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為了不讓腳上的傷口被爸媽發現而引來關心的詢問,雲海兒穿上了厚厚的棉襪,以掩飾包扎的紗布,怕走路會壓迫到傷口而造成疼痛,腳上還趿了雙以海棉為底的毛拖鞋。
在大地回暖之際,雲海兒穿著重裝備的腳顯得有些奇怪,不過因為她向來就怕冷,也就沒有引起太大的注目。
"爸、媽,早安,昨晚睡得還好嗎?"雲海兒拉開椅子坐下,僕人隨即送上熱騰騰的小米粥。
"嗯,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到了,最近都起得特別早呢!"余惠純望了望窗外,早晨的陽光篩進了室內,讓人精神都好了起來。
"是啊!"雲海兒輕應了一聲,專心的享用著早點。
而飯廳又恢復安靜,只剩下雲代修翻閱報紙的聲音。
翻看完產經日報的雲代修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海兒啊,昨晚和子聞吃晚飯還愉快嗎?"
"嗯,子聞人很好。"
雲代修看著女兒低吟了片刻,"听說,昨晚子聞向你求婚了?"
雲海兒舉著竹筷的手一頓,沒想到爸爸已經知道了消息,原本想要先隱瞞幾天的她開口答道︰"是的。"
"爸爸看得出來,子聞很喜歡你。"
見丈夫開了個頭,余惠純也加入說服的行列,"像子聞這種事業有成、個性又體貼的好男人p阿,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呢,你若是嫁過去,他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我知道。"雲海兒放下了竹筷,看來真的如子聞所說,兩家的父母已經考慮過他們倆的婚事了。
"那你考慮得如何?"
雲海兒想了想,"我找不到不嫁給子聞的理由。"
經過一夜的思考,她雖然已經決定答應尹子聞的求婚,但她還是想要再多一點時間做心理準備。
"老公,你听到海兒說什麼了嗎?"余惠純高興的握住雲代修的手。"海兒她答應了,她答應子聞的求婚了!"余惠純起身,"我得趕快打個電話給尹夫人說去。"
"媽!"沒料到母親會如此積極的雲海兒忍不住出聲制止,"我還沒準備好耶!"
雲海兒的不知所措看在余惠純的眼里,卻成了待嫁姑娘的嬌羞。
"老公,你看,女兒在害臊了。"
雲代修看了雲海兒一眼後?朗笑出聲,"哈哈哈……"
看著爸媽眉開眼笑的模樣,雲海兒也只得硬著頭皮接受自己將很快要嫁給尹子聞的事實。
由于兩家人對尹子聞與雲海兒的婚禮期待已久,因此當雲海兒答應要嫁到尹家後,婚禮便如火如荼的展開籌備。
在忙碌中,不知不覺的婚期只剩三天就要舉行。從飯店預演婚禮回來的雲海兒洗完澡後,便累癱在床上,一身腰酸背痛的睡去。
睡夢中,她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場景——
那是她與危偉相約的老樹下。
"危偉,是你嗎?"雲海兒看著大樹下那抹熟悉的背影問。
"海兒,你失約了。"危偉沒轉過身。
"不!我沒有!"面對危偉的指控,雲海兒趕忙澄清,"我沒有失約,十年之約的那一天,我有到大樹下來等你。"
"我曾說過,不管過了多少個十年,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改變。"危偉的聲音頓了頓,"可是你卻背著我,要嫁給別的男人。"像是憤恨著雲海兒的背叛,他的語調冷得就像從地獄里傳來一般,"你說,這不是失約嗎?"
對于危偉的指責,雲海兒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她急得紅了眼眶,眼淚直落。
是她另有媒妁之約沒錯,但是他消失了這麼久都無聲無息啊!
"海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雲海兒無法接受他如此傷人的話語,她沖上前去,"危偉,你轉過身來听我說……"
而危偉只是冷漠的抖落她放在他肩上的手,揚長而去。
"不……危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雲海兒朝他的背影哭喊著。
只見他頭也不回的愈走愈遠。
"危偉……你別走!"雲海兒從被窩里坐起身,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發生的全是夢境。
她抹了抹臉,發覺心碎的自己滿臉的淚。
她從來就沒有夢見危偉,卻在婚禮的前三天,在夢里和他相見。
難道他真的是想要告訴她他的怒氣嗎?
