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完美的要命 第四章

回到飯店,谷淨棠努力在浴室把自己洗得香噴噴。

不知道他睡了沒有?

船上的熱吻是否代表著他們之間有所進展?

有點可笑,都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她卻對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感到脈搏加速,一想到他那雙有魔法的手,她就情不自禁的顫抖。

蘑菇了老半天,她走出浴室已經十一點了,看到玉耀綾早已躺平在床上,渾身興奮的熱情瞬間被澆滅。

「什麼嘛,人家不過洗個澡就睡著,哪有人這樣的?」她實在不能認同他的貪眠。「真不知道在船上為什麼要把人家吻得暈頭轉向,害人家滿懷期待,他卻睡自己的,這太過份了吧?」

她忿忿地上了床,側著身,瞪著他看,然後又猛對著他的臉吹氣,妄想把他給擾醒。

原本想再罵他幾句的,但老天,他的臉好俊美,睫毛長長的好動人,鼻梁也長得好看,嘴唇更是無懈可擊。

看著他,她半句惱怒的話都罵不出來了,只想就這麼天長地久的看著他,把他的形貌深深烙印在腦子里,如果哪天他們說再見了,她還有影像可以回憶。

不如……幫他拍張照片吧,這樣她就永遠不會忘記他的長相了。

這個主意令她又興奮起來,連忙跳下床找手機。

拿著手機準備拍了,她又猶豫起來。

這樣好嗎?這支手機是林娜的耶……哎,管他的,先照了再說,頂多叫林娜把手機賣給她,她現在有錢了,買得起手機了,買一支最新、最時髦的手機給林娜,她肯定開心死。

「可是,這要怎麼照呢?」她瞪著手機蹙起眉心。

研究了老半天,總算弄懂照相功能,喀嚓一聲,替他拍了張照片。

他沒有動靜,于是她又拍了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直到記憶體再也容納不下為止,她才罷手。

他很上相,但手機的照相功能並不太好,所以無法把他的俊美表達十分之一,但這已經足夠。

是的,她真該滿足了,這幾天他已經給了她很多被人疼寵的感覺,如果再不知足就要遭天譴了。

「我愛你,玉耀綾,不管你可能會覺得我很可笑也好,覺得我太自不量力也罷,我就是愛上你了,誰叫你要對我那麼好,你不知道溫柔體貼的男人是很容易讓女人心動的嗎?」

只是呵,這份愛是沒有回報的,因為他不會對她產生真感情,原因很簡單,她是他買來的。

所以,老話一句,醒醒吧,不要再作白日夢了,她該早點離開他,去把小潔接到曼谷來,以免對他越陷越深。

「玉耀綾,玉耀綾,玉耀綾……」

她用手指描繪著他的輪廓,重復叫著他的名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喊他的名字。

「谷淨棠,谷淨棠,谷淨棠……」

她瞪大眼楮,看著他的嘴巴在動,從他嘴里吐出她的名字,而且不斷重復。

「你、你沒睡?」意識到這點顯然為時已晚,她剛剛做了多少蠢事來著?

對他吹氣、偷拍他、對他告白……

「如果溫柔的男人很容易讓女人心動,那麼你也該要知道,單純的女人也很容易讓男人心動。」

他睜開眼,一個俐落的翻身,驟然將她壓倒在身下,她愕然迎上他湛亮的瞳眸,嘴里發出一聲驚呼,沒想到他會來這招。

玉耀綾深深瞅著身下的小女人。「讓我告訴你,你就是那個單純的女人。」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狂烈掩下來的熱唇覆蓋她嫣紅如玫瑰花般的唇瓣為他而綻放,他炙熱有力的唇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索求,他的體溫混合著男子的氣息淹沒了她。

她的雙臂悄悄攀上他的頸間,她在回吻他,心髒猛烈跳動著,就只是四片唇辦相互吸吮而已,她卻覺得渾身細胞都在沸騰。

她竟是如此渴望再次模到他的身體,體會與他接吻的滋味。

在她迷醉的注視下,他親吻她。

她全身宛如著魔般發燙起來,細微的申吟也不由自主的從唇邊逸出。

她迷失在他的中,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迎向他,他濕潤的嘴唇貼近她的唇,他垂下頭抵著她申吟。

「啊……」他狂野的律動使她忍不住申吟起來,這感覺比第一次好太多了,她從喉嚨叫出靈魂深處的歡愉,懷疑身體要在強烈的搖晃中支解了。

哦,這真是……真是完美的要命!

