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底下那番阵仗,西门傲不由得摇头叹息,“唉!”失误,真是失误!带她来根本就是一大失误,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西门傲干脆伸臂一搂,携着南宫郁飞扑而下,有如大鹏展翅般,不只令在场所有的人怔住,同时也乐坏了根本不用出力的南宫郁。
哇!好帅的进场方式啊!
瞅着怀中女人的得意样,西门傲再次苦叹,真服了她那少根筋的迷糊脑袋,难道她一点也看不出四周暗藏的危机吗?还这样轻松,真让他觉得可耻。
“邪王驾临,真是让鹰帮蓬荜生辉,想来你该是来实行你前几日所下的挑战书吧?”
废话!不为这,他来这里干什么?当他来玩的吗?他西门傲可没那种闲情逸致!
“对!他就是为了这目的,不用多问了,赶快迎战吧!早点结束,本姑娘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不甘寂寞的南宫郁,看西门傲又紧闭金口不肯发言,干脆帮他回答。
“是妖女,这女人就是江湖传言的妖女,杀!连妖女也不可放过。”
妖女!?好难听的名号啊!她南宫郁何时享有这难听的称号,她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转头正欲问清楚身边的冰男,谁知喊杀的斥喝一完,跟着就是一阵刀光剑影。
“哇,不要杀我啊!我不是妖女啦!”看到这等危险的场面,再愚蠢的人也知道要闪避,就怕一个不小心,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此时,就见西门傲的脸色不变,大手一抱,提气点足之间,莫不轻盈无声,才几个起落,就帮她躲过无数的攻击,而且还不忘撂倒几人,少了几个碍事的家伙。
“哇!你还是一样的厉害耶!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厉害了!真的是太厉害了!”为了表达自己心里的谢意,南宫郁很狗腿的赞扬几句,不过仍不忘开口教训他:“不过,也不用这么心狠手辣吧!只要不让他们杀我就好,干嘛要费力去取他们的性命呢?太残忍了!”
喝!这女人不但不知感恩,还有那空闲心思来教训他,西门傲一听她的唆,心里可不悦了,为了给她一点教训,他干脆放手任她自己处理。
可说她愚蠢,她也并非真愚蠢,一看他放手,她当然了解他这是不管她死活的表现,为了顾及自己的小命,南宫郁顾不得世俗礼教,紧缠着他不肯放手。“我告诉你,你既然带我来看热闹,就要保证我的安全,就算我再如何的挑惹你的情绪,你也不能不管我,知道吗?”
这象话吗?
看西门傲就这么轻易的撂倒几人的快速行径,鹰帮的头头难免心悸,可瞧他们完全无视于外人的打情骂俏,他心里的的怒火也被燃起。“傲邪、妖女,看招。”
一声斥喝,跟着身子一扑,双拳齐发,他攻上了那对男女。
同样的,他把目标锁在那名弱女子身上,他每一招攻击,全都向着南宫郁。
不懂武功的她,只好抱头鼠窜,兜着西门傲的身子直转,还一边开口大嚷:
“不要杀我啦!我不是妖女,要打就找他打好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她,干脆将身边的西门傲往前一推,逼他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厮杀声、刀剑碰击的尖锐声,吵得人耳朵不堪其扰,可那精采的打斗场面,又让人好奇。怀着这样的好奇心,南宫郁边躲边观看,突地,从她口中传出一声惊呼:“啊——”她掉入陷阱中,那是一个好大的坑洞,更让人恐惧的是在坑洞底下的幽然冷光。
“救命啊!”在最危急的时刻,她只能张开手,紧攀着陷阱的边缘不放,然后开口大叫救命。
“捉到一个了,赶快把她踹到陷阱里,快!”
一看有人掉落陷阱中,那原本被吓得不敢妄动的下属,再次发出喧哗,人人喊杀,更有人心狠得向前想把那女人踢落陷阱中。
正忙着跟四、五个高手对战的西门傲,原本无暇去管那女人的死活,可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丧命的事实,他再也无法多虑,转身就扑向前去拯救那只会碍他事的麻烦。那些人见机不可失,其中一人提气运掌袭击他的背部,同时也把他推上前。
顺着那道掌劲,西门傲忍住背后的伤,借力使力,身子一扑,就推倒那正欲加害南宫郁的下属,跟着伸手一把拉起南宫郁,立即飞跃离开现场。
“休走!”四、五个人紧追着他们不放。
夜变得热闹,两人在前,四、五人在后,巡更之人看到,还以为是几只大鸟在玩追逐的游戏。
倘若不是西门傲的轻功卓越,明年的此夜,当是两人的忌日。
直到甩开那些人的追踪,西门傲才忍不住的呕出一口鲜血。
南宫郁一望,不由得担心的惊呼:“你受伤了!”
