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暖暖的陽光如金黃色的絲線從窗外流泄而入,房內的一切立刻籠罩一層淡淡的金黃。
「喔嗨喲!喔嗨喲!喔……嗨……喲……」床頭的小叮當鬧鐘盡職的用日文說著早安,聲音是愈叫愈無力。
「吵死了,孟……把它關掉。」床上的人兒不悅的命令著,棉被一摟,一個轉身,將自己整個藏在被窩里,只在枕頭上露出黑亮的長發。
她是真的睡傻啦?教他怎麼關?
七點三十二分——她快遲到了!
孟秉慶帶若笑意搖了搖頭,看向窗外,今天天氣還真是不錯。他雙手交握,向上伸了伸懶腰,習慣性的用手掠了掠及肩的長發,這才站了起來,走向床上的人兒。
「星汐,起床。」見床上的人沒什麼動靜,他加大了聲量,「星汐,你快遲到了。」
「孟……閉嘴,你也好吵。」星汐又翻了個身,露出她靈秀的鵝蛋臉,秀眉微顰地嘟囔著。
還賴?很好,他干脆……
孟秉慶二話不說,爬上她的床,生靈是沒什麼重量的,所以床也沒有因受力而出聲。
他對準星汐那張美美的小臉蛋呵氣,然後雙唇覆上她的柔軟。說也奇怪,他模不著她的身體,卻能感受到四片唇相接的美妙。她的唇彷如甘甜的草莓,如此的誘人,真是一點也不令人厭倦。就算與她之間隔著厚厚的棉被,他還是能感覺到她玲瓏的曲線,坦白說,當他知道她還是個高中生時,相當驚訝她竟然有那麼好的身材。
嗯,因為她,他開始喜歡早晨。
「嗯……」星汐覺得嘴唇有點癢癢的,干擾了她的睡意,細微的申吟出聲。
突然,神智乍醒,星汐張開雙瞳,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閉著的眼。
對!沒錯!僅看得到一雙眼,因為貼得如此之近,她甚至看不到他整張臉。
而她很清楚那雙眼的主人是誰!
懊死!他又在吻她。
「孟秉慶,你又偷親我!我警告你多少過了,你是該死的听不憧中文是吧?」星汐的雙瞳迸出憤怒的火焰,那里頭的意思清楚得很,如果可以的話,她非常樂意善用這火焰將眼前那的痞子給燒烤成灰。
雖然說孟是生靈,可是奇怪的,她卻能些微感覺到他的存在,好比他吻她的時候……
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樣的感覺,就像模著霧吧?可以看到、可以感覺到溫度,卻沒什麼實際的觸感。
「別一大早就生氣嘛!會老得快……」無視于眼前如貓被激怒時全身毛發豎立的女子,孟秉慶優閑的戲謔著,還露出一排完美的牙齒。
「我會老得快?如果會的話都是你害的!」她生氣地控訴著,開玩笑,她還是青春洋溢的高中女生呢!
「別這樣嘛,我只是想叫你起床而已。」他臉上有著無辜的神情,簡單的解釋完畢後,好整以暇的離開了床,站在床邊看著精神奕奕的她。
「叫我起床?叫我起床還要爬到我床上來?還用……還用……」光想到剛剛的畫面,她臉上就窘得起了紅雲。
「親的?或者是說吻?」他用著曖昧的語氣壞壞的說。
「!」
「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何必那麼激動?」
「再警告你一次,不準偷親我!」雖然已經警告多次了,似乎沒什麼成效,但也不能都不說,好像自己已經默許了一般。
「可是這樣的確很有效,你真的起床啦。」他指出實際的情況。就像在印證般,尚未被主人壓下按鍵的小叮當鬧鐘在此刻又響了起來。
「瞧!」孟秉慶挑著眉,得意的看著鬧鐘。
「不管!反正就是不準再偷親我,人家的吻是要留給未來老公的。」她尷尬的將鬧鐘給關掉,薄弱的表示抗議。
「那我當你老公不就得了?」反正吻她的感覺也算不壞,他就犧牲一點好了。
「你……」她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
「我知道你很感動,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可以擄獲人稱‘世紀末魅力男子’的我,但也犯不著那副表情吧!」
「噢!你真是自大的豬!」星汐生氣的將枕頭扔向他,雖然明知砸不到,起碼可以消消氣。「是呀,麻煩先生您自個兒到大街上問問,有沒有人要你這‘世紀末魅力——生靈’。」她特意加強那最後的兩個字。「喔!對了,我忘了她們可能連听都听不見呢!」
「說得也是……」頓時他就像泄了氣的氣球,沮喪得連肩膀都垮了下來。
就這樣,兩人沉默了一、兩秒……
「對……對不起……」星汐走下床,站在他身邊,仰著臉看他,不安的道歉,她不該說得那麼刻簿的。
「沒關系,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他伸出手模模她的頭,眼神不再是常有的戲謔,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暖的寵溺。那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他的動作看起來是在模她,實際上手心是沒有觸感的。
「你……會恢復正常吧?」她隨口問著。
也許會,也許不會。
他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不知道了,怎麼知道未來會不會恢復?
