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丰集团”少东的婚礼,原本该有上千宾客的盛大场面与排场,但是在新娘的坚持下,喜宴虽然非常的豪华铺张,婚礼却在一个典雅的小礼堂举行,而且,只有近亲、至友能参加。
虽然婚礼的参加人数已经严格控制在百人以下,男方也派出严密的保全谢绝媒体采访,不过,一看到教堂内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吕阳谷还是很想落跑。
“干嘛非要我当伴郎不可?”他扯扯稍紧的领结,“希薇肯定有想了什么鬼注意来整我。”
阳谷独自坐在教堂外榕树下的石椅上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往右侧的新娘休息室走去。
今天是自己宝贝妹妹希薇结婚的日子,阳谷原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的坐在椅子上等到婚礼结束,再到喜宴上大吃一顿就拍拍回家,没想到他不但要当伴郎。还得兼任喜宴里的总招待,唉!今晚肯定累趴了。
“说什么‘帅’者多劳,根本就是乘机整我嘛!”
但这能怪谁呢?谁叫他就是宠她这个唯一的妹妹,拗不过她的再三要求,他只好“有求必应”啰!
“咦?怎么只剩下你们两个?”阳谷一进新娘休息室,发现里头只剩爸和希薇,原本忙碌的发型设计师和化装师全都不见了。
吕希薇对他甜甜一笑。“因为你妹妹我丽质天生,发质好,脸蛋佳,随便化化妆就美呆了,花不了多少时间造型就OK啰!”
“少臭美了!”阳谷很不赏脸的撇撇嘴,“是我把那些大明星‘御用’的造型师请来,要他们发挥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才——”
“爸,你看哥又欺负我了啦!”希薇气鼓着小脸讨救兵。
吕父立刻扬眉瞪了儿子一眼。
“都几岁的人了,还那么不正经!”吕父一脸严肃,“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干嘛把实话说出来伤你妹的心?”
“爸!”希薇没想到连爸爸也开起她的玩笑,故意扁嘴装出泫然欲泣的模样,阳谷则乐得在一旁捧月复大笑。
“我们家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耶!”她不悦的瞟着父亲。“爸,言教不如身教,就是你花心又不正经,才会生出哥那种花心大萝卜,到现在都还不肯认真交一个女朋友,你再不严格管教他,小心我们吕家会绝后!”
“绝后?没那么严重吧?”吕父笑着说。
“一定会!”她信誓旦旦地说:“你长住底特律,不知道哥在台湾已经快登上‘花心大少排行榜’的榜首了,他的女朋友没有五百也有一千,再玩下去,我看他迟早得爱滋。”
“阳——”
“你难得回来一趟,别找我吵架。”阳谷赶在父亲开口训话前先接口,“我又还没结婚,多结交一些异性朋友不犯法吧?这也不能怪我没定性,是我一直没碰上能让我死心塌地的对象,风何况我一向守分寸,才没希薇说的那么夸张。”
希薇不服气的说:“对象我早帮你找好了,盼盼姐秀外慧中、美丽温柔,又善解人意,而且还好喜欢、好喜欢你,就是不知道你在狂什么,硬是不追她。”
阳谷以手覆额,受不了的看着她,“你又来了!”
“盼盼是谁?”吕父倒是挺有兴趣的。
“她是希薇的学姐,也是今天的伴娘,安奇拓本来是她的相亲对象,结果希薇去破坏人家相亲,还自作聪明的潜到安奇拓身边去当秘书,胡搞瞎搞到最后,希薇反而和安奇拓凑成一对,够神吧?”
