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为王
神殿外原本是聚集着撒金黄麦粒祝福的百姓,如今却变成鼓噪着“国王下台,王弟为王”的人民,还不时丢出鸡蛋打击温和镇压的官卫队。
情况是愈演愈烈,一迳困挡的官卫队渐渐挡不住开始动手动脚的群众。
率先走出神殿的是第一武士丹德罗·索瓦,他威风凛凛的站在高高的台上,傲然的睥睨着底下乱糟糟的一切,不发一语。
他像涅瓦罗神般引出肃穆的目光,傲然不可侵犯。“索瓦将军,国王呢?”
“是不是真的死了?”
群众里有人大声的询问,但丹德罗只是头一偏,像是不耐烦。
接着出现的是仍着一身黄纱的新后娜妲伊丝,她缓步走到丹德罗身边,平静的看着群众及一切,也同样不置一语。
“国王呢?”
“国王在哪里?”
得不到回答的群众又开始骚动了起来。
“伤脑筋,”娜妲伊丝苦恼的低喊。
“我替先王睁着一双眼,恭候陛下解决定次乱,”丹德罗必恭必敬的。
娜妲伊丝狠瞪他一眼,“跪下。”
丹德罗没发出任何质疑,立即矮子单膝点地。
这个举动再次平息了骚动,可以寂静无声来形容这情况,模不着头绪的群众好奇的等着下一步发展。
娜妲伊丝趁机高双手,扯开喉咙高声宣布,“我,娜妲伊丝·索罗兹在今天成了索罗兹亚国皇后,在普西凯王的恩封及神明们的眷顾下,也在今天登基为王。”
四周寂静无私,从群众睁大的眼及口中,不用花心思猜就看出来他们正处于莫大的惊愕中。
但不该给群众回神的时间去讨论疑惑,应该趁他们惊愕再下一剂猛药,是毫不犹豫的在最近的宫卫兵身上拔出佩剑,利落的架在丹德罗的脖子上,只要在稍稍用些力气,血滴就会鲜明的渗出。
丹德罗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抬头看着她。
娜妲伊丝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以及镇定,他真的是她所认识的人里最有气魄的一个,即使跪在地上臣服于她,仍觉得他像个王,该是由他操控这一切。
“丹德罗,我是你的谁?大声说。”她咬字清晰的命令。
“你是我的王,我的主人,陛下。”
她可以听到群众里发出声声惊呼及不敢置信的议论。
娜妲伊丝满意的拿开佩剑,“丹德罗,我是否是经过传统的仪式合法的登基为王,成为索罗兹亚的国王?”她转向群众,强迫自己的镇静观念底下的反应。
“是的,陛下。”
丙然不出她所料,有人不服的出声,“普西凯国王呢?他死了,是不是?”
“大祭司。”娜妲伊丝头也不回的呼唤身后畏缩的男人,“告诉他们,现在谁是索罗兹亚国的君王。”
大祭司一脸勉强的走上前,清了清喉咙,万分不情愿的扯开喉咙,“在日神涅瓦罗及月神耶娜茵及普西凯王的见证下,娜姐伊丝·索罗兹登基为王。”
人群大起骚动,连连有人询问,“普西凯王在哪里?”
“女人怎么可以当王?”
“我们要王弟殿下当国王。”
在万头钻动中,娜妲伊丝看到了她大哥,二哥的身影,也看到原本计划今天谋叛的朋友,惊慌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至少这些熟面孔是会帮她的。
“丹德罗,起来。”她轻声命令。
当然丹德罗也就不客气的站了起来。
“用你的大嗓门宣布,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不已经先后死在奸臣布加拉堤手中。”她要求,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的声音能比得过底下芸芸众生。
“遵命。”丹德罗挥手颔首,转向人群大吼,“通通给我住口。”
人民是住口了,但只维持了几秒,没来得及让丹德罗说话又吵闹了起来。
丹德罗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吼,“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下已经先后死在奸臣布加拉提手中了。”
这下群众讶异的归于沉静。
娜妲伊丝抓住机会开口,“布加拉提在丹德罗的处决下已经死亡,临死前招供这一切全由他一人策划,没有任何问伙,不幸遇害的普西凯王临终前来将索罗兹亚国托付给我。”
但众多的人民不是娜妲伊丝说几句,耍气势就唬得了的。
“说谎,王弟不会死。”
“是呀,布加拉提那个制媚的小人不可能杀了养他的主人。”
“一定是普西凯王杀了王弟。”
“我们不需要女王。”
如果可以,她真想干脆杀了这些质疑反对她的人,那太残忍了,当然不是她这位仁慈的女王会做的事。
唉!她叹气。
事到如今怎么办好?