其實事情發生到現在,一切都還亂無頭緒,他也還在適應當中。他等于是完全月兌離了原來的生活環境,更慘的是只有星汐看得到他,他也不曉得該怎麼做?
孟秉慶無奈的嘆了口氣。
尷尬的沉靜圍繞在他倆的身邊,星汐不安的開口,「孟——」
「七點五十一分……」他緩緩的說。
她的小臉布滿不解。
「星汐,你要遲到了。」他嘴角微微揚起,因為知道她接下來的反應。
「啊——」
丙然,星汐仿佛被丟入滾水的蝦子,馬上跳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抓了制服就沖進浴室……
她匆匆忙忙、小臉皺成一團,嘴上還不停地叨念︰「死了,又要遲到了,不知趕得上嗎?今天是不是閻王守校門……」
看著她的模樣,孟秉慶覺得有趣。嗯……他的心情又好了點。
啊!他忘了跟她說一件事了——
那就是……
他想要跟她一起去學校。
※※※
「你別這樣不高興嘛!」孟秉慶求饒似的說道。
但是回應他的,卻是理都不理他、自顧往前走的聶星汐。一個一個的腳步聲敲在石砌的地磚上,顯得特別響亮,可別以為那是今天她穿著皮鞋的緣故,而是因為她正在氣頭上,那一個個加重的腳步好像要將惹她生氣的人踏入地底,令人看得毛骨悚然。
「來,笑一個!」孟秉慶一下子來到她的面前,將他那張不知迷死多少女性的俊臉用手擠得像包子似的,只為了逗聶星汐開心,讓她的氣消一些。
「無聊!幼稚!哼!」她仍是無動于衷的往前走。
天呀!他都已經犧牲形象到如此的地步,她還不原諒他,不過是想來她的學校看看嘛!好歹他也是個偶像耶!人稱「世紀末魅力男子」耶!
嗚……認識她沒多久,她倒是真能打擊他的自信心。
「我每天待在家很無聊,而且我都沒真正看過台灣的學校,所以想來瞧瞧。」
「我又沒要你一定待在我家,你可以走呀!」她沒好氣的回話。
「可是只有你看得到我,起碼還能跟你說說話,不然我一定早就瘋了。」
星汐無語地翻翻白眼。
「而且我事先跟你說過要跟你來的。」
「我記得我沒答應,但你還是來了,這叫問我?」
「我來了起碼幫你躲過閻王,不是嗎?可不可以將功折罪?」孟秉慶討好似的說著,有魅力的雙眼認真地盯著星汐,雙手則是合掌于胸前。
他說得也沒錯啦,其實她今天真的是遲到了,又剛好是閻王在門口站崗,本想完蛋了,又得罰站,結果是孟跟她說學校有一邊的圍牆很容易爬,而且沒人,她就這麼翻了進來,免了今天罰站的命運。
「喂!說真的,我在這里也快三年了,都不知道那里那麼容易進來,你怎麼第一次來就知道了?」她決定暫時原諒他,就當成是他說的「將功折罪」吧。
「哈哈……這算是我的特長吧!」他不好意思地接接頭。「在美國,其實學生時代的我並不是很乖,只是我的成績科科都及格,老師也拿我沒辦法。我很常翹課的,再加上你看我手長腳長的,那些圍牆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簡單的說……呃……翹課也是要經驗累積的。」
「孟,你可別帶壞我喲!」聶星汐開玩笑的說。
「我不敢啦!可是不要到時候是你求我將經驗傳授給你喲……任何經驗!」他意有所指的加上後而一句,雙眼充滿著曖昧。
「去!」星汐臉紅的罵了一聲。
寒冷的冬天難得出現好天氣,整個以玻璃帷幕為主要建築的校園因為陽光的反射,到處都金光閃閃的,連人的心都暖烘烘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陽光的關系,好像大家都比較有活力了,校園中到處充斥著學生的嬉鬧聲。
「哇!你們學校滿多美女的喲!」孟秉慶高興的叫著,還不忘對擦身而過的女生吹口哨。
「是啊。」星汐沉著臉,從牙縫里送出回應。
「呃……當然是沒有你漂亮……」孟秉慶一回頭,就看到她的臉又冷了下來,趕緊補上一句。不知道為什麼,他還真的怕她生氣,也許是寄人籬下吧,不過這句話他可是說得一點都不勉強。
「來不及了,你還真是個之徒!哼!」星汐秀眉高高的揚起,忿忿地評論著。
忽然,一個人影從他們倆面前輕輕飄晃了過去,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女人,頭發非常的長,已經快到膝蓋了吧,穿著一件類似和服樣式的紅色服裝,一看就相當顯眼,而且她經過時也看了他們倆一眼,還留有淡淡的香氣。
「好美啊……」孟秉慶不由自主的贊嘆著,眼神痴痴的看著女子離去的方向。