“住口!”再也无法忍受这女人所发出的噪音,西门傲在陷入黑暗的昏沈世界之前,依然不忘开口喝止。
一喊完话,随即陷入黯黑的世界之中,南宫郁见状可径自苦恼了,心里直想着该怎么把这男人搬运回家。
呜……好歹命!可是看在他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份上,就算不能为,还是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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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之上,在场之人,个个面盈怒火,直逼那满脸闲散的老人。
四周的氛围不只紧张,更严肃得吓人,寂静得连人心跳动的声音也能详闻。
十几个壮汉,将那老人团团围住,全身上下不只紧绷,还直发出满心的怒火。
若是常人,面对此等吓人的阵仗,早就心情忐忑,更可能被吓破了胆,可瞧瞧那老人,依然还是一脸的闲散,唇角微勾,不只笑得慈祥,还笑得让人咬牙切齿。
“你怎么交代?”其中一人开了口,打破这逼人的沈寂。
“对!看你怎么交代?当初是你执意要让你的义女去承担这份重责,可现在她不但背叛了你的信任,还变成邪王的人。”忿忿不平的指责,不只声势迫人,还不忘要他有个清楚的交代。“这情形,今日大伙儿倒想听听你的解释。”
“不必解释。”老人一开口就是这惊人的答案,然后平静的续道:“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杀了老朽的义女,老朽也是无话可说。”也就是说,他已然不管自己义女的死活。
“好!既然如此的话,那大伙儿也毋需对那女人多留情面。”这话正是大家的心声。
榜杀令一下,不要说邪王,就连南宫郁的处境也是危急万分。
郁儿啊!不是义父不肯帮你,是福是祸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义父惟一能做的,就是恳求苍天能给你一些好运。
心里虽然担忧,可老人的神色却仍是泰然自若,让人怎么也瞧不清楚他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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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充满阳刚味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并非无气,只是呼吸轻浅让人无法识清。
床边跪坐着一名女子,她哭泣着,小嘴直嚷道:“西门傲,你千万不能死啊!万一你死了,我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我好担心,你能不能张开眼,开口说说话?就算是骂我吵人也好,求求你啦!呜……”
瞧南宫郁哭得如此伤心,那模样让一旁的婢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心情沉重了起来,就怕自己的主子当真这么一命归西。
“西门傲,只要你肯醒来,我保证任你欺侮绝不还手,醒来好不好?我求求你嘛!”
吵人的杂音,依然持续着,根本就不甩旁人是如何看待她,反正此时的她,一心所担心的就是躺在床上的男人。
嘈杂声似乎还真具有无比的力量,不只吵醒了昏睡中的西门傲,还逼得他不悦地攒起眉,两眼一张,开口就是一个字:“吵!”
