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什么?
夏竹茫然望着大门,紧揪着柔软浴袍的前襟,像是想为微弱的意志抓住最后一点支撑。
一直以为已经把感情割舍得那么彻底,把他遗忘得毫无痕迹,但为何他突如其来的出现,竟让她的平静尽失,一颗心乱得完全找不到头绪整理。
“有事吗?”她强迫自己以毫无感情的声音回应。
“我想跟妳聊聊。”
聊聊?在这个乱七八糟、又饱受重逢震惊的夜晚,甚至两人的关系还是恋人过去式的情况下?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她根本不想跟他谈。
能说些什么?阔别四年来的际遇,还是重温旧情?但夏竹可以肯定,她对这两者都不感兴趣。
他们重逢已是个错误,不该让错延续下去。
门外的声音倏然放软。“夏竹,拜托。”
显然,一个理由充分的借口还不足以让他打退堂鼓。
瞪着雕刻花纹典雅美丽的木门,她僵持半晌,还是没用的心软了。
“你说,我就在这听。”她不想面对他,一种无形的莫名恐惧让她竖起防备。
门外传来悠悠叹息,下一秒大门上的厚重金锁突然弹开,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辽阔的深廊间,也敲响她心里的警钟。
她惊慌失措的倒退几步,怒目瞪着显然也沐浴饼的英俊脸孔出现在门后,先前满布在他性格下巴的胡碴刮得干干净净。
“你、你怎么可以擅闯进来?”
“这是我的地方,我有权利。”高大修长的身躯俐落抵住她想强关上的厚重房门,大剌剌的登堂入室。
大掌理所当然接手大门,顺手合上。
夏竹哑口无言,一种被羞辱甚于愤怒的感觉猛然窜起。
“既然如此,我立刻离开。”
遽然转身快步走向更衣室,她的眼底不争气地涌出热泪。
四年前她选择有尊严、有勇气的离开,没想到四年后的重逢,他竟又毫不留情的用这种方式伤害她。
她宁可选择站在荒郊路边发抖,等待好心人搭载一程,也不愿置身在这舒适豪华的庄园被迫面对他。
他担忧的一把拉住她手臂,深怕长毛的厚重地毯会把她绊倒。
“放开我!”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恶狠狠瞪着他。“我是人,不是你一时善心大发收留的小狈!”
他总是这样,只把她当成畜养的宠物,给她山珍海味、华衣珠宝,但一旦忙于工作,就把她一脚踢进角落里,连一个关爱的眼神都吝于施舍。
“我从没把妳当成是--小狈。”姜御风微蹙起眉。
一双泛着泪光的眸满含愤怒、怨怼瞪住他,还有许多令人难以理解的复杂,炙烈得彷佛快烧穿他的灵魂。
当然有,她当他的宠物足足有两年之久!
夏竹几欲冲口而出,但理智及时阻止她,眼看着眼泪又冲上眼眶,她近乎仓皇的转身想逃。
“小竹--”
一双结实臂膀蓦然自背后牢牢将她圈进怀里,纤细的她毫无抵抗能力的靠上他的胸膛。
夏竹激烈挣扎起来,为他的亲昵举动,也为那声熟悉却又让人心痛的轻唤。
眼底滚烫的泪炙痛眼眶,无奈双臂箍得死紧,似乎打定了主意非得逼她屈服不可。
“别动,我只想抱抱妳,好吗?”
头顶上传来的低哑声音,竟带着浓浓的感情。
靶情?夏竹含泪冷笑。她是不是真被冻坏了脑子?姜御风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感情可言?
放弃挣扎,她僵硬的贴在他怀里。
他靠得很近,淡淡的肥皂清香飘来,夹杂着他独有的好闻气息,竟让她的心为之一悸--
她不敢转头,泪水已经快决堤。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跟妳谈谈。”
用力眨去泪水,她深吸口气把勇气重新灌回身体里。
“你到底是谁?姜御风是不会说对不起的。”她淡淡笑讽道。
“小竹,难道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
此刻温言软语的他,完全没了刚刚把她强掳上车的霸气,只差一点,她几乎要心软了。
不能软弱、不能软弱--夏竹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尖锐的指甲几乎将柔软的掌肉戳出血来。
经过四年,她历经了异乡的飘荡流落、从心碎中重新站起来,努力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原本以为磨练得独立坚强的自己,没想到依然这么软弱。
“我记得你连跟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闻言,他的脸倏然难看的刷白,像是挨了一记狠拳。
记忆中那样坚毅顽强的男人,竟然因为一句话而变了脸色,这让夏竹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忍。
对他,她怎还会觉得于心不忍?!
