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莹坐困愁城的日子前前后后已长达一个月,一直到今天,她手上的石膏拿下来的?那才起了变化。
“可以活动了?”
唉进家门的周均杰,将随身背包放在客厅的柜子上后,便转身看着拆下石膏及绷带,正试着转动右手腕的韩之莹。
她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语毕,她还将不满的目光移到相继从厨房走出的阿部和老鹰身上。
两个中年人不介意的相视一笑后,走到周均杰的身边道:“可以用午餐了。”
他点点头,“嗯,你们先出去走走。”
两人闻言点点头,略有所思的目光在瞥了一脸困惑的韩之莹后,才笑笑的连袂离开。
周均杰站起身道:“吃饭了!”
室内就只有他和韩之莹两人,但韩之莹对周均杰的话却毫无反应,只是继续的活动重获自由的右手腕。
“吃饭了。”他再说一次,但明显的口气变冷了。
她抬起头来,睨他一眼,“你在跟我说话?”
“这儿还有其它人吗?”
她冷笑一声,“这可不一定,像我这个月来都是跟空气说话。”
他黑眸微瞇,“你在抱怨?”
“我可以吗?”她反问他,脂粉末施的丽质上布满冷霜。
他嗤笑一声,“让你轻轻松松的赚进一千万美金,你却还要抱怨,那我也无话可说。”
语毕,他反身朝厨房一边的餐桌走去,至于她有没有跟上,他好似也不怎么在意。
韩之莹瞠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怒不可遏!她咬咬牙,倏地起身,大步的跟了上去。
当她在餐桌旁坐下后,已经动起刀叉享用羚羊肉的周均杰,仅抬起眼睑瞟她一眼后,便低头继续用餐。
她一肚子火,但一想到自己的角色,便拿起刀叉开始用餐。认真的想来,她在这里的伙食都不错,周均杰并没有亏待她,可是这并不是她要的,她可不是来这里当闲人的。
虽想沉默以对,但想想说了话激怒他又如何?最坏的不过是,又继续窝在这间木屋里当“少女乃女乃”而已。
韩之莹放下刀叉,将口中的食物咀嚼咽下,拿起餐巾纸擦拭嘴巴后,直视着享用美食的周均杰。
看得出来,他这一个月来玩得尽兴,原本白净的皮肤,在南非的烈阳下晒成了古铜色,金色的头发也深了些,让他看来更像俊美的天太阳神阿波罗……“我手机的电池你还不打算还我吗?”韩之莹的语气平静,但黑白分明的眼眸却见冷光。
周均杰顿了一下,继续切开羚羊肉,以刀叉插起送入口中。
她按捺住性子,再次道:“我要打电话。”
这一次,他抬起头来冷睨她一眼,“怎么?才一个月而已,你就不安于室了?”
听出他话中嘲讽的弦外之音,她脸色丕变,“请你将话讲清楚!”
他放下刀叉,双手环胸的将背靠往椅背,“我说一个月的时间没人凌虐你,你受不了,想打电话求救了。”
这男人!她气急败坏,不甘示弱的怒道:“我还以为在这片大草原下,你龌龊的心可以洗涤清净了呢!”
原以为他听了会火冒三丈,殊料,他却是露齿一笑,反击道:“我也以为在这样纯朴的环境下,让你修身养性,也许可以让你污秽不堪的身心变得纯净,但看来!”他眸光一冷,“还是不敌你邪婬的!”
“你……”她为之气结,他好不容易不再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开口说的没有一句是人话!
周均杰坐直了身子,冷凝的看着她因怒气而涨红的粉?,“也许我太鸡婆了,不该拆散你和史维比这对变态情侣。”
“你够了!”她双手握拳。
“够了?”他摇摇头,一脸冷笑,“说来,他对你还真是舍不得,我出了他入股时的资金再乘以十倍价钱给他,他对你们合伙的那间公司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哈!原来是惨遭滑铁卢了。”韩之莹睨着他,心情却是大好,总算有人给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教训了。
“不过,目前的我还不想放弃,毕竟你是我好友的妹妹,我对你是该有份责任,至少让你远离那个人渣的凌虐。”说到后来,他原本冷峻的目光闪过一道哀恸。
他谈到哥哥!?韩之莹错愕的目光扫向他,从她重新踏入他的生活至今,他是头一回谈到哥哥……周均杰直勾勾看着她震慑的容颜,语气意外的缓和下来,“我想知道当年,你家为何将我电汇去的生活及赔偿费用全退了回来。”
他想了解当年发生的事了,为什么?他从不曾主动了解不是吗?还是周爷爷跟他说了什么?