阳谷解释完了,吕父还是迷迷糊糊的。“你们到底是在搞几角关系啊?希薇,你干嘛去破坏人家相亲?你和奇拓——”
“爸,事情复杂,反正结局还算圆满,细节你就别问了嘛!”希薇连忙笑着打马虎眼想敷衍过去。
说起她和安奇拓从相识到相恋的过程。没有一个人听后不大笑不止的。她知道自己做了一大堆蠢事、糗事,不想再四处张扬了。
“说起伴娘……”阳谷看了一下手表,“她跑到哪里去了?时间快到了,待会我得跟她先去礼堂。”
希薇模模鼻子,“我刚刚不小心把新娘捧花踩扁了,盼盼姐说再叫人送来会来不及,所以她跑到转角那家花店帮我买花去了啦!”
“什么?”阳谷听了差点腿软,“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新娘子把自己的捧花踩扁的。”
她顽皮地吐吐舌,“我也觉得很夸张。”
“阳谷,你去看一下情况吧!没有花可不行啊!”吕父交代他。
“嗯!”阳谷应了父亲一声,连忙快跑出去,才跑出教堂不到十公尺,就瞧见盼盼捧着花由对街转角跑来。
虽然常听希薇提起她,不过今天才是两人的第一次碰面。
她一头过肩长发用紫色水钻夹出一个典雅秀丽的公主头,淡淡的粉色调彩妆让她看起来更加年轻、可爱,而纯白色的蕾丝小礼服服帖地包着她匀称、妖娆的完美身段,的确是个容易吸引人目光的美人。
再瞧她迎风跑来时,一头亮丽长发在风中柔媚翩舞的姿态,丰满的双峰更如白兔般的直勾引他的视线,真叫他看得口水直咽。
“如果她不是希薇最要好的朋友,我一定‘下手’。”
阳谷站在原地等她,看她碰着新买的花束由对街穿越马路,眼尾余光去瞥见一辆疾驶而来的重型机车。
“叭——”响彻云霄的喇叭声让盼盼吓得傻愣在原地,眼看摩托车就快撞上她了,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却在这时捉住她的手臂往前拖——
“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呀?”
阳谷气呼呼地朝摩托车骑士大吼,对方非但没停车,还加快油门往前冲,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你没事吧?”他低头探视在千钧一发中被自己拉抱在怀中的盼盼,“你怎么抖成这样?要不要紧啊?”
被自己暗恋七、八年的对象突然这么抱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怎么会不要紧?
“对不起,我没事……”
她涨红着脸,本想离开他的怀抱,哪知道一失去他力量的支撑,整个人便往下滑。
阳谷眼捷手快的忙又抱住她。“我看你真的被吓坏了,我抱你回去吧!”
“不用——”
盼盼婉拒的话还没说完,阳谷已经一把将她抱起,根本由不得她拒绝。
这下可好,她不只腿软,还快昏倒了!神圣的婚礼在庄严的教堂中圆满完成,看着希薇一脸幸福的挽着安奇拓双双走出礼堂,盼盼的心里满是感动。
二十五岁的她也想早日披上婚纱,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无奈这个愿望却似乎没有实现的一天。
她很感谢希薇硬逼阳谷当伴郎,让身为伴娘的她有机会和自己暗恋多年的他同步红痰,至少能过一下干瘾。
一想起被他一路抱到新娘休息室前才放下的情景,她还会脸红心跳,但是以猎艳闻名的他在那之后再也不曾对她表示过什么,这是不是代表她对他毫无吸引力可言呢?
盼盼一面在心里思考,一面看着离她三公尺、正和一位妙龄女子谈笑风声的阳谷,心情不由得变得沮丧起来,连前头闹哄哄地准备要抢新娘捧花,她也毫无兴趣,目光全凝注在他身上。
“盼盼姐!”
希薇蓦地扯开嗓子高喊,硬把盼盼停驻在阳谷身上的心思唤回来。
希薇站在台阶下,微仰着头,在看不见盼盼人在何方的情况下大胆直嚷,“盼盼姐,你要是接到了捧花,我和奇拓就能白头到老,你要是没接到,我们可能会离婚喔!我丢了!”
