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写意,你去死──”足以掀破屋顶的虎啸狮吼响起。
“欢儿──”
“滚开!”一只水杯扔了过来。
“娘子──”
“喊祖女乃女乃都没用。”这回丢来的是枕头。
“随君欢!”耐心流失,开始沉下声音了。
“叫你滚开,听不懂人话啊!”木梳、油灯、脸盆杂七杂八的东西漫天飞舞。
于写意东躲西闪,也火了,扬声一喊:“妳听我说好不好!”
“不听、不听、不听,你要死到天边尽避去,不关我的事。”不可思议,丢到没东西可丢,连绣花鞋都月兑下来当凶器了,并且其准无比地砸上他的头。
“妳这泼妇!”抓起那只绣花鞋,心情简直难以形容。“妳、妳不可理喻。”
“答对了!女人本来就是不可理喻的,恭喜你终于认清了。”
“妳、妳──莫名其妙!”
“那就死远一点去,我眼不见为净。”
于写意决定他受够了。二话不说,甩头就走。
还真走了?
随君欢张口结舌,瞪住他决绝远去的背影。
这笨男人!她只是在使性子嘛,他就不会过来抱抱她、哄哄她吗?
也不想想,是谁要出远门去巡视产业,一去就是三个月,两天后就要启程了,而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三个月耶,他都不知道她会想念他吗?他都不知道没有他的鸳鸯被,她睡不暖吗?他都不知道没有他的怀抱,她会失眠吗?他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道她有多爱他吗?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大笨蛋!”委屈地骂出声,忍不住红了眼眶。
呜呜呜,他怎么那么笨吶,她会发脾气,都是因为舍不得他离开嘛,他连个甜言蜜语都不给,就会骂她不可理喻。
“喏──”一串糖葫芦递了过来,她愣愣地仰首。
“混蛋相公!”还以为他真不理她了呢!她又哭又笑地嗔骂,吸了吸鼻子,接过他刚买回来的糖葫芦。
他就会用这招,偏偏她对这举动就是没半点招架能力。
咬了颗裹着红糖的李子,甜意在口里泛开,流进心底。
“冷静点了吗?可以听我好好说了吧?”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无情无义啦!扁想到往后三个月都见不着他,微疼的心就是止不住嗔怨。
“那是说,妳不想陪我去喽?”眉一挑,俊脸逗弄含笑。
“我管你去──等等,你说什么?”见鬼似地,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我说啊,我舍不得与爱妻两地相思,何况爱我入骨的老婆也离不开我,怕她半夜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只好带着她一道去喽!”就因为没打算与她分离,所以什么时候告诉她都无所谓嘛,谁知她一听到他要离家三月,而且后天就要启程,整个人便发飙了。
“你可恶!你怎么不早说!”她又惊又喜,粉拳捶了过去。
于写意笑笑地擒住她,手腕一旋,顺势搂她入怀。“妳有给我机会说吗?”
“呃?”也对哦,她气都气死了,哪还听得进什么话。“我脾气是不是不大好”
“若不这样,妳就不是我的泼辣娘子了。”于写意语带嘲弄,眼神却溢满极致温柔。
他知道她发脾气归发脾气,也只会拿些不痛不痒的东西丢他──例如她的绣花鞋──真正会伤到他的,可全丢偏到天边去了,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着呢!
她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懂?欢儿外表看来强悍,心却是最软,最温柔的。
这也是他当初执着认定她的原因。
一直都没有告诉她,他那声说了一百三十六次的“妳好漂亮”,指的从来就不是外貌,而是她美好的心灵。
是呵,若非她的真性情,她的直率无伪,她的纯净心灵,他又怎会难以自拔地恋上她,为她牵动心弦,一生随她而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