「你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小心點,她不是人!」星汐出口提醒。
「啊?你是說她跟我一樣?」孟秉慶頓時非常的高興,終于遇到相同遭遇的朋友了。
「你干嘛那麼高興?」他的反應看在她的眼里還真的非常不是滋味,令她非常的不爽。「她不是生靈,她是死靈,你沒發現她比你來得透明,透明到幾乎可以透過她的身體看到身後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她…………是鬼?」孟秉慶背脊都涼了起來,牙齒還打著顫。
「沒錯!吧嘛怕成這樣?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跟他們半斤八兩。」
「可是現在是大白天耶……」
「拜托!你自己還不是現在出來?我呢……是從小就看得到,你呀,不如趁現在好好看看吧!」
孟秉慶僵硬的將頭轉向四周,的確有許多透明的「人」混在學生當中,讓他覺得好恐怖。不過那些「人」發現到他的注視時,也都只是和善的笑一笑。天呀!「那種東東」在對他笑耶,基于禮貌,他也以微笑回應,不過,天知道!他的顏面神經早就麻痹了,以他當演藝人員這些日子以來的經驗,他敢打賭,他的表情大概離哭不遠了吧。
※※※
「星汐,你們台灣的學生上課就是那麼無聊啊?」孟秉慶憋了三節課的疑問終于在此刻給問出來了,沒辦法,剛剛星汐的臉色還不是很好看嘛!
「無聊?怎麼會?很正常啊!」星汐仰起臉蛋,看著算是坐在她桌上的他,雙眸滿是不解,且壓低聲量偷偷地說。
「我發現你們從所謂的早自習,到接連下來的三堂課,除了老師有換外,根本令人搞不清楚到底哪一堂是什麼課?」孟秉慶微微皺眉深思著這個他想不透的問題。
「不會呀,今天第一堂課是國文、第二堂課是歷史、第三堂是地理呀!」星汐像遇到智障一般地看著他,一邊數著指頭說明。
「是嗎?可是我怎麼看到的是——每個老師一進來二話不說就先發了張卷子,然後你們就拚命的寫,也沒看老師開口說過話。喔……有!他們都在快下課時大概說了什麼‘時間到,最後一個起來收考卷’之類的……」
「拜托!你難道不知道那叫考卷?國外不考試的?」星汐右手覆在額上,一副快昏倒的樣子。
「外國當然也有,哪一國沒有,那就是學生的天堂,別把我當白痴,OK?」他惱怒的回答,實在恨不得把她抓起來搖一搖,弄清楚她腦袋里到底是裝了些什麼,先前說他是牛郎,再來是說話的態度老把他當成稚齡小孩似的。「可是我剛剛看到對面那棟的學生就沒在考試呀!這麼說來就不是大考日嘛,你們老師未免也太混了,這樣我也能當你們的老師。」
「你看我這衣服上有幾條杠?」她伸出右手食指比著學號附近。
「三條!吧嘛?」這問題簡單嘛,她還是把他當小孩……不!這種問題根本是問白痴,不然就是像電視肥皂劇里常演的,拿來問腦部受創的病人。
「這表示我是可憐又苦命的高三生,天天得接受考試的洗禮,直到變成一只多汁肥女敕的北平烤鴨為止。而且是只擁有會考試這項特殊技能的鴨子。」星汐諷刺的說明原因。
這時,第四堂的上課鐘聲響了,英文科的老師也走了進來。
「各位同學,請拿出課本,今天不考試,我們畫重點。」老師的聲音從講台前傳了過來。
「咍咍……英文!我最拿手的,要不要我教你?有這樣免費又帥的家教,可是機會難得喲!」孟秉慶免不了得意起來,坦白說之前不知道每節上的是什麼課,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根本認不太得寫在考卷上那堆密密麻麻的方塊字。
「廢話!你在國外長大英文當然好!」她沒好氣的啐道,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
「聶星汐……聶星汐同學!」英文老師顯然沒有錯過剛剛聶星汐發出的聲音,銳利的眼光越過講台以及同學投射而來。不過星汐顯然還未發覺,還跟孟秉慶吵了起來。
「不然你背幾首唐詩或幾闕詞來听听。」她就是不喜歡他有時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他以為他是誰呀?絕對要把他的氣勢壓得扁扁的!哼!帥又怎麼樣?開玩笑,她也知道自己長得不差,幾次星探找上門,要不是她想過單純的高中生活,她跟他誰會比較紅還不知道呢!她也從未因自己的外表而沾沾自喜呀!
