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才好。」那麼多的努力都收不得一點效果。
「我不管,反正你要負責到底。」何子平倒是像被佔了便宜似的指控,聲音好像還夾著哽咽,一副听起來好像悲痛欲絕的樣子,讓李嘉蘊動了側隱之心。但如果李嘉蘊看到他的樣子的話,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放心,我會負責到底的,別傷心。」李嘉蘊急急地安撫听起來像就要哭的何子平。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啊,這件事對子平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那就最好了。」何子平真的夠本事,肚子里的小腸大腸都笑到快發生腸扭轉了,聲音卻還能透出哭腔來。這麼出色的臉孔、挺拔的身材,加上精湛的演技,不去做明星就真是糟蹋人才了。說不定還可以撈個全球最性感男人第二名呢。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想哭就哭出來吧。」李嘉蘊听著何子平哽咽得厲害的聲音,自己倒先哭了起來,剛才那句話都不知道是說給他听的還是說給自己听的。都是她的錯,把自己心愛的人害成這個樣子,令他傷心難過。平時他雖然很風流,但他快樂,而她最大的心願就是他可以快樂。
「嘉蘊?」何子平倒是先听到了她的哭泣。不會吧?現在有事的人是他耶,她干嗎要哭成這樣?
「子平,對不起,我真的很該死。」李嘉蘊不停地道歉,不知怎的就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穿透了他的髒腑,他竟然感到心痛起來。她還真是善良得可以,他是否太過分了一點,居然利用她的善良來使自己的心病好起來。但除了她能令他好起來之外,他真的無法可施了。
「乖,听我說,等我說完話後放下電話,站起來打開門。」何子平可以想象到她哭得悲痛欲絕的樣子,只有過去安撫她。他不願意她哭泣,即使是為他。
李嘉蘊放下電話、擦一把眼淚,然後去開門,何子平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一看到他,李嘉蘊便撲進他的懷中,又開始哭得天崩地裂。
何子平連忙把她帶進屋里關上門,輕拍著幫懷中哭泣的人順氣,何子平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子平,你罵我,打我吧。」李嘉蘊真是越想越自責,抬起被眼淚鼻涕弄得一塌糊涂的臉說。那樣會讓她心里好過一點。
何子平抽了一張紙巾拭干淨她的臉。面對她那雙含著眼淚的雙眼,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他不由得輕嘆一口氣,感覺堅硬的心正被她的眼淚一點一點融化掉。
「子平,我真的很想幫你的。雖然你平時很風流,但卻很快樂,所以我寧願看著你風流,也不願意看著你不快樂。」李嘉蘊把何子平的嘆氣誤以為是他的傷感,當下心里更是自責不已。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寧願看著自己風流,卻不願看著自己不快樂?難道她有一點喜歡他?這個想法令何子平心里雀躍起來,可是很快自己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她有一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她對他的深情連旁人也看得出來,怎麼會對他有什麼呢?即使是有什麼,他又在雀躍什麼鬼呢?他可沒有這種期待的啊?!
這個認知讓何子平心里不悅起來,對已經止住了哭聲的李嘉蘊說︰」洗把臉睡一覺。這種事急不來的,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也無需太過自責。」瞧他的一番話說得自己很偉大似的。
李嘉蘊垂下頭,他的那一番話令她心里更自責了。
何子平轉身走了出去,他的心情變得很壞。扶上自家的門把,他才記得自己太倉促地過來安慰這邊哭泣的人,卻忘了帶鑰匙出來,就把門關上了。現在半夜三更的去哪里找開鎖的,除非是街上閑游的「兄弟們」。
他只好轉身回頭敲響剛剛才關上的門,然後一手支在牆上等著李嘉蘊來開門。真是諸事不順。
李嘉蘊打開門,卻見何子平還站在門口,正一臉的無奈。何子平無奈地指指對面自己的門,李嘉蘊頓時明白了他的動作,她叫了起來︰「我以前在學校也經常這樣。進來吧,明天再找個人幫你開鎖。」
她好像對他很放心,何子平看著側身讓他進去的她,一邊走一邊想。他差點忘了自己目前是性無能者。不過,他肯定即使他沒有告訴她這一回事,她也會照樣讓他進去。因為她善良得只懂得去幫助和關心別人,卻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對不起,我害你進不了門。這樣吧,今天晚上你睡床,我睡沙發。」李嘉蘊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克星,或是和何子平相沖的,要不然怎麼老是連累他?
「你不是有兩間房嗎?」何子平癱在沙發上問。他跟她前世是不是有什麼恩怨情仇未了結?
