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赤別館的廳堂中,一身藍色勁裝,顯得風塵僕僕的東方藍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身旁則坐著擁有一張冷峻臉龐的男人,同樣身穿藍衣,他卻不似東方藍英姿勃發,反倒有種說不出來的鬼魅氣息,即使在大白天,依然令人寒顫。
「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來湊熱鬧?」東方藍有著不解的無奈。
冷峻男子笑得可親,也不說話的繼續喝著茶。
東方藍看著這個他得稱呼一聲叔父的人,想著自己的苦命就忍不住嘆氣。
上官翔翊和蕊黛一來,就看到東方藍一副郁卒的樣子。
「東方堡主久違了。」上官翔翊一听到是東方藍親自跑這一趟就趕忙出來會客。他沒想到他會為了這種小事情,而專程跑一趟丹赤別館。
蕊黛看見東方藍身邊的男子,雖微訝卻也不動聲色。
上官翔翊注意到了。「魔幻公子和東方堡主是舊識?」他拿起葫蘆喝了一口酒。
「不認識。」兩人異口同聲的答覆。
但他們的回答卻讓蕊黛浮現一抹淺淺的笑容,他們的淵源才深呢。
「蕊黛,自從紫玉竹笛的封印會後,許久不見,你變得更美了。」展幻奇注意到蕊黛的轉變。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甜言蜜語了?」展幻奇的舉動讓東方藍覺得奇異。
「我一向懂得欣賞漂亮的女人,不像某個人,年過三十還是王老五一個。」展幻奇漫不經心的話刺傷東方藍的心靈,也打擊到他唯一的弱點。
「王老五也好過口蜜月復劍的人。」東方藍顧不得自己的身分反唇相稽。
兩人的對峙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兩位的小孩子心性還真重。」上官翔翊的一句話,讓想吵架的兩人視線與口徑一致對向他。
「小孩子心性總比逃避的人好。」兩人似乎都看透了上官翔翊。
三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僵住。
一聲嬌笑突然響起,蕊黛的笑聲讓三個大男人感到不好意思,他們好像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里去。
「三位,不論是王老五,還是口蜜月復劍的人,或者是逃避的人,都比不過心知肚明的人啊。」蕊黛的話更讓三人無地自容。「東方堡主,病人正在里面等候,請跟我來。」
東方藍馬上抓到這個台階下,「對,現在是病人第一。」
上官翔翊和展幻奇相視而笑,他們都輸在蕊黛的手上了。
※※※
「怎麼樣?」雷礎秭憂心忡忡的問,毛柳柔的病情似乎沒有多大的起色。
東方藍沉思著,細心的再診了一下,看看她憔悴的面容,他的心里已經有了底。
診完後他便走出房門,上官翔翊和蕊黛也跟了出去。
「怎麼樣?」上官翔翊等了一下,才開口問還在思考的東方藍。
「她沒病。」
「怎麼會?」蕊黛訝異。
東方藍看向上官翔翊,「你也是這樣認為吧。」他知道上官翔翊也略懂歧黃之術。
上官翔翊點點頭。
「心理的問題影響她的身體。」
「那該怎麼辦?」蕊黛的眼閃爍著。
「解鈴還需系鈴人。」東方藍看著遠方,「首先要清楚什麼事困擾她,我們才有辦法對癥下藥。」心病還需心藥醫。
上官翔翊和蕊黛的表情各異。
雷礎秭從毛柳柔的房間走了出來,「師兄,就當師弟求你,你可不可以在柔兒復原的這段期間內陪著她?」他出乎東方藍和展幻奇意料之外的要求著。
「礎秭!」上官翔翊回望他,面露難色。
「我知道這很對不起大嫂,但為了柔兒,你可不可以勉強為之。」雷礎秭強忍心痛,勉強自己說出這些話。
「我……」上官翔翊看著蕊黛,他心中有百般的不願意,「好吧,我試試看。」
看著蕊黛眼中閃過的痛苦,上官翔翊比誰都要來得心痛,但他只能這麼做,才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雷礎秭對著上官翔翊點點頭,又回到毛柳柔的房間,這是他的極限,他無法再勉強去說一些令自己更心痛的話。
東方藍和展幻奇也退了下去,將一方天地留給那對有情人。
