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爱上我吧,我定会让妳幸福的。”
闻言的她张开了双眼,皱眉地瞧着他面上看似恋恋不已的模样。
他的报恩,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她幸福?
不对,事情绝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就她目前对他的了解,他才不是什么心思淳朴无害的善良报恩者,打从认识他起,日日在他的魔掌之下惨遭蹂躏后,她太清楚他的本性究竟有多么邪恶和反常了。
她戒慎恐惧地问:“敢问阁下……您对幸福的定义是?”
“嗯……”盛守业微偏着脑袋思索,“吞了妳全身上下,不留半根骨头?”不都是这样吗?
“我拒绝。”她就知道。
“当真不再考虑一下?”
“我慎重拒绝!”
“我家是拜狐狸的。”天字五号房里,近期俨然就像同住在一块儿的开阳与上官如意,在丹心忙完了客栈里的所有杂务,又在夜里跑来这与她们闲聊喝茶时,开阳缓缓忆起了些有关不知出门上哪去的义兄之事。
“狐狸?”上官如意挑高了秀眉,从没听过有人拜这类的。
“我也不知这是为什么。”开阳点点头,愈想也愈觉得古怪,“我还听我义父说,他们这族每隔一代就得换一个姓氏。”小时候她老是搞不懂为何爷爷、义父、义兄三个全都姓不一样的呢。
“为何要换?”
她搔搔发,“听说是先祖怕后代会被仇家找上,所以才会有这祖训,以期后代能避开仇家。”
丹心听得满心好奇,“妳义兄的先祖曾做过什么坏事?”怎么这些房客每个祖上都有仇家?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跟什么炼丹术的有关……”开阳皱着眉回想了许久,只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不太齐全的印象。夜里自远处传来的悦耳铃音,穿过了家家户户及客栈里的每条巷弄,直抵对这声音甚是敏感的丹心耳里,当下她瑟缩地抖了抖肩头,而后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喝她的茶。
“丹心,妳没听见铃声吗?”开阳以为她没听见,拉着她的衣袖提醒她。
她的面色有些青惨,“听是听见了,但我不能去。”
“为何?”
“因那是天字一号房的铃。”没法子,东翁规定她只能捡被踢出一号房门外的,而不能去检门里的,加上她的工作老是忙不完,因此分身无暇的她也只能陷侯爷大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开阳诧异地睁大两眼,没料到步青云还当真委段来。
“侯爷……还在带孩子啊?”她原以为步青云只试过一日就会把那三只全都踢出来了呢。
丝毫不对自家夫君伸出援手的上官如意,满心畅快地漾出一抹胜利的笑意。
“正是。”还好事前东翁有找她串通,叫她用激将法逼步青云与她打赌他绝对撑不过十日,不然现下可就没好戏看了。
“那三个小萝卜头他带得如何?”
丹心挥挥手,“我没胆去看。”现下一号房可是虎穴啊,她从不嫌命长的。一声接着一声且愈拉愈急的铃声,此刻听来似是十万火急、走投无路。故作壁上观的三个女人在听了一会儿后,不约而同转首看向窗外天字一号房的方向。同一个时刻,在天字一号房里拉了老半天唤人铃的步青云,在他无论再怎么拉铃丹心就是不来时,已经开始后悔起当初他干嘛要与上官如意对赌,没事找事地接下这三个烫手山芋。
“别再爬了,回来!”他扭头朝那一整晚都在屋里乱窜的小女孩大喊。
气急败坏地把满地四处爬的小女孩叫过来后,步青云拿出手绢擦净她又再次脏了的小手,瞧着她因汗热而红通通的脸蛋,怎么想也想不通,她为何到了这年纪走路始终都走不稳,反倒是太过擅长飞速快爬的原因。
在她又拉来他身后的长发塞进嘴里时,他赶紧拉回他的发免得她吞下肚,只是又慢了一步的后果,就是发丝上头已沾满了口水。
他责备地擦着她的嘴角,“都说过这不是吃的,别拿到什么都往嘴里放。”
姓余名唤董球的小小女孩,歪着脑袋瓜、流着口水,两眼还是盯着他总是披散在身后看似可口的长发。
“姨姨?”看起来同其它的阿姨们都一个样啊。
他更是没好气,“我说过很多回了,我是叔叔不是姨。”他都已带她几日了?奈何这孩子始终认不得他是谁。还没处理好身边的这个,不经意往书案方向看过去,步青云赫见三号房的长子已偷偷模模地爬上书案旁的椅子,正高站在椅上拿起笔准备往他只看了一半的折子画下去。
“佳人,不要拿笔四处乱画!”画房画墙全都随他去了,现下那小子还想画那些待批的奏折?