谷淨棠趴在軟墊上,耳邊是和諧的樂音,按摩師在她背上澆淋混合草藥、海鹽乳液,精油完全放松了她的情緒。

按摩師的雙手從她腰背推至肩膀,舒服得令她想申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按照往例的睡著了,按摩師會自行離去,不會打擾她,而費用嘛,這點她從來毋需擔心,玉耀綾自然會處理。

他用各種方式寵她,她也問過他的身份,他總是笑而不答,要她好好享受假期就行了,過幾天,他要帶她回台灣。

如果她真的能夠回台灣,那將會改變她的命運,到時她一定要把小潔一起帶去,姊妹倆遠遠的離開這塊惡夢之地,不再被那個天殺的混帳給欺負。

還有林娜,她也想把林娜一起帶走……可是,這樣會不會太貪心了?

他會同意嗎?管他的,姑且跟他商量看看吧,搞不好他真的非常富有,根本不差一個人吃飯哩。

她帶著滿足的笑意進入夢鄉,夢里是滿滿的歡樂,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快樂到連夢境都是繽紛開心的,多神奇!

「哦!好舒服……再用力一點沒關系……」哇塞,人在走運的時候,連夢里也有人在替她按摩,而且感覺像真的一樣。

咦……不對啊,怎麼回事?夢里這個按摩師怎麼色色的,還模得津津有味……

她猛然睜開眼楮——

玉耀綾的嘴角噙著笑意。「你終于醒了,會不會有人把你整個人連人帶按摩床搬走,你也不知道?」

她立即撲進他懷里,愛戀的抱住他的腰際,把頭埋在他胸膛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醒我?」

早知道是他就不張開眼了,讓他模個夠,然後他們可以順勢雲雨一番,呵呵。

說實話,她著迷于跟他做的感覺,每當跟他親密結合的時候,她就會幻想自己是她的妻子,要替他生個小寶寶……

小寶寶?!

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們做的次數很頻繁,但從沒見過他戴套子。

林娜說過,她們如果有看得上眼的客人,跟他們出場交易時,就算客人的外在條件再好、出的價碼再高,都會要求客人戴套子,以防性病或懷孕。

可是他都沒有戴,那不表示她有可能會懷孕?

她忽然害怕起來,生他的孩子……這種事情想想是很美妙,可是萬一他對她根本不是認真的,要帶她回台灣也只是說說而已,那她懷孕豈不是自找麻煩,在她已經夠灰暗的人生中再添一筆不幸嗎?

想到她悲慘的被他拋棄了,然後獨自生下孩子,還要照顧小潔,三個人過著三餐不繼的生活,或許最後她還要去賣身養活她們三人,想到這里,她連嘴唇也嚇得失去了顏色。

「你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他的懷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嗎?她在微微的顫抖。

她抬起眼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隱去了,她垮著嘴角說︰「因為我想到我可能會變成未婚媽媽。」

「未婚媽媽?」他的笑意加深了。「你的意思是,你懷孕了?已經驗過了嗎?」

封步昂不想太早被綁死,然而他一點也不介意現在當爸爸,孤兒的身份令他對家的渴求比一般人多,如果孩子的母親是她,那麼他們的孩子肯定會很漂亮,他期待新生命的降臨。

「我只是假設。」她煩惱的說,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那麼開心,她有些埋怨地看著他。「因為你都沒有戴套子啊。」

「你沒有吃避孕藥嗎?」換他微愣。「我以為你有吃。」

她蹙眉。「拜托!我連避孕藥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要怎麼吃啊?」

完了,這下她肯定中獎了,她一點也不想要自個的孩子跟她一樣悲慘,可是做都已經做過那麼多次了,現在開始預防還來得及嗎?