她哀怨的瞪视丹德罗,瞥见他从容不迫,好像在看一群蚜蚁打架似的漠不关心。
“丹德罗,我命令你平乱。”她威严十足的命令。
丹德罗讶异的回望她,“陛下,我以为你有能力可以轻易的解决此事。”
听得娜妲伊丝火冒十丈,“我有呀,就是你,”眼角在此刻瞥见一名激动份子击破宫卫队屏障想上台阶。
娜妲伊丝想也不想,微微拉开衣裙下摆,纤纤玉手立即抽出系在大腿侧的匕首,“咻”的一声往激动份子方向疾射。
“啊!”激动份子右肩受伤,捂看鲜血淋漓的伤口跪倒在台阶上。
人群又恢复了安静。
“陛下,敢问你这支匕首原本的目的是什么?”丹德罗轻声询问,语气冰冷。
她相信不笨的丹德罗已经猜到七、八成了,要不是布加拉早她发难,现在她会是叛军而不是什么女王。
她向群众微笑,“我将会是索罗兹亚国的第一位女王,各位最好趁早接受我。保证在我的治理之下,你们会过得比以前好。”
这对前任的国王普西凯是项侮辱,但谁在乎?连最忠诚的丹德罗也只好皱眉不发一语。
“娜妲伊丝女王万岁。”是她的大哥,二哥首先欢呼,再来是原本在今天计划共襄义举的朋友们,不多久,所有的群众开始欢呼了起来。
“娜妲伊丝女王万岁。”
她得意的绽开灿烂的笑靥,开心的向左右吩咐,“今天是我大婚并登基的大日子,我要与民同乐,原本准备宴请各国王公贵族的食物全摆在广场前,不管什么阶级一律可以参加。”
丹德罗不以为然的紧蹙眉头。
“这不合礼法,陛下怎么可以跟贱民平起平坐?再说今天是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下遇害的日子,根本不该庆祝……”大祭司滔滔不绝的抗议着。
娜妲伊丝斜睨他,“大祭司,很高兴你对我亡夫这么忠心,既然如此,我命令你准备亡夫和克雷夫因殿下的葬礼,五天后隆重举行。”
“遵命,”大祭司与有荣焉的单膝点地,“那今晚的庆典?”
娜妲伊丝肯定的点头,“当然……照常举行。”
整个宇良城欢笑热闹不断,皇宫里的仆人侍女来来去去,不断的将宫里美味的食物搬出来与一般平民共享。
美丽的女王自在的与人民谈笑。
“嗨,你叫什么名字?”硬把一碗酒塞在硬汉手中,令随待在旁的丹德罗又黑了一张脸。
“乔诺斯·史德,陛下。”
“乔诺斯,好,干杯。”娜妲伊丝仰头一口喝尽,举袖拭去嘴边酒渍,活似一位豪气的酒国英雌,“乔诺斯,你体格真不错,做什么的?”
“农夫。”
“农夫好,没有农夫,我就要饿肚子了,好好加油。”她拍拍惊喜交加的乔诺斯,然后转向一名抱着个孩子的妇女,宠溺的拍拍那小男孩的脸颊,“好可爱的男孩、今年多大了?”