都因这个八字已有两撇还架式十足的小画家,以往这间精雕细琢美轮美奂的天字一号房,此刻的情景已惨烈地演变成……墙上四处可见歪斜的螃蟹、变形的蝴蝶,还有一群又一群的红色青蛙与七彩缤纷的乌鸦。
而这些杰作,全都是这个血统很可能有问题的余家长子亲笔所绘。这孩子也不知是想纠正血脉还是怎样,生来就不似父母那般热爱吵闹或是打架,生性文静的他,唯一的喜好就是拿着笔到处画画。
仅安分了一会儿而已,无事可做的佳人,突然不发一语地走至茎苍的面前,而后捧起自家妹子的脸蛋继续作画。
“别又画你妹妹了!”也不想想昨日这个不知反抗的呆妹子才被他画成了只猴子。
“啦。”什么声音?步青云循声低首看去,就见陆氏一族热烈期盼已久的千金小姐,名唤纤纤的小女娃,正躺在他臂弯里,一口又一口地对他吹起口水泡泡。有着张粉女敕女敕的精致小脸蛋,浑身带着香香甜甜的味道,逢人就笑的习性,还有一笑起来就有两个小小梨涡的她,或许就是这间天字一号房里他仅有的安慰了,只可借,她仅有外表像陆余八分,体力却完全与她的娘亲一样,尤其是这双小脚踹起人来的力道,这几日来已造成了他胸口好几处的严重淤伤。
难以言喻的疲惫,在步青云深深叹了口气时,排山倒海地直朝无力防备的他席卷而来,几乎就要让他首开先例地认败投降。
好累。
这辈子,他从不曾如此倦累与疲劳,就算以往他再怎么通宵达旦的读书或是弈棋,他也不曾累到这么想捉狂出门去克克人以消心火,或是直接杀去东翁那儿,叫东翁对所有房客颁布一道“禁生令”,以免往后照顾人手不足时又是一堆孩子往他这儿挤。
“破啦啦。”
怀中不吵也不闹的小女娃,吹完了口水泡泡后开心地对他咯咯笑了起来。
好……好可爱。出神地瞧了她许久后,诱惑的魔掌徐徐撩拨着步青云的定力,差点被勾了去的他,连忙镇定下思绪,强行地在脑海中搬出理智,警告自己绝不能也生个孩子来自娱或是累死自己。对,这只是一时的错觉,眼前的这个小女圭女圭,她有的也仅是短期性的可爱而已,待她长大后,她就会变得跟那两只专门找他确的恶魔一模一样了……不过话说回来,方才仍在造反的两只小恶魔,究竟是跑哪去了?
不知何时,早就玩累了的佳人与茎球,已无声地爬上步青云所坐的长椅,一左一右枕着他的大腿睡着了。看着他们因天冷而蜷缩成一团的模样,担心他们会因此受寒,怀抱着孩子仅有一手能动的他,赶紧伸长手臂替他们拉来一旁的毛毯,仔细地盖在他们的身上,而后他也禁不住一身的疲累,往身后的椅背靠过去,沉沉地吐出了口大气。
“终于可以歇会儿了……”小余他们夫妻俩要是不快点回来,而其它的房客仍继续不肯帮忙的话,已被累惨的他,很可能在今晚过后,他就会把这三只都摆到东翁的柜台上当装饰品,不然就都扔到湖里喂鱼去。
然而就在此时,已有几日没在夜里抱着枕头来天字一号房借宿的左刚,很会挑时间地一掌拍开才静了一会儿的书房大门。
“姓步的小人,我又被赶出!”在见着里头的景象后,左刚蓦然僵站在房门口一动也不动,不久后,他吸了吸鼻子,眼底开始泛起闪闪的泪光。坏了,这个笨蛋左刚,不会将他眼下的灾难误看成什么一家和乐共享天伦的景况吧?