「別咬了。」見她一煩就習慣性的咬指甲,他把她重新拉回懷中,拉下她的手指頭,與她十指緊扣。「你一點也不需要煩惱,如果你有了,就把他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喜歡,我們可以在你肚子大起來之前結婚。」

「說的容易,生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咦?!你……你剛剛說什麼?」她不可置信的抬首看著他,眨了眨眼楮。「你說要跟我結婚?」

求婚!

他在向她求婚耶!

天啊!原來被心愛男人求婚的感覺這麼好,她覺得飄飄然的,老天開始眷顧她了,她谷淨棠的霉運已經過去,從現在開始都要走好運了。

「我今天特別出去買了戒指。」他拿出一只好優美好優美的淺藍色絲絨盒子。「看看款式喜不喜歡,戒圍可以換。」

他打開盒子,一陣耀眼的光芒使她驚呼一聲。「好大的鑽戒!」

她連一個金戒指都沒有,當然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擁有這麼大的鑽石戒指,就算是嫁給皇室王子也未必會得到這麼大的鑽戒吧?

「戴戴看。」他執起她的手,將戒指套進她的橇秀手指里。

「剛剛好耶。」她如夢似幻的看著亮晶晶的鑽戒,女人的虛榮心立即在她體內發酵。

谷淨棠,你真是個凡夫俗女,居然會著迷這麼庸俗的東西?

她笑了,輕輕撫模戒身,回答自己,她就是庸俗怎樣?沒過過苦日子的人沒資格嘲笑她,她需要一些實質的東西來建立安全感。

她忽然覺得,玉耀綾是懂她的,所以他一直在「給」,包括給她金卡、給她現金,帶她買一些看得到也模得到的精品,讓她天天享受按摩的美好。

他甚少對她說什麼甜言蜜語,把對她的愛建立在物質上,讓她在一件件昂貴的精品里找回失去的尊嚴。

換言之,他以她需要的方式在愛她,他知道這是她所需要的。

她忽然覺得很慚愧,她根本沒用心了解過他,只是迷戀他俊美的形貌,那麼有朝一日,當他這俊美的形貌不再了的時候,她是否就不再愛他了呢?

不,在這一刻她深深的體會到,她愛他的程度已經超過了她愛上他的外貌,只是自己一直沒發現罷了。

她忽然激動得想哭,因為發現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之深,已經不是可以測量的了。

「我愛你……」她忽然摟住他的頸子對他告白。

母親的過世讓她明白世事無常的道理,愛一個人就是要說出口,誰知道明天會遇到什麼事?或許有什麼天災人禍會將他們分開,因此她一點也不想將對他的感覺放在心底。

「我也愛你。」他的唇緩緩湊近她的,輾轉輕柔的吸吮著。

他抱著她,兩人激越的滾倒在大床上,他的粗喘配合她迷人的低吟。

他的動作狂野又熾熱,她跨坐在他身上,仰起頭重重的申吟。

如此性感的她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他有力的雙掌緊緊握著她,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

他的表情不再冷靜持重,正狂熱地盯住她,眼里燃燒著兩簇烈火,他心蕩神馳的模索著。

她搖動著長發,全身的都被他狂野的反應挑起了,她忘我的回應他的撩撥,身體快被他融化了,兩人在一致的節奏中奔向激情的高潮。

當粗喘漸息,他們在彼此懷中緩和呼吸,享受濃情後的溫存,她親吻著他的胸膛,腦海里勾勒著未來的美好藍圖,一幅很平凡,但卻是她渴望的幸福遠景,那就是——

她在灑滿陽光的開放式廚房里為他和孩子們烹調早餐,他坐在餐桌上看報紙,孩子們調皮地在拿湯匙嘻鬧……

因為小時候她的家,就是這幅藍圖,只是後來老天奪走了爸爸的生命,也奪走了屬于她的幸福。

然而現在,這份久違的幸福似乎又悄悄回來,她終于可以一夜好眠了,她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一個月後,台灣。

「啊咋——」尹嬋大喝一聲,舉起木劍朝玉耀綾進攻。

老天保佑,讓她砍到他,讓她贏吧!