「蕊黛,我……」上官翔翊欲言又止,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蕊黛勉強自己微笑,心卻痛得讓她窒息,「我去張羅吃的東西。」最後她也選擇逃開。
上官翔翊拿起葫蘆猛喝酒,他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但他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蕊黛在丹赤別館的紅廂房內找到臉色陰沉的雷礎秭。
她一進門,就看到他將陶制的茶杯捏碎,任血流滿了手。
「二少主,你在做什麼?」
蕊黛趕緊搶下他手上破碎的杯子,馬上動手幫他涂上金創藥,並用布巾將他手上的傷包好。雷礎秭像沒有感覺的任由她包扎著,心比手傷讓他更痛。
「不要傷害自己!再怎麼苦,也不能傷害自己。」蕊黛厲聲道。她討厭不愛惜生命的人。
「嫂子?」雷礎秭第一次看到蕊黛生氣,也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說話。
蕊黛對他微笑,輕聲地問︰「要不要賭一次?」她想試試看,不想不戰而逃,讓往後的日子真的如妙妙說的活在懊悔中。
「嫂子?」
「賭我們的後半生。情願無悔,也不要後悔。」那是幻妙在風後山勸她的話,她要認真執行一次,所以她需要盟友。
「大嫂?」雷礎秭還是不了解。
蕊黛輕笑,笑里有著希望。
她的笑也給了雷礎秭希望,在他黑暗的心中重新點燃了光亮。
※※※
「大師兄,你瞧樹上停著的鳥兒是不是很漂亮?」毛柳柔精神奕奕的指著窗外說著。
上官翔翊喝著酒,淡淡的應道︰「是啊,是很漂亮。」
毛柳柔像是沒有察覺到上官翔翊的心情,逕自說著快樂的事。
「柔兒,要不要到庭院曬太陽。」上官翔翊提議道。
自從他陪著柔兒以來,已有好多天沒有見到蕊黛,她好像在躲著他,不然就是看到她跟礎秭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跟她說話了,這樣的情況讓他焦躁難安。
毛柳柔略微遲疑,卻仍柔聲說好。再遲鈍的人也可以感受到上官翔翊散發出來的不耐,但她硬是讓自己視而不見,听而不聞,只要他能待在她的身旁,她不在乎他是為了什麼原因才陪著她的。
上官翔翊和毛柳柔走到庭院時,就看到雷礎秭不知說了什麼話,惹得蕊黛嬌笑不已,還追著他直問︰「真的嗎?」亮麗的光彩在她嬌女敕的臉上閃耀著。
上官翔翊捏緊手心,才不讓自己失控的對師弟飽以拳頭。一旁的毛柳柔也臉色不佳,她從沒有看過二師兄跟哪個女人這樣有說有笑過。
「少主,小姐。」蕊黛先看到他們,很恭敬、疏離的行了個禮。
上官翔翊受不了她這樣對他,驚慌的想質問她。
蕊黛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態,搶先一步說︰「午飯的時間快到了,我去準備。」她向眾人行了個禮,退出庭園。
「大嫂,我也去,今天就讓你見識我烤雞的絕藝。」雷礎秭馬上追上蕊黛。
「那麼你一定要好好教我,我一直都很想學。」她溫柔的對雷礎秭笑著,讓上官翔翊臉色遽變。
兩人親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上官翔翊和毛柳柔驚愕的眼中。
上官翔翊想追過去,但手臂卻被毛柳柔拉住,他痛苦的閉上眼。
在不遠處的另一方,東方藍和展幻奇兩人都眯著眼看著這一幕。
「為什麼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東方藍口氣不好的說。他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彌補他上次的無心之錯,卻發現又加上兩個麻煩人物。
展幻奇的臉色也不會比東方藍好看到哪里去。「我希望他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東方藍和展幻奇相視苦笑。這樣的情感糾纏,是他們來時想都想不到的。他們原本以為只要搞定上官翔翊的保留和蕊黛的退縮,如今又多了兩個大麻煩出來,這下難搞了!