步青云忙着想补救,“慢着,你误会了……”好不容易这三个才都静下来,他就别再来添乱子了。
三个女圭女圭幸福地围绕在身畔,还有三张甜甜的睡脸……始终没有机会可以体验到这些的左刚,下一刻即好不心酸地掩面而泣。
“我也很想要有一个啊……”
窝在步青云怀里首先被左刚哭声吓到的纤纤,两眼一瞇,张大了嘴开始放声大哭,而被哭声吵醒的佳人与董球,则在瞧见纤纤哭红了脸后,当下即很配合地纷纷红了眼眶,一前一后地放出泪水与响亮的哭声。
一室有老有小、有高有低的不整齐哭声中,孤立无援的步青云,再也忍不住地转首朝窗外放声大吼。
“丹心!”
冬日难得露脸的朝阳,轻轻拨开天际总是遮盖着它美貌的厚重云朵,布满雪花的晶莹大地,款款舒展着曼妙的风采。清早就出门赶路的两人,在朝阳快要升至天顶时,这才抵达一间位于荒郊的野店稍事休息。
打从进了这间不知为何竟高朋满座的野店起,轩辕如相便敏锐地注意到他们究竟一脚踏进什么店里来了。而就在坐下不久后,她亦发现了,坐在她对面正喝着浓茶提神的盛守业,在他的眼下,正积着一层因她而生的暗影。
接连看顾她三日不睡不息,为了照顾她这个女人新手,造成这一切的他真的是累坏了,这三日里,只要她觉得没胃口不想进膳,而他怎么劝哄怎么喂食也不管用后,他便以一不负责地跟着她一块儿挨饿。
当盛守业知道她这回逃出家门身上并未带多少钱,正打算节省度日时,他二话不说地包办了她的衣食住行,样样都给她最好的,为了她的身子,这三日来他还不放心地连找了三个大夫来为她看过,就只是想确定她真的没事,单纯只是还不适应女人这回事。
不知为何,在他为她做所之事愈来愈多,而她也看在他本就亏欠了她的份上,愈欠他人情愈多后,一种得理不饶人的淡淡歉疚感,始终像株不该存在的恶苗般,被栽植在她的心坎上,并渐渐在她的心底往下扎根。明明当初说出恩怨分明这句话的人是她,可从头至尾,最恩怨不分的人却也是她,而他,为什么还是愿意承担下她所有的怒火,以及忍耐着与她身分不符的种种不当言行,从不同她计较这些?
修法习术多年,并以正派自居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这等像是在欺负人的卑鄙行径。
可她,却怎么也没法拉下脸在他的面前承认。
再次打了个呵欠的盛守业,在瞧向她时,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面上难得草木皆兵的神色,而后他转首看了看四下直盯着他们的店中客人们,某种蠢蠢欲动的气息,趁着他精神不济时已偷偷潜进了这间野店的里里外外。
“妳的仇家?”被一大群妖物给困在这间野店里,她之所以不急着逃出去,该不会是她对自个儿的术法太有自信,故想以一敌众吧?
“我从不与人为敌,除了你例外。”轩辕如相边说边在桌上与他所坐之椅上各贴了一张黄符,“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坐着不动就不会有事。”
他眼中盛着一抹愕然,“妳会救我?”