「但沒有床。」李嘉蘊已經去房間里拿了一條毛巾被出來。
「我睡沙發吧。」何子平取餅她手上的毛巾被說。他總不能沒風度地讓她睡沙發吧,只有委屈自己了。
「這怎麼可以呢?是我害得你進不了門的。」李嘉蘊還是想說服他,以求讓自己的良心安定下來。
何子平躺下來、閉著眼楮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沒心情與她深究下去,怕她到時又自責得哭個不停。李嘉蘊看著何子平高大的身體窩在窄小的沙發里怪可憐的,她真的很過意不去,但見他已經閉上雙眼,也就回房上床躺了下來,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心里總覺得愧疚不已。沙發那麼小,明天他醒來肯定會全身不舒服,而且他明天還有一個手術要做。她給他惹的麻煩還真不少。
她煩燥地轉了個身,啊!床這麼大,睡兩個人也可以啊,真是笨,她怎麼沒想到?
「子平,你睡著了嗎?」李嘉蘊在沙發前蹲下來,問閉著眼楮的何子平。
「沒有。」這麼小的沙發,哪里能那麼快地入睡。何子平在心里詛咒,他今年到底犯了誰,居然事事不順。找個時間去廟里拜拜才行。
「我們一起睡好不好?」李嘉蘊心無城府地說。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但這個「男」是何子平,她從十歲那年就認定要和他共度一生的男人,更何況他現在已經被她害得「無能」了,還有什麼關系呢?
什麼?!一起睡?!何子平張開一只眼,對上李嘉蘊純真的笑容,她只是在說兩人可以同睡一張床而已。如果換成別的女人,他就真的當成是邀請了,但她?唉!她還真不把他當男人。不過說回來,在她現在的認知中,他可是沒有任何「能力」的男人。
「我睡這里好了。」何子平拒絕了她的好意。他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禽獸不如的事來。
「可是讓你睡沙發,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我也沒辦法入睡。」李嘉蘊很認真地說。
何子平看著她認真的臉,心里在嘆氣。他很相信她的話,如果他不上床睡,她就真的會自責到睡不著的,怎麼會有人善良到近乎白痴的呢?他抱起毛巾被入房間,在那張是他親手安裝的大床上躺下來,立即有一股幽香竄進他的鼻中,令他心神不寧起來。
李嘉蘊跟著在床的另一側躺下來,她的動作令何子平的全身感官都變得靈敏起來,感覺到她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聲細微的呼吸,還有她專屬的那股若有似無的幽香。
一向早睡的李嘉蘊很快就入睡了,在夢中的她依然惦記著何子平的事,迷糊地叫著︰「子平,我一定會幫你的,你別傷心。」
何子平听著她漸漸均勻的呼吸,突然听到她叫他的名字,轉過身卻發覺她還在夢中,她在夢里都忘不了啊!何子平看著她恬靜的睡顏苦笑,她是一個美麗而不驕氣的女孩子,有著一顆善良的心,令人忍不住地想要親近她。
他很奇怪自己可以這樣看著她而不起任何邪念。男女同在一張床過夜,真的很難相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只是單純地入睡。特別當床上的一個是中心醫院最美麗可人的小護士,而另一個則是何子平。如果男主角換了另外一個,或許還有點可信度,但是何子平……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了,更不用說別人了。
李嘉蘊轉過身面向床外,不一會又轉過身面朝著何子平,睡得極不安穩,就像小孩子一樣。何子平好笑地看著李嘉蘊的動作,難怪她一個人睡也要買這麼大的床,原來她睡覺時還是一副小孩子的睡姿,一點也不優雅,卻能觸人心弦,讓何子平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
「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睡眠中的李嘉蘊口齒不清地低喃,拉回了何子平的意識。他妒忌那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想象她躺在那個男人的懷中幸福的表情,何子平恨不得殺了那個面目模糊的男人。
不,她應該是他何子平的。對于自己如此強烈的佔有欲,何子平以為他只是被她迷住了,等他得到她之後,這種魔咒自然會解除,等他得到她之後,他就不會被她左右他的心情了。何子平堅信結果會是這樣。
翌日,何子平張開眼,一時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他很少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所以,這次也不意外。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何子平不確定他有哪個鶯鶯燕燕會在一夜的纏綿後起床給他做早餐,而且他對昨晚的事好像沒有印象。
下床出去看個究竟,他看到那開放式的廚房里有一個忙碌的身影,隨便地套了一件T恤衫,長發以絲帶隨意地綁著,腰間圍著圍裙。
看著桌面上已擺好的幾碟小菜和正冒著熱氣的稀飯,還有那在爐灶前忙碌的身影。家的味道,居然讓他感動得濕了眼眶。
李嘉蘊把鍋里的菜盛到碟子里,轉身就看到何子平正倚在高櫃前目不轉楮地看著她。
「子平?」李嘉蘊不確定何子平眼中閃著的是何種情緒,輕喚了一聲。
「哦。」何子平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平復了內心的激動。他自嘲地笑笑,他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的了?
「你先去梳洗,我已經打電話幫你叫了人上來開鎖,很快就可以到了。」
何子平應了一聲向浴室走去。十多年來,第一個女人給了他一種家的感覺,他是否也該學學其它人,找個好女人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