“二岁,陛下。”妇人恭敬的回答,惶恐的看到儿子扯着女王陛下的头发玩,脸色立刻惨白的瞪着丹德罗,害怕他会抽出腰间的那把佩剑。
“真可爱。”娜妲伊丝不以为什的将男孩抢过来,笑吟吟的指着丹德罗,“要永远这么可爱哦,长大后千万别像他一样,除了生气什么都不会。”
丹德罗的脸随着小男孩的呵呵的笑声变得更黑了。
“哇,更生气了。娜妲伊丝摇头,和善的对小男孩道,“放心,你不会这么惨的,神明会保佑你,”随即将男孩还给快吓昏的妇人,“别怕,我不是会乱杀的暴君。”
熬人抱着男孩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喊,“愿女王长命百岁。”
“谢谢,”娜妲伊丝笑吟吟的扶起她。
随着欢乐声,娜妲伊丝来到射箭比赛的场所,看着兴致盎然的人民搭起箭射向约莫二十公尺远靶心上的一颗葡萄,结果没有一箭射中目标,看得她手痒了起来,随便要了副弓与箭。
“快让开,女壬陛下要射箭了。”大家鼓着噪着,人群立刻让出一片空地。
娜妲伊丝从容不迫的搭上箭拉起弓,看着箭“咻”的往前冲……
“中了,女王射中了。”
当然是一阵佩服的欢呼声,喊得她心里乐陶陶的,跃跃欲试的又抽出一支箭搭上,瞄准另一个箭靶……
“哇,又射中了。”
“陛下,太厉害了。”
娜妲伊丝得意极了,转头也看到丹德罗脸上的佩服,更加确定赢过大哥和二哥的她射箭实力果然不差,但比起国内第一武士丹德罗又如何?
“换你”她微笑的将弓箭转交至丹德罗手上,“你来射射看,不许故意输我,如果输了,罚你喝两坛酒。”
旁边有人听到,立刻大声传话,“搬两坛酒来,丹德罗将军如果输给了女王就要喝。”
这话一说开,有更多人围了过来。
丹德罗不置可否的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搭上箭,“如果我赢了呢?”
“自然是我喝两坛酒,”娜妲伊丝理所当然的回答,显得信心十足。
丹德罗只是微微侧头,像是思吟什么,但马上恢复正常,小心的抡开弓……瞄准……
臂众们屏息以待,像经过一世纪那么长久,箭却迟迟不发……
咻!
箭终于射了出去。
不偏不倚,笔直并排在娜妲伊丝的下方。
“这样谁赢?”她听到有人问,不禁懊恼的咬起唇,
她绝对肯定丹德罗是故意的。
“平手。”她,不需要别人放水的胜利,“丹德罗,你下一箭若能射中我的箭,直接穿透或者与我箭并排的话,就算你赢。”她挑衅。
丹德罗不反对,又取来一箭搭上,瞄准后射出,箭势凌厉;眼看就要射穿娜妲伊丝的另一只箭……
娜妲伊丝屏息,心想做不成第一射箭高手,第二也不错时,不敢置信的看到那支箭竟然停住,在靶前以一箭之距垂直的落下,神乎其技,他是怎么办到的?
她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他。
丹德罗耸耸肩,放下弓,“力道太小了,我认输。”拿起地上的酒坛,破了封口,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在行家眼中的她看来,输的是她。
娜妲伊丝随即拿起另一个酒坛打破封口,“我口渴,正想喝酒,不分享一下吗?”
丹德罗不赞同的看她,但身为一个属下又如何能断然的大声说句——不可。
“谢谢。”她自顾自的仰口喝了起来,用袖子抹了抹口边的酒液,她含笑的望向周围有些呆呆的观众,“大家喝呀!机会难得,难道你们要放过和本王一起高兴的机会?”