「誰不會?」他嘴硬的說。
「說呀!」她不饒人的逼迫著。
「背就背。床前……月……亮光……好像……地上……書……舉頭看月亮……低頭……」他支支吾吾搜尋著腦中的記憶,好像小時候女乃女乃有教過這一首詩,可是那麼久了,他實在記不太清楚了。
「拜托!連這首最簡單的‘靜夜思’你都背不出來,我看寫這首詩的作者听到你說的話,一定會哭死!版訴你,這首詩連小學生都背得出來!正確的是‘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以後知道才講,免得說出來笑掉人家大牙。」她得意的教訓著。
「跟我說得差不多嘛!意思也都一樣呀!」他能記得五歲時女乃女乃教的東西就很了不起了,何況中國字好難,他哪記得起來?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又以為她在說外星話了。「好!簡單的說,莎士比亞之所以為莎士比亞,是因為他的文筆好,受到人家的肯定,如果當時有人寫了跟他一模一樣的故事,但是修辭卻粗俗不堪,也許就不會流傳下來了。同樣的意思、不同的修辭就會產生不同的感覺,文字也有文字的美,不管是英文還是中文都是一樣。」聶星汐像小老師一般地教導他。
「喔!懂了。所以我要背原版的,不能只把意思說出來就好,這並不是翻譯。」
「沒錯。」看來他還不是太笨的學生。
「好,就背原版。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有沒有背錯?」他這次以流暢的速度將這首「靜夜思」朗誦出來。
「呃……沒有。」她有點驚訝,心想,這家伙記憶力也許是很強的。
「哈哈……看來我今天‘上學’也有點收獲!」孟秉慶高興的笑著,彷如溫煦的朝陽,露出白白的牙齒,讓星汐有點看傻了。「喔喔……星汐……對不起。」他收起笑容道歉。
怎麼了?
星汐這時才發現班上的同學都看著她,更慘的是——老師下了講台直往她這里走了過來。
有人從後頭用紙條丟她的頭,回頭一看,原來是于珍,只見她嘴巴一開一闔的。
嗯……看她的口型,她應該是說︰「你在干嘛?靈魂出竅啦?」
若不是看到于珍的隻果臉變得氣呼呼的,她一定會哈哈大笑,不是她靈魂出竅,而是她被一個出竅的靈魂給纏著,星汐在心中回答。
只見于珍用手指了指課本,又比了五十三。
了解!她朝于珍比個「OK」的手勢。
同班三年的死黨,默契當然好得沒話說,她趕緊將課本翻至五十三頁,就隔個幾秒,英文老師已走到她的面前。
「我說聶同學,你剛剛是在跟誰說話?現在是上課時間,你知不知道?」英文老師口氣嚴厲的質問著。
說我剛剛跟一個靈魂在說話,你信不信?
炳!可能直接昏倒吧!
廢話!這些只能腦中想想,當然不能說出口,不然老師一定會以為她發燒了。這種有口難言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她偷偷瞪了身旁的孟秉慶一眼,只見他抬起右手放置額前,跟她做著道歉的動作。
「對不起,老師,我剛剛只是覺得這段還不太熟,所以念了一下,可能一時疏忽,念太大聲了。」
標準的好學生樣,一旁的孟秉慶不禁看傻了眼。他對她的表情最熟悉的大概就是微怒的臉跟甜甜的睡顏了,哪看過她這副模樣?也許……她也很有演戲天分。
「是這樣啊……我就想你從來沒有這樣過呀!斑三的學生,尤其像你這種優等生,應該是對于聯考全力沖刺才是。好吧,你就把你剛剛念的那一段,念給大家听听。」英文老師听了聶星汐的話,臉色立刻和緩了下來。
「是。」星汐乖乖的應話,隨即從座位上站起,拿起課本,準備念課文的某一段。
「喂!你行不行啊?這一段是這樣念……」孟秉慶好心的提示著。
「閉嘴!」隔著課本,她小聲的吼,隨即開口念了出來。
哇!她還真是念得不錯,雖然腔調有一點點怪怪的,但還算很清晰,全都听得懂。不過話說回來,美國這麼大,每個地方的口音也都不一樣,原來她真的是那個老師剛剛說的優等生。
他看著專心朗讀的她,吹了聲響亮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