她不自在地别过脸,“总不能眼睁睁的任你被这群妖物给吃了吧,到时开阳大人会伤心的。”对,她只是心疼那个深深崇敬义兄的开阳而已,她才不是在担心他或想弥补他什么。
盛守业沉默了半晌,而后话中有话地说着。“妳的心太软了。”就因她曾算出他是个凡人,所以她便要救他这个为她带来这一切的祸首?在把责任揽得太大之余,她会不会也太好骗了?
“那又如何?”
他以几不可闻的音量在唇边低喃,“别老是动不动就将妳的把柄亮在我眼前,我会吃死妳的啊。”
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的轩辕如相,才想凑过去听清楚,下一刻她即被他给搂至怀中牢牢抱紧。
“别又来这套了。”她朝天翻了个白眼,一掌按在他的面上想推开他。
他心情甚好地亲亲她的掌心,“咱们不都已坦诚相见过了?”
“那只是沐浴而已。”她就知道再怎么正常的小事,到了他的眼中都会被扭曲成不一样的观点。
“我还曾从头到脚彻底的对妳上下其手过。”他边说边分心地瞧着众人面上的反应。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小心眼的计较那些做什么?”她都强迫自己得忘了那些才能与他相处,他还端在心里回味不成?成功地让店里所有的妖物都听明他俩的关系,也顺利缓下店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后,盛守业松开了两手,但当她坐回对面不放心地戒备着四下时,为了转移她的心思,他一手调过她的脸蛋。“有件事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问妳。”
“何事?”他一定得挑在这种四面受敌的节骨眼上同她闲聊吗?
“妳的祖上……是不是有个姓燕的?”这事已困扰他家历代祖先好几百年,也吊着他的胃口很久了。
“姓燕的?我家首位先祖就姓燕啊。”怪了,这等轩辕家的秘事,他这外人怎会知情?
“那妳怎会姓轩辕?”他神情激动地紧握住她的两臂,“妳家二代的先祖究竟是从父姓还是从母姓?或者他是被捡来收养的?”快说吧,别再折腾所有人了。
始终不知他为何要天外飞来这一问的轩辕如相,缓缓地格开了他的两掌。
“你问这做什么?”满肚子坏水的他,这回又有新花样了吗?
他颇为心虚地顿了顿,“呃……服务大众?”
“哈?”
“没事,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云淡风轻地带过后,他双目盛满期待地瞧着她。
“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我哪会知道?”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继续转过头提防着野店里的所有妖物成员。窗外的雪地静静地反射着天顶灿眼朝阳,将轩辕如相美好的侧脸映照得如同一首诗人方以新墨写下的诗般,一翳一翳的风情怎么也掩不住,盛守业贪婪地睁大了眼瞳,甚想就这么停下光阴的脚步,让此刻搁浅在他的心上,再不要让她走失在他的记忆里半步。
他还记得,一开始,那是张让他震惊的美丽侧脸。
在她十岁后,当他首次知道她是男而不是女,他是很错愕也有些困扰,但,却从没有过半分的遗憾。
就在她换回男人的打扮,并以男人的身分生活下去后,他很确定,总是喜欢在暗地里瞧着她的一举一动的他,对她所怀着的,并不只是纯粹的恩情而已,因那等想要独占她的心情,从一开始就倔强地不肯自他的心房走开。
无论她是女孩装扮,或是摇身一变成了个青年,或是成了名扬术界的轩辕大师,在他的眼底,她始终都一样,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从来就不曾为他的感情带来丝毫的改变。
他这人就是这样,所想要的,便绝不会轻易让步半分,因此对他来说,只要是她就好,无论是男或女。
“对面、心思不纯正的仁兄,你现下又是在妄想些什么?”一路被他跟着走下来,轩辕如相也多多少少模清他的性子了,因此在他目不转睛地看她看到似是出神时,她不抱期待地唤醒他。
盛守业随口语了个借口,“我在想,我该如何勾引妳,才能与妳一块儿躺在床上研究研究翻云覆雨那回事。”唉,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偿所望。
她听了,当下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一脚踩在椅上,再两手拉着他的衣领硬将他给拖过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地开骂。
“你就是思想这么猥亵才让人觉得你下流,你对得起把你生得这么养眼的父母吗?”难得她才觉得他对她的付出,让她觉得有一点点可以饶恕他而已,他就一定要这么快被打回原形吗?