***
酒国英雄还是醉倒了。
因为是醉倒的“英雄”,忠心耿耿的丹德罗还不敢搭着她的送女王回“新房”,只好叫来几名侍女来搬,他尾随在后小心的跟着。
新王上任,更何况是前所末见的女王,一定会有不服气的分子来找碴,对未来的国王有所企图,抓了他来威胁王室。
想了想,还是吩咐手下,把在重重保护下的王太子送来女王的寝宫。
“丹德罗,我父王真的死了吗?”拿撒斯王子一进门就问。
“是的,丹德罗蹲体,温柔的看着才八岁的王子,在国王普西凯和王弟克雷夫因的冷战下,他由衷的同情拿撒斯所受的冷落,也不意外拿撒斯听到他父王遇害时仍不落下一滴泪。
“听说皇叔也被布加拉提杀了吗?”拿撒斯偏开头勇敢的问。
比起冷硬的先王普西凯,温柔仁慈的克雷夫因当然更值得拿撒斯伤心。
“是的,请别难过。”丹德罗更温柔的说。
拿撒斯转过脸,眼中的泪光在火焰的照耀下可怜的闪烁,“我现在是孤儿了,我的国家被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统治,她会杀我吗?你还会保护我吗?”
多令人心疼的问话呀!
“她不会杀你,我也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你。”丹德罗牵着他的小手来到床榻前,看着床上那张柔美的睡靥,“她是你的母亲,你现在唯一的亲人,她会保护你,相信她也相信我,好吗?”
拿撒斯迟疑着,“她看起来很温柔,很美。”
丹德罗微笑,“她也很仁慈,她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好国王,如何跟人民做朋友。”
拿撒斯好奇的仰起脸,“丹德罗,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丹德罗模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因为一个不仁慈的国王是不会放份跟人民一起玩的,我相信我看到的。拿撒斯王子,你也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你会发现她很特别。”
拿撒斯缓缓点头,“我相信你,丹德罗,我会用我的眼睛仔细的看。”
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迫得她不情愿的睁开眼,下意识舞动的双手碰到身侧一个温暖的物体。
警觉的转过头,她看到一张熟睡的可爱脸庞,长长的睫毛像特罗特河畔随风摇摆的小麦叶;白白女敕女敕的脸庞让她想起黑色夜空中银白的明月,让她有股小小冲动想要轻轻咬上一口,好可爱。
但他是谁?怎么会爬到她床上?
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毫无疑问这间偌大的豪华空间原本是她和普西凯的新房,低劣的品味,黑色和深蓝沉闷的组合,就连床也是令人不开心的黑,这样的气氛下也无怪乎普西凯会没有明亮的仁慈,表现的全部是黑暗世界的恨,怨,气及杀……
再移开目光,她瞧见房门口的椅子上睡着壮硕的丹德罗,那模样滑稽得令想发笑。
为何他要坐在矮矮的藤椅上,屈着膝抱着剑歪着头睡呢?他那微张的口好像随时会有东西流出,挺可爱的睡相呢!
可爱的令她想捉弄一下,不顾宿醉悸痛的头作怪,拿起床边装饰的孔雀羽毛就要下床,这一动作却惊醒了拿撒斯王子。
他不安的想要出声,却被眼明手快的娜姐伊丝捂住了口,疑惑的看到她伸出食指做着‘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邪邪的朝丹德罗一指,接着蹑手蹑脚的下床,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往丹德罗行进,还不时挥动手中艳丽的彩色羽毛。
拿撒斯明白了,童稚的心好玩的期待‘母后’捉弄一板一眼的丹德罗。
娜妲伊丝屏息的靠近,舞动着羽毛搔着他的嘴唇。
丹德罗立刻睁开眼,然后抬起头,“陛下,早安。”
不好玩。
但,她还不想放弃,伸出脚重重踢往他的小椅子,想要看看他跌坐在地吃痛的窘样,未料丹德罗却在同时站起,小椅子是飞了,但丹德罗却威风凛凛的站着。
丹德罗气定神闲的迎上一脸懊恼的娜妲伊丝,“陛下,有什么事需要属下效劳?”