※※※
蕊黛在膳房里做菜,隨口問著幫她忙的雷礎秭,「你不後悔這麼做?」他們有可能會失敗。
雷礎秭很平靜的反問她︰「嫂子也不後悔這樣做?」
「我只想要他幸福。」那是她的任務。
她不能也無法把自己的私欲放在任務之前,如果上官翔翊真的愛上毛柳柔,她會轉而對付雷礎秭。
「我也是。」但他更期望柔兒的幸福是由他給,不是任何人,更不是上官翔翊。
「我們兩個是大傻瓜。」蕊黛直盯著手中的菜。
「也許,因為我們都沒選擇,誰教我們都愛慘了他們。」雷礎秭嗤笑道。他愛柔兒,可以為她獻上他的一切,但他也愛師兄,即使他希望從來沒有他這個人存在過。
「我以為……」她遲疑地說。
「以為我會沉淪于地獄。」雷礎秭的聲音有著濃濃的悲哀。
蕊黛的手模上他的頭。
「嫂子,我不是小孩子。」他將頭移開,臉紅了起來。
蕊黛笑笑,「為什麼不那麼做?」
「如果沒有你的那一番話,也許我真的會那麼做。」雷礎秭瀝干手中的菜,「你能做到,我也能的。」他用著如立誓般的口吻說話。是嫂子將他從地獄的邊緣拯救回來,給了他希望。
「我可沒說我要放棄他。」她提醒自己要抱著希望。
「我也沒說我要放棄她。」
蕊黛的好心情頓時回來了。她朗笑,「二少主,請叫我蕊黛。」
雷礎秭問道︰「如果我真的那麼叫你,師兄會不會讓我三個月下不了床?」
「如果我也叫你礎秭,柳柔會不會半夜拿著菜刀爬上我的床,逼我改口?」
兩人相視一會兒,隨即翻起白眼,「很難。」
真的很難,可是他們都不想放棄。
他們的笑聲,讓不小心路經的上官翔翊和毛柳柔又再次白了臉。
午膳時刻,東方藍和展幻奇吃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看著眼前這錯綜復雜的兩對,只能埋頭苦吃,深怕不小心一觸到他們,就會尸骨無存。
「蕊黛,吃完飯,我帶你去後山瞧瞧那很特別的鐘乳石洞,很值得一看。」雷礎秭誠懇的故意邀請她。
「好啊,謝謝你,礎秭。」蕊黛輕柔的笑著,一臉含羞可人。
上官翔翊猛地握緊手中的筷子。坐在他旁邊的毛柳柔,心中也不知是酸是澀,不可否認的,她有種不知所以然的恐慌。
她轉頭想轉移注意力,就看到上官翔翊一直沒有動筷。
「大師兄,吃吃看這個。」她夾了一塊烤雞給上官翔翊,「這是二師兄最拿手的。」
「是啊,礎秭還特地教我怎麼做呢!吃吃看我們兩個合力做出來的東西好不好吃?」蕊黛繼續火上加油。
上官翔翊瞪著碗中的烤雞,好像它是蛇蠍般的毒物。「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他放下筷子就走。
「我跟去看看。」蕊黛怕他又不辭而別,那她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我們也吃飽了,你們慢用。」東方藍和展幻奇也懂得制造機會讓另外一對獨處,借故離開這詭異的氣氛。
此時飯桌上只剩下雷礎秭和毛柳柔兩人。
「柔兒,你的身體剛有起色,得多吃一點才會有體力。」雷礎秭溫柔的為她夾菜。
毛柳柔眼眶一濕,「二師兄,你喜歡……嫂子嗎?」她遲疑的問,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這麼問,她不是應該感到歡喜嗎?
「蕊黛還不是大師兄的妻子。」他淡漠的解釋。
「喔。」毛柳柔端起碗,埋頭吃飯,不讓自己紅了的眼楮被雷礎秭看見,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哭。
雷礎秭看著毛柳柔低首,他的心因她的介意,燃起更大的希望。
※※※
上官翔翊坐在亭里,遙望遠方,這里的景致雖美,可是他卻比較喜歡在外流浪的日子,至少他還沒有那麼多要煩惱的事。
蕊黛也陪著他看,不打擾他,心狂烈的跳著,等著他表示。
「如果你喜歡礎秭,我可以幫忙。」上官翔翊沒有看向蕊黛。沒有人發現他在說這些話時,手已緊捏到失去血色。
蕊黛的臉霎時蒼白起來,原本還抱有的希望,在他無動于衷的話中煙消雲散。他把她推給別人,像父親不得已的把她交給魔莊,也像師父們一時興起出莊,就把她托給領事們輪流照顧。
他不能愛她嗎?她不夠好到讓他舍棄一切愛她嗎?
在她跟雷礎秭演了戲後也無法激起他一絲的嫉妒,一絲的著急,一絲的不悅。他只是平靜的說要幫她,她所愛的人竟然也要把她推給別人!
即使在他認為他所剩不多的日子里,也無法放開懷的愛她?
忍住突如其來的心痛和欲奪眶而出的眼淚,蕊黛語氣依舊淡漠,「少主,蕊黛的事不用你費心,只希望少主不要再逃了,他們都是你最親的人,如果他們不幸福,你也不會快樂的,尤其你又是他們不幸福的原因。」她知道上官翔翊懂的。
「我以為只要時間夠長,他們就會了解的。」上官翔翊越喝越凶。為什麼他從來都不會醉?
「可是他們卻越陷越深。」他的方法一點效果也沒有。
「現在似乎不用擔心礎秭了。」上官翔翊帶著試探的口氣說。
「不,你錯了,錯得離譜。」
希望越大,失落就會越大,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如果結果不是如雷礎秭的希望,他能不能夠承受?