她突发奇想的一番话吓住了在场所有人,连奇拓都当场傻眼了。
随着捧花丢到空中,盼盼为了不让希薇“一语成谶”,硬是由后头挤向前面,两眼死盯着捧花,深怕会漏接。
“小心!”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盼盼一约而“飞”出阶梯下,硬是腾空接住了捧花,但是眼看她就要摔下石阶,众人的惊呼立刻转为尖叫。
“让开!”
阳谷拨开人群奋不顾身的冲向前抱住盼盼,可惜还是稳不住她往下坠的力道,干脆抱着她转换位置,自己当肉垫,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
惊惶的神色渐褪,希薇的脸上立刻冒出促狭的贼笑。“嘿……英雄救美耶!扮,你不赖嘛!”
“希薇,你——”
“接下来就是你们两个啰!”希薇不等阳谷开骂就先抢话,“我就等着喝你们两个的喜酒啰!加油喔!”她说完便连忙拉着安奇拓上礼车,就怕慢一步会被老哥拉去毒打一顿。
“我怎么会有个神经那么大条的三八妹妹?”阳谷怀疑自己已经裂成两瓣,疼得连动都不想动。
“呃……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盼盼被他在众人面前紧紧抱躺在地,小脸羞得比苹果还红。
阳谷放开她,忍着疼痛站直身,再伸手将她拉起。
“我真是服了你了!”他笑睇着她,“没见过有人接捧花那么拼命的,你真以为接不到,希薇就会离婚吗?”
她有些羞赧的轻咬下唇,眼光停驻在手上的新娘捧花。“听说……新娘子讲话很灵的……”她吞吞吐吐的,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那她说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凑成对,这么看来,我非结婚不可啰?”
“啊?”
盼盼羞红了脸,不晓得该如何应答。
“没想到你这个大学讲师也挺迷信的喔!我才不信那一套呢!”他潇洒的牵起她的手,“走吧!承蒙你那个损友的安排,我们两个还得去饭店张罗哩!”
盼盼任他拉着她走,她的脑袋早已混沌成一片,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只知道,只要阳谷一句话,天涯海角她也愿意跟他走。
因为男方家的亲友大都住北部,所以喜宴便在台北的五星级大饭店里举行。
“好舒服喔……”
躺在按摩浴白里,盼盼闭眼享受着水流冲激的舒适感,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惫身躯这才终于放松了。
“没想到当伴娘这么累!”她捶着自己的肩膀,“大概只有当希薇的伴娘才会这么凄惨吧?”
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到花店买捧花,差点被车撞死;还得应新娘的要求接捧花,差一点摔落楼梯跌死,她还没听过谁当伴娘得这么卖命、玩命的呢!
“不过,这还挺刺激、好玩的。”
她嫣然一笑,这个宝贝学妹一直是她的开心果,两人的情谊比亲姐妹还要深,她当然不会不懂希薇一直找机会拉拢她和阳谷的用心,毕竟要不是他一定得参加婚礼,她或许还见不到一直刻意回避和她见面的他呢!
自从知道盼盼从高中时代便暗恋当时高她一届的阳谷之后,希薇非但跟他挑明了说,还一再故意制造“巧合”要让他俩碰面,偏偏每回都被阳谷识破而爽约。
她一直以为阳谷是因为记得她、讨厌她,所以才不想见她,但是今天他的表现却是一副对她毫无印象的模样,那先前他又为何连见都不想见她一面呢?
“唉!我要怎样才能搞懂他的想法呢?”
盼盼越想越心烦,干脆以两腿拍打水流,玩起水花来。
突然,浴室门被拉开,她惊愕的看着只穿着内衣裤站在门口的阳谷,连忙吓得以双手遮住身子。“啊!你干什么?”