韩之莹抿紧唇瓣,记忆回到五年前。
当年深子看到那张银行寄来的钜额汇入款项通知时,立刻歇斯底里的将通知单撕成碎片,口里嚷叫着,“这能买回德光的命吗?我不要钱、我不要钱……扔掉,把它扔掉,我不要!”
然后,她像个鬼魅般的哈哈阴笑,“你们要发誓,绝不接受周家的任何一毛钱,不然就不得好死,因为那是德光以死换来的钱……对不对、对不对……”
当时所有的人都哭了,因为已经半疯的她竟然说出?人的心声,他们原本就不打算使用那笔哥哥以生命换来的钱,他们不可能用,更不愿意用……周均杰凝睬着陷入沉思的她,心中的思绪也跟着转动。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虽沉浸在非洲草原的猎游之旅,寻找狮、豹、象、犀牛及水牛这五霸的行踪,纵然快乐,但心却不似以往在这里度长假时的开朗豁达,反之,却意外的沈郁……他心知肚明原因出在哪里,自然是那个重新步入他生命的女人。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念着她,即便是看到成群的狮队时,他的惊喜也只有一刹那;看到草原上,以长长的鼻管卷草来吃的大象时,也仅是微微一笑;而看到长约八十公分的花豹抓着树干时,他甚至只是微扬嘴角。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好的机会可以遇见非洲五霸,并看尽它们的作息生态,即便是他这五年来,每年在这个地方耗上一个半月,也不见得能看到这五种在非洲草原上最吸引人的大型哺乳类动物!
但此次却令他相当的意外,他在一个月内全看到了,真是幸运!
尤其是今天,他一次遇见水牛跟白犀牛。
头顶两侧长了状似犀牛角的水牛,成群在草原上奔驰,还有一个白犀牛家庭,一对公母犀牛与一只大约只有一、两岁的小犀牛在微亮的晨曦下,在草原上尽情戏耍,状甚幸福。
看到那一幕,他心生羡慕,如果五年前的那一场婚礼没被打断,也许他和她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双可爱的子女……周均杰摇摇头,摇去月兑轨的思绪,深吸了一口长气后,再次直视着眼前的丽质道:“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家只是小康家庭,生活的经济来源也全在德光身上,但你们为什么拒绝了那笔钱?”
她润润干涩的唇,将目光对上他的,“那是我哥用生命换来的钱,我们用不起!”
他浓眉一蹙,“愚蠢的自尊。”
她柳眉一拧,火冒三丈的道:“那你呢?你和我哥之间不就是只有廉价的友情!?”
“你说什么?”他怒火狂飙。
“难道不是?你不是以金钱来赔偿你们丧失的友情?它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不是?!”
他咬牙迸射出字字满是怒意的话,“你简宜搞不清楚状况,我是希望代替德光照顾你们一家人,但你们却自以为是的拒绝了我的好意。”
她怒视着他炯亮的冷眸,“你的好意我们收受不起。”
“哈!”他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那现在呢?生活逼得你不得不和一个你厌恶至极的男人处在一起,这个中原因难道不就是你口中那低下的金钱。”
“你……”她气炸心肺,却找不到话反驳。
“金钱也许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她直直的瞠视着他,或许在他眼中,他们一家人作了愚蠢的决定,但她没有一丝后悔,就算天天为金钱奔波劳苦,她也不曾后悔没有收下他那一笔钱。
周均杰亦回视她毫不妥协的明眸,可以想见,这五年来她承受的压力不小,不然,这双翦水秋瞳里该仍有他所眷恋的纯真才是!
一时没了食欲,也没有跟她吵架的心情,周均杰沉默的离开了餐桌。
韩之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的追上前去,“等一下。”
他停下脚步,“还有事?”
“你应该知道的。”
他浓眉一扬,“你要拿回手机的电池?”
“没错!”
