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哥,可以了。”
“好。”武堂刚从一辆黑色轿车中走下来。
这里是端木焱的别墅后门,刚刚监视的弟兄来报,陈妈已经出门买菜,其它的佣人也在忙自己的事情,就只有初蕾一个人在后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而端木焱此次来台湾,因为不想太招摇,所以也没有带太多的保镳来,这刚好给他们一个好机会。
他走到黑铁雕花的后门,从空隙中看过去,果真只有初蕾一个人,于是他出声唤她。“初蕾小姐……初蕾小姐……”
听到声音,初蕾抬起头四处张望。
没有人?
奇怪,难道是她听错了?
“初蕾小姐……”武堂刚稍稍加大音量,再次唤她。“这里,后门这里。”
初蕾转头向后门方向望过去,门外真的有一个陌生男人。“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认识我?”
“我是武堂刚,受你父亲所托来救你的。”
“爸爸?”一听到是颜老爷要他来的,她放下戒心,来到门边,可惜门被铁链锁住,他们只奸隔着门对话。“是爸爸要你来的?”
看他的样子,全身穿着黑衣,理个平头,戴着墨镜,看起来似乎不像什么正当的人。
爸爸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没错,不信的话你看这枚戒指。”
武堂刚拿出一枚白玉指环,初蕾认得出来,那是父亲一直戴上手上的饰品,鲜少离身,现在她才相信他所说的话。
“初蕾小姐,怕等一下有人会过来,所以我不能多说,但我真的是你父亲派来的,请你相信我。”看初蕾的神情有些怀疑,武堂刚只好再把颜老爷搬出来,大力说服她。
“好吧,那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我受颜老爷所托,要来救你回去的。”
“现在?”
“当然不是现在,听好,为了避免和端木焱硬碰硬,所以我需要你当内应。”
“我……我该怎么做?”眼前这个男人有说不上来的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但他是父亲派来的,初蕾也只有先相信他了。
“我需要你帮我弄清楚端木焱的作息,还有他出门时身边会带几个人,他都跟哪些人来往,都在做些什么,越详细越好。”
“这……”他如果真要救自己出去,只要知道端木焱什么时候不在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多呢?
看见初蕾的迟疑,武堂刚连忙解释。“资料越详细,我们的计画才会越周延,毕竟这件事只能一次成功,要不就没机会了。”
“嗯。”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那我要怎么联络你?”
“你把它写下来,埋在那盆花底下。”武堂刚指了指门旁边的一盆盆栽。“三天后我会来拿,之后我再把我们的计画放在那里。”
“我知道了。”初蕾点点头。
“好,那我先离开,一切要小心,不要被发现了。”武堂刚旋即离开。
看着他来去匆匆的背影,初蕾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她思考一会儿,心想那人是父亲派来的没错,再加上他要她观察打听,关于端木焱的那些事,应该不算是机密,就算被他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吧!
再说那么久没见到父亲,不知道他好不好,以前因为她没有机会离开,现在有机会离开,如果再不回去,就有点不孝了。
只是端木焱这边会怎么想?她在他的心中,应该是有些特别的吧?
要不然那个吻,又代表什么意义呢?
如果她真的逃掉的话,他应该会勃然大怒才对。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那个让她心慌意乱的男人,她又该怎么抉择?
★★★★★★★★★★★
三天后,初蕾鬼鬼祟祟来到后院,张望四周没有人后,她悄悄把一张字条埋在当初说好的花盆下。
正当她心虚得想赶快离开现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在做什么?”
这几天看她总是心神不宁,有时候像在观察所有人,有时候又沉默不语,有时候暗自微笑,又有时候一脸忧愁,让端木焱觉得反常。
“没、没有。”初蕾吓得立刻转过身,将沾满泥土的手藏在身后。
“没有?”端木焱提高声音问,脚步逼向她。
这女人心里有什么事,就会显现在脸上,瞧她现在一脸惊慌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没事?