在她的尖叫连连下,阳谷原本醉得有些糊涂的脑袋逐渐变得清醒,他把浴室门一关后便跑去试开房门,果然打不开。
“吕希薇,我知道又是你在搞鬼,快给我开门!”他又敲、又拉、又嚷,可门板就硬是被人由外反锁。
盼盼以最快的速度擦干身体,裹上饭店准备好的棉质睡袍,一踏出浴室就瞧见阳谷气急败坏的猛转门把。
“怎么了?”她好奇的问,但是当阳谷一转身面对她,她又害躁得垂低头,根本不敢直视他。
“我们两个被锁在这间房里了。”他放弃打开门的动作,无奈的走到床尾坐下。
“什么?”
盼盼以为他在说笑,等她也去试着转开门把却发现真的打不开,这才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呢?”她满脑的疑问,‘那你又为什么会有卡片进我房里?”
“奇拓给我的大概是备用磁卡吧!”他耸耸肩,“没办法,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完全没料到希薇还有这招,她这个新娘子是不是太闲了,竟然还有空整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盼盼不解的看着他,“我没听过饭店房间可以由外反锁的,会不会只是锁坏了而已?”
“这间饭店是奇拓他生父的,要在门锁上动手脚有什么困难?至于希薇这么做的原因嘛……”他的视线凝住她芙蓉般的嫣红娇颜,“她应该是想让我跟你‘生米煮成熟饭’吧?”
盼盼讶异的微启樱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可没要希薇帮忙帮到将他们两人“送入洞房”这么离谱。
“我……我不知道她有这个计划……”看他忽然起身走近她,她手足无措地边后退边解释。“我真的没要她这么做,请你相信我——”
剩下的话她全咽下去了,因为阳谷就这么伸出双手按贴着门板,将她困于他的双臂之间,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全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你用不着紧张。”他好玩地轻模一下她粉扑扑的女敕颊。“你洗好澡了吗?”
“嗯……”她瑟缩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明白他这么问的原因,难道……他真想“将错就错”?
“那换我洗啰!”
盼盼在心里“啊”了好大一声,他把气氛弄得这么暧昧,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对了,”他在入浴室前突然停下脚步,朝她竖起右手大拇指,翩然浅笑。“你的身材真不赖!”
她一张粉脸霎时又羞红了。
洗完澡,酒精的效力也褪了大半,阳谷这才舒舒服服的吹着口哨踏出浴室。
一出浴室,他的口哨声就停了。
盼盼已经在睡觉,不过她不是舒舒服服地躺在软绵绵的双人床上,而是像小猫一般的蜷缩在立灯旁的大沙发椅里。
他皱了皱眉,一语不发地走到她面前,双手环胸的打量了她好一会,然后才一把抱起她。
盼盼紧张得心脏快停止了。本想以装睡避开两人共处一室的尴尬,哪晓得她都窝在单人沙发上,让出舒适的大床了,他却又没来由的将她抱上床,害她浑身又发起热来。
从她突然升高的体温,阳谷就知道她没睡着。
他本想就这么如她所愿,相安无事,各睡各的。
不过,会这么“乖”的就不是素以“美女杀手”闻名的阳谷了。
“听希薇说,你从高一就喜欢上我了,而且还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回应,所以他故意躺在她身旁,不只是身子紧贴着她,还牵起她的手搁在自己平坦的结实月复肌上。
“我哪里值得你那么喜欢我?老实说,虽然希薇一直强调你是个才貌双全的大美女,可是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怀疑她的眼光,毕竟哪个正常人会暗恋别人六、七年都不死心,也不亲自表白的?”
