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的濃眉,深邃的眼神,挺直的鼻,薄而略寬的唇形,連爾達給人的感覺就是英俊瀟灑、卓爾出眾!
這樣出色的男人再搭上高格調的品味、時尚的穿著,和一頭性格俐落的短發,如果還能擁有不凡的身家背景,肯定可以成為黃金單身漢的一份子。
很不巧的,連爾達正好出身名門,而且還是知名的連氏大集團的未來繼承人,簡直是集一切優點于一身,不過他的身分截至目前為止卻還沒有幾個人知道。
因為在正式接任「連氏集團」龍頭大位之前,他打算先花點時間做準備,而這段期間他就受聘于「連氏集團」的信息部門,職位只是個小小的信息部主任。
而全公司上下除了連家自家人之外,所有員工都認為他只是連家某個遠親的孩子,雖然也姓連,但身分與真正的連家人天差地別,否則他不會只能撈到主任職位而已,少說也是各家分公司的副總或總經理級的大頭頭。
「連主任,這個星期六中午我和『金鑫』那位從德國空降來台的魏經理原本約好了要一起吃飯,可是企劃部的副總臨時約我去桃園打高爾夫,財務部那位外語能力較強的範秘書也正巧有要事請假,我看這個飯局的替代人選就非你莫屬了。你懂德語,英文底子又棒,『金鑫』這大案子讓你來談絕對沒問題!怎樣?有空幫我去一趟嗎?順便和對方談一下合約,如果合約談成了,我可以在你的年終考績加個幾分,這個交易你同意嗎?」
又來了!這位協理大人總是將事情推給他做,等合約簽成了,他樂得開心的向上頭邀功,夸耀自己的能耐,對于他這個盡忠的職員只是賞個幾分年終考績。
哼,在別人的眼中,年終考績關系著年終獎金的多寡,大家可能會拚死拚活為他效命,但這分數在連爾達的眼中卻一點也不值錢。
「吳協理,很抱歉,這個星期六我剛好有個飯約走不開。」整了整領帶,連爾達恭敬的起身響應。他的視線先是落在協理的身上,而後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站在協理後面那位身材豐滿的業務助理。
最近這位從櫃台調上來的業務助理頗受協理大人重視,一天到晚跟著協理進進出出,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年近五十的協理大人和這位年輕美艷的業務助理有著曖昧的關系。
「推掉它,推掉它,我手頭這件事比較重要,你非去不可。」協理不想听到拒絕,強硬的將手中的合約丟在連爾達的桌上。「下星期一一早我要看到『它』完成並放在我桌上,假如你沒去的話,就等著回家吃自己吧!就這樣了,我有個應酬得出門了。」
揮揮手,吳協理語出威脅時一臉的肥肉不斷抖動,肥短的身軀慢慢地往主管電梯方向走去,業務助理也亦步亦趨的跟進。
一向微笑待人的連爾達,在吳協理進入電梯下樓時,深邃的眼緩緩瞇起。「這事既然重要,為何還要丟給下屬?」
究竟吳協理是因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沒有把握簽成此份合約,還是他向來就懂得知人善用的道理,樂于將權力下放,分派給他所信任的下屬?!
連爾達不認為吳協理會是後者,就算他樂于分派權力出去,也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足、懶惰成性,而且還有著最要不得的坐享其成心態。
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連爾達將合約收進抽屜里。他就要等著瞧,他沒赴約,膽敢藐視這份合約的下場會是如何?
稍微收拾一下桌面,關掉了計算機,連爾達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單指勾在寬肩上,一手提著公文包,瀟灑的準備外出。
「爾達,你要去哪?我要去南京東路,你順路載我一程好嗎?」在電梯前,同部門的一名女課長攔住他,客氣地詢問。
她叫紀芸,年約二十八歲,皮膚很白,身材還不賴,穿著打扮很時尚,總給人一種干練聰穎、得體的成熟感。
「我要去桃園拜訪一位客戶,不過沒關系,反正我時間充裕,可以載妳過去。」連爾達不掩飾心中贊賞的看著紀芸。
她看起來很賞心悅目,雖然沒有蔡綾的美艷動人,但她給他的感覺是舒服的,令他有點小小的動心。
曾經有幾次,他考慮要不要對紀芸提出交往的要求,不過經過仔細斟酌之後,他認為自己目前和蔡綾有著婚約,雖然這個婚約只是作戲,隨時可能取消,但為覓傳出不好的流言蜚語,他還是決定先按捺一陣子再說。
「謝謝,希望沒有太麻煩你。」紀芸跟在他後面一同走進電梯內,一雙眸子充滿愛慕的偷偷注視著他寬壯的背影。
「不會,紀小姐太客氣了。」
從半年前連爾達進入信息部時,她就已經注意到他了。連爾達高大俊帥,為人風趣隨和,頭腦精明,敝事又俐落果決,像他這樣一個出色的男子,將來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向來以工作為重、對男女感情沒有興趣的紀芸,在連爾達出現之後,平靜的心開始激起了漣漪。
她自認識人眼光極佳,只要是她認同的對象,絕非凡夫俗子,因此她悄悄的看上了連爾達,也常藉公事之便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半年的相處下來,她很有自信的感覺到,連爾達雖然待她客氣生疏,但他心中對她一定有著好感,否則他不會對她的要求都來者不拒,也樂于與她有所互動。
也許他還在評估她吧?