“真的没有。”见他慢慢欺近,初蕾不住往后退。
“那……”端木焱一把捉住她藏在身后的手。“你手上藏了什么?”
“这、这是……”初蕾吞了口口水,想要镇定狂跳的心脏。“我刚刚看那盆花有些歪掉,所以把它扶正。”
“是这样吗?”他挑挑眉。
“是这样的,要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老天保佑,希望能瞒得过他。
“好吧!”端木焱松开她的手。“快去把手洗干净。”说完转身就走。
“你、你要去哪里?”没有多想,初蕾从背后叫住他。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初蕾心中更惶惶不安了。
这几天她反复想了又想,她终于承认对端木焱这个男人,有不一样的感觉,虽然一开始她是怕他的,但是自从她知道他的身世后,不免生出同情。
而且他虽然表面上总是对她凶巴巴的,但是她知道,其实他是因为不善于表达感情,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
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心疼他心里的伤痛,又着迷于他狂狷的气质……
那么他对她呢?是不是也有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她可以藉这次离开的机会,试探他的心意。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那他一定找得到她在哪里,而她也需要时间去说服父亲,她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
现在,就不知道武堂刚什么时候要行动了。
★★★★★★★★★★★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天色似乎比其它时候都要黑暗,风刮得呼呼叫,空气里弥漫着诡谲的气氛,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餐桌上,两人正用着晚餐,但谁也没有开口,突然……
匡啷——
初蕾的手肘下小心碰到桌上的杯子,杯子掉在地面上摔个粉碎,玻璃碎裂的声响,也打破两个人的沉默。
砰——
“对、对不起。”初蕾站起身,想蹲下去收拾,可是又不小心碰倒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声道歉。
“算了,别收了,等下会有人收。”端木焱不耐烦的说。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此时,一名部下跌跌撞撞跑进来,神色慌张。“焱哥,不好了!”
“什么事?”
“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又有另一名部下跑进来。“焱哥,武堂刚来了,还带了好多人,说要见您。”
“他?”端木焱思绪飞快的转了转。
他来做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我知道了。”
他该见见他,弄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端木焱大步走出餐厅,往大厅去。
一到大厅,就看见武堂刚像旁若无人似的,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后面带了几名保镳。
“呦呦呦,这位……不是端木少爷吗?”武堂刚语气轻佻的说。
“有事?”端木焱废话也不多说,立刻切入正题。
“来跟你谈桩买卖。”
“什么买卖?”
“我要横滨的地盘,还要你永远不准回日本。”
“喔?”端木焱挑了挑眉,他的语气也太狂妄了。“你想拿什么换?”
“你的命。”武堂刚站起身,目中无人的睨着他,得意的说:“这里已经全部被我包围了。”
“是吗?”端木焱表面上仍是一派轻松从容,但心里却飞快想着对策。
“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你只有两条路,一是答应,二是死。”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眼下能多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而且端木焱也很想知道这件事。
“哈哈哈,这都要归功于你那个女人。”
“初蕾?!”端木焱心底涌起滔天巨浪,他怎么也没想到,从武堂刚嘴里说出来的名字会是她。
“没错,要不是她,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行踪,你带了多少人?”