那声音几乎让人无法听闻,可奇怪的是南宫郁就是能听到,就像心有灵犀一般,也像是种默契,她兴奋的抬头一瞧。“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靶觉如何?还会不会痛?需不需要再唤大夫详细诊察?你……”
喋喋不休的叨念,还真是让人嫌恶,不等她说完,西门傲再也无法忍受地一开口就是严厉的斥喝:“我叫你住口,你没听到吗?”这一使劲又扯痛了他所受的内伤,令他忍不住轻咳几声。
一看他咳,南宫郁整颗心都乱了,“好,我不说话,我不说话,你也别开口了,别再动怒,养伤要紧。”
这还需要她的交代吗?身体是他自己的,西门傲岂会不知。
仔细一瞧,此时的西门傲才发觉那女人的情况,她的眼眶不只红得吓人,还肿了起来,由此可知,她一定是从自己一受伤就开始哭,直哭到现在。“唉!饼来。”
看她为自己如此担心,西门傲有种满足感,更想抱抱她的身子,也顺便安抚一下她。
一听见他的话,南宫郁直觉的就想亲近他,可一想到他身上有伤,让她不由得止步,“还是不要,到时让你的伤更加严重,那我可就真的要哭死了。”会哭,是因良心的不安。她有点多此一举的严正声明。
想法就等于作法,西门傲依然不改少言的脾性,直接伸手一抓,就将她扯往自己的身上,跟着还压低她的头,霸道的封锁她的檀口,直到两人的气息都显得紊乱,他才放开她。
被人偷袭的南宫郁,不由得愤怒的斥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做这个,当真是无可救药。”话虽这么说,可那神情却不具任何说服力,明眼人只要有心,就能清楚的看出她心里的真正意愿。
事实上,她比他还要沈迷于那种热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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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日子绝对是不好过的,不只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自由,还得被迫喝下一碗接着一碗的汤药,那苦涩的味道,还真不是人尝的。
在这宅院里头,高高在上的西门傲,本无人可限制他行动的自由,可那不怕死的南宫郁,却很明显的成为其中的例外,不只撒泼,还辣呛人,连西门傲也拿她无辙,只好一切随她,只要她不开口唆就好。
可这一来,好似有过分纵容那女人的嫌疑;她与他的立场懊是敌对的,这样的纵容对他俩来说不知是好是坏。
记得初时那女人刚来此地时,西门傲对她惟一的感觉就是嫌恶。嫌恶她的唆,更厌恶她的蠢行,可今日仔细的审思之后,他却惊讶的发觉,那嫌恶的感觉好似已离他好远、好远。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她不在他的面前出现,西门傲就会忍不住地怀念她的唆,及她那可笑的行径。这心情的变化,不只让他倍感困惑,也让他很不喜欢。
他感觉自己似乎逐渐在改变,变得不再是以往那意气风发的邪王,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似乎已被她攻占,冷冽的性情也多了几分的人气;在她面前,他就算不想开口,也会被激得忘了少言的原则。
这种种的改变是这么的明显,明显到让他无法忽视。
正当西门傲忙着整理自己凌乱的思维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不用等来者进入自己的眼帘,西门傲就能准确的猜出下一刻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何人。也只有那女人有如此大的胆量,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甚至连敲门的动作都省去了,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大胆且自作主张。他对她真是太过纵容了!就因过度纵容,才会让她变得如此目中无人,这情况是应该要改一改了。
“西门傲,吃药的时间到了。”南宫郁手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所放的正是他这几日来必服的汤药。一心只顾着不要让汤药洒出的她,根本就看不见躺在床上那男人难看的脸色。
不吃,这是西门傲在心里所下的决定。今日不管她是用威胁的,抑或哭求的方式,都别想再逼他喝下那碗难闻的汤药。
好不容易把汤药送到他的床前,抬头细瞧,南宫郁这才发觉他所摆出的坏脸色,这是摆给谁看啊?“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过来?”
看看!一出口又是一长串的叨语,真让人无法忍受!打定要嫌恶她的主意,西门傲将头一甩,干脆不理她的问题。
“喔,我知道了,你又在耍性子了是吧?”看他有如一个孩童般的耍着性子,南宫郁不由得一笑,那笑就像慈母对顽劣孩子的纵容一般,可该坚持的她可没忘。
“不要再耍性子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惹人笑话?还会坏了你堂堂邪王的名声,太不划算了。”
才怪!倘若他真照着她的话去做,那不划算之事才有可能发生。
看他依旧执着不肯屈服的坚定神情,南宫郁知晓这威胁的第一招失败,不放弃的她又跟着换另一招,“堂堂黑焰门的邪王,竟会被这小小的一碗汤药给击败,这事若传出去,可不可笑?”激将法是她所采取的第二招数。
“哼!”一声冷嗤,代表西门傲不肯中计。要传不传随她,他毋需为这种小事烦心。
激将法也不行,这时的南宫郁也被他惹得有点发火,干脆不顾一切的开口:
“好!本姑娘就跟你来个条件交换,只要你肯乖乖的喝下它,我南宫郁答应随你处置。”这方法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她可就真的要哭了。
她随自己处置?这交换的条件确实诱人,西门傲几乎要投降在这诱人的条件之下,可再仔细一想——不行!这也算是一种变态的纵容,怕就怕她得寸进尺,又要跟他提什么改邪归正、放下屠刀等等惹人心烦的废话。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嘛!喝药可是为了你自己好,对我南宫郁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你怎么那么不知好歹?”可恶!真是可恶!他怎能如此过分的刁难她,真不是东西!