“有,麻烦请你跌在地上,”她瞪。
丹德罗没发出任何疑问,“遵命。”他慢条斯理的坐在地上,“这样可以吗?”听起来口气是认真的。
娜妲伊丝当然是不可能满意的。
倒是让拿撒斯开心的笑了起来,童稚天真的银铃声悦耳响起,提醒了娜妲伊丝还有个小臂众在。
“丹德罗,这个小男孩是谁?”她偏着头开始认真的思索,以她现在的尊贵的身分,寻常一般大小男孩是不会错上她的床睡,他的身份一定不寻常,莫非他是……娜妲伊丝毫直朝床上的小家伙行进,脸上当然挂着亲切又友善的笑容。
丹德罗理所当然的自然站起来,“这位就是……”
“你一定是撒斯,对不对?”娜妲伊丝兴奋的猜,快乐的坐到他身边,不大理解他为何不安的后退,是害羞吗?
男孩子怎么可以害羞,该像丹德罗练就钢筋铁骨,嗯,需要好好教。于是放弃捉弄的心态回答略认真的偏头看他。
“拿撒斯,你是在怕我吗?”
“我才不怕。”像是为了证明,拿撒斯自动的靠了过去。
“我想应该也不是,你看起来不像没胆的样子,再说我这么美,这么亲切,傻爪才会怕我。”她很认真的宣布。
这番臭屁带回了拿撒斯的笑容。
说得丹德罗不以为然的清了清喉咙,“陛下,王子殿下,该下床梳洗了。今天有一大堆事要做。”丹德罗提醒。
娜妲伊丝偏着头思吟着今天最应该做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麻烦去请我父亲和我大哥及二哥,我要同他们密谈,”至少要让他们清楚她是走了什么好运,摇身一变,从叛徒变成了女王。
“他们已经来了,早聚在议事房你睡醒。”
好有默契,不愧是一家人。
议事房的门一打开,房内三个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克莱家男人同时转身,瞪着笑吟吟而来的娜妲伊丝,纵然有十万火急的疑问也得强自压下,很不习惯的矮子单膝点地。
“陛下万福。”
娜妲伊丝受宠若惊的后退,差点撞到了寸步不离的丹德罗,“你们起来。”她觉得别扭,昨日还尊贵的父亲及兄长竟然朝她下跪,想他们以前凭仗男子身份多么得意,如今却得向她屈膝,想必心里头也不好过,更别说其他大臣了,“这个规矩不好,该改,以后躬身,不用下跪,丹德罗,别忘了提醒我宣布这个新法规,现在,请你出去,我要跟家人密谈,你去帮我守着门,不许让人进来,”娜姐伊丝朝后挥手做着打发的手势,转身查看成果时却看到他的大块头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他没听见吗?
伸出手推他往门外走,幸亏他没有反抗,否则怎么推得动。
“去帮我守门,别发呆。”终于推他到门外,他却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
“要讨论昨天你那没来得及发动的叛乱吗?”
好敏锐的心思,看来他肌肉发达的身体里还藏了个发达的脑,以后得小心,但此刻绝不能让怦怦急跳泄露她的慌张。
娜妲伊丝立刻应急的摆出笑脸,“你没证据,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王,你发誓用性命保护的王。”说完,‘砰’的当他的面关上门,可以想见丹德罗现在一定在门外青着脸,诅咒大声的捉弄。
带笑的转身迎向父兄。“各位,意外吧?”
“我们快被你吓死了。”她大哥拍着胸口,夸张的演出吓坏的表情。
“小妹,快说,是不是你杀了国王和王弟的?”急性子的二哥直接说出他的结论。
“拜托,我有那么蠢吗?娜妲伊丝受不了的摇头,
“或许我是可能把普西凯解决掉,我绝对不会连累仁慈的克雷夫因殿下。”
“那真的是布加拉提杀的罗?”她大哥猜。
“是呀,他杀出来时,我还以为你们改变计划早下手了,”想起当时的情况,实在真够刺激。
“谁会和他那种人做同伙,跟在普西凯王身后直像条狗似的,被他卖了恐怕都还不知道,”她大哥不屑的评论着。
“也只有他这种人才办得到,你们该佩服他,”沉默的右丞相多梅多凝重的开口,“他一定牺牲了一切,含辱负重的做尽别人不愿意的卑鄙无耻的事,只为赢得普西凯王的信任,还必须忍受所有人对他谩骂,唉,可惜最后却落得这种下场。”
“那是他太笨了。”兄妹齐声结论。
娜妲伊丝得意的向前一步,“拜他所赐,我们占了大便宜,不用流血不用冒着危险就胜利了,还让我当上了国王,谁能像我这样好运气?”