他耸耸肩,“还不是时候。”
这个答案和她预料的相距不远,她没有多言,身形一转,快速的伸出手,一把抢走他扣在腰际皮带上的手机。
周均杰没想到右手刚好的她会出其不意的来这样一下,错愕间,手机硬是让她给夺了去。
韩之莹连连退了三步,隔出一段安全距离后,才露齿一笑,“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语毕,她将和自己同机型的WAP手机的电池拿下,再把手机扔回去给他。
周均杰接过手,扬眉睇视着她。
“我想若你不健忘,你那里还有我的另一个备用电池和充电器,希望你主动还我,而不是我得用这种方式再要回来。”
周均杰低头瞥了少了电池的手机一眼,耸耸肩,表情上看不出喜怒。
韩之莹见他一言不吭的走到柜子边,拿起随身背包后,柳眉一蹙,跟了上去,“请你等一等。”
“怎么?不是急着打电话会情郎吗?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他头也不回的将背包背上。
“现在是执勤的时间,等晚一会儿我再找时间打。”她懒得再驳斥他的“情郎说”。
“执勤?”他回过头冷睨她一眼。
“不对吗?”她轻撇嘴角。
“不需要。”
“那你找我来这儿是为什么?当禁脔?”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需要一个在我身旁频杀风景的保镖。”他边说边走出屋外。
韩之莹也没停下脚步,一路跟了上去,只是当她要尾随周均杰的步伐,进入车库时,站在车库前的阿部和老鹰一闪身便挡在她面前,阻止她前进。
“让开!”她很不愿对这两个慈爱的人摆出一张冷脸,可是她似乎没得选择。
“周先生没有指示你可以跟着他。”阿部摇摇头。
“我要过去。”她注意到周均杰已开门上车了。
“韩小姐,你还是回屋子里去吧。”老鹰也跟着摇头。
韩之莹面无表情的看着已发动引擎的周均杰,右手不停的握紧、松开,她的手已全好了,如果周均杰以为她还会乖乖的待在屋里,那他可是大错特错了!
周均杰倒车出了车库,俊美的脸孔一片冰冷,不见波动的黑眸瞟了她一眼后,便将车子驶上路面。
老鹰和阿部见韩之莹杵立不动,以为她认分了,没想到,她却一把抽出放在脚踝处的手枪,大喊一声,“趴下!”
两人愣了下,直觉的缩头压低身子。
“砰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伴随而起的亦是四声轮胎的爆破声。
然后,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一直到几只受了惊吓的飞鸟从草原间展翅飞向空中时,才打破骇人的沉静。
震慑不已的阿部及老鹰皱着眉头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周均杰那辆四轮传动的吉普车,四轮躺平,矮了一大截的杵在路面上。
一抹笑意快速的爬上两人又黑又亮的眼眸,忍不住捂嘴窃笑。
他们早猜到身手矫健的韩之莹,一定会想办法突破僵局的,早在她右手还上着石膏却能甩月兑他们,超越周均杰限制的一百公尺范围时,他们心中就在等待这一刻。
他们认识周均杰五年了,虽然每年相处只有短短的一个半月,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们,早明白他的心遗落在谁的身上。
另一旁,韩之莹嘴角带笑,直视着吉普车上,一脸惊愕却又满月复怒火的周均杰,他正气呼呼的跳下车,弯身查看轮胎。
这个女人!
气得俊脸发黑的周均杰站直了身,怒视着面带微笑的韩之莹,大声咆哮,“你该死的在干吗!?”
她挑衅的吹了一下枪管上冒出的烟,再将得意的目光移到那被她射破的轮胎,才将目光移回他身上,“枪法还是挺准的,对吗?”
他怒不可遏走近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不是,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打破四个轮胎?”
她耸耸肩上没办法,在我手伤尚未痊愈之前,我可以安慰自己是我手伤未愈,你对我的枪法没有信心,所以才将我限制在这里,但现在情形不同了,我必须向你证明我有能力保护你。”
“所以你该死的将轮胎全射破?”
“我没有伤到你,而且一枪射破一个轮胎,不是吗?”
他咬咬牙,“我倒没想到你的手好了,善辩的能力也加强了。”
“这是非常手段,不然,你肯定又甩下我自己走。”
“我不需要保镖。”
“那好!”她的神色变?冷漠,“我明早就离开这儿。”
他浓眉拧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在威胁我?”
“我不敢,出钱的是老板。”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会请史维比来代替我的位置,我觉得你比较欣赏、喜欢男保镖。”她话中带刺的将目光移向一边竖直了耳朵,听她说话的阿部和老鹰。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
周均杰一想到那个人渣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禁恶心的反胃想吐。
他冷冷的看着她,“你留下。”
“你愿意接受我这个『保镖』的保护了?”
他能说不吗?头一回,他觉得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张开羽翼保护的小女人。
她竟懂得威胁他,真他妈的!
他抿抿唇,瞪了一旁捂嘴偷笑的两人,“还杵在那儿干什幺?去将轮胎全换了!”