紀芸在心中苦笑著,不過也同時鼓勵自己,為了擄獲意中人,她要多多加油。
電梯抵達地下四樓停車場,連爾達開著他的白色TOYOTA載著紀芸一同出門,車上兩人說說笑笑,氣氛和諧。
而且在紀芸抵達目的地時,連爾達還很紳士的下車替她打開車門,這樣的互動令紀芸更有信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再花一些工夫,絕對能等到連爾達開口要求與她交往。
紀芸愉快的揮手向連爾達道別,連爾達微笑頷首,重新上了車,駕車離去。
「嗯……我,該不該追她呢?」一手熟練地駕控著方向盤,一手撫著干淨有型的下巴,連爾達陷入一種掙扎情境。
紀芸給他的感覺很不錯,但是這樣的條件夠不夠他對她開口提出交往?
正當連爾達很慎重地思索著的同時,一輛腳踏車突然從巷口竄出來,讓反應不及的連爾達慢了一步踩煞車,他的白色車子就這樣用力地撞上對方。
「啊--」一聲慘叫伴隨著撞擊聲響起。
連爾達一臉震驚的惶然開門下車,越過車頭前方的腳踏車,迅速跑到被他撞倒、摔在人行道上的那位女子身邊。
「小姐,妳有沒有事?」被他撞到的女子側趴在地上,長發掩住臉頰,連爾達一時看不清她的長相,只是情急地將她抱起,輕輕搖晃。「小姐,我帶妳去醫院,妳醒醒--」
喬愛倫感覺滿天星星在頭上亂繞,她擦傷的手吃痛地撫上發疼的左額,吃力地甩開頰邊的發絲,仰頭看向肇事者。
當她微顯失神、布滿痛苦的眼神和那雙深邃焦急的黑瞳相接時,雙方的反應都是一愣。
「是妳?!」
「是你?!」
異口同聲的驚訝。
「是你……撞到我?」虛弱的譴責聲加上生氣的眼神,喬愛倫很不屑被他抱在懷里的感覺。「放開、快放開我。」
她在他懷中掙扎。
這男人上回害她淋雨而感冒了許多天,好不容易感冒好了點,現在再度遇見他,霉運又發生了--他的車竟然結結實實地撞倒了她!
哦,這人究竟是衰神還是霉神?為何每回見到他,她都這樣倒霉透頂?
「妳這樣我哪敢放開?」從驚愕中回過神,連爾達當然明白她眼中的敵意和怒意所為何來;她還在記恨上回的事情啦!「妳的額頭有點流血,手腳也都有擦傷,我得帶妳去醫院一趟。欸,妳別掙扎了,就算妳喊救命我也不會放手的。」
邊說著話,連爾達動作強硬卻不失溫柔地抱著她起身,走向自己的車子。
走動間,他意外發現她縴細輕盈得沒有多少重量,如果他印象沒錯的話,她似乎比上星期看到時清瘦了一圈,而臉色也比較蒼白。
「不用你假好心,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又想把我半路趕下車,惡整我嗎?哼,讓我下車,我才不稀罕搭你的便車--」說著,才剛被輕輕放進車座的喬愛倫,吃力地推開連爾達,徑自一拐一拐地下了車。
繞過車頭看她的腳踏車,被撞得歪匕扭八的,看來是不能騎了。喬愛倫泄氣地將粉肩一垮,回頭瞪了跟著過來的連爾達一眼,又推開他,住巷子里頭走回去。
腳步踉蹌,好象隨時要跌倒的樣子。
「喬小姐,上回是我不對,我跟妳道歉就是了,妳別走呀!我撞傷妳,理應載妳去醫院檢查並上藥包扎,要不然我會良心不安……」心口莫名一揪,連爾達跟了上來,攔在她的面前。
喬愛倫抬頭賞他一記白眼。「走開啦,我自己可以上診所檢查,不用勞煩你。」
額頭痛死了,手腳擦傷的地方也痛得很,但她倔強的忍著疼,不想在「仇人」面前示弱。
上回她還發誓,如果再遇見他一定要他好看,沒想到當真遇見了,「好看」的人卻還是她……厚∼∼真教人氣憤!