“这真的好吗?”多梅多摇头。
“至少不是坏事。”她大哥抢着回答,“我们不用怕失败了被砍头,而且小妹当国王至少会比普西凯好。”
“是呀,父亲,你不是常说小妹文武双全,若是个男子一定会受到重用,小妹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她的确够资格做一个国王。”她二哥也来帮腔。
听得娜妲伊丝好感动,虽然父兄以男子身份为傲,却也不因此歧视身为女人的她,还教她如何聪明的打败男人。
保护自己,不只在武技上与她钻研,还在政治文学上指导她。
“这都要谢谢大哥教我剑术,掷飞刀及射箭,还在谢谢二哥教我骑马打架和游泳,更要谢谢父亲纵容我这女儿,还让我跟哥哥们一起学政治,”她习惯性的挨向父亲。
“又要撒娇了女孩子就是这样,”她大哥受不了的夸张申吟。
多梅多心疼的的抚过女儿的秀发,“我不是在烦恼你治理不了国家,我是在烦恼……”接下来的话淹没在烦恼里。
“是什么?”三兄妹同样没啥耐心的催促。
“你的婚姻大事。”
婚姻?
“我已经结婚了呀!”娜妲伊丝很自然的反应。
多梅多摇头,遗憾的轻叹,“结果马上就成了寡妇,也没蜕变成女人?”
蜕变成女人?
她最讨厌男人那么在意女性有没有做过那档事,没做过会如何?做过了又如何?外表看起来还是不没两样。
“难道父亲宁愿普西凯王活着虐待我吗?”她嘟起嘴巴抗议。
“那倒不是,我只是为你的将来烦恼。”
“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好呀,自由自在,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娜妲伊丝大概了解父亲的心事了,但她真的不排斥做一辈子寡妇,反正她也没有心上人。
“女人总是要嫁的,”她大哥也开始晃着脑袋思考。
“没错,要小妹当一辈子的女王是太残忍了。”她二哥也抱臂附和。
娜妲伊丝俏皮地翻白眼,“等到拿撒斯长大,我会把国家还给他的。”
“那时候你就是王太后,太老了不会有人要。”她大哥摇头。
娜妲伊丝真的很想打他,“那好,反正做一辈子寡妇也不错。”只要自由自在就好。
“恐怕由不得你做主。”多梅多痛心的叹。
娜妲伊丝当然不这么认为,“谁有那个胆子敢逼本王结婚?”
“有,各国的王子和国王。”
娜妲伊丝不笑了,的确有这样的事发生,有个小柄家出现了女王,各国纷纷派使求亲,求亲不成就反目成仇出兵攻打。
“是呀,为了索罗兹亚国,一定有国王和王子企图和小妹成亲,好统治这个国家。”她大哥恍然大悟。
“不怕,那就打。”娜妲伊丝斩钉截铁,却思及这个国家经过普西凯王的折磨后,军力还足以抵抗激烈的战争吗?若是士兵个个都像丹德罗就好了,她也不用担心会有外敌企图想玷污她。
“光明正大的打还好,怕的是他们会使卑鄙手段,例如绑架,诱骗或者是……”他父亲停住不再讲下去。
“别怕,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娜妲伊丝安慰他们的宣布,但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就怕他们会卑鄙的向你下药。”她父亲还是说了出来。
毒药?大不了痛一痛而已,痛死就算了。
迷药?醒来也就算了,怕就怕昏迷期间被怎么样,不过还好,那时间是无知无觉。
媚药?听说会让人痛苦万千,若不及时与人燕好,最严重的不但会致死还有可能会发疯,一辈子生不如死。
她不禁吞了吞口水,祈祷她不会这么倒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