“呃,是!”阿部两人连忙奔回车库去取备用轮胎。
“亲爱的保镖小姐,待会儿我的安全可得全靠你了!”周均杰这一席话可是说得咬牙切齿。
“那有什么问题呢!”韩之莹大方的应诺。
闻言,周均杰只得勉强的咽下那席卷而上的汹涌怒涛,气冲冲的越过她,到开着冷气的屋内避阳消暑,看看能不能也消消心中的怒火。
这一天,韩之莹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了周均杰的保镖,虽然一路上,他的脸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说的话也没超过三句,但她还是很高兴。
不过,才黄昏时,周均杰竟准备结束今天的猎游。
她不解的瞥他一眼,“我以为你告诉过我,黄昏时也是猎游的好时间?”
“怎么?你这保镖这会儿想观光了?”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仔细想想,这该是他今天和她相处以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她抿抿唇,“当然不是,我只是提醒你好好的享受你的假期,将我当成隐形人也成,不要影响你的心情。”
“说得真好听!”他完全无法赞同。
韩之莹见他没有停车的意思,便闭口不再说话,反正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她有尽到自己应尽的本分,那领他那份酬劳,她便心安了。
开车回到车库时,她没有错失阿部和老鹰一脸的困惑,他们和她显然有着相同的疑问,为何在黄昏从见不到人影的他这会儿竟进屋去了?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够了吧?”他冷峻的声音响起。
她明白他的意思,但仍静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他上二楼房间后,她也只愣了不到一秒,便举步跟了进去。
周均杰在下午被她搅和过后,心中早没有猎游的心情。
而今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紧跟身后,他更是心中怒气腾腾。
他没有预警的突地停下步伐,若不是韩之莹的反应迅速,急忙停下脚步,可能一头撞上去。
他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她,“我很累,想休息了,而你更可以闪人!”
“那你今天的行程结束了吗?”她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
“那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事,只要你还有外出的打算,我便得无时无刻的跟着你。”
“女人,别激怒我!”
“我只是在执行你赋予给我的任务。”
闻言,周均杰差些没气炸心肺,他黑眸半瞇,突地出手扣住她的纤腰,粗暴的将她的人往自己的身上揽。
韩之莹倒抽了口冷气,急忙转身挣月兑。
但周均杰已是怒焰冲天,自不允许她就此离去。
他向前扣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再次扣住她的纤腰,但她如今双手活动自如,自不会那般容易被他擒服,她飞快的挣月兑他的手,往后顺着他揽她腰贴近他胸前的力道,主动贴了过去,然后一转身,以手肘用力的向后一撞。
但周均杰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一手挡住她的攻势,另一只搂腰的大手,更是顺势往上,攫住她的下颚,硬是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倾身在那张红艳的樱唇印上自己渴求已久的薄唇。
韩之莹没料到他会乘机占她便宜,心跳“咚”地漏跳一拍后,失速狂奔。
周均杰在接触到久违多年的柔软红唇后,忍不住的加深了彼此的吻,饥渴的舌硬是撬开她紧闭的嘴,直驱而入后,与她逃躲的丁香舌纠缠。
她眼眶泛红闪烁着泪光,?的是那身不由己的屈服,她仍抗拒不了他吗?这曾被他细细膜拜过的身躯在他的热吻下,轻易的被唤醒那沉睡多年的细胞……不!她不可以再沦陷了,她是个没有权利得到幸福的人,又怎能重温这在粗鲁中又带柔情的亲吻呢?
她开始试着挣月兑,但他将她的手脚全扣住了,在他的钳制下,她几乎丝毫无法移动。
她柳眉一松,试着放松自己僵硬的身子,樱唇内被纠缠的丁香舌也不再抗拒,主动的与他火热的舌展开一阵撼动心房的温柔缱蜷。
周均杰感受到她的屈服,在加深这记美好的吻时,也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带着的手顺着她腰间的曲线往胸部一路上去,然后,单手解开她的衣衫,探入她的白色,握住那想望已久诱人的浑圆,嘴边逸出一声声满足的申吟……“之莹……”
韩之莹和周均杰不同,她并未陷入如火的欲海中,强迫自己一直回忆哥哥被枪杀的那一幕,深子发病时怒咬她的那一幕,还有父亲跳楼自杀的那一幕……此刻的她浑身冰凉,如陷寒冷的深渊,知觉麻木的任由周均杰的双手恣意妄?。
这一幕又一幕的悲剧不全是周均杰造成的!?