“我没有。”初蕾从后面冲出来。
从端木焱到大厅后,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悄悄躲在后面偷听,没想到却刚奸听到武堂刚在要胁他。
“要不是你留在花盆下的字条,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武堂刚说得好象初蕾是他的内应一样。
“那是你……”初蕾想要辩驳,话却被他截断。
“放心,你跟了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说完,还对她挤出一个,看似温柔,实则狰狞的笑容。
“颜初蕾,原来是你……”端木焱听到武堂刚的话,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早已没有把她当成俘虏看待。
她的笑容、她的温柔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他生活里的一部分,只要一天没有见到她,他就会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一样。
他没有去细想这样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她和其它的女人不同。
她是第一个,他愿意真心相待的人。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也是出卖他的人……
“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初蕾跑过去拉住端木焱的衣袖,心急的说。
“不用说了,事实摆在眼前。”他甩掉她的手,眼神凌厉地瞪视她。
“我真的没有……”
“蕾蕾,不要紧的,他今天是逃不掉了,你就不必再在他面前演戏了。”武堂刚走过去,搂着初蕾的肩,语气暧昧的说。“这段日子真难为你了,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你不要乱说,我根本不认识你。”眼看武堂刚在旁边火上加油,她却百口莫辩,心里更是着急。
“好吧,这些事等我们回家以后再说。”武堂刚用安抚的语气对初蕾说着,接着他神情一凛,转头向端木焱道:“你考虑得怎么样,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饶你一命。”
“哼!你以为我端木焱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吗?”说完转头便要走。
“你想去哪里?”武堂刚大喝一声,身边的数名保镳立刻把枪掏出来,对准端木焱。“你最好不要给我要什么花样,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飞了。”
“你可以试试看。”端木焱不理会那些对准他的枪,也不理会武堂刚威吓的言词,转身离开。
“来人,拦住他。”武堂刚下令。
“保护焱哥。”端木焱的部下立刻也掏出枪来,挡在他身后。“焱哥,快走,这里我们挡着。”
“哪里都不准去。”武堂刚的人马追上去。
端木焱依旧没有理会,迳自往前走,只要能够到二楼书房就安全了。
早在他买下这栋别墅时,就在书房设了一个密道,可以直通车库,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人知道。
砰——后面枪声响起。
端木焱转头一看,一名弟兄已经倒地,他停下脚步,想要冲回去。
“焱哥,不行,快走。”另一个部下拉住他。“现在回去只有送死。”
端木焱心中虽然悲愤,但他知道如果他回头的话,死的不只他一个,还有这些跟着他的弟兄,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咬咬牙,甩过头继续向前。
“你跑不掉的,下要再挣扎了。”武堂刚的声音传来。
端木焱握紧拳头,努力按捺住想冲回去杀了他的念头。
只要上这个楼梯,左边第一间就是书房,到时就安全了。
端木焱加快脚步,后面的枪声不断响起,哀嚎声不断。
离书房就差一步,端木焱一个大步跨向前,正准备转开书房的门时,武堂刚已经追了上来。
“不要再走了,你逃不掉的。”武堂刚举起枪,瞄准端木焱。“你再动我就开枪了。”
端木焱转头,用极冷的眼神看他一眼,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武堂刚光接触他的眼神,心里就泛起一阵寒颤。
这男人不简单,如果不除去的话,日后一定是心月复大患。
武堂刚拉开保险,准备扫下扳机。
“不要——”初蕾终于挣月兑拉住她的人,一跑上楼,就看到武堂刚准备朝端木焱开枪,她连忙跑过去。
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血花在端木焱的肩头绽开来。
“焱——”
“焱哥——”
端木焱捂住伤口,忍住剧烈的疼痛,回头开枪。
他的眼光扫过初蕾,眼神里有着悲愤,像是在责怪她……
趁一阵混乱中,他进入书房,并把门锁起来。
“端木焱,不要像只老鼠躲来躲去。”
由于书房的门是特制的,格外坚固,武堂刚一时间没有办法推开门,只好在外大声嚷嚷。
“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把门轰开。”武堂刚没了耐性,吩咐属下。
几声枪响之后,他再猛力一踢,书房的门应声而倒。
在开枪的烟消散去后,武堂刚冲进去,赫然发现里面没了人影,只有一个书柜半开着,里面是另一条信道。
就在此时,一辆车子冲出去。
武堂刚连忙跑到窗边,朝车子开了几枪,但却无法让车速慢下来。
很快的,车子就没了踪影。
“该死。”武堂刚气愤难消,明明他都已经到手了,可还是让他煮熟的鸭子飞了。“给我追,谁杀了他,有赏。”
端木焱,我就不相信我解决不了你——
看到端木焱已经平安逃出,初蕾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他平安离开,忧的是发生这件事,恐怕他是恨透她了。
今日一别,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再见面时,他们会是朋友,还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