早在他们之间只剩冷漠、早在她的位置被工作给取代,日子只剩一日复一日的等待时,她早该对他死心了。
“你想谈什么?”她终于启唇,以毫无感情的声音冷冷开口。
她抗拒的姿态、疏冷的表情,让姜御风心痛。
他以为,他们能重拾过去的感情,毕竟,她曾那么深爱自己,无怨无悔为他付出过。
而她,也是唯一让他动心的女人,这四年来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她。
四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少年长成为男人、一个女孩成为母亲,但多年的感情却还是坚定不移的。
或许可以说,他下意识拒绝忘记她,即使主动示好的女人不计其数,却始终撩不起他平静的心湖。
他喜欢她身上恬静的气息、喜欢她的陪伴,渴望回家看见她守候自己归来,虽然并不明白这究竟是习惯抑或是感情。
轻轻扳过她僵硬的身子,不容她闪躲的目光笔直对上她。
“谈谈,我们。”
穿着一席轻便线衫、长裤,他看起来英俊潇洒得让人嫉妒,她却顶着一头还滴着水珠的湿答答头发,身上穿着浴袍,看起来狼狈得像只落水狗。
“我们之间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好谈的。”她遽然调开目光,拒绝抬头看他。
“为什么不告而别?”他像是听若未闻的兀自开口。
“我亲口说再见了,记得吗?”她自嘲一笑。“你给了我两分钟时间。”
两年的青春却只换来区区两分钟,这样的伤害,也只有他--姜御风给得起。
想起那段令他悔恨的过往,男人的脸上有着深沉的歉意。
“小竹,我并不知道……”
“无妨。”
她蛮不在乎打断他。“我倒要谢谢你让这段感情简单结束。”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妳分手。”姜御风用力耙了下头发,拨乱了原本整齐有形的黑发。
看着他凌乱的发,夏竹突然发现,相他交往了两年,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焦躁、没了主意的样子。
唇边浮起一抹不知是何滋味的苦涩笑容,她发现原来自己对他的了解竟是这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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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透过长圆窗投映在柔软地毯上,墙上的蜡烛则照映出两人的身影,夜风拂动,他们的身影时而交迭、时而分离,像是上演着过去。
重新拥抱她,姜御风竟有种莫名的悸动。
怀中的身躯一如记忆中的柔软纤细,他甚至还清楚记得佳人的柔滑肌肤及完美曲线。
沐浴饼后的她格外清新可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凌乱的湿发让她看来成熟、性感得数人情难自禁。
一股熟悉的亢奋自身下升起,他有种想将头埋进她颈间,尽情将她气息纳入胸臆间的冲动。
或许过去的他习惯予取予求,但现在是全新的开始,他警告自己得慢慢来不要吓着她,却又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想将她吞噬的强烈渴望。
靶觉到男人的结实身躯陡地紧绷,喉头滚过压抑的低吟,那是夏竹在两年时间里比谁都熟悉的动情反应。
虽然极力想忽略,但她浑身却仍不由自主的产生连锁反应。
两朵绯红染上她的脸颊,宛如急雨纷落而下,紧贴在他胸膛几乎没有一丝空隙的身体,滚烫得让她不由自主颤抖。
她厌恶自己的情不自禁、想抗拒这种难以自持的吸引,但身体却完全悖离了意志的控制,迷失在他怀中。
“拜托,请放开我。”
她想严词命令,却只发出微弱的低喃。
“妳冷吗?”
她不冷,只觉得热,彷佛整个身体快燃烧起来,脑子完全无法正常思考。夏竹强撑着虚软的双腿,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投降示弱。
用力拨开他贴在她额上的大手,夏竹咬牙切齿地道:“请记住,我们什么也不是,还有……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孩!”
姜御风愕然的心跟着失落起来,不由自主再一次怀疑起,眼前这张倔强刚强的女孩,真的是他记忆中那个温婉柔情的夏竹吗?