而她丧失的又岂是一个爱她的哥哥、父亲、嫂子?还有一段让她无法悲悼的爱情。
周均杰不知道她的思绪翻涌,更不知道她正被刺骨的冰霜团团包围,连他火热的及拥吻,都无法融化那层层叠叠的寒冰一寸。
她冷眼的看着陷入的他,在没有任何预警下,突地抬起膝盖,用力的攻撞他的胯间。
他倒抽了口气,整个人瑟缩一下,放开了她,狼狈不堪的倒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连连几个深呼吸后,他才找回自己因胯下痛楚而瘫痪的声带。
他怒不可遏的发出怒吼,“该死的!你到底在干什么?”
韩之莹面无表情,内心因往事的沉痛仍在淌血,语气喑哑,“我只是帮你冷却激情。”
“你!”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对她的心狠感到难以置信,因为她居然攻击他那话儿。
他恨得牙痒痒的,故意说出刺伤她的话,“我明白了,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了,你不习惯,因此要来点激烈的!”
她明白他指的是性虐待那一套,可是此刻的她实在没心情跟他多谈。
“我先到楼下去,如果你有外出计划,我会随时跟在你身旁。”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他怒气冲冲的起身,走到她身前。
她为头直视着他。
此时他才注意到她眼眸中隐约可见的泪光,“你哭什么?”
“无聊!”她再次越过他身边,但他一把揪住她的手。
她用着最后一丝耐心,冷冷的道:“还有事要吩咐吗?”
“你该死的为什么攻击我那里?”他不敢相信他爱的女人这样心狠,居然狠狠的伤害他。
他心脏猛地一震,他爱的女人!?
是啊,他一直就无法忘情于她,现在意识自己还深爱着她的事实,又何需震撼。
他苦笑不言。
倒是韩之莹对他的问题迟迟没有回答,她在沉思,因为她找不到自己伤害他那个弱点的答案。
半晌,她淡淡的道:“下意识的反击吧,从弱点下手。”
语毕,她平静的目光瞟了右手腕一下。
是啊,他不也那样残忍的伤害了她?
周均杰苦涩一笑,“看来我们是扯平了,你下去吧。”
她沉默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只是在跨离那间充满空气的卧房后,韩之莹才蓦然发觉内心有一股被掏空的空虚感,似乎是渴望重温的胴体发出的无言抗议……而周均杰呢?他的心又何尝好过?将她放在身边还是明智之举吗?
咽下喉间的酸涩,他认真的考虑起让那个人渣取代她的可能性……
韩之莹回到楼下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自己的卧房,将电池装回自己的手机上,啜了一口冰茶,试着摆月兑那沉甸甸的心情后,才拨号打电话给远在德国的母亲。
“妈,家里都还好吗?深子有没有发病?”
“呃,都很好,深子也没有发病,你离开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都按时吃药,没有发病。”工藤樱子的声音有点疲惫,但听得出来在接到女儿的电话后,她的语气有着明显的放松。
“那就好。”
韩之莹虽这样回答,但多年来,她早清楚深子的发病是不定时的,又怎么可能在她出任务时平静无事?看来母亲又替她承受了不少痛楚……“你呢?你好吗?”工藤樱子忙着问。
“我很好,妈,真的,我很好。”
“好就好,好就好!”
“妈,你好好照顾自己和深子,这次任务的时间挺长,不过,我会看情形,早点回去,再见。”
如果周均杰一直没有认清她的角色,那她便会将这个Case转由史维比出任……工藤樱子在那一端挂上了电话。
但韩之莹却在她收线的?那听到她捂嘴的啜泣声。
瞬间,她泪如雨下,她不在母亲的身边,母亲一定很无助、很寂寞吧!
期近半年的任务是她接过Case中最长的,但这次她没有选择,死神盯上的是周均杰,时间又拉得那么长……不过,这一切的等待终究是值得的吧!
依死神过去的手法,他定会在死神帖的夺魂日子上出现,但按照周爷爷的猜测,周均杰刻意以应征情妇充当保镖的行为在激怒死神后,死神出手的时间就不一定了,到时是周均杰死还是……她的心猛地揪痛了一下。
不!他不会死的,就算牺牲她这条命,她也要保住他的。
至于死神,就算和他玉石俱焚,她也要拿下他那条命!
深吸了一口气,她瞪着手机,考虑着要不要打给史维比。
算了,每次出任务,两人都是独立作业,也不曾联系过,她这次打给他,不是很奇怪?
再说,史维比是个相当敏锐的人,她可不想让他从她略显苦涩的声音中,听出些蛛丝马?!
毕竟她和周均杰的那一段恋情及婚礼都是在台面下发生的,她可不想让他在好奇之余,抽丝剥茧的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