「我是肇事者,這是義務,也是責任。」看著她想凌遲他的眼神,心頭失笑。「抱歉,失禮了。」說著,他突然彎下高大的身軀,在喬愛倫反應不及中,將她攔腰抱起。
「喂……姓連的,你這是干麼?!大庭廣眾的,你想輕薄調戲我嗎?可惡的,你、你快給我--你這大!」
把他當?!
他連爾達是何等尊貴的身分,何時被這樣瞧扁過?縱使他心中對撞傷她有所愧疚,但天性傲然的男性自尊卻容不得她這樣口無遮攔的誣蔑他。
適才還一臉歉意的俊臉驀地一凜,薄唇僵硬掀動,他冷冷地對懷中的喬愛倫說︰「喬小姐,妳別緊張,我只是抱妳到前面的診所,不是要非禮妳,妳太多慮了,我還不至于這麼不挑,連妳這種瘦弱干扁、一點看頭部沒有的女人都想吃。」
氣氛有點僵。
喬愛倫不再吵鬧,她很乖順的讓護士替她上藥包扎傷口,雖然藥水沾到傷口很是刺痛,但她也不出聲,只是咬著粉白的唇瓣,皺起細眉。
連爾達也跟著皺了眉,直勾勾地看著她。
看來,他剛才的話傷了她了,要不然她不會用這樣冷漠隱忍的態度對待他。
連爾達心中升起萬分愧疚,不過卻找不到機會表達他的歉意,因為這時候醫生找他說話--
「喬小姐上星期淋了雨,感冒才剛好,身體還很虛,現在又摔傷,傷勢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還是要好好靜養兩天,要不然身體恐怕會出問題。」很巧的,喬愛倫感冒時也是來公司附近的這家診所看診,所以病歷上寫得一清二楚。
她感冒了?!連爾達一愣,回頭用他那雙迷人的黑瞳瞅著還是不發一語的喬愛倫。
原來她臉色蒼白,身子更顯清瘦是有原因的……連爾達心頭揚起更大的愧疚。
看來他真的害慘她了,難怪她一見他就不想搭理。
「會的,我會多注意她,讓她多多休息。」調回目光,他應了醫生一句。
誰要你多事?喬愛倫冷冷地抬眼,看向他寬闊頎長的背影。
「那好,這是藥單,你去隔壁藥局領藥,里頭有藥膏和藥布,回去記得換藥、保持傷口干淨。還有,後天記得要回診。」
「好。」連爾達點頭。
他回身走近喬愛倫,想扶她起身,但喬愛倫冷著臉不理會他,徑自從另一個方向站起,並且不忘抽走他手中的藥單。「不用勞煩你,我自己來。」
這是進診所後,她對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連爾達自知理虧,模模鼻子承受她的冷臉,默默地跟著她走出診所,陪著她去取藥。
「我開車送妳……」見她取了藥,連爾達客氣地趨前說話。
「不必了。」冷哼一聲,喬愛倫轉身就要走。
連爾達瞪著那急于與他劃清界線的單薄身影,搖了搖頭,厚著臉皮走上前。「抱歉,我不能丟下妳不管,所以……失禮了。」
話落,他在她驚愕的瞪視和抽氣聲中,彎身將她抱進寬懷中。
「你……」
「我送妳回去。」
就這樣,連爾達無視喬愛倫的抗議,硬是將她帶上車,駕車離開。
不到五分鐘後,車子就停了下來,而且是停在一家餐廳門口。
罷才她急急借了張阿姨的腳踏車出門,就是要趕來這里赴約的。今天是她和老媽所安排的相親對象見面的日子,由于上回她很不幸的得罪了老媽,所以這次說什麼都得來赴約好贖罪。
「妳來吃飯?」經喬愛倫抗議無效,及連爾達堅持送她一程的強硬要求下,她只好讓他送至這家餐廳。
對于他的問題,喬愛倫根本不予理會,她自認來這家餐廳的目的沒必要讓他知道。
她不發一語,擺明不想多搭理他,開了門便要下車,誰知連爾達卻跟著下來。
「你干麼?」站在車門旁,喬愛倫一臉戒慎地看著他。
連爾達看著她細白額上的傷,一顆心很內疚。「我請妳吃飯,就當是道歉。」
「我不想讓你請,你的歉意我也不會接受。連先生,你請回吧!」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喬愛倫甩上車門,長發一甩,就拐著腳步往餐廳里頭走。
連爾達愣在車門旁。
看來她心中的氣很難消,就因為他剛剛那些過分的話……他的確是過分了,所以這頓飯他非請不可!