缓缓松开手,他望着她冷淡却美丽的侧脸,沉沉叹了口气。
“我从来没把妳当成三岁小孩!”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一个特别的女孩。
经历美好的第一次约会,一个星期后,他毫无意外的让夏竹成为他的女朋友。
成功对自己来说太理所当然,他太聪明、太有手腕,只要是他想要的,绝没有要不到手的道理,即使女人的心也不例外。
女人,姜御风当然不缺--妖艳的、性感的、高雅尊贵的,只要他愿意,自有数不清的女人前仆后继等着他青睐。
但偏偏,姜御风心里只有事业、旺盛的企图与野心,让他缺乏了一般正常男人对爱情的渴望与家庭归属感。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感到安定,一个默默守在背后陪他一起迎接成功,却不必有太多声音、太多干预的女人罢了。
看到夏竹第一眼,他就发现这个温婉柔顺、沉静羞怯的女人是他唯一的选择。
她实在太单纯、太温顺,太好掌控了,就像一块刚从泥地里挖掘出来的黏质土一样,未来具有无限的可塑性。
事实上,他没有看错。她太好了,完美得让他以为这是上帝亲手为他量身打造的女人。
没有一般女人的占有欲跟依赖,她不无理取闹、不争风吃醋,甚至不懂得博取他的关注与呵宠。
她的宽容、她的退让,让他成为一个彻底自私、全然自我的大男人。
她的付出对他而言是那么理所当然,他甚至不记得她的生日、总是错过某些重要且特殊的日子。
对他来说,她已经成为生活中的一部份,一种像是空气、水跟食物般自然的需要,他习惯屋子里有她的气息、有她的笑声、有她等待的身影,习惯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爱她,还是习惯了她……
突然间,一股冲动排山倒海而来,他迫切地想感受她的存在,想填补四年多来的思念,猛烈得连理智都控制不住。
挫败的申吟一声,他渴切地捧起她的脸蛋,准确捕捉她的唇瓣,一切快得让夏竹来不及反应过来。
饥渴得活像已经饿了许久,姜御风纵容自己尽情汲取记忆中的甜美,迫不及待霸占她的柔软,等待她一如往昔温柔又热情的回应。
渴望的手不由自主滑上她浴袍覆盖的雪白身躯,单薄的浴巾眼看岌岌可危,随时有牺牲在他大掌下的可能。
情不自禁抚模她柔软的丰盈,感受滑过指尖下的柔女敕肌肤,姜御风沉醉在她甜美馨软的气息中,丝毫不觉杀气逼来。
“唔--”舌尖陡然传来剧痛,他痛哼一声遽然抽身。
口中传来隐隐痛楚,伸指一模,发现舌尖竟被她咬出血来。
“妳咬我?”他难以置信,鲜红的血剌痛心口。
“我咬的是个毫无羞耻心的登徒子。”她不甘示弱冷冷瞅他。
“妳--”现在的她不但心狠手辣,而且伶牙俐齿,叫人几乎难以招架。
“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她背过身去,掩饰眼底的慌乱及颤抖的双手。
“难道妳真能把我们之间的事全盘抹煞掉?”
姜御风蛮横地一把箝住她手腕,将夏竹压到门上,强迫佳人抬头面对他。
一双宛如会灼人的目光笔直烙进她的双瞳,几乎烧痛她的眼,揭穿她冷漠平静的假面具,发现里头其实躲着一个仓皇失措、心乱如麻的灵魂。
背抵着厚实的门,她彷佛可以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回荡在门板上,一声快过一声,像是敲击着她即将溃倒的坚强。
但姜御风显然还不肯罢休,抵在她耳边喑哑低语,非要把她迈进绝境,逼出她潜藏在体内的恨意。
“妳真能忘了过去?忘了我们曾经如此契合、如何忘我交融……”
不、不要,过去的一切、有关于他的过往,她都不想听、不愿再去回想--
夏竹痛苦闭着眼,想把他的声音、所有属于他的一切记忆全隔绝在脑海之外。
“妳真能忘了,我是如何爱妳,让妳--”
带着恨意的双眸倏然睁开,张开嘴,夏竹用力朝箝制住她的大手狠狠一口咬下,用力得几乎在口中尝到血腥味。
闷哼一声,他吃痛的遽然松手,望着自己逐渐沁出血珠的手背,他彷佛受到沉重打击,震慑望着她许久,而后遽然转身拉开房门,几近快步的走出去。
听着逐渐被地毯吞没的脚步声,她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游魂,木然转身、踉跄地步进宽敞豪华的更衣室,在两个行李袋里翻找衣服穿上。
但紊乱的思绪、凌乱动作的双手,却只是在行李袋里茫然模索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甚至,颤抖的双手几乎无法准确的拿出一件衣服,三番两次一再挫败,夏竹再也支持不住的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柔软地毯上。
不是说好不再想他、不再对他有任何感觉、不再被他轻易牵动情绪,被他主宰吗?
为何这些对自己的承诺,却在遇上他后全然溃倒,又让以往那个脆弱的夏竹苏醒,成为任他主宰喜怒哀乐的傀儡?