怒火让南宫郁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同时也逼她那双剪水秋瞳沁出几许的湿意,可她依旧倔强的不肯让眼眶中的泪滑下,那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起来。
冷硬傲慢,从不在乎女人泪水的西门傲,不知为何,看到南宫郁的模样,不由得心思一乱,在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他长臂一伸,开口道:“拿过来。”
“好、好。”看他终于愿意喝下这碗汤药,南宫郁的心情立即转为愉悦,就像怕他反悔一般,她赶紧欺身向他,把手中的托盘呈到他的面前。
不过是喝碗药而已,也能让她如此高兴,西门傲对她还真是无法了解,也难怪有人要说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不可捉模!不过不可捉模是另一回事,药毕竟还是要喝,既然已给了承诺,西门傲也就无反悔的余地,手一伸,将碗就口,他当着她的面喝了它。
“对嘛!这才乖啊!”对于他的配合,南宫郁满意极了,等他把碗放置在托盘上后,她转身就想离开。
可才一转身,一只铁掌随即箝制住她,用力一扯,她整个人就这么跌在他的怀里。抬眼一觑,惊觉他眼神中的邪意,南宫郁心口一跳,跟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昏眩感。
有点恶意的,西门傲就是想让她也尝尝那苦涩的药味,他以不容她反抗的蛮力攻占她甜美香醇的檀口,戏谑的追逐,有心的挑惹,逼得她气息不稳,才结束这热情的缠绵。
两双眼睛的视线都有着彼此的存在,在他如火一般灼热目光的盯视之下,南宫郁一颗心跳得更是急促,想退又退不得,想逃又逃不开。
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为何如此强烈,引人心乱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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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郁入西门傲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只大方,还自然得不怕人们的蜚长流短。门一开,身子刚跨进房,就瞧见西门傲竟在整装,“你要出门。”这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锐眸一瞟,西门傲用眼神简单的给予回答。
“去哪里?”伤才刚好就这么不安分,这情况让南宫郁不禁有些忧心,更让她不由自主的迈向他。
“鹰帮。”世间无人在伤了他之后还能平静过日,他们给他的,他发誓定要讨回。
“不要!”一听到鹰帮,南宫郁再次发挥缠人的功夫,用力的将他给扑倒在床,就这么趴在他的怀里,开口恳求:“不要去那里,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这女人的坦率,西门傲早就清楚,瞧她那蹙眉担忧的表情,他心中窃喜,“你关心?”这问题虽多余,但他就是任性的想听她亲口道出,好满足他男性的自尊心。
白眼一翻,南宫郁十足无奈,这样的事实还需要问吗?可虽无奈,她还是满脸正经严肃的回答他的问题:“我当然关心你,就怕有个万一,那……”脑中一浮现他躺在血泊之中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心悸,直打哆嗦。“好恐怖,光是想象就让我无法接受。”
在听完她的真心话之后,西门傲感觉浑身舒畅,他两手一缩,抱着她狂吻,开始卸除两人身上的累赘。
每一次轻抚、每一个吻,都带着无限的柔情,那温柔的气息,不只熏得人晕晕然,还让南宫郁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嘤咛。
贪渴的他,好似要不够怀中的女人一般,在完全占有她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也代表着激情的开始。
当那原始的旋律开始时,他变得更加狂野,也变得更加强悍,直逼身下的她与他一起共舞,让她几乎无法承受那么多的热情。
一阵狂野舞动之后,终于……归于平静。
可不放心的南宫郁依然还是不肯闭上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凝视着西门傲,执拗的等到他闭上双眼,气息平稳之后,她才放心的闭上眼,让自己疲惫的身心能有一个休息的时刻。
可当南宫郁才刚沈入梦乡,原本闭着眼睛的西门傲倏地张开眼,精炯有神的灿眸在黑暗的室内益见明亮,他瞅着睡在他身旁的女人,轻盈的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唇印,才起身穿妥衣物。
临出门之际,他依然不忘回头瞄她一眼后才离开。
他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