鎖好車,他大步朝餐廳走近,在門口張望下一下,很快便看到了她的席位。連爾達邁開步伐要往前走去,但下一秒他卻僵住了--他看見她的對面坐著一個高壯粗獷的男人。
原來她是來赴約的,那男人是……她的男友?!
一股小小的酸意從心底冒了出來。
連爾達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她來赴約一事感到吃味,他明明和她不熟,而且極不對盤不是嗎?為什麼他會在意她和那男人在一起呢?
「先生,對不起,餐廳現在全客滿了,你要用餐的話可能要先到櫃台去訂位稍候--」餐廳領班這時走過來,擋住了連爾達注視著喬愛倫的視線。
「不用了,我……」他該走人的,但心頭那揮不去的酸意卻讓他做出出人意表的決定。「我是來用餐的,不過我朋友已經先到了,就是那邊那位長頭發,額頭上受了傷,身穿淺紫色上衣、黑色七分褲的那位小姐。」
微微扯唇一笑,他的手指比向正對著對座男人揚起嫵媚笑意的喬愛倫。
基于他的愧疚心態,他決定大方一點,今天就請喬愛倫和她的男友一同吃個飯吧!
「哦,那請跟我來,我幫你帶位。」
明亮的光線從落地窗照進屋內,讓約莫十來坪大的客廳盈著溫暖光氛。
喬愛倫和紀芸兩個好友就圍在客廳的圓桌喝茶聊天。
今天是假日,平常老是不分時間跑專訪的喬愛倫難得有空閑,就打電話約了很久沒見面的好友,來到好友位于新店的新居聚會。
說到她的好友紀芸,就不得不稱贊她的能干。從大學畢業後,紀芸就考進了知名的大企業任職,從業務助理一路升上課長,這幾年來她完全將自己奉獻給工作,好不容易才攢了一筆錢買下這間小鮑寓。
上個星期,紀芸才剛搬進這里,經過幾天的小裝潢和家具的搬送整理,小鮑寓終于可以在今天漂漂亮亮的開放給朋友參觀。
紀芸第一位邀請的人,就是喬愛倫,她大學時代的妤朋友。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紀芸不敢相信喬愛倫所說的話。
「我騙妳有好處嗎?我就是遇到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人。」
真討厭!她實在不想提起連爾達的,但是他的影子實在讓她揮之不去,所以和紀芸天南地北扯一回之後,就聊到他身上去了。
說到他,她就一肚子氣!但是一想到他那天突然闖進她和劉志偉的相親約會,還當著劉志偉的面故作曖昧地說了一些話,並且和她親密談笑的舉動,她又不得不感激他莫名其妙的破壞。
因為他的出現,那天她很快的甩掉了劉志偉,也終結了她可能還得「歹戲拖棚」的告訴老媽,她對姓劉的印象還不賴,可能還得和對方約上幾次會才能徹底甩掉人家的計劃。
劉志偉不用她甩,當天就直截了當走人了,而幫助她輕易解決此事的人,就是連爾達。
「他讓妳的相親對象誤會,這樣做……該不會是因為他對妳有意思,所以故意破壞妳的約會,好將妳『追』為己有吧?」
空氣中彌漫的水蜜桃甜香,是紀芸親手烤的水蜜桃蛋糕的香味,她今天為了招待好友,特地烤了蛋糕和小餅干,而且還泡了一壺花茶。
「妳別胡說好不好?像他那種男人和我根本就八字犯沖,怎麼可能有好感?」喬愛倫的心驀地一跳,紀芸的猜測讓她臉頰一陣紅燙。
「是嗎?」
「拜托,妳可別忘了,他還很惡毒地批評我的身材,當著我的面直接挑明我一點看頭都沒有,不是他想吃的那種女人好嗎?」
提到這個,喬愛倫又一肚子火,臉色難看。
紀芸搗唇輕笑。「照妳的形容,像他那樣外型搶眼的俊帥男人,理當是相當博愛、雨露均沾的花心男,結果他卻講這種話?!這應該可以解釋成他是個對感情很專一且認真的男人,妳能遇上這種男人,算好運了。」
「我好運?!」喬愛倫往上翻翻白眼。「好運就不會在淋雨感冒後又被車撞傷,害我硬是被我爸媽扣在家里足足三天出不了門。」
素手攏攏長發,往後靠向沙發軟墊,她一臉無奈的神情,語氣也顯得非常無力。
被留家察看整整三天,害得她一堆排好的訪問工作全都交由中文程度超爛的連馨來代打,她一想到明天一早要面對那一頁又一頁有看沒有懂、詞不達意的稿子,她就頭疼。
「好了啦,吃點蛋糕吧,不愉快的事就別談了。」看著喬愛倫那張苦瓜臉,紀芸識相的不再談那影響她情緒的話題。「愛倫,我跟妳說哦,我……最近迷上了一個男人喲!」
「什麼?!妳說什麼?」迷上一個男人?!