茫然抚着残留他鲜血气味的唇,除了依然紊乱失序的心跳,她脑中一片空白,全然没有任何感觉。
原本炽热高温的房间,好似温度骤降,变得清冷无比。一阵风袭来,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曲起腿,她紧紧环抱自己,把自己牢牢、安全的包围在自己的世界中。
幽黑的房间里,一个红点忽明忽灭,缕缕白烟自窗边缓缓飘散开来。
黑暗中,一个伫立在窗边的身影,凝望着深不见底的黑夜,像是想从空无一物的无边空间里找出什么。
他很少抽烟,只除了在心情焦躁时用来镇定情绪,但今晚他完全停不下来,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塞满烟蒂,显示他的心情是何等不平静。
经过十几个钟头的长途飞行,他极度疲惫的身体一再抗议着要求休息,但偏偏他的思绪如此清晰,清晰到唇上还隐约感觉得到她的气息、她的温度。
举起烟,姜御风又狠狠吸了一口,发现自己的手竟然隐隐颤抖。
直到此刻,他的情绪依然处在极度的震慑与惊愕中,始终久久无法平复。
他寻找了四年的爱人,竟在这么一个不平静的夜与自己相遇,但喜悦的情绪却被一连串的震惊、打击给冲散得无影无踪。
她变了……他记忆中那个完美得让人怜惜的夏竹,变成一个浑身是剌的新时代女性。
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她的安静、她的不争不求,一如四年前她的突然离去,也跟着化为烟雾消失无踪。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想要她,想把她留在身边,将她占为己有!
这股强烈的占有欲几乎吓坏了他,除了他醉心的事业,他想拥有成功、财富的野心,他不记得自己何时拥有过这么惊人的决心。
但,从夏竹的态度看来,她还是不肯谅解当年他为了工作冷落她、甚至眼睁睁任由她离去的无情。
他要怎么赢回她,让她重回身边?
手指突然传来炙心灼痛,他倏然回神捻熄已燃到尽头的烟蒂,重新点了一支,深深吸入口中的尼古丁,依然镇静不了紊乱如飞散烟雾的心情。
想念了四年的可人儿就在身边、在他的庄园里,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拥她入怀都成为一种奢侈。
身为“恒风集团”的总裁,他的事业跨足国际,影响力足以呼风唤雨,此刻却无助得像个三岁孩子,更无法阻止此刻像是快将他拉下地狱的深沉挫败感。
他知道自己对她的亏欠、也明白她所受的委屈,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不知怎么做才能让她重新回到他怀抱。
对他来说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成功,除了工作,他从来没有爱过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人--
爱?这个字眼吓住了他。
他只知道自己习惯她、喜欢她用笑容抚慰他的疲惫心灵,每天看见她成为理所当然,但;他真的爱她吗?
缭绕的烟雾将男人重重包围,宛如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捆牢,让他无法喘息。
“爱”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太沉重,远远超出他对庞大事业的掌控以及所能承载的包袱。他要的,只是一个无怨无悔的陪伴啊!
深深叹了口气,他将自己缠进那团弥漫烟雾中,也将紊乱不知如何整理的思绪沉进窗外的无边黑暗里。
“先生,您要用早餐吗?”
沉寂冷冽空气中,陡然传来恭敬的声音。
他猛然回神,刺眼的亮光在这一刻才透进他幽深的眸底。
瞇起眼,惊觉不知何时竟然天亮了,初绽的晨曦取代无边黑暗,淡金色的光芒刺眼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微微动了子,困难地移动已经麻掉的双腿,不知不觉,他竟在这里站了一整夜。
“不必了。”他疲倦的摇摇头。
避家谨慎看了眼装满烟蒂的烟灰缸,以及充斥呛人烟味的房间,难掩担忧的问道:“先生,您要不要睡一下?”
“夏小姐起来了吗?”他揉揉紧绷的眉心,随口问道。
“夏小姐走了。”
“你说什么?”他倏然一惊,大手往管家的领口一拎。
“天才刚亮,夏小姐就拿着行李打算离开,她说已经跟你道别过了……”从主子的表情看来,管家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你为什么让她离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
“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夏小姐没告知您她要离开。”
姜御风脸色阴沉得骇人,瞪着管家无措的脸孔,半晌后才倏然松手、迈开大步往外冲。
冲进夏竹的房间,除了壁炉里的余烬,以及空气中隐隐残留的玫瑰气息,房间整齐得像是不曾有人进住饼,彷佛昨晚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一如房里骇人的空洞,巨大的失落感紧紧笼罩住他,那是一种最珍爱的宝贝好不容易重新找回,却又不小心从指缝中溜走的恼恨。
这是她第二次从他身边逃走--姜御风恶狠狠的想着。
他以为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以为她会给自己机会彼此好好谈一谈,还相信她终究会回到他的身边--
但她拒绝他的示好、他的靠近,再度用一走了之的残忍方式对待他。
难道,这就是她的回答?
不,他拒绝这样的答案!
这女人以为只要逃走就没事了吗?以为他们之间可以就这么简单的结束吗?
夏竹,妳太一厢情愿了。
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得一件一件解决,一样一样说清楚。
妳最好从现在开始把自己好好藏起来,因为这一次,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妳给追回来!