她不知已夢想過幾百幾千幾萬遍,讓他敗在她的石榴裙下、讓她得到他,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你輸了。」她的美夢戛然終止,玉耀綾丟下木劍、摘掉頭盔,長發高東于腦後。

「是的,我又輸了。」她看起來懊惱不已,昨夜的一場春夢依然只是春夢,她仍然無法征服他。

「下回的比賽,訂好了時間再通知我。」玉耀綾刻不容緩的走進道館的更衣室,沒有多回頭看她一眼。

「君家道館」是他某個手下家里開的道館,每次尹嬋下了戰帖,他總是約在這里。

這間位于板橋的道館很平凡,以時計費,可以請教練教學,也可以自由找同伴練習,他吩咐過手下人不要公開他的身份,所以截至目前為止,來這里和她比試還沒遇到什麼困擾。

雖然天火幫有自己的道館,野櫻幫也有,但他希望和尹嬋的見面能在公開的場合里,約在外面的道館比較恰當,事實也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不然光是看熱鬧的幫眾就很令人傷腦筋,那些大男人有時候跟女人一樣,比如封步昂,總愛以哈啦緋聞為樂。

他緩緩月兌下劍道服,換上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末了再套上米白色的休閑外套,在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和一般人無異,道館里有些女學員會向他要手機號碼,有些甚至擺明了想跟他一夜。

他總是微笑客氣的婉拒她們,最好的理由是——他已經有老婆了,還有四個小一到小四的孩子嗷嗷待哺,沒時間跟她們搞婚外情。

每次看到那些女人愣然又惋惜的表情,他就覺得好笑,她們有些還大膽的說,不在乎他的已婚身份,只要彼此「盡興」就好。

那些女人難道不知道,太赤果果、太無所求的邀請反而會讓男人卻步嗎?

「玉耀綾!」看見他出來,守在道館門口的尹嬋馬上從旁邊跳出來,攔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要回去了嗎?我們去喝杯咖啡吧,我請客。」

在愛情的面前,她不是野櫻幫航運部最強最「恰」的執行長,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渴望愛情的女人。

自從兩年前,在飛虎幫老大的告別式上見過玉耀綾之後,她就煞到他了,她倒追他的事也轟動了整個道上,甚至連香港那邊的幫會也津津樂道。

她才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反正她就是喜歡玉耀綾,她也不管天火幫和野櫻幫是死對頭,反正她是幫主櫻冠羽的表妹,就算有人對她的舉止不以為然,她也不在乎。

「不了,我有約,時間快到了,現在就得走。」說時遲、那時快,手下已經將他的座車開來了,正好避免他和尹嬋獨處。

若不是她擺明了對他死纏爛打,而且揚言一定要追到他,他也不會用這麼可笑的方法來反制她——

他與尹嬋約定,在他未婚之前,只要她能在劍道上打敗他,他就跟她交往。

比賽時間由她提出,只要她準備好了要比賽,他一定赴約。

因為這個原因,尹嬋拚命在劍道上苦練,兩年來他們幾乎每隔半個月就會比賽一次,但她永遠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火惹傲的事,難道你沒有話要問我嗎?」她有點氣急敗壞,在玉耀綾面前,她永遠沉下住氣。

「沒有。」玉耀綾覺得滿好笑的,他從來不覺得尹嬋像外傳的那麼精明。

她對他而言,連一點神秘感都沒有,殊不知,那是女人最引人人勝的地方,一個有點神秘感的女人才會令男人心動,比如……他眼前掠過一道縴細的身影,他甩甩頭,將之甩開。

都已經一個月了,他不該再想起谷淨棠,兩個人短暫的交會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他想他們不會再見面,諒她也沒臉見他。

「難道你不好奇?」尹嬋為之氣結。

她用心設計了那個局,就等著他一句感謝,或者隨感謝而來的一頓燭光晚餐,她甚至連赴約的服裝都挑好了,他卻毫無表示?