他口口聲聲的指控,好像她嫁給尹子聞是對他無情的背叛。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雲海兒下了床,換下了汗濕的睡衣,穿上外出的衣服。
我得向危偉解釋才行!雲海兒心想著。躡手躡腳的在深夜里出了門,往夢里出現的地點而去。
而她的深夜出走已被另一個失眠的男子看在眼里。
夜已深沉,雲海兒在路口等了將近十五分鐘,才招到了計程車。
不一會兒,雲海兒就到達了目的地,她付給計程車司機車資後,便模黑往約定的大樹走去。
失去了計程車的車燈,四周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藉著微弱的月光看路。
雖然雲海兒十分熟悉這里的地形,但是到處雜草叢生,白天就已經難以行走,更何況是黑漆漆的深夜。
"小姐。"
雲海兒被身後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轉過身,赫然發現是剛才的計程車司機。
他的出現比深深的黑夜更令人感到害怕。
"有什麼事嗎?"雲海兒禮貌的問,雙腳不斷的往後退。
"我看你一個女生柔柔弱弱的,走這種夜路太危險了。"年過四十的計程車司機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雲海兒,眼神不若語氣那般和善。
"沒關系,這附近我很熟,自己走就可以了……"雲海兒話都還沒說完,馬上拔腿就跑。
那計程車司機不懷好意的眼神讓她心生懼意。
雲海兒現在才發現,她一個女子在深夜里搭計程車到這樣偏僻的地方是多麼的危險,簡直就是引狼犯罪。
見雲海兒拼了命的跑,計程車司機張狂的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就繼續跑吧,在這荒郊野嶺,我看你能跑到哪兒去!"
听見計程車司機所說的話,和身後愈來愈接近的腳步聲,雲海兒的心里全慌了,她邊跑邊往大衣的口袋翻找著。
這才驚覺因為出門的時候太匆促,只帶了錢包,手機根本就沒有帶出門啊!
何況在這樣偏遠的地方,或許就連手機也收不到訊號。
包別說是有人在這種時間出現在這個毫無人煙的地方。
難道……
雲海兒甩了甩頭,不敢去想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只管死命的跑。
只是女人終究敵不過男人的腳程,計程車司機朝雲海兒使力一撲,將她推倒在地。
"啊!"雲海兒忍不住出聲尖叫,她拼了命的蹬著腳跟,卻仍擺月兌不了他緊抓著她腳踝的手。
"你盡避叫吧,反正這種鬼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听得見。"計程車司機拉著她的腳踝,往自己的方向扯。
"救命……救命啊!"見對方猥褻的臉愈來愈放大,雲海兒使勁的放聲求救。"司機先生,我給你錢……我給你錢,好不好?"她用金錢利誘著計程車司機,希望能逃過一劫。
"哼!"司機冷哼了一聲,一只手將雲海兒的手腕抓起放置頭頂,重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制伏她。"我這輩子又不是沒看過錢。"空著的手解下褲子上的皮帶。"不過能上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可不是常有的機會。"
他解下皮帶後,隨即將雲海兒不斷掙扎的手腕綁住。
听到計程車司機說的話,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雲海兒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不要……啊!救命明……"被綁住手腕的雲海兒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加上計程車司機坐在她的下半身,讓她的雙腳也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夠用嗓子奮力的叫喊,希望能弓I起注意。
"我最喜歡听女人叫了,你最好再叫大聲一點,這樣我會更興奮。"計程車司機變態的臉貼著雲海兒的面頰說著。
雲海兒別過臉,計程車司機的表情和嘴里難聞的氣味都令她想吐,她閉上雙眼,感覺到他惡心的手在她身上胡亂的上下撫模。
那屈辱、羞憤和惡心的感覺都讓她巴不得能在這一刻死去。
听了計程車司機的話後,她已不再拔聲尖喊,不想要更增加他羞辱自己的,她緊閉著雙眼,下唇被她咬得滲出血來,只能祈禱這一切都快點過去。
但發覺他濕熟的雙手開始解著她的褲頭,試著將她的褲子月兌下時,雲海兒還是忍不住的哭喊出聲。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雲海兒絕望的哀求著,見計程車司機仍未停下動作,她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大喊︰"危偉……快來救我……危偉……"
在這最緊急的時刻,雲海兒喊的不是那個她即將托付終身的男人,而是那個在她心里生了根的名字。
突然,那壓在她身上的重物消失了,計程車司機的手和令人作嘔的氣味也不見了。
雲海兒睜開一絲絲緊閉的眼,看見那個企圖強暴她的計程車司機被打飛了出去。
"不要再打了……會出人命的……"計程車司機哀求著。就要得手的他正打算月兌下雲海兒的長褲時,被人從背後拎起,重重的一拳將他打飛。
他眼冒金星、還沒能抬起頭,就又是一陣重拳將他打得頭破血流。