她老早就想说他一回了,瞧瞧他,分明生得一派仪表堂堂,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他,却只会对她说些浪言秽语,也不顾忌着一路上他总是轻易吸引而来的女孩家们,心底究竟对他怀抱着何等的想望,反倒一径地缠着她兼挑衅她的理智,害她不得不接受众女饱含敌意的视线当个代罪羔羊。
“这等程度就算猥亵?”盛守业颇为无力地垂下两肩,“难道说,妳从没碰过女人?”她是修法修到走火入魔,成了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不成?
轩辕如相当下诚实地涨红脸,再简单不过地向他昭示出此地无银也只有三百两而已。
“噢……”他沉吟地拖着长长的音调。浑然不觉这有何不妥的她,还相当骄傲地朝他扬高了下颔。“我本就是个术士,专心修法有什么不对?”她也不过就是忙到对人间的男女之事没有空去了解,也没兴趣去拉近距离而已。
他兴味盎然地挑高朗眉,“倘若每个术士都似妳那么专心修炼,皆恪遵道德伦常为上纲,佐以礼义廉耻为下纲,那妳父母又是如何把妳生出来的?”
“我怎知道?”她顿了顿,忍不住在他过于容易让人认清事实的目光下闪闪躲躲。
淡淡的红霞,似是两朵雪地里的红梅,无声地出现在别扭又不肯老实的她面上,在红尘里打滚这么多年,也见过大批妖魔鬼怪后,她的心思怎可以还是这么单纯可爱?怪不得他每回只要把话说重了些,或是暧昧了点,她就忍不住要尴尬气恼,可她有所不知的是,他对她说的那些,也全是他的肺腑之言哪。
她瞥他一眼,“笑什么?”
“我只是在庆幸我下手趁早。”捷足先登果然是正确的,还好他有抢在前头。
情势始终紧绷得犹如拉满弓弦的野店,当躲在柜台里的掌柜与小二,再也按捺不住性子,亮出了刀剑,并以眼神跟店内的人都打好招呼时,僵持住的情势瞬间突破极限来到一见分晓点。
“开打了,你安分点坐着别动。”伺机许久的轩辕如相随即亮出八张黄符,在起身时不忘朝他交代。
盛守业卑微地颔首,“是,请大师您务必要好好保护我这微不足道的凡人。”
疾飞出去的八张黄符首先镇压住相等于八卦的八个方位,牢牢将店内所有的妖物困在里头没法出逃或是遁走,紧接着轩辕如相撩高衣袖,使出金刚印开始一个个地追着他们打。
丝毫不担心她安危的盛守业,微微侧首看向他身后躲在阴影里,想找机会突袭她的妖界下流妖物,而后他以微小的音量向他们警告。
“倘若你们动了她一根寒毛,我会先杀了你们,再杀你们的亲人,接下来我会杀光所有与你们有关的友朋。”
“就凭你?你是什么东西?”
盛守业冷目朝身后一扫,散放出自花楚冒着风险解咒后彻底还给他的实力,再以极快的速度收回以免轩辕如相会察觉。半晌,在吓退了他们之后,他以指沾着茶水在客桌上徐徐写下一字。
“不可能,那一族早就被轩辕家给封镇住了……”
“要滚就趁现在,别坏了我赏美人的心情。”他才没空理会他们信是不信,伸指再沾了点茶水,将水珠弹向轩辕如相所设的结界。遭他刻意破坏的结界,微微开了一道供妖物们逃生的出口,并在不久后又不着痕迹地再次关上。当收拾了泰半妖物却不知另一半跑哪去的轩辕如相,不解地回过头时,按照她的叮咛始终坐在原地不动的他,气定神闲地朝她缓缓漾出一抹看似感谢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