這是繼她喬愛倫工作狂一號之後的工作狂二號--紀芸,會講的話嗎?
罷送進口的蛋糕險些噴出來。喬愛倫嘴咬著銀叉,美眸瞠大,看著臉色微紅的紀芸。
「喂,不必這樣驚訝吧?我是性向正常的女人,對男人有好感是很正常的呀!」真討厭,喬愛倫干麼露出那種過度驚嚇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妳性向沒問題,問題是……妳不是說過妳不想結婚的嗎?」紀芸出身單親家庭,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搞外遇,拋妻棄女另外娶了別人,因此她是和身體不好的母親相依為命長大的。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紀芸一直抱著獨身主義,她一直努力工作賺錢,也是為了能讓母親過好日子。只可惜她的母親在兩年前因病辭世,所以紀芸的孝心也只能擺在心里,報答不了了。
「那是以前我媽還在的時候,我是打定主意一輩子陪著我媽過日子的,可是……現在我只有一個人了,所以我常想,也許我該找個對象,如果他對我好的話,我會願意和他交往,然後共組家庭。」
「紀芸--妳變了!」好友的確變了,在對男女感情的態度上,她變得願意相信感情,願意談戀愛,甚至還打算結婚。
「我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對象,他是我的同事,人長得很帥、很迷人,而且很聰明,我喜歡他,所以我改變了想法,我想和他在一起……」紀芸提到連爾達,不覺露出嬌羞。
「哇!那男人有這麼棒嗎?竟然讓妳一提到就臉紅?!」喬愛倫故意取笑她。
「依我猜啊,妳今天除了跟我有約之外,不會也約了人家吧?趕快從實招來!我們可是好朋友,絕對不準隱瞞哦!」
「嘻,被妳猜中了。愛倫,妳真聰明。」這哪有什麼好隱瞞的?紀芸起身拿著空碟子進廚房,裝了一碟餅干出來。
「妳真約了他呀?!那他幾點來?我是不是該走了?要不然打擾妳跟他……」說著,喬愛倫從沙發起身,拿了一塊小餅干塞進嘴里嘗著,抓起皮包就要走人。
「他應該馬上就會到了。」紀芸拉住喬愛倫。「愛倫,妳留下來沒關系,我可以把他介紹給妳認識的。」
「我可沒當電燈泡的習慣。我要先走了,祝妳和他約會愉快。」走意甚堅,她拍拍掉在白裙上的餅干屑,習慣性地順順長發,臨走向大門前,不忘又拿了幾塊餅干。
「好吧,那下回有機會我再介紹你們認識。」紀芸送她到門口。
「嗯,好。」胡亂點頭,她彎身套上高跟鞋,穿好後她打開門,回頭向紀芸揮手道再見。「拜拜嘍!」
「Bye∼∼」
苞紀芸道別後,喬愛倫來到走廊盡頭,站在兩座電梯其中-座前面,電梯門-開,她馬上走進去。
就在她進入電梯,轉身按下樓層鍵,準備要關上電梯門時,從另一部電梯內踏出一抹高大俊拔的身影。
喬愛倫瞥見那熟悉的身影,心頭一詫,及時壓住Open鍵。
是連爾達?!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也住這兒嗎?
喬愛倫瞪人美目,看著手拿一束女敕橘花束的連爾達,瀟灑的背對著她走向走廊另一端,然後她看見他極有韻律的步伐驀地頓住,在紀芸的公寓門前站定。
他、他……找紀芸?!
一會兒,紀芸前來應門,隔著不太遠的廊道,喬愛倫听見紀芸快樂地接過了連爾達送上的花束,接著紀芸的聲音在廊道上回蕩--「爾達,很高興你能來……」
喬愛倫的手指微微一頭,松開了按鍵,電梯門緩緩合上,關住了連爾達那抹瀟灑身影,也關住了紀芸那一臉愉悅幸福的笑顏。
原來紀芸所遇上的那個男人,竟是連爾達!
電梯緩緩下降,不知怎地,喬愛倫感覺自己的心好象被重擊了一樣……難受,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