危偉將計程車司機拎起,他才看清將自己痛扁一頓的男人。
"你……怎麼會來這里?"計程車司機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快滾!"危偉又掄起拳頭。"再不滾,我就把你打到走不了!"話說完後,就惡狠狠的放開他。
雖然計程車司機平白被打了一頓,有些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但為了保命,還是連滾帶爬的逃跑了。
放開了計程車司機後,危偉馬上快步的走向雲海兒。
"海兒……"
他蹲看著已經坐起身的雲海兒,被綁住雙手的她眼神渙散,紅腫的雙眼還含著淚,臉上全是淚痕與髒污。
紅色的大衣與里頭的襯衫全被推落至手肘,絲質襯衣還被撕得殘破不堪,露出了她包裹著渾圓胸部的白色蕾絲內衣。
露在空氣中的無瑕肌膚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痕。
危偉連忙解開纏繞著她縴細手腕的皮帶,一解開後,粉腕上因摩擦而出血的傷口讓人怵目驚心。
"海兒!"危偉輕搖著像個破女圭女圭般失去生氣的雲海兒。
一直到此時,雲海兒的眼神才又重新焦聚,她看向身旁的危偉。
"宋……競……是你……你來救我了……"因為方才的嘶吼,雲海兒的聲音沙啞且顫抖。
"你……你還好嗎?"危偉低下頭去別開眼,不敢去看她臉上慘不忍睹的表情。
僅能將她身上的衣物拉攏,只是襯衫的扣子幾乎全被扯掉,他只好勉強將她把大衣扣上。
紅色的大衣映著她的臉,更顯得脆弱蒼白。
"我……我剛才差點就被……強暴了……"雲海兒支吾的說著。
空洞的大眼似乎還無法接受那個恐怖的事實。
"沒事了。"
危偉伸出同樣顫抖的雙手,撫去她臉上的污痕與頰邊紛亂的發絲。"一切都過去了。"
"宋競……"雲海兒看著她的貼身保鏢,直到感覺他溫暖干燥的手撫過她冷涼的臉頰,和他所說的那句話,她才真的確定自己是真的安全了。"嗚……我好怕……"
情緒在瞬間崩毀,雲海兒倒在他的肩膀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危偉任由她靠著,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伸出溫暖的大手,輕拍著她的肩膀,默默的安撫她的情緒。
等到肩上的哭聲漸歇,他才輕聲的說︰"我們回家吧!"
"嗯。"
雲海兒輕輕的點了頭,想要站起身,但腳卻虛軟無力。
察覺出她的異樣,危偉直接將她抱起,往車子走去。
在雲海兒堅持不讓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危偉沒有驚擾雲氏夫婦,直接將她送回房內。
好在夜深人靜,全雲宅的人都睡下了,也就沒有人發現他們夜歸的異樣。
在浴室里消磨了好一段時間,直到確定洗去計程車司機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與味道後,雲海兒才停下刷洗的動作。
地走出浴室,正好撞見危偉端丁蚌冒著熱氣的杯子走進房里來。
"我替你泡了杯熱牛女乃。"危偉將杯子遞到雲海兒的眼前。
雲海兒只是看著眼前的杯子,一點胃口也沒有。
"喝下去才會比較好睡。"危偉仍將熱牛女乃抵在她的眼前。
他的堅持不是沒有理由,在她沐浴時,他替她泡了杯放了半顆安眠藥的熱牛女乃。
不然以她的情形看來,這接下來的半夜她肯定會睡得極不安穩。
安眠藥可以幫助地放松的一夜好眠。
雲海兒看了熱牛女乃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點了點頭,表示不容拒絕,她才伸出手,接過溫暖的杯子。
她一口一口的啜飲著熱牛女乃,熱熱的汁液滑過食道,覺得冷冰的身體漸漸溫暖了起來。
靶覺到危偉帶著監督的眼神,雲海兒乖乖的將牛女乃喝得涓滴不剩。
他接過雲海兒手中的空杯子,"早點休息吧。"轉過身往外走去。
"宋競……"
不想獨處的雲海兒輕聲喚住了他。
要將門給帶上的危偉轉過身來,"怎麼了?"
"我……有點害怕。"
她扭著手,有些難以啟齒。
就算他是自己的貼身保鏢,但這樣的夜里,孤男寡女處在一室,似乎不甚妥當。
"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雲海兒小聲的說道。
見他不回答,雲海兒低下頭咬著唇,十根手指全糾結在一塊兒。
"只要等到我睡著,你就可以走了。"她不奢求他陪著到天亮。
任何人看到此刻的她,都無法說出拒絕的字眼,"快睡吧J"
危偉帶上門,坐在梳妝椅上,雙手環胸的看著她不安的眼,"我不會走的,放心睡吧!"
听到了他的承諾,雲海兒才安心的躺進柔軟的床鋪,為了怕他會丟下她一個人,雲海兒面對著他的方向側睡。
不知是她真的累壞了,還是因為他的存在讓她有安全的感覺,不一會兒,她就覺得視線朦朧了起來。
或許是那杯溫暖的熱牛女乃……雲海兒還來不及猜想,就已陷入深沉的夢鄉。
見雲海兒不敵睡意的合上眼後,危偉走至她的床邊,若有所思的看著熟睡的她。
他彎,輕撫她哭腫的雙眼,將她散落的發絲勾至耳後,露出她白玉般的臉頰,睡著了的她就像個無憂的天使一樣。
危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有把握自己是否真能狠下心來折下她美麗的羽翼。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後,靜靜的離開。
事到如今,復仇之火已經開始燃燒,再也無法澆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