他侧翻过身,支头端详着她,另一只手则在她灵秀的瓜子脸上以指月复轻划。
“你醒着吧?”他突然想听她说话,“我数到三,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亲你喔!———二——”
还没数到三,盼盼就乖乖的睁开她那双水亮晶眸,伸手搁在两人之间好挡住他的偷袭,却只见阳谷顽皮地挑起唇角魔魅一笑,将她隔在彼此之间的手移开,照样吻上她。
盼盼吃惊的瞪大了眼。她暗恋他那么多年,一向只敢远远看着他,连上前做自我介绍都不敢,更不敢奢望他会主动亲近她。但今天他抱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在教堂前飞身救她,还温柔地将她由沙发抱上床,现在还亲吻她,这些她原只能在梦中渴望的情景,居然在一天之内全部成真了。
可是有一点她没忘,今天是他第一次和她见面,他并不爱她,顶多只是把她当成众多仰慕他的女人之一而已。也就是说,他的吻只有肉欲,不带丝毫感情。
可悲的是,即使如此,他的吻依然令她神魂颠倒,让她忘了自己应该拒绝他的接近。
阳谷发现,只要自己靠近她,她就会紧张得浑身发颤,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她,可是才一轻触她温润的唇瓣,他就舍不得放开了。
盼盼原本僵硬的身子在他一再温柔的吮吻下逐渐放软,因他而狂跳的心猛烈的鼓动着最煽情的音律。
盼盼只知道自己仿佛醉了一般,这一刻在她梦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如今一旦成真,却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他一手与她紧紧交握,一手轻抚着她颈部的优美弧线,像在呵宠着一只温顺的小猫。
但是,阳谷突然收回手,翻身躺到她身边。
他现在吻着的人是“田盼盼”,是个暗恋他多年的死心眼女孩,又是他妹妹最要好的朋友,他如果真把她“怎么”了,希薇肯定会逼他在结婚证书上签名、盖章。
一想到”结婚”,阳谷马上就清醒了。
他坐起身,看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原本鲜红的双颊在接触到他的视线后变得更加红润,十分惹人爱怜。
盼盼羞赧地跟着坐起身,低头瞧见微敞酥胸的睡袍前襟,立刻慌张的用双手抓紧前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轻咬着唇。
阳谷伸手轻勾起她的下额,“这是你的初吻吧?”
她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羞臊地拨开他扣住她下巴的手,却又反被他握住。
“我吻过的女人大概有上百个,对我而言,就算是上了床也不算什么。”
“我知道。”她颊上的红云渐褪,“你只是一时兴起,吻我并不代表喜欢我,我不会误会的,你不用急着撇清。”
“谁说我急着撇清了?”他一伸手便将她揽向自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忠厚老实的好男人,你别把我想得太完美,我其实是个很花心的坏男人,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认真过。”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他试着说服她,“因为像你这么单纯的女人,不应该把所有心思全放在我这种人身上,那只是在浪费你宝贵的青春。”
她笑得有些苦涩,“你可以选择对我无动于衷,我无意造成你的困扰,你不必因为希薇的关系而觉得为难,尽避当作我不存在就是了。”
“但你是存在的。”他放开她,双手撑在床上,‘而且希薇几乎是天天跟我提起你,三天两头的就想设计我跟你在一起,让我还没见到你以前就已经很有压力,你到底是喜欢我哪里?”
盼盼定定看了他几秒,低声说:“全部。”
“我全部?”他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不小心对你下了蛊,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却已经喜欢我那么多年,真是伤脑筋!”
“我说过,你可以不理我的,我不会主动打扰你,你用不着觉得伤脑筋。”
他拉住说完就要下床的她,“你要去哪里?”
“回沙发睡觉。”
她想抽回手,他却紧握着不放。
“应该是我去睡沙发才对,不过我不想虐待自己,也不想委屈你去睡沙发,反正双人床够大,我们一起睡吧!”
“可是——”
“睡吧!我今天累坏了,而且我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没力气也没心情把你怎么了,放心吧!我先睡啰!”阳谷说完便关掉床头灯,闭上眼躺平睡觉。
盼盼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听他的话,也钻人被窝里。
她真的累坏了,但是跟阳谷同睡一张床,只怕她是难以安眠啰!