「蕊黛?」蕊黛的指責讓上官翔翊回過頭來,「你怎麼了?怎麼臉色又那麼白?」他站起來往她靠了過去。
蕊黛卻退了幾步,遠離上官翔翊的手能靠近的範圍,她再也無法忍受他無心的踫觸,否則她會在此刻崩潰的,她會不顧一切的要求他愛她。
她會為上官翔翊解決所有的煩惱,為他找到幸福,這是她的任務。她一再告誡自己。
「少主,他們幸福,你就會幸福,很奇怪,但我能了解。是的,我能了解。」她奇異的看著他。
「蕊黛?」上官翔翊不了解她的意思,這一刻,他竟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她,他們的距離原本就這麼遠嗎?
「少主,你能幫我嗎?」
「什麼?」
「幫我個忙好嗎?」她再度要求。她知道他不會拒絕的,就因為知道,她的心才會痛得要窒息。
上官翔翊沒有回答蕊黛,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發現原本由他築起的牆,卻由她加深加厚,圍在他們的中間。
看著蕊黛眼中一抹綠色光芒閃過,倏地,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斷的襲上心頭。
※※※
蕊黛閑來無事,便在庭園里查看著許久沒有人照料,已枯萎的盆栽。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一盆,用手握住那小小的枝干,將自己的氣息傳渡進去,一會兒,那已經枯黃的枝葉又漸漸活過來,展露出鮮女敕的樹葉。她泛起了笑,只要再握久一點,它就能夠開花了。
「大嫂?!」
一道尖銳的聲音讓蕊黛驚得松了手,盆子霎時掉在地上。
毛柳柔驚駭的看著掉在地上的植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嫂子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讓已經枯萎的植物又活了過來?
「柳柔,有事嗎?」蕊黛不自在的僵笑。她有看到嗎?
「沒有,沒有。」毛柳柔趕緊搖頭。
毛柳柔渾身泛起陣陣的冷顫,她剛才並沒有眼花,嫂子到底是誰?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像是人。
「是嗎?」蕊黛蹲下去將那棵植物換個盆,她知道毛柳柔看到了。
毛柳柔看著蕊黛的動作,遲疑的問︰「嫂子,從來沒有听過你家在哪里?」
蕊黛輕笑,「家,無所不在,只要有所愛之人的地方,都是家。」她將手中的植物安頓好。
「嫂子家里還有什麼人?」毛柳柔緊咬著唇,又繼續探問。她不允許有奇怪的人傷害她的一切。
「很多人。有師父、父親,還有很多很多好朋友。你怎麼突然想問這些?」蕊黛回過頭看著毛柳柔。
「沒有。」毛柳柔垂下頭,不時偷瞄她。
「柳柔,蕊黛,你們怎麼都在這?」雷礎秭帶著一堆竹枝,興奮的走了進來,上官翔翊跟在他的後面。
「二師兄,有事嗎?」
「我想找大……蕊黛做風箏。」他笑著將手中的竹子亮給她們看。
「我陪你做。」毛柳柔月兌口而出,惹得其他三人詫異的注視。「我是說,嫂子正在整理植物,所以沒空,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做,那就不用麻煩到嫂子了。」她急切的解釋。
雷礎秭和蕊黛交換一抹了然的眼神。她含笑的對他點點頭,想不到她的能力也有這種作用。
「好啊!」他欣然接受,跟著毛柳柔就到屋子里去。
「你的計畫進行得很順利,柔兒最近很少纏著我了。」上官翔翊把葫蘆從腰帶上解了下來。
蕊黛斜睨了他一眼,又埋首整理庭園,這里因為沒有僕役的打掃,已經讓枯萎的雜草叢生。
上官翔翊站在蕊黛的背後猛喝著酒,他該拿她怎麼辦?自從他說要幫她追礎秭後,她就一直不理他。
他怎麼知道那是她和礎秭的計策?要是知道,他就不會那麼說了,誰教他以為她喜歡上礎秭。
看著她專心一致的整理花圃,上官翔翊就覺得那些花花草草礙眼,他受不了她不理他。
「蕊黛,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就被她打斷。
「晚飯的時間快到了,我得去準備。」她看著被土弄髒的手,走出了上官翔翊的眼前。
他呆若木雞的盯著她的背影。
在旁邊偷看的東方藍和展幻奇,想大笑又不敢笑出聲的捂著自己的嘴。
上官翔翊狠瞪了他們一眼,也跟著蕊黛而去。
「我就說嘛,一定會沒事的。」東方藍開心的說。
「你真的覺得會沒事?」展幻奇還是有疑慮。他無法插手管這件事,因為蕊黛是自家人,而這是對她的試煉,不管結果好或壞,她都得靠自己。
「他們不是恢復過來了嗎?還會有什麼事?」
「是這樣嗎?」展幻奇無法抹去那股潛藏在心底的不安。
「你覺得還有事?」
「你覺得有那麼簡單嗎?」展幻奇反問。
東方藍看著傳出笑聲的廂房,也忽然對所有的一切都質疑了起來。好像真的太簡單了一點。
還沒有發生什麼事,就將一切都擺平了,真那麼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