘴,完全無法接受自己在女乃女乃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由受寵的金孫變成丟之而後快的燙手山芋,即便老人家已走遠,離開病房,他還是難以回神。

風亦菲見狀忍不住笑出聲,而且越笑越大聲,兒乎沒辦法停下來,她覺得此時的前夫超可愛的,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大寶寶。但是她不會說出口,因為他鐵定會火大的大吼。

「老婆,我失寵了嗎?」好深的失落感,他感覺被遺棄了。

「沒關系,有我疼你,我會好好地寵愛你。」她笑意不減的說。

金璨陽眉一揚,目光透著興味。「你說反了吧?親愛的小菲,是我疼你,寵愛你,讓你成為幸福的小女人,開心地笑著。」

「是,大老爺說得是。」她溫馴地附和。

從善如流地滿足他大男人心態。他笑開了,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見他笑得柔情,風亦菲心窩也變得好柔軟,她下了床,走向他。

快到他床邊時,一雙結實臂膀便猛地將她拉上雪白病床,倏地收緊的手臂牢牢抱緊她,一分空隙也不留。

「我好愛你,老婆。」她是月亮、她是星星,她是他心中永綻光芒的太陽。

「我也愛你,我的前夫。」她俏皮的一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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