「好奇什麼?」玉耀綾反問著她。「好奇你如何在櫻冠羽和火惹傲決斗時,在空氣中吹了迷魂藥,然後派拳擊手將火惹傲打成重傷,再把他送回來,嫁禍給櫻冠羽嗎?」

「你……」尹嬋的心提到了喉嚨。

她的神色表明出,他全都猜中了。「因為你是櫻冠羽的表妹,他就算氣你這麼做,也不會動你一根寒毛,相反的,為了維護野櫻幫的聲譽,家丑不可外揚,他沒有說破這件事。」

「那你一定知道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這麼做。」既然戳破了,她也沒必要跟他拐彎抹角。

「你希望我謝謝你救火惹傲一命,請你吃頓飯,但很抱歉,我不會這麼做,也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類似的情況。」

說完,他打開車門,一上車,車就馬上開走了,尹嬋連點回應余地也沒有。

「堂主,山本先生已經在亞悅飯店等您了。」駕駛座旁的小黑雞回報,他剛剛跟山本一郎的手下通過電話。

「不回堂口了,直接到飯店去。」

車窗外夜色漸濃,風中飄著毛毛細雨,街頭亮起了霓虹燈,他總覺得一座城市,在向晚時分最美。

事實上,在他還沒有在幫里冒出頭以前,他最怕夜色來臨了,那意味著他又不知道要在哪里過夜。

然而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身上穿著美國知名的休閑品牌,隨興中帶著高雅品味,腳上是義大利的手工皮鞋,合腳又舒適,他在天火幫有獨立院落,在淡水還有一間位于二十樓的豪華公寓。

他出入有轎車和幫眾保鏢隨行,自己也有一部百萬名車,他的戶頭里存款很驚人,老幫主一向不會虧待有能力的人,他的日子過得很好,照理說該滿足了。

然而為什麼?為什麼最近他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呢?只覺得懶洋洋的。

景物未變,一切都按常規在走,幫中弟兄漸漸習慣新任的丁幫主,他和另外四位堂主也比較好做事了。

因為新幫主的加入,幫里有些事情改變了。

丁幫王心很軟,又愛掉眼淚,往往舍不得處罰犯錯的弟兄,還一心一意想讓大伙都走上正途,常令他們哭笑不得,而她和傲之間的感情,也是弟兄們打打殺殺無聊日子的一大爆點,大家都等著喝他們的喜酒。

只是啊,傲和丁幫主在許多方面意見都相左,丁幫主的想法往往太過單純、太過天真了。

看來他們還得多花些時間給她洗腦,讓她明白所謂的黑道就只是黑道,他們絕不是什麼正義使者,外界也不會以正義的形象來看待他們,她是電影看太多,所以想得太浪漫了。

既然一切都好好的,新任幫主也漸漸獲得幫里弟兄的認同,他還有什麼好煩心的呢?

是啊,有什麼好煩心的呢……

他的視線再度投到窗外。

百貨公司門口的櫥窗很吸引人,女人是百貨業消費的大宗,看著幾個年輕女孩結伴嘻嘻哈哈的從百貨公司大門口走出來,他又不期然的想起谷淨棠。

他的眉心一蹙。

該死,怎麼又莫名其妙的想起她?!

事實都擺在眼前,那個女人眼里只有錢,他為何還要記掛著她?為何每當想到她可能又在賣身時,他的心就一陣煩悶?

他真的很不想相信她對他的熱情只是想要騙取他的信任。

她老早告知她的本質了不是嗎?

賣身葬母,好一個賣身葬母,既然她連自己的靈肉都可以出賣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所以,她卷款潛逃也是理所當然的,她變賣了他送的求婚鑽戒也是應該的,她帶走了他房里所有值錢的財物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會相信一個街頭拉客的妓女?

醒醒吧,玉耀綾,你真的該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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