睡了一觉醒来,房门就能打开了。
大概真的是太累了,原以为自己会失眠的盼盼还是熟睡了好几个钟头,要不是阳谷半夜翻身将她搂进怀中吓醒了她,她或许还能一觉到天亮。
“你在想什么?”
阳谷的问话拉回她的思绪,她将视线由车窗外移至身旁的他那张潇洒帅气的阳刚脸庞。
“没什么。”她有些拘谨,“我在想,我们没在柜台留话给希薇就直接开车回台中,这样好吗?”
“我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更何况她晚上就要搭机去夏威夷度蜜月,暂时没空再管我们的事了。”
他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顿了一下,又说:“跟我同床睡了一夜还没失身的女人,你算是头一个,希薇如果知道她的诡计没得逞,肯定会气得直跳脚!”
阳谷才挂着顽皮笑容说完话,他自己编设独特铃声的手机倏地响起。
“喂?乔琪……”
看他戴上耳机,和电话中的女孩聊得眉飞色舞,觉得有些尴尬的盼盼干脆闭眼装睡。
打从他手机开机之后,至少已经有五个女人打电话找他,从今天晚上到大后天晚上的晚餐约会全都排得满满的,连午餐都有美眉约他去吃牛排。
唉!她从来就不是开放、外向的女人,连希薇一再替她制造的机会她都没把握住,像她这么闷的人,难怪主动送上门他都不要。
阳谷是那么风流倜傥、俊帅幽默的美男子,向他主动投怀送抱的美眉多得不可数,要他对她另眼相看真的很难……
“啵!”一记响吻落在盼盼的左颊上,她惊讶的睁开眼、捂着颊,红着脸地望向身旁的他。
“别再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了,听我讲电话真有那么痛苦吗?”
他拔下耳机,当着她的面关掉手机,按下音响继续开车,不再说话。
“我没说我痛苦。”隔了许久,盼盼才打破沉默,启唇轻语。
“用不着开口,你的表情会说话。”他在红灯前停下车,转头看她。“我看,我帮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不用你鸡婆!”
她有些气恼的月兑口而出,想掩口已经来不及了。
“哈……你被希薇带坏了,这可是她的口头禅呢!”阳谷不怒反笑,“很好,你现在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她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故意激怒她,明知她喜欢他,还说要帮她介绍男友,他可真是找对了话题气她。
“你跟希薇的个性还真像,都很孩子气。”他咧嘴一笑,“那我跟你应该适合当好朋友,你认为呢?”
盼盼被他给问住,她轻轻着眉、垂下双睫。“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她不答反问,阳谷也爽快的颔首。“可以,你问吧!”
“你到底喜欢哪个类型的女孩?”她眨着慧黠明眸问道:“什么条件的女人你才会为她真正动心、专一不二?”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摩挲着下巴,很仔细的考虑她的问题。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考虑了很久,他才告诉她,“我从来没碰过这样的女人,恐怕得等我遇上之后才能告诉你答案,不过,我想这世上应该不会有能让我对她专一的女人。”
“你打算游戏人间一辈子吗?”
他耸耸肩,“不知道,将来的事谁晓得呢?”
“说得也是。”这点她倒是认同。
“你应该也不会喜欢我一辈子吧?”他突然问她。
“将来的事谁晓得呢?”她用他的话来回答,“麻烦你下一个路口左转。”
阳谷依她的指示左弯右拐,朝她所租的小鲍寓往前行,而车外也开始下起了雨。
“在这里停就行了。”盼盼在他正准备问她该开进哪条巷子前先开口,“我住的巷子里没有车子旋转的空间,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谢谢你,再见。”
“等一下!”阳谷在她开门下车前喊住她,伸手由座位下取出一把蓝黑色的伞交给她。
“别淋到雨,小心感冒。”
“嗯,谢谢。”
盼盼撑伞下了车,走了几步再回头,阳谷的车已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才不要只做你的好朋友,我……”
撑着伞站在